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干吗？”值班大叔快吓死了，赶紧过来拉她。
    “没事，要债的，我吓吓他们。”顾安安冲他甜甜一笑。
    “又有要债啊？这些人真是的，明明你爸病倒了，还阴魂不散。”值班大叔支着耳朵听了会儿，小声说：“还有女的呢，在惨叫……不行，会出事的，赶紧把电闸拉上去。”
    “五分钟就行了，求救电话打进来，你就说电路问题，马上就好。”顾安安搓着双手央求他，“就这一回，大叔，你帮帮我呗。”
    值班大叔犹豫了会儿，抬腕看表。这时桌上的电话果然响了，是困在电梯里的霍氏夫妻打进来的。
    “喂，怎么回事，电梯怎么坏了？你是吃干饭的吗？一个电梯都管不好，简直是废物！赶紧过来把电梯打开。”赵月媛在手机那头咆哮。
    “哇……好凶。”值班大叔把电话拿远了一点，不悦地说道：“电路问题，马上就修好了，请稍等。”
    “对不起啊，连累你挨骂。”顾安安吐了吐舌头，准备过去把电闸拉上去。
    “别，关他们半小时。”值班大叔哼了一声，忿忿不平地说：“说我是废物，这些黑|社会，没有好东西，成天欺负老实人。放高利贷是违法的！他们还洋洋得意。”
    扑哧……顾安安向他作揖，欢快地说：“大叔，我上去给你拎瓶好酒来，我还带了好多好吃的菜呢，你稍等。”
    她一路听着电梯间里的咆哮和惨叫声，欢快地跑回家，拎了酒和菜下来，陪着大叔喝了一小杯。
    真是快乐啊！
    赵月媛这个母老虎，居然这样气她的爸爸，就让她在电梯里好好蒸桑拿。
    电梯坏掉这种事，怪谁也没有用啊！她来找物业吵呗。物业的大妈们一个比一个厉害，那就比谁嗓门大呗。
    半个小时之后，她趴在窗台上，乐呵呵地看着赵月媛一面抹汗，一面骂骂咧咧地从楼道口冲出去了。
    闷了半个小时，赵月媛的一身高档裙子全是汗，像她那样的贵妇人是不会允许自己以这种形象示人的，她得赶紧回去换衣服才对。
    顾安安拍着栏杆大笑。
    “安安你干什么？”顾家辉在张大鹏的掺扶下，慢慢地侧过身子看顾安安。
    “我给恶妇上堂课。”顾安安拍了拍手，转身看顾家辉，“爸，你晚上就不要去了。奶奶知道您生病，她不会生气的。”
    “可是……我想去看看……”顾家辉犹豫了一下，叹息道：“我想看看他到底对你怎么样，霍老太太对你怎么样。”
    “爸爸，我不想管别人怎么样，霍云琛和奶奶真的对我很好。如果霍云琛的爱情不能长久，我也认了。我想努力一次。”顾安安蹲到他的面前，拉着他的手，坚定地说道：“爸爸，我会好好的，一定会的。”
    “安安……”顾家辉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呆呆地看了她好一会儿，轻声说：“你和你妈妈真像，当年她也这样，奋不顾身地……”
    “嫁给你吗？”顾安安开了句玩笑。
    顾家辉扭开头，没有出声。
    顾安安突然一惊，她妈妈那时候有恋人？她是不是奋不顾身想嫁给那个人，结果出了那种事，她只能黯然神伤地嫁给了爸爸？
    “爸……”顾安安拉了拉他的手，轻声说：“别再想了，都过去了。”
    “是的，都过去了。”顾家辉点头，看着自己的双腿说道：“我真的很想跟你去看看，但是我这样子，别人确实会笑话你。”
    “不会笑的，爸爸。”
    顾安安突然改主意了，她想带着爸爸去。她就是出生在这样的家庭，她就是有这样一个虽然普通，却有着善良心肠的父亲，她就是这样穷……但是，她就是这样有勇气，去面对永不可测的未来，还有霍云琛。
    ……
    顾家辉换了身西装，这是下午临时去买的。轮椅还是旧轮椅，张大鹏把它擦得干干净净，每一块金属都锃亮锃亮的，皮子部分打了蜡，一改之前灰头土脸的陈旧模样。
    车是五点来的，载着父女两个回到霍云琛的别墅。
    “这么大的别墅啊。”顾家辉以前听说过霍家有钱，但亲眼看到霍云琛的家，还是惊到了。
    “对啊。”顾安安推着他往前走。
    上了台阶，迎面扑来了少女清脆的笑声，还不止一个人。
    顾安安有点儿小紧张。
    往客厅里面看，二十多人个围在客厅坐着，男女老少都有。有几个她见过了，有些完全是陌生的面孔。
    老太太坐在按摩椅上，靳仪正跪坐在她的身边给她按腿。
    霍云琛不在。
    “安安和亲家来了。”黄管家看了看门口，快步上前，附到老太太耳边说道。
    老太太立刻转头看向了门口，远远的伸着手，向顾家辉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