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第748章 战又起良人再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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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大早,云沐阳便在处理过吴天明一家的事情之后,紧着时辰来到了陈靖远的房门前,想要先去瞧了自己这个兄弟的状况。
    可就在他来到门前,正准备抬手去敲响了房门的那一刻,云沐阳便已经察觉到房间内一丝不同寻常的情状,而他亦是略显警惕地微微皱起了眉头。只不过,随后屋中响起了嘈杂的声音已经让云沐阳渐渐舒缓了眉头,就连一贯在他人面前紧绷的面容,在这一刻也有了些微的缓和才是正经。
    “陈靖远你……你妄称君子,你无耻!”
    伴随着一声巨响,正睡得迷糊的陈靖远已经被脸上的疼痛感唤醒,而他睁眼看到的除了已经喷发出怒火的一双眸子外,还瞧见了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身影。而这抹身影的身份,除了昨天夜里一直在照顾着已经因为伤口发炎而生热的自己的柳妙城之外,似乎也不可能再是旁的什么外人了去。
    “柳妙城你好歹是个女孩子,能不能不要这么粗鲁!”
    只怕此时的陈靖远也才从睡梦中清醒过来,他一边伸手去揉着已经被柳妙城打中的一侧脸颊,一边十分委屈地表达着自己的想法。毕竟,对于昨天的事情他也只是有个模糊的印象,至于究竟是谁做了什么,而自己恍惚间睁眼瞧见的是谁,现如今倒也没那么重要罢了。
    单就是瞧了陈靖远那起子委屈的模样,再加上他一脸无辜的表情,若不是柳妙城心里头清楚是自己占了理去,都要被眼前这人给哄骗了才是。不管怎么说,她昨儿个夜里本是一心照顾着已经生热的陈靖远,而自己在意识清醒的最后一刻,也还清楚的记得自己不过是趴在了陈靖远床榻一侧,囫囵地休息着也就是了。然而今天一早起身,她竟陡然发现自己居然同陈靖远一同躺在了床上,虽说衣装都还完好,可到底说出去了也会影响了自己的声誉不是吗?
    再者说,柳妙城本就已经打定主意,不再与陈靖远生出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而她自己也在极力说服自己去接受了之前的一切。可如今呢?如今他们两个人就这般没了道理的躺在了一张床上,虽说还不曾有谁瞧见了这些,到底也是自己吃了亏,哪里还能够强逼着自己当做无事发生了呢?若真的能如此为之,只怕柳妙城都要感叹自己的脸皮厚度,亦或者是不曾有了女子该有的那起子羞耻心了去才是正经。
    被陈靖远如此一吼,柳妙城倒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立马变成了一副越发恼火的模样,活像是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孩童一般。
    只看柳妙城刻意深吸了一口气,而后才在陈靖远不经意间出手,直接擒住了陈靖远还不曾来得及回神的胳膊。下一刻,她便一个寸劲出手,有意让还不曾完全恢复了体力的陈靖远吃了些许的苦头。
    “啊!柳妙城你……你这个夜叉!你还不放开我!”
    已经被柳妙城控制住了手腕处,陈靖远已然会因此而发出痛苦的声音,可其嘴上依旧不肯输嘴,仍旧这般言说着自己心里头的真实想法。只他骂得越是厉害,柳妙城手中的力道也越发加重,直到最后陈靖远已经耗尽了气力,这才不得不换了个口气求饶。
    现如今已经没了昨天夜里那起子好脾性的柳妙城,又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地放过了陈靖远。虽说昨天夜里她都还觉得陈靖远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也是个身世可怜的少年将军,甚至于柳妙城都隐约有了那起子想法,想要就此原谅了陈靖远曾经的欺骗。只可惜,这些想法在今天早上的这起子鸡飞狗跳之中,可算是彻底打消了去,更是不曾留下了一星半点儿的痕迹。
    而先前已经来到了陈靖远房门处的云沐阳呢?既然已经听出了屋中还有他人在场,那他又何必去做了那起子令人生厌的举动,倒是不如径直离开了此处来得轻巧。既然屋中两人已经到了这起子地步,那他又何必寻了不自在呢?索性就此打住,尽快离开了这里,别打搅了人家的好事儿才算是正理儿了去!
    如此想着,云沐阳便已经抬脚转身离开了这里,至于接下来屋中二人的那起子争执,他自然是不会也不可能有了心思去探听个清楚明白的了。
    “要知道你今天会做出这些事情,我昨天就不该……哼!”
    许是不愿意再多说了什么,柳妙城有些气愤地松开了一直钳制着陈靖远手腕的那只手,而后才快速闪身,离开了这张属于陈靖远的床榻。待她再三查看确认了自己的情况之后,柳妙城这才狠狠地瞪了已经躺在床上的陈靖远一眼,有些赌气地说着。
    “你个大男人居然还吃不住这些苦头,还陈家少将军呢!哼!”
    一边说着,柳妙城便一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此处,只她这般快速离开的模样在陈靖远看来,除了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之外,倒也瞧不出什么理直气壮的模样来才对。至于这一次柳妙城究竟为何会躺在了陈靖远身边,旁人可能不清楚,可在上药之时已经清醒过来的陈靖远又哪里会不清楚了去?如果真要是论起这些弯弯绕绕,也许,也只能够以一句“不过心疼了她这般照顾了自己”能够解释了所有了吧!
    可对于这些事情,陈靖远并不愿意说出口来,或者说他甚至有些不敢相信昨夜那般温柔照顾了自己的女子会是方才如此粗鲁的柳妙城。亦或者,柳妙城这个人还有许多自己不知道的地方,而当初自己那般诋毁辱骂欺骗了的柳妙城,当真是全部的柳妙城吗?
    待房门处发出了一阵“轰隆”的响声之后,陈靖远这才轻轻揉着自己的手腕,小心地自床榻处起身,想要再去查看了自己背后伤口的状况。却不想,此时的陈靖远正将身上的衣衫脱下,才想要扭头去看了一旁镜中的模样,柳妙城便已经再次冲门而来。
    “这是金疮药,记得涂上,本姑娘以后可不会对你这么客气了!”
    说罢,柳妙城也不去瞧了陈靖远已经露出来的后背,只将手中的瓷瓶扔在了桌上,便飘然而去。一切的一切直到房门处渗入了一抹清晨的微光,这才让有些呆愣的陈靖远回过神来,而此时的他竟不由地抿嘴偷笑起来。至于陈家这位少将军于心中究竟在想了什么,也许只有他自己最为清楚,而所思所想的那起子事情,只怕也是不可能同柳妙城脱了干系才是正经!
    下一刻,陈靖远已经瞧见了背后正逐渐结痂的伤口,虽说有时还会传来微微的刺痛,可到底是熬过了先前的高热,不曾出了什么意外。
    待陈靖远将衣衫穿戴齐整之后,他转而已经变成了个翩翩佳公子的模样,谁又能瞧出如此模样的少年公子,竟会是个沙场小将军了去?只这时的陈靖远已然没了打点自己门面的心思,他一只手不自觉地拿起了方才被柳妙城扔在桌上的那个小瓷瓶,唇角间的笑意更是越发浓厚了去。
    直到陈靖远接到了府中侍卫的回话,他这才知道原来父亲陈渊已经通知了涵州城所有的将领,今日要来将军府中议事。至于所要议论之事究竟是什么,他们这些做了下属的,只怕就算是想要知道,也是没了那个能力探查到这些的才对。
    在去往议事堂的路上,陈靖远虽说知晓有些事情他不必多生疑问,身为三军主帅的父亲,以及被元康帝委派至此的皇族亲贵都会妥善处理。可这件事情关系到柳妙城,陈靖远就算是想要忽视,只怕也是避无可避,只想着尽快了解了其中的弯弯绕绕才是最为重要之所在吧!
    “昨夜的事情,你可知道个大概?”
    眼瞧着距离议事堂还有些距离,陈靖远便甚是直接地开口询问,也不去顾左右而言他,反而没了那么多的婆妈事情。毕竟,于陈靖远而言,他们之间都是男人,没什么话需要拐弯抹角。再者说,在军营之中行走,谁又不是个率直的性子呢?哪里会同在奥良城中一般模样,即便问个事情,回个言语都要左思右想,没个时辰都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才对。
    “知道,不过少将军,有些话……卑职不好现在多说……”
    纵然这个将军府的侍卫并不会有了那起子婆妈性子,可他这起子言语之中的意思,陈靖远还是多少能够理解了去。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都牵扯到一方官吏,若是真的能够如此迅速的解决,只怕就连陈靖远自己都不会相信了去。而现如今这个侍卫的言语,只怕也是自己的父亲多方叮嘱过的,其用意也不过是想要将这些事情处置的干净利落,不掺杂了太多不必要的人或事。
    “不好说?还是不能说?”
    如今在涵州城中,陈靖远已然不必同京中一般顾忌,只现下里想问了什么径直开口也就是了。假使这件事放在了奥良城中发生,他陈靖远到底是没了在这里的把握,也没了信心能够护住了柳妙城才对。
    此话一出,陈靖远的脸色都变得有些严肃,而一旁引路的侍卫自然心头一紧,不知该如何去平复了眼前这位少将军的情绪。
    “少将军,有些话……卑职确实不好径直说个清楚,不过……将军昨夜倒是与二位王爷一起处置了这些,想来总不至于让少将军受了委屈了吧!”
    说罢,这侍卫便继续为陈靖远引路,而陈靖远得到了这么个肯定的回答,也不再生出了什么追问的心思。毕竟对于这件事情的处置,一旦真的牵扯到了皇族亲贵,只怕吴天明作威作福的日子也算是到头儿了!只不过于他们而言,这些话说出来还尚早,在事情没有个定论之前,他们要做的就是不去关心评论了这些,只等待了圣上的裁决也就是了!
    走了大约有半盏茶的功夫儿,陈靖远便已经支开了负责引路的侍卫,自己一个人来到了议事堂前。只是这一次他瞧见了议事堂中的人物,到底是有些期待了未来的事情才是。
    “贺叔叔,刘叔叔,蒋叔叔,京都一别,却不想今日又见到几位长辈了!”
    踏进议事堂之后,陈靖远便甚是恭敬地向着一旁坐着的几人抱拳行礼,口中的言语也能够听出恭敬谦敏的态度。而要问了陈靖远口中的这几个人究竟是个什么身份,待其坐定之后,陈渊自然而然地开始为已经坐在了议事堂末位处的柳妙城介绍了去。
    “妙城啊,这几个人都是本帅的生死弟兄,这是威武将军刘海,威德将军蒋英,他是骠骑将军贺兰州!”
    向着柳妙城介绍着这几人的陈渊,此时早已经改变了先前的冷硬语气,在面对柳妙城的时候,他似乎越发多了些耐心,也多了一份细心在其中。而这其中究竟代表了什么,他又为何要亲自向一个无名之辈介绍了这位军中将领,只怕也是有着其深远意义的才是。
    “几位将军安好,小女子妙城在此向各位……”
    现下的柳妙城本甚是郑重地站起身来行礼,可她的话不过才说了一半儿,好已经被一旁的陈靖远无端打断。待柳妙城有些愤愤地瞪向陈靖远的时候他却宛如个没事儿人一般,压根儿不去瞧了柳妙城的方向了去。
    “无礼!臭小子你还嫌给我惹得事情不够多吗?”
    即便这次的事情是因为柳妙城而起,可因着两位王爷的示意,陈渊自然不会讲出这些,只一味地训斥着越发不安分守纪的儿子。隐约间,陈渊便能够感觉到,自今日一大早开始,柳妙城与儿子之间似乎就隐藏了一股子奇怪的氛围。至于这起子氛围究竟意味着什么,陈渊没有时间去思考,也犯不上去想了这些。对于眼下的涵州城而言,除了抵抗羌戎的进犯之外,也没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事宜了不是吗?
    “这是前些日子才擒获了桑彻亲弟桑虎的柳妙城,如今更是我们涵州城娘子军的统领。”
    如此一介绍,方才对于柳妙城这个年岁不大的女子还存了些疑惑的贺兰州几人,现如今倒是神色释然,没了那起子疑惑的神色在其中了才对。毕竟,若是陈渊无缘无故为他们介绍了一个无甚功劳、没有功绩的女子,于他们几人而言又有什么作用呢?到头来也不过是客套两句,没得惹人心中不快也就是了。
    不过这几人也不是那起子单纯蛮干的莽汉,现如今瞧见了陈靖远这个小子对这位柳姑娘的态度,几人心里头便清楚得很。只怕这小子同这位柳妙城之间,还存在了一些他们并不曾知晓的关系内情,亦或者是不可放在了明面上言及的关联也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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