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春照着菜单上面贵的点，燕玲也没有阻止她一下，反正他们兄妹三人之间那点所谓的骨肉亲情随着这顿晚饭的结束也会跟着结束。
    等待饭菜上桌前，许建涛就一直和燕玲攀谈：“傻儿，听说你现在去帝都挣大钱了，又傍上哪个大老板了，回头给介绍介绍。要有来钱的生意也关照一下你大哥啊。”
    许建涛连小学都没毕业，眼界也就只有这点了。燕玲没有吱声，她倒是问起燕春来：“听说你在一家商场上班，是做销售吗？”
    “姐，你就这样的瞧不上我吗，认为我只够当个售货员？”燕春的笑容已经很难看了。
    燕春也就高中毕业，一天大学也没念过，在燕玲看来燕春的学历确实不如何，她能做什么专业性强的工作。
    “你不做售货员，那做什么工作？”燕玲有些好奇。
    燕春得意的说：“帮忙管理啊，管理货品，出货、进货都得找我，还要建立台账，每到月底还要盘点，事情可多了。别以为只有你会电脑，我也会用会打字，没什么了不起的。”
    燕玲听说便知没什么可交流的，许建涛在一旁吃了几口菜就说要酒，燕玲也没拦着让他叫。酒要来后，他旁若无人一般就自斟自饮起来。
    这顿饭的气氛怪异极了，兄妹三人本来各怀心思，到后面也基本没交流，就是许建涛和燕春还算亲厚两人也没共同语言。
    原本尴尬的聚会总算结束了，燕玲去结了账，这顿饭那对兄妹花了她足足五百元，1998年三个人吃顿饭花费五百元，这个价钱已经比较离谱了。燕玲依旧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她付清了钱，然后也拦住了正欲离去的建涛和燕春兄妹：“饭吃过了，我们仨好好的聊聊吧。”
    “姐，你还要和我们聊什么。明天我还要继续上班，商场里可不能正常修周六、周日，我得和别人轮班，一个月连四天的假都没有。”燕春说着就打了个呵欠。
    “不会耽搁你们俩多久，我就只有几句话而已。”燕玲压根没想和他们多嘴。
    燕玲带着许建涛和燕春去了马路对面的一棵树下，因为是夜晚，那里倒还清静没什么人。燕玲只想用最简单的话把自己想表达的意思说清楚。
    在树下站定后，燕玲冲许建涛直接开口了：“你也差不多三十的人了，还是找份正经事干，从峥嵘那里要的钱做个小本买卖也够了吧。你要是还有点良心，不看在别的份上，看在我今晚请你吃这顿饭，请你喝的那瓶昂贵的酒上也请你放过他一马。”
    许建涛没料到燕玲会这样说，在他的脑海里燕玲只是个脑子不好的妹妹，突然来和他说这一番话，许建涛心里哪里能高兴，自然也不会把燕玲的话放在心里。
    “你别忘了你也姓许，是我们许家的人，你妹妹被那臭小子给欺负了，你不向着你妹妹，为什么要向着外人？我也没提什么过分的要求，不过是找他要点你妹妹的青春损失费，怎么不行？”
    燕玲淡淡的看了燕春一眼，似笑非笑的说：“青春损失费？你和峥嵘怎么走到一起的，只怕没有比我更清楚的人了吧。燕春，峥嵘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和他相处了几个月自然清楚，不过就是仗着他单纯老实好摆布，然后你们俩才厚颜无耻的向他提出这么多的无理要求。你的那些破事我给你留着面子就不抖出来了，既然已经和平分手，人家也给了你们钱了，就请你们高抬贵手，各自干各自的去。”
    建涛慢条斯理的点燃了一支烟，他说：“我不指望着你能帮上什么忙，反正你的胳膊早就往外拐了，同样也想警告你少管闲事。”
    “闲事？你敢打他的主意我就管定了。许建涛，丑话说在前头，别给脸不要脸。你也最好给我收敛一点。大牢里是什么滋味，我想你比谁都清楚，放着安稳日子不过，别想不开二进宫。”
    许建涛听了这话明显愣了一下，随即捉住了燕玲的胳膊，暗暗用力说：“你敢威胁我。”
    燕玲用力将他推开，随即道：“威胁？谁威胁谁你比我更清楚。老婆子年纪大了，她还想抱抱孙子，也想有个安稳的日子，你当儿子的不会连这点愿望也无法满足她？”
    燕玲说的这个老婆子是谁建涛和燕春心里都清楚。
    许建涛明显不想再听燕玲的训斥，他叫了燕春：“我们走了。”
    燕春跟了建涛要走，燕玲却拦住了他们：“我希望你能想明白，事不过三，你再敢去骚扰他试试，我可不认人。”
    “行了行了，我怕了你，大姐！”许建涛双手合十念叨着，他带了燕春匆匆离开这里。
    燕春加快了步子才跟上了大哥的步伐，许建涛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兄妹俩上了车才逃离了燕玲的视线。
    在车上燕春想了许多，后来她和许建涛道：“哥，我觉得她说的话也有一定的道理。这事就算结束了吧，我也没什么委屈的了。你能为我出头我已经很高兴，但我不想哥你再为我冒险。许燕玲这个人是个冷血动物，我真怕惹急了她。再说目前我们所得的已经够了。”
    “你心软呢？”许建涛睨了妹妹一眼。
    “本来这事就不占理……哥，收手吧。”燕春心里突然有些害怕。
    燕玲和许家兄妹分手后她又回了峥嵘住的地方，敲了半分钟门才听得有人隔着门板来回应：“谁？”
    “峥嵘，是我。”
    门被拉开了一道缝，池峥嵘确定是燕玲后才放了燕玲进屋。
    “你怎么突然来呢？”池峥嵘见到燕玲后分外的吃惊。
    “临时有事就来了，下午时我来找过你一趟，你正好不在家，你又换了锁，我又进不了家。”
    这屋子没有女人收拾乱得和猪圈没两样，而且还有一股霉臭味，不知峥嵘是怎么在这样的环境里生存下来的。
    燕玲在沙发上坐下就直接告诉峥嵘：“我才见过许建涛和许燕春了。”
    池峥嵘大吃一惊，不解的看着燕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