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有关姜星河的回忆,也不算一无所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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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佩娆要为宫允浩赴汤蹈火,搅和那些危险的事。
    那么,姜星河亦是如此,比起当一个吃喝玩乐的大少爷,前往军情处是个更好的选择,他必须变得强大,有本事才能守护她,以及她想守护的人。
    房间里井然有序,唯有眼前生锈的琴弦格外刺眼。
    江佩娆深吸了一口气。
    她放下吉他,环视房间里其他的装饰。
    正对着她的一面书桌,桌面落满了灰尘,旁边摆放着一个高大的四方书架。
    江佩娆走了过去查看了一番,上边摆的书无非是一些武器手册,还有几本漫画,江佩娆扫视过去,突然在中间看到了一本格格不入的书——《姐姐爱上我了怎么办?》
    江佩娆愣住。
    这是什么恶趣味的言情小说。
    江佩娆抽出来,翻看了一下。
    这就是本狗血的言情小说,被收养的弟弟一直对照顾他长大的姐姐,怀有超出亲情以外的感情,弟弟在故事书里为姐姐心甘情愿赴死。
    姜星河应该是还没来得及阅读完整本书,他放了张书签在里边,书签上,写了一句话:我姐就是我的命。
    简简单单几个字。
    其中的情意无需多说。
    江佩娆的眼圈更红了,死死咬住的唇忍不住颤抖,她很想放声大哭,却又没有流泪的资格,和她从小相伴长大的弟弟死了,她却连为他立碑的资格都没有。
    世上再无姜黎。
    她以什么样的身份去祭拜他?
    她连他的尸骨都没找到。
    一次次想在睡梦中沉沉忘掉的记忆,排山倒海的袭来,江佩娆就想起了很多很多的往事。
    从儿时开始,姜星河便喜欢黏着她,往往她去哪里,姜星河就跟着她去哪里,谁欺负她,别家都是姐姐挡在弟弟跟前,姜星河却比她大胆多了,直接抄起棍子便要与人干架。
    姜星河从小到大就是个混世魔王,狂妄不羁,胆子又大,常常把家里闹得鸡飞狗跳。
    最让人记忆深刻的一件事,她读初中,姜星河读小学六年级,那个时候,家里边已经收养了姜云曦,姜大志对姜云曦特别好,好到他们俩姐弟都不免嫉妒。
    姜大志快快乐乐带着姜云曦去公园玩耍,不知那天是她的生日,江佩娆伤心极了,父亲把疼爱都给了一个养女,即使生日有母亲与弟弟陪在身边,江佩娆也觉得少了些什么。
    那个生日,她过得不开心。
    吹蜡烛的时候,没兴致。
    姜母没发觉这个情况,姜母对她说了生日快乐,送给她想要的礼物,嘱咐她乖乖上床睡觉,第二天还要上学。
    那个生日姜大志没有回来,连一个礼物都没有送给她,那晚,江佩娆躲在被子里难受得偷偷抹泪。
    是半夜时分,一抹小小的身影溜进了她的房间,小小的姜星河,就像泼皮猴子似的,人小鬼大,古灵精怪。
    他趴在她的床边,脸上抹着香甜香甜的奶油,把好看的一张漂亮脸蛋弄得犹如一只小花猫,摇头晃脑地对她说:“姐姐,祝你生日快乐,年年岁岁有今朝,我们一家人永远不分离。”
    奶油抹在脸上脏不拉几的,江佩娆伸手点着小男孩的脑袋,催促他快点洗掉脸上的东西,他笑得淘气:“姐姐,你不开心,我得想办法让你开心,你快看看我送给你的礼物。”
    他从手心捧出一个橡皮泥娃娃,那是他上手工课照着江佩娆的模样捏的。
    漂亮的小泥人,捏得像模像样。
    江佩娆抹了泪,就不哭了。
    小星河眉眼弯弯,喜色溢于眉梢:“姐姐,你喜欢吗?”
    江佩娆用力点头,“喜欢,很喜欢。”
    小星河更高兴了,他见江佩娆不哭了,像个小大人似的便要安慰江佩娆睡觉觉,还要给江佩娆讲童话故事。
    江佩娆哭笑不得。
    她就说吧,她家弟弟自小与别人家的弟弟不同,除了淘气爱闹,他比她懂事多了。
    姜星河在她耳边絮絮叨叨说了好多话,时隔已久,江佩娆记不得太清,她只记得一句格外特别的话,小星河脆声开口,道:“姐姐如果不是姐姐,弟弟如果不是弟弟,就是相伴一生的青梅竹马,我永远永远爱姐姐,最爱我的姐姐。”
    记忆涌上心头。
    当年小小的星河,长成了高大挺拔的男人,她再次看到他,却只能通过照片纪念,江佩娆从来没有这么清楚的感受到,有那样一个人是真真正正,彻彻底底的从她生命中消失了。
    爱恨皆藏于唇齿,都交给时间去诠释。
    江佩娆憋不住心里涌起的难受,捂着脸,泪水从指缝中滴落,她依旧死死咬着唇,没有哭出声,只任泪水顺着脸庞落下,如同她自己所说,这世上谁都有资格为姜星河的死难过哭泣,但她江佩娆却没有,姜星河把一切都交给她,她却被另一个人的爱遮住了眼,一步步把他推向死亡线的边缘,直至跌落万丈深渊,尸骨无存。
    明知姜星河进军情处,前后反差极大,她竟然还相信姜星河说的那些话,他是为了展示自己的抱负才从军的。
    自小看着长大的弟弟,他是什么样的人,会有人比江佩娆更清楚吗?
    不,不会的。
    从一开始,自欺欺人的就是江佩娆她自己,私心作祟也好,现在的悔恨也好,时光过去,终归不会重来。
    难受的情绪淹没了她。
    这一幕,落到监控画面的人眼里。
    明亮的房子里,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清隽的面容上闪过一抹了然:“原来如此,我便知道,我的感觉不会出错的。”
    “先生,这件事要告诉帝少吗?”有人恭身询问。
    轮椅上的男人冷着脸摇头,道:“毁了这段视频,帝延卿不配知道这些事。”
    “是。”
    那人领命。
    房间陷入黑暗。
    江佩娆前往酒庄的这一趟,不算一无所获,她站在房间里,突然听到外边传来一阵引擎声,她当即掀开窗帘便往外瞧。
    一辆小车在酒庄门口,绝尘而去!
    江佩娆瞬间瞪大了眼!
    果然有人在暗中窥视她!
    是谁?
    那个人究竟是谁?
    是不是有人在调查她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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