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奴这就去宣陈大人进宫！”
    廖承慌忙退下去。
    屋顶上的顾长歌见听得差不多了正打算离开，却忽然看见一队巡逻队伍过来，吓得他连忙又趴好。
    “你们几个在此巡逻，皇宫里多了两个北国人，大家都给我把眼睛睁大了！”
    “是！”
    顾长歌微微偏过头，见下面多了好多巡逻侍卫更加不敢动了。
    不多久，陈煜跟着廖承快步走了进来。
    顾长歌微微蹙眉，这皇帝老儿在北堂琪那儿受了气又叫陈煜过来做什么！
    莫不是想让锦衣卫替他杀了北堂琪？
    反正现在他也不方便离开，还不如再听一听！
    “微臣拜见皇上！”
    陈煜恭敬行礼。
    “起来！”
    皇上皱着眉看着陈煜。
    “谢皇上！
    不知皇上让微臣过来有何吩咐？”
    陈煜问道。
    “我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陈煜眸光微闪，随后低头答道：“回皇上，京城内一切正常，北国使臣队伍并未见任何异常！”
    皇上冷眼看向陈煜：“你知道，朕问的不是这个！”
    陈煜抿唇，心尖也微微发紧。
    “回皇上，自四年前陆九辰出征后穆清整日不是呆在屋里研究医术就是扮做男子出门义诊，微臣一直留意她的行踪并未发现穆清有何异常举动。”
    “真的吗？”
    皇上的语气陡然降低了。
    陈煜连忙跪下：“微臣不敢欺瞒皇上！”
    “陈煜，你是朕一手扶植起来的，朕不希望你背叛朕！”
    “皇上对微臣的大恩微臣没齿难忘！”
    陈煜连忙道。
    “朕知道你喜欢穆清，可你是什么身份自己应该清楚！”
    陈煜的眼中漫上一丝酸楚，他对穆清的心思早已被他藏到心底深处，藏到连他自己都快遗忘了。
    可今日皇上再次提起，陈煜的心不免揪紧了：“皇上，微臣……明白！
    微臣绝不会对穆清有任何非分之想！”
    皇上起身走到陈煜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叹了口气：“朕知道让你监视她委屈你了！
    可穆清的身份特殊，朕不能不小心！”
    “皇上，微臣一直不明白，穆清即便是穆丞相的女儿可她一直与朝堂之事并无关联，您为何如此提防她？”
    听到陈煜的问题，皇上的脸色微变：“这不是你应该问的事！”
    “皇上恕罪，微臣僭越了！”
    陈煜连忙道。
    “行了！
    你回去吧，这几天放下手里所有的事给朕盯紧了穆清，尤其不能让她和北堂琪和北堂御扯上关系！”
    皇上冷声道。
    陈煜双手微紧，愣了一下后才道：“是，皇上！
    微臣告退！”
    从御书房出来，陈煜的双手渐渐攥紧了。
    想起白天他看见的那一幕，陈煜心中有些慌乱。
    方才他欺骗了皇上，白日里穆清和陆九辰和北堂御北堂琪见面的事他知道，但他没有告诉皇上。
    他害怕穆清真的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若是被皇上知道了，穆清少不得有危险。
    而这是他最不愿意看见的！
    穆清啊穆清，你究竟有什么秘密！
    陈煜重重地呼出一口气，看着天空高悬的圆月，背影渐渐变得孤寂。
    这四年来他奉命监视穆清，每日瞧着她的一颦一笑，她的努力，她的坚持，她的善良。
    这一切让他原本藏在心底的一丝萌芽渐渐茁壮成长。
    有时候他甚至会想陆九辰要是死在战场上多好，这样他便有了一丝机会。
    陈煜嘴角浮现一抹苦笑。
    罢了，他这一辈子注定了不配有平常人的生活！
    陈煜驻足在门口感慨良久，而屋顶上的顾长歌心中却是叫苦不迭。
    趴了这么久，好不容易等到了那些侍卫换岗离开，他正准备离开，陈煜又出来了。
    还在这儿站了那么久就是不动，要是他再不走，等换岗的侍卫回来他又不能走了。
    顾长歌咬牙切齿地瞪着陈煜，不巧的是他脚下的瓦片快支撑不住了，要是再不走他可能就要掉下去了。
    顾长歌看着陈煜的背影，然后小心翼翼地挪动自己的身体，想要从屋顶的另一面跳下去。
    随着他的移动，脚下的瓦片发出细微的声响，顾长歌的身体瞬间绷紧了，再不敢动弹一下。
    房间里，皇上疑惑地看了一眼屋顶，他刚刚好像听到了声音，单再仔细听，好像也没有了。
    难道是他听错了？
    皇上没有多想。
    屋顶上，顾长歌见没有人发现他再次缓慢移动身体，因为长时间的保持一个姿势，他的双腿都已经麻了。
    好不容易将一只脚伸到了屋脊上，顾长歌还没松口气，一阵风刮过来，原本塞在他怀里的那张皇宫图纸就被吹了出去。
    顾长歌顿时大惊，连忙伸手去抓，可还是来不及了。
    被揉成一团的图纸，风一吹就咕噜噜地滚下了屋顶。
    顾长歌一紧张，脚下踩着的瓦片又发出咯啦一声，这次的动静太大，连沉浸在自己情绪中的陈煜都发现了。
    同一时间，那图纸滚了下去，正好落到了陈煜的脚边。
    陈煜猛然抬头就看见顾长歌尴尬又惊慌的脸。
    陈煜是见过顾长歌的，也清楚顾长歌和穆清的关系，他连忙打开手里的图纸。
    看着上面熟悉的如螃蟹一样的字迹，心中暗道不好。
    他监视了穆清四年，对穆清的字他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他还记得当初第一眼见到穆清写的字时那种无奈又好笑的感觉。
    之后的每一次，陈煜总会在不开心的时候偷上几幅穆清的墨宝，只要一看见她的字，什么坏心情都消失了。
    可是现在他哪里还有心情去欣赏那幅图纸。
    顾长歌穿着夜行衣潜进皇宫，要是被抓到了难免会连累穆清。
    想到这里，陈煜的身体比脑子更快做出反应。
    他连忙将图纸揣进怀里，而此刻，皇上也听到了动静走了出来：“廖承，快去看看怎么回事？
    屋顶上为何会有声音传来？”
    顾长歌闻言也顾不得声音了连忙从另一边跳下屋顶。
    紧接着，陈煜跳上屋顶。
    “陈大人，怎么回事？”
    廖承在底下大喊。
    陈煜看着一边悬挂在屋顶上一脸哀求的顾长歌，又看了看另一边的廖承和皇上，心中有了一瞬间的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