颜诺低低的声音缓慢响起，她迎上黎允年的视线：“那你不怕……成骁对你不利吗？”
    黎允年怔了怔，旋即失笑。
    他怎么都没想到颜诺这么扭捏着不离职，竟是担心成骁对他不利。
    黎允年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出声安抚她的时候声音柔和：“我怕什么，我又不是成骁，有那么多黑料能被人挖。”
    “哦……”颜诺垂下头，声音很是沉闷。
    “那就出去签字吧。”黎允年说。
    …………
    最后颜诺是被黎允年牵着手走出的休息室。
    颜诺出来的时候已经恢复了平素的淡然去与丝丝清冷。
    江暮城处变不惊地看着他们，脸上毫无波澜。
    出来之后，颜诺径直就冲着办公桌走了过去。
    她抽了支笔筒里的笔，打开就往摊开的签名栏处写上了自己的大名。
    然后慢条斯理地将笔帽重新盖上塞回了笔筒里。
    颜诺这一系列的动作，都是垂首完成的。
    所以她没有看到，在这期间，身前身后的两个男人，隔着她，不动声色地眼神示意了双方。
    颜诺签完之后就将文件重新合上，递还给了江暮城。
    江暮城接过了解聘书，一直没什么波动的眸子对颜诺终是浮现了丝丝缕缕的，“孺子可教”的意思。
    这让颜诺触到后感觉脑仁分外的发疼，想要掀了桌子骂他。
    但想想还是算了，当着黎允年的面骂江暮城，总归是不太好。
    她还要倚仗江暮城的推荐去jl娱乐呢，总不能现在就扯破脸。
    所以想到这里，她只是盯了江暮城几秒，就悄无声息地移开了视线。
    颜诺很快就转身，加快脚步走到了黎允年的边上：“我先回办公室了，你要是有事，就和江总谈吧。”
    黎允年不可能无缘无故来hr国际，来顶楼办公室，碰到她被保安压着按手印倒算是个巧合。
    “嗯。”黎允年点头，“你回办公室等我五六分钟就好，我带你出去吃饭。”
    颜诺轻微“啊？”了一声，然后道：“不是，我已经叫了外卖，估计快到了。”
    黎允年：“外卖不健康，你回办公室等我就好。”
    “……我先回办公室。”
    颜诺微笑着推门离开，那些伪装出来的毫无波澜终于开始浮现了隐隐烈烈的颓然。
    颜诺步伐看似稳定，实则已经虚了。
    她竟然来了hr国际还不足两年，就要离开了。
    其实她并不想去jl娱乐，只是她不能没有工作，不能成为一个无业游民。
    颜诺刚回办公室，就收到了外卖员打来的电话。
    颜诺接了电话就下楼去拿，外卖员很礼貌，也很尽职地问她：“你是颜小姐吗？”
    江城的太阳暖烘烘的，早中温差极大，外卖员额头有些薄汗，手搭在电瓶车把手上。
    “是，姓颜。”
    颜诺回答的时候不由多看了几眼，因为那只手，手指根根修长匀称，骨节分明。
    美中不足的是，食指虎口偏上处有道三五厘米左右长的伤口，隐隐往外渗着血，在阳光下显得很是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