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我们的眼睛得到的信息，通过视觉神经传入视觉中枢乃至大脑的时候，受到了干扰，发生了扭曲甚至错误，那么，我们就会看到虚假的不真实的影像。”
    李素说到这里，便停了下来。
    穆雪已经明白了，李素所说的话的意思就是，这面青铜古镜有某种神器的力量，扭曲了他们的视觉感知，所以他们才看到了根本不存在的、虚假的女鬼。
    “在现实当中，有很多方法可以达到我刚刚所说的效果。比如精神暗示，比如催眠，而我们之所以看到青铜古镜里的女鬼，就是因为我们在观察这面青铜古镜的时候，未察觉的状况下被这面青铜古镜给催眠了。”
    李素说到这里，便不由自主的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他很久没有碰到让自己感兴趣的东西了，这面青铜古镜，的确给他带来了不少乐趣。
    “你们仔细看青铜古镜边缘这一圈像是波纹又像是棉絮的花纹，你们有没有感觉到，看久了会感到晕眩？”
    李素指着青铜古镜边缘的花纹说道。
    “的确有这种感觉。”
    “嗯嗯，我也有。”
    “刚才没注意，现在听李先生一讲，还真的是这么回事。”
    李素含笑说道：“青铜古镜，其实就是通过这些花纹来催眠我们。就比如我们经常听说的其他催眠方法，比如眼睛盯着来回晃动的硬币，或者是海面上的漩涡等等……虽然这些例子并不相同，但原理却很相似。”
    顿了顿，李素接着解释起来。
    “而这些花纹，是固定不变的，所以最后产生的催眠效果，也是相同的。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这么多人观看过这面青铜古镜，但无一例外都看到了无头女鬼的缘故。因为这面青铜古镜，只能产生这种特定的催眠之后的景象。”
    说到这里，李素彻底停了下来。
    他觉得自己已经解释的十分生动形象，而且通俗易懂。
    若是这些人还是没有听明白，那他就没有必要再白费口舌。
    好在，基本所有人都听明白了。
    冯伯也听懂了，他的神色略显尴尬。
    “我以前还以为这面镜子真的很邪乎，以为镜子里真的封印了一个女鬼，所以花大价钱请道士和和尚做法……原来并不是闹鬼，而是合理的科学现象啊！哎，老了老了，不比年轻人了……”
    听到冯伯的话，穆雪终于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李素也忍俊不禁。
    冯伯竟然请道士和和尚给青铜古镜做法，这实在是有够滑稽。
    不过，李素有一点并没有解释。
    那就是，青铜古镜的催眠，虽然是借助了镜面边缘的那一圈棉絮一样的花纹，但还得有另一样东西进行配合。
    那就是真气！
    青铜古镜里的真气，配合镜面边缘的额花纹，才能达到催眠的效果。
    但是现在，青铜古镜里的真气已经十分微弱了，估计再过十来年，真气就会彻底消散，到时候这面青铜古镜也将会失去催眠的作用。
    到了那时，这面青铜古镜将不会再有女鬼，仅仅是一件昂贵的古董罢了。
    现在真气很微弱，就能有这么好的催眠效果，如果重新注入并封存真气的话，说不定可以让青铜古镜的催眠效果变得更强大，或许可以不需要那三十秒的前摇就能达到催眠的效果。这样一来，这面青铜古镜也就拥有了一定程度的杀伤力。
    李素也能因此确信，这面青铜古镜应该是一种比较特殊的武器，在古代，十有八九被称作法器。
    但武器也好，法器也罢，这面青铜古镜说白了，应该是和先秦古剑差不多的东西。
    但这对李素并没有什么帮助，李素修炼的是剑法，而非这种精神暗示的催眠法，他对这些阴险手段也完全没有任何兴趣。
    “冯伯，这面青铜古镜，等我结婚的时候送给我好不好，我想把它装在卧室里，每天早晨可以对着它梳头。”
    穆雪忽然说道，而且还跑到冯伯的跟前撒娇似的抱住了他的胳膊。
    “你怎么见了啥都想要啊……让我考虑考虑吧，雪丫头。”
    冯伯哈哈大笑，并赶忙将青铜古镜用布包了起来。
    虽然见鬼的原理李素解释清楚了，但并不代表青铜古镜的价值就会因此降低，冯伯绝对舍不得让这面青铜古镜磕着碰着，估计等下就会去把它放好。
    往后两个小时，气氛轻松了很多。
    而且经过青铜古镜的事情之后，冯伯对李素也没了任何芥蒂，甚至越来越看好他。
    趁着穆雪在欣赏一支古朴的毛笔时，冯伯将李素拉到一边，用长辈的口吻语重心长的说道：“李素，雪丫头虽然不是我孙女，但我看着她从小小一点长到这么大。在我眼里，她就和我亲孙女没什么区别，也许将来，我会把我的资产全部传给她。”
    说到这里，冯伯便用十分认真和严肃的表情，看着李素。
    李素心里十分无奈，他很想说，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但他知道，冯伯这么说，是希望自己能好好的对待穆雪，能珍惜她。
    然而问题是，李素和穆雪并非男女朋友关系。
    “我对您的资产没有任何觊觎之心。”
    李素对这个老人有了好感，于是说话的时候也用上了敬语。
    冯伯摇摇头，道：“我知道你是李家家主，我的资产你也许看不上，我只是希望，你能对雪丫头好一点。”
    “这个……我会保护好她的，只要我在她身边，级绝对不会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李素这次十分用力的说道，而且他说的话非常巧妙。
    李素并没有说要珍惜穆雪，而是说保护好她，这个完全可以做到。
    更何况，他还加上了限制条件，那就是在她身边的时候。
    等到桑海市的事情全部解决，李素回到南阳市，自然也就不在穆雪的身边了。
    到了那时，即便穆雪受到伤害，也和他完全没有关系。
    不过，他说的这句话，倒的确算是漂亮话，至少听起来十分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