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商雁有些闷闷不乐地回应，眼刀刷刷刷地朝着小凤凰飞去，撇了撇嘴，脸上写满了不高兴的神色。
    夜北月脚步一顿，险些一个趔趄扑倒在冰冷彻骨的雪地里，满头黑线。
    很快她就明白他不高兴的缘由了，因为商雁那极具存在感的视线让她不容忽视，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他的眼神停留在自己怀里的小凤凰身上。
    “你跟梧桐计较什么啊？你一个大男人……”夜北月嘴角抽搐了几下，一脸无奈地看着他，原本因为小凤凰误吞了冰髓的焦急感也随之散去了些许。
    商雁瘪了瘪嘴，随即收起了自己的表情，加快脚步走在前面替她带路。
    虽说两人已经在往生城的附近了，但光靠脚走还是有一段距离的，随着时间的推移，地上的冰雪也就越多，很快，雪就漫到了夜北月的膝盖以上，走路也变得困难起来。
    直到天色渐渐发黑之时，两人才远远地看到了往生城的城门，这个让两人更加有了前行的动力，深一脚浅一脚的朝着目的地走去。
    来到城门口不远处，夜北月就眼尖的看到了城门口前的墓地群。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回事，愈靠近往生城，冥冥之中她心底腾起一种陌生的感觉，仿佛有什么在牵引着她来到这里。
    这里……似乎有着什么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东西，或者说是人……
    之后，她觉得自己似乎是失去了意识，机械地朝着那处给自己一种特别的感觉的地方走去，一道声音在心底呼唤着她，一遍又一遍。
    就连商雁呼唤她的声音她也下意识的屏蔽了。
    直到站在那一片略显阴森的墓地群之时，夜北月才恍然发觉自己的意识回归自身。
    “你刚才怎么了？”商雁小跑着跟上来，询问道，扯过她就是一番检查，生怕她出了什么事情，再三确认她没事后，他才松了口气。
    夜北月摇摇头，嘴唇微微抿紧。
    她也不太确定那道在心底呼唤着她的声音来自哪里，只是觉得这声音对自己很重要，才使得她失去了意识。
    “我也不太清楚，我只知道自己清醒过来后就出现在这里了……”她把事情如实告诉了商雁。
    这时候的两人，已经到了城门口，身处于城门口的墓地群中，反应过来得夜北月着实吃了一惊，但是当她看清墓碑上的碑文后。
    夜北月瞬间瞪大了双眼，那墓碑上清晰地标明了几个大字，夜家军。
    这个发现让她不由得浑身颤抖起来，当然，那是因为激动而颤抖的，她四周打探了一番，发现葬在往生城门口墓地群中的全是当年名震天下的夜家军！
    “怎么了？”发现夜北月情绪瞬间转变的商雁，忍不住把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
    夜北月拉过商雁，示意他把视线投向他们两面前的墓碑。
    商雁倒吸了一口气，“这……这就是那夜家军！”
    “嗯……他们就是当年名震天下的夜家军的人，看来是在战死沙场之后埋葬在此……”夜北月蹲下身去，抚着碑上有些模糊的碑文，眼神格外的郑重，口中喃喃着。
    商雁也随之跟着蹲下了身，眼神也沉重起来，举手投足间无不表明了对这些英雄人物深深的敬意。
    “没想到当年的夜家军如今已化作一具白骨，还葬在此处，却无人问津，诶……”商雁忍不住感叹，显然他对夜家军也是敬佩不已的，同时，对于人们遗忘夜家军，也是较为悲痛的。
    昔日百姓眼中的英雄如今化作土中的枯骨，时过境迁，他们的存在一点点消失，逐渐消失在了昔日被他们所保护着的百姓心中，百姓们心中早已无了夜家军的位置了。
    看着这脏乱的墓地，地上已然铺了一层厚厚的尘土，想必也是许久无人前来打扫了，看来现在已经没有几个人能记得昔日在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的他们了。
    这么想着，夜北月嘴角勾起一抹嘲讽似得弧度，心中不免腾起一股悲凉的情绪，手一下又一下地抚着那墓碑，美目中微微浮现雾气。
    看着这些昔日英雄的墓碑，她眼前似乎能浮现他们在战场上与敌人不死不休、热血洒满战场的模样，可他们早已在人们心中成为了过去。
    不久，她忽的站起身，朝着城中走去。
    商雁虽不知她的目的是作甚，却也跟在身后，寸步不离。
    两人走进了城中开设的葬品店中，夜北月正要掏钱买下那些纸钱和扫墓用具之时，被一双布满薄茧的手拦下。
    微微侧过头去，看到的是商雁的侧脸，心中泛起了一股不知名的滋味。
    接过他递过来的东西，她把小凤凰从怀中抱出放在了自己的肩头，两人再次走出城门，走回那处墓地群。
    他们这种奇怪的举动让在城门口等待进城的人纷纷侧目打量，看向他们的眼神也充满了疑惑，甚至有那种看智障一般的眼神。
    夜北月虽然感觉到了他们的视线，却无动于衷，蹲在地上细细地扫了起来，把墓地里囤积了不知多久地灰尘和落叶扫开，露出原本的模样，接着把买来的纸钱用火点燃，看着纸钱一点点被烧成灰烬，飘向天空，一点点散开混着雪落下。
    带着余温的纸灰落在墓碑上，一点点失去最后的温度，如同他们一样，一点点失去在人们心中的地位……
    她心中喃喃着，
    虽然你们已逝，无人来祭奠，但我相信，总有人会在心中记着你们这些守护国家的英雄，你们的所作所为都是国家的荣耀，都是我们的自豪。
    夜北月和商雁两人祭拜完毕后，缓缓站起身，她的视线停留在墓碑上久久不能移开，心中百感交集，抿着唇。
    “走吧。”商雁看着陷入沉思的夜北月，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出声打断了她，在走的时候有些酸涩地回头看了眼那些黑漆漆的墓碑，雪还在飘落，一点点附在那墓碑上。
    夜北月点点头，情绪有些低落地走在他身后，来到了进城的队尾。
    站定，没过多久，就有几人驾着马，赶了一群战马，朝着往生城奔弛而来，扬起一片尘土。
    夜北月被商雁护在了身后，没有吸入尘土，身旁的人纷纷议论，埋怨着那人不懂礼数，赶着一群马匹横冲直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