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宁寒注意到了女人话里的不对劲，刚刚想要问的时候，一个小姑娘掀开门帘走了进来。她的身上虽然穿着朴素，但是却洋溢着村里孩子特有的活力和野劲，也许是家里经营着农家乐的关系，并不是十分见外。
    看见宁寒坐在这里，小姑娘对着宁寒问好，之后便来到女人面前，伸手要钱。
    “要钱要钱，就知道要钱！”
    女人虽然嘴里絮絮叨叨，但毕竟是买书的钱，大大方方地拿了出来，对着自己的女儿说道：“把厨房里的几个馍馍热一下，烧些热水，等我回去弄几个菜！”
    “去把你爸叫回来！整天在外面瞎跑！”
    翠翠和女人都离开了，宁寒闲来无事便走出农家乐的大门，来到了村子里闲逛。本来想要和女人再多说几句的，但是眼看到了饭点，女人要忙活了，待会吃饭的时候再问也可以，正好趁着现在去和其他的人了解一下情况。
    刚刚走出院子大门，宁寒就撞见了刚才喊女人的一个老头。老头眯着眼睛看了看，忽然间对着宁寒说道：“这一家不好，吃得不行。”
    宁寒一愣：“什么？”
    “我说，这一家不好！吃的不行！女人家家的做饭不好，真不知道当初王贵怎么看上她的。”
    老头一边说着一边来到宁寒的眼前，见到老头的腰间挂着一个烟杆，宁寒立刻从身上摸出一包香烟，拆开来递给老头一支。
    如果是两个陌生人遇见，往往一支烟就能够迅速拉近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老头得了好处，打开了话匣子：“你去的这个农家乐不如我家的，她家虽然装修阔气，但是饭菜不行。量少，味道还不好！”
    “有机会可以来我这里试试，刚刚杀了羊，给你泡一碗羊肉汤，美得很！”
    看着老头的样子，宁寒心里有些无奈。都是一样的，同行是仇人。虽然在一年的旺季大家都有钱赚，但是现在临近年关，生意稀缺，彼此之间的敌意就隐隐约约浮现出来了。
    “老人家，我在进来的时候看见有很多大卡车在运送土方，是不是这里有什么工程啊？”
    宁寒问道。
    老头斜着眼睛看了一眼宁寒：“你问这个干啥？”
    看到老头的样子，宁寒裂开笑着再一次递给老头一支香烟。抽旱烟的烟瘾大，普通的香烟虽然高档，但是对于他们来说可能还不够塞牙缝的。
    “我也是一个做工程的，本来到这里是想看看这里的古迹，但是看见这里有施工的车子，就想问问。搞不准还能在这里做生意！”
    宁寒笑着帮老头点燃香烟，老头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眼，看见宁寒确实像一个搞工程的，立刻笑着说道：“唉，干啥呢都是。说是做工程，要修什么养老院，可是专门到了人家的坟地里挖！这里的人祖祖辈辈都在这里，一挖就是人家的祖坟！”
    “赔几个钱就行了？开玩笑！人家家里的风水都给人破了，以后生出来的娃娃没出息，能是几个钱能赔得起的？”
    “我看就是造孽！”
    生硬的语气，配上四水村特有的方言，宁寒听着老人的吐槽竟然有一种莫名的爽快感。
    “您是说，他们都是故意在别人的坟地里施工？”
    宁寒问道。
    “就是么！”
    老人脸上的表情十分痛心疾首，但是却也十分享受自己给宁寒科普的时间。这样的怪异表情出现在老人的脸上，宁寒也不知道应该这么形容了：“一挖一个准，挖开了就找政务局找村长，找来了有啥用？考古队来了就说是什么时候的墓，搞得好像我们不知道一样。”
    “行嘞，谢谢您啊！”
    “记得到我家里来喝羊汤！”
    宁寒辞别了老头，一边在路上走一边回想着女人和老头的话。
    有意思了，修建养老院？可是这个村子也不是帝国的其他村落，并不存在年轻劳动力流失的情况，几乎就是整个帝国最有钱的村子了，修建养老院干什么？每家每户都有年轻人坐镇，有的时候甚至是四世同堂做生意。
    再有，一挖一个准，每次都是挖到了古墓。这里曾经是帝国六代王朝的首都，有很多的古墓可以挖掘。宁寒看过一个报告，即便是这里的古墓以每年十六个的数目来开挖，也需要二十年的时间才能够将其全部清理。这还只是一个保守估计，更不用说各个古城的遗迹了。
    按照叶宇亦的说法，在这里施工的建筑队伍很有可能就是叶家的生产模式，只不过是不是叶家的产业，还需要进一步的查探才能够知道。
    当然了，宁寒并不想在这里直接找到能够扳倒叶家的证据，只是找到证据之后留存一下，日后也好对叶家下手。
    看了看时间，回到了之前的农家乐。女人已经做好了饭菜，王贵，也就是这里的男主人，刚刚收拾了一间屋子出来。因为客人只有宁寒一个，王贵也拿出了平时不喝的白酒来招待宁寒。
    “我女人做的饭就是这个样子，不知道今天你过来，就简单做了一下，到了下午的时候我杀一只鸡，晚上给你炖鸡汤！”
    王贵一边给宁寒倒酒，一边悄咪咪地盯了一眼宁寒的手机。看见宁寒的手机十分上档次的样子，王贵立刻笑着问道：“客人是干啥的？”
    宁寒看着王贵笑道：“我是个搞工程的，快过年了，工人都吵着要回家，我也出来转转，散散心。”
    “搞工程的？”
    王贵和女人对视一眼，只有翠翠没有反应，专心啃着眼前的骨头，一边啃以便悄悄喂给在地上的小猫吃。
    “那好啊！”
    王贵看着宁寒说道：“这里的施工队，就是修养老院的，工资高得很，就是工人都不愿意干了，你要是有想法我可以给你联系一下，趁着过年还有一个月，赶紧弄些钱，回到家里也好说话！”
    王贵颇有一种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架势，当初的王贵是最早在这里搞农家乐的，正是因为这样，王贵的家里才是村子中最豪华的。
    “有啥好的，挖人家祖坟，折寿！”
    女人愤愤地说了一句，看见翠翠正在逗小猫，伸出手用筷子敲了一下翠翠的头。
    “其实也不是不可以。”
    宁寒正在发愁没有这样一个机会，现在王贵的出现则是直接给宁寒送上了一个神秘大礼包。
    如果真的进去了，算不算是卧底？
    看着王贵，宁寒问道：“钱不钱的无所谓，我也正好要结工资了。问题就是，万一弄开的又是人家的祖坟，这又怎么办？”
    王贵大手一挥，满嘴酒气：“没事，我们这里有一个十分厉害的人，你们城里人叫做‘民间科学家’，我们这里叫做‘阴阳’，到时候给你求个符咒，保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