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分卷(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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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倪云修这样讲,喻迦倒没有再像之前那样突然情绪激动,他态度平和,微微颔首,唇角甚至还带着一点笑,然后才柔声柔气地说:修修,因为有事要忙,有责任要履行,所以,连恋爱都不该有了吗?你这样,觉得有意思吗?
    倪云修张了张嘴,想对他讲些道理,但又不知道还能讲什么,似乎该讲的话,也都对喻迦讲过了。
    喻迦握着倪云修的手,放在自己唇边,轻轻碰了一下手背,说:修修,我今天中午就在想,我们马上就三十二岁了,十几岁时,总觉得三十岁往上就是大得让人生厌了。我那时候看到身边的每个三十岁以上的男人,我都觉得他们老了,即使还扮年轻的,也油里油气。只不过是老了,却觉得自己比我多些阅历经验,就在我面前装腔作势,让人倒尽胃口
    倪云修听着他的话,想到十几岁时的喻迦也这样吐槽过他遇到的人。
    那时候,倪云修就特别奇怪喻迦怎么总有那么多精力去观察其他成年男人,既不喜欢别人,又偏要去观察,不奇怪吗?
    倪云修此时失笑道:难道突然发现我们也变成那样的让人讨厌的大叔了吗?
    喻迦说:没有啊,我现在看那些年轻小孩儿,又开始觉得他们装腔作势,让人讨嫌了。公司里新来的,才刚二十出头的小男生,都开始惹人讨嫌了,就没几个人可以入眼。
    倪云修:
    倪云修说:你怎么看这也不行,看那也不好。你完全可以先去看下自己的眼睛。
    被倪云修骂了,喻迦也不生气,反而笑起来,他扣着倪云修的手,说:我现在就是在洗眼睛嘛。我看到了你,就觉得其他人都不行。
    倪云修:
    倪云修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喻迦这张嘴像抹了蜜似的,到底是怎么练就的本事,他以前虽然也是情话一箩筐一箩筐的,倒还不至于像现在这样。
    服务员敲门送菜进来,喻迦才把倪云修的手放开,又为倪云修倒茶夹菜,两人开始吃饭。
    边吃饭,喻迦又问倪云修:你今晚要忙什么?是那个周末要用的数据?
    倪云修点了点头:嗯,陈院一个大横向项目要做进度分析。
    喻迦柔声道:那可以去我那里做,做完再回家。
    倪云修神色复杂,把目光转到喻迦身上,说:喻迦,真的,我们不要这样。
    喻迦身体只僵了零点几秒,他就恢复了温和的状态,说道:不要怎样?不要有亲密关系,只是普通朋友?
    倪云修知道自己回答是又会被喻迦嘲讽,于是便没吭声。
    喻迦说:我又没说非要上床,做普通朋友就做普通朋友嘛。
    倪云修知道即使喻迦这样讲,也只是讲讲而已。
    喻迦又说:孙雅维知道你以前有过男朋友吗?
    虽然面前就是一桌珍馐,但倪云修感觉一口饭菜都吃不下去了。
    见倪云修把筷子放在了盘子上,喻迦又为他舀了一碗汤,放在他面前,这才说:修修,你知道我有多难过,对吧?
    倪云修只觉得手脚发冷,他很苦恼地看着喻迦。
    喻迦说:当然,我知道我说这些,让你很为难,一边是娇妻幼女,一边是前男友。这也不是没有解决方法,你很容易就能从那种左右为难的痛苦和难以做人的愧疚里解脱出来。
    倪云修不知道他又要说什么,只是专注地先看着他,等他有什么高见。
    喻迦被他认真地看着,就想伸手把他的衬衫扣子解了,去摸他的胸口,感受他这时候的心到底是在如何跳动。
    喻迦笑了一声,道:只要你和孙雅维离婚了,你难道还会有出轨的愧疚和痛苦?
    倪云修第一反应就是微微皱眉,没有吭声。
    喻迦是生气的,却又不像前一天那样生气,他甚至又笑了一声,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勺汤,继续说道:要我放过你,那是不可能的,修修。
    倪云修叹了口气,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喻迦道:我很好奇,当初你背叛我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呢?你有像现在这样愧疚和痛苦吗?
    倪云修看着他,说:喻迦,好了吧,你到底要怎么样?
    喻迦道:我的诉求一直都很明确嘛,我要怎么样,不是很清楚吗,你和孙雅维离婚。
    倪云修:
    喻迦认真地盯着倪云修,像是坐在商业谈判桌上那样。他一直以来,还没有在谈判桌上输过,大概是他对工作从没有那种非要如何不可的执念,反而可以把谁都观察得仔仔细细,把事做得游刃有余。他昨晚也反思过自己了,觉得自己对着倪云修,就是太急躁了,要是他摆出要和倪云修一直磨下去不死不休的姿态,那倪云修不管从利益出发还是从解决问题出发,最后都会放弃孙雅维,而不是打发自己,因为自己他可打发不掉,他只能放弃孙雅维。
    以前倪云修会和孙雅维结婚,不是因为有个孩子,没有办法嘛。
    那现在他解决不掉自己,还不是就只能妥协了。
    喻迦说:你为什么不肯和孙雅维离婚?我可不相信是因为非她不可,要是真的非她不可,那你昨天和我在一起,会爽成那样?你还是更习惯和我上/床,对不对?
    倪云修面色绯红,皱眉道:你非要这样把我逼到死角才行,对吧?
    喻迦睁大眼睛,很诚恳的样子,道:修修,你凭良心想想,这事是我的问题,还是你的问题。
    倪云修低头不再看喻迦,很痛苦。
    喻迦又于心不忍了,他给倪云修夹蟹肉,说:先吃饭吧,我俩是什么关系,用得着说假话装腔作势吗?你知道我不是故意让你难堪,我只是在讲事实,无论我是否讲出口,事情就摆在那里,我不信你自己不清楚这些事。这种事,难道假装没有,你就心里好受一些了?我想,我俩还不至于伪君子到这个地步。
    倪云修是真吃不下去了,既然喻迦将这话讲到这个份上,要是还假装道貌岸然,那也的确是太虚伪了,难道谁不知道谁吗?
    倪云修将手机点开,在搜索app上,他将搜到的陈祈年展示给喻迦看。
    喻迦看了看陈祈年那些新闻,挑了一下眉,说:给我看这个做什么?
    陈祈年在网上的新闻并不算少,而且还有他专门的词条,这些词条和新闻自然是经过陈祈年的公司专门修饰过的,把陈祈年包装成年轻有为的民营企业家。
    陈祈年如今四十岁出头,他出身较一般,靠黑白通吃积累了一些原始资本,学历是有钱后才去包装的mba,在喻迦的心里,一直觉得陈祈年上不得台面。不过,他妈让他别去没事得罪人。
    倪云修直接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维维和他在一起的?
    喻迦马上坐正了身体,道:你现在想知道这些事了?
    倪云修道:你有话就说,别端着行不行。
    喻迦却好整以暇地笑着:我就端着,你难道还能拿我怎么办不成?
    倪云修:
    倪云修道:你少犯点贱不行吗?
    喻迦笑着道:我就是这样一个人,你和我处了那么多年,难道不知道。
    倪云修知道这人就是故意的,于是道:你不讲就算了。
    喻迦说:我也没有不想讲,就是你这哪是求人的样子,我妈让我做事,也不至于像你这样像吩咐什么小猫小狗似的,就是小猫小狗,不想听吩咐的时候,还能装听不懂呢。
    倪云修一下子也觉得自己态度有问题了,他说:那你想怎么样?这顿我请了。
    喻迦把脑袋一偏,这不行。
    倪云修红了脸,说:就只能这样了,你再闹,我不问了啊。
    喻迦不敢再拿乔了,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倪云修,说:那你过来,我就告诉你。
    什么?倪云修被他的眸光看得脑子发麻,觉得他就没什么好事。
    喻迦站起身,伸手把倪云修也从椅子里拽了起来,把他又拉又搂,倪云修还没闹明白他又是什么套路,已经被喻迦推进了包间附带的洗手间里。
    喂。倪云修不自在地轻斥他。
    喻迦把倪云修压在门后,伸手反锁了门锁,又将洗手间里的灯啪地一声关了,洗手间里没有向外的窗户,随着灯被关,里面瞬间陷入了黑暗。
    喻迦捧着倪云修的脸,吻上了他的嘴唇。
    倪云修初时很窘迫,想让喻迦别这样,但喻迦太热情了。似乎黑暗阻隔了现实,让一切都变得虚幻,这样热情而亲密的深吻,就像是无数个梦中才有的,让他难以挣脱,也不想挣脱。
    第二十章
    喻迦轻声唤倪云修:修修,我爱你。
    他声音低低哑哑的,带着难以克制的压抑的渴求,还有激动的诉求,你也爱我,是吗?
    倪云修搂着喻迦的腰,就像是无数次在睡梦中那般,他回应他:嗯,当然爱你。
    喻迦更加激动,,不断叫他:修修,我们和好嘛,你说会一辈子在一起,你说过的。
    喻迦倪云修把他抱得更紧了。
    等再回到饭桌边,虽然倪云修方才已经专门洗过脸了,但他还是觉得脸热。
    喻迦则已经恢复了衣冠楚楚、一丝不苟的模样。
    他也不再故意刺倪云修了,而是认真地为倪云修讲陈祈年和孙雅维的事。
    虽然他一副自己非常专业,一点私心也没有的神态,但他讲的每一句话都是经过仔细琢磨的。
    他务必不能把陈祈年人渣的真实面目讲给倪云修听,不然倪云修肯定非常担心孙雅维,怕孙雅维在和陈祈年的相处中受到伤害,那就不会轻易和孙雅维离婚了。
    在喻迦的嘴里,陈祈年就是倪云修在网上查到的那个样子,努力奋斗,是有志向有成就有很多钱又有爱心做了很多慈善的成功民营企业家,就因为之前心思一直在工作上,所以至今都没有结婚。
    而陈祈年到底如何同孙雅维结识,并走在一起的,那喻迦也不是特别清楚了。
    喻迦说:就前天晚上,我和一个同事去xx餐厅吃工作餐商量工作,就正好遇到了陈祈年和孙雅维在约会,两人非常亲密,我还和他们打了招呼。
    喻迦看到陈祈年和孙雅维在一起吃饭不假,但很显然,两人并不亲密,孙雅维当时很拘谨,陈祈年则一副急/色的状态,不断占孙雅维便宜,而喻迦那所谓的打招呼,也绝不是什么好好打招呼,而是让两位当事人都瞬间尴尬。
    喻迦这么一番夸张的表达,听在倪云修耳里,倪云修还以为孙雅维是和陈祈年之间有手挽着手之类的动作,如果孙雅维真愿意和某个男人手挽着手,那绝对是很能说明问题的。
    不过,倪云修还是觉得很奇怪,他和孙雅维之间是很松散的夫妻关系,只要孙雅维想和其他人在一起,倪云修绝不可能阻挠,既然如此,为什么孙雅维不对他讲她和别人相爱了的事呢,难道是怕妈妈生气?这也不是不可能。
    **
    乔妈妈一直特别喜欢倪云修,在倪云修的母亲过世后,她给了倪云修非常多帮助和关爱,甚至倪云修上大学办入学手续,都是乔妈妈陪着倪云修去的。
    当然,那时候倪云修已经过十八岁成年了,自己也会办入学手续,但有乔妈妈陪着还是不一样。
    乔妈妈帮着他领了宿舍里用的床上用品,帮着他铺床收拾衣柜,在她离开时,她还偷偷在倪云修的衣柜里放了一个两千块的红包,直到她离开了,她才给倪云修发信息说这事,说那是祝贺倪云修考上大学的红包,说希望倪云修把她当自己妈妈都可以的,希望倪云修能好好学习,做一个有出息的好孩子。
    虽然倪云修的爸爸基本上不给倪云修生活费,但喻迦三五不时会给倪云修转些钱,倪云修自己也做点兼职,他生活上并没有什么困难,但乔妈妈时常给倪云修送吃送穿给零花钱的事,还是让倪云修特别感动。
    孙雅维和倪云修结婚后,乔妈妈对倪云修就更是无微不至地好,和对自己亲儿子没有什么差别,或者即使她有亲儿子,她都不一定会对他有对倪云修这么好。
    倪云修和孙雅维结婚时,孙雅维当时已经有好几个月身孕了,孙雅维长得高,人又较瘦,所以怀孕到七八个月时,才稍稍显肚子,早前两人即使办婚礼,别人也看不出什么来,不过,两人因为都别扭着,就并没有办婚礼。
    没有办婚礼这事,也是乔妈妈的一块心病,但她不责怪倪云修,却偷偷责怪孙雅维。
    结婚那时,倪云修刚上博二,一穷二白,即使领证结婚了,但他依然还是住学校里,孙雅维则休学回了家住着,她那时候就有很严重的抑郁症了,一面执拗地非要把孩子生下来,一面又有多次自杀的倾向。孩子出生后,她又有多次伤害孩子的行为,乔妈妈为此操碎了心,后来孙雅维回了学校复学,就只有乔妈妈和保姆在家一起带孩子,倪云修则周末抽时间回去做些事。到后来,孙雅维大四毕业时,倪云修也博士毕业了,倪云修当时有好几个选择,例如,去公司,出国做博后,留国内做博后,经过深思熟虑,并报答导师的恩情,他答应了去g城研究所做博后,过去做博后,其实还是继续完成他导师的项目,两年博后出站后,他就回了s大做讲师。
    他是在g城做博后时,买了s大里的房子,他当然没有那么多钱,所以,他自己只出了五十来万,是读书和做博后时省吃俭用存下来的,乔妈妈出了五十万,凑齐一百万出头,又贷房贷,才买了房。
    倪云修回s大开始他的教师工作生涯时,孙点点已经三岁多了,一家人也总算搬进了在s大买的房子,算是住在了一起。
    乔妈妈知道孙雅维和倪云修之间关系怪怪的,奉子成婚,结婚后又四年没在一起,关系怪怪的也不奇怪。
    为了让女儿和女婿能关系好些,乔妈妈也是操碎了心,她看两人分房睡,便暗地里教导孙点点,要孙点点要乖,不要总赖在妈妈身边睡,三岁就是大孩子了,大孩子怎么能不自己睡觉还要和妈妈睡呢。
    但即使让孙点点去发挥了作用,效果也并不好,乔妈妈又教孙点点去对她妈说,想要弟弟妹妹。
    孙雅维哪里不知道这是她妈的话术,于是两母女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家里就消停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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