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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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传了出去,唾沫星子都要淹死你啊!”
    田氏抓着曾淑的手焦急道:“你快快收回去,收回去啊!”
    曾家大郎也劝道:“大妹,你这话可说不得啊,我们和田家可是姻亲,即使二妹和田二郎的婚事不成,我们和田家也不能断亲啊。”
    曾家二郎也皱眉道:“大妹……”
    谁知曾淑却梗着脖子道:“我没有说错,不会收回去的。祖母、爹、娘,大哥还有二哥、你们先听我解释。”
    “好!”
    曾大老爷强压着怒气,“让她说,我倒要看看你这个不孝女能说出些什么来!”
    显然他已是怒极,若不记得这个女儿已今非昔比,恐怕他就要做出像刚刚打春姨娘一样的事情来了。
    “我刚刚那样说自然是有我的道理的,”曾淑道:“爹,您可还记得去年冬天那个时候,侯爷向我们家提亲时,您曾经说过的话?”
    “这……”
    曾大老爷一时间想不起来,去年侯府来提亲,他和父亲惊讶之余是很高兴的。而母亲和淑姐儿却不太高兴,所以当时为了劝说二人,他是说了许多话,如今一想大致的意思是记得,但具体某一句却是记不清了。
    好在曾淑也没有让他详细说出来的意思,她继续说道:“当时您说,姻亲是结两姓之好从此两家为一家,彼此守望相助。”
    “女儿嫁过去,对曾家,对女儿自身都大有好处!”
    这的确是曾大老爷说得出的话,众人都默默点头。就连曾大老爷也道:“不错,为父的确说过这样的话。”
    然后他又补充道:“不过为父也说了,侯爷心诚,答应了为父会好好的照顾你。他的为人,为父还是信得过的。”
    “那二妹嫁到田家去,对我们曾家,又有什么好处呢?”
    曾淑追问道:“我们家和田家已经是姻亲关系了,难道现在田家有难,我们家不会帮忙?又或者是我们家有麻烦田家不会出手相助?”
    田氏忍不住了,道:“这怎么会呢?都是亲戚呢。你曾外祖父、你外祖父、外祖母、舅舅舅妈表哥表姐们都不是那样的人!”
    “不过淑姐儿啊,你这话说到哪儿去了,我们当初应下你和侯爷的婚事是因为他心诚,应了会对你好的,不然娘是怎么也不会让你嫁过去的!”
    “娘,”曾淑有些无奈道:“我还没说完呢。”
    “那你接着说,”不过田氏还是忍不住补充道:“这门婚事你外祖母也点了头的,她说了二丫头嫁过去她定当做亲孙女一般看待!”
    “知道知道。”
    曾淑敷衍着,然后继续说道:“爹,刚刚女儿说到了这姻亲之间守望相助,您也听到了,娘也说了田家自曾外祖父到表哥表弟们,都和咱们家亲近,那为何还要再把二妹嫁过去呢?”
    “说句直白些的话,难道二妹不嫁过去,田家就会和我们生分了?”
    “这显然不会的啊!”
    “因为我们是亲戚!”曾淑强调道:“我们两家是姻亲呢,彼此知根知底,往来不断的。既然如此,又何必多此一举把二妹嫁过去呢?”
    “还不如让他们各自婚配,二妹的身份往高了嫁虽无可能,但找个有出息的寒门子弟还是可以的,将来做了官也可以和大哥、二哥互相帮衬。”
    “而田二表哥已有了功名,娶个门第高些的女子也没有什么问题。这样他们的婚事解决了,我们也多了两家可以往来的姻亲,岂不是两全其美?”
    “比现在这样是强太多了。”
    “爹,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见父亲的表情有所松动,曾淑又对两个哥哥道:“大哥、二哥,你们说是不是?不管二妹会不会嫁到田家,我们与田家的情分都是不会变的!”
    “对对对!”在父母亲的注视下,两人纷纷点头。
    从曾大奶奶处得知了些许内情的曾家大郎还道:“祖母、爹、娘,大妹说得有理,我们和田家的是姻亲,本就亲近得很,再把二妹嫁过去,实在是多此一举啊!”
    “是啊,爹,”曾家二郎想到了田二那性子,也附和道:“再说了,田二表弟和二妹一个爱动,一个爱静,若是他们两个有情也就罢了,关键是他们之前素未蒙面,勉强凑到一起,那是连话也说不到一块儿去。”
    “勉强行之,也只是增添了一对怨偶罢了。”
    “既然如此,又何必勉强呢?”
    三个儿女都这么说,信奉‘在家从夫、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并且耳根子又很软的田氏也开始迟疑了,犹豫着道:“老爷?”
    儿女说得有道理啊!
    若能找到一个嫁妆丰厚、家世又好的女子嫁给侄子,然后又把胆敢听她墙角的春姨娘的亲闺女嫁给某个破落户,那岂不是两全其美?
    曾大老爷沉吟着。
    第二十九章 那就好,那就好
    邹氏刚刚一直没有说话, 如今见曾大老爷犹豫不决,于是道:“老大啊,我觉得淑姐儿说得有道理。”
    曾大老爷认真听着。
    邹氏看着他道:“有道是强扭的瓜不甜, 二丫头到底是你的女儿, 她既然这般不愿嫁到通州去, 那也不必勉强,另外再给她找一家就是了。她嫁在京城也能时常回家看看,她们三姐妹啊最好都嫁在京城才好。”
    “也省得我们惦念。”
    “至于田二……”
    说到此处, 邹氏感慨道:“我也是老了,我这个做娘的明明记得,你媳妇之前跟我说的时候,提的是田家四郎啊。那孩子我是坚决不同意的, 后来也不知怎么的莫名其妙就变成了二郎。”
    “也没人跟我说起过。”
    田氏在众人的目光之下诺诺道:“母亲,母亲您之前说若是二郎便成的。”
    邹氏端起了茶盏,话都懒得回。
    徐嬷嬷倒是严肃着接口道:“大太太, 您这话说得就不对了啊,之前您和老太太说这事的时候,老奴是在一边伺候着的。”
    “听得清清楚楚您提的是田四郎,田四郎是什么样的人老太太也不是全然不知晓, 于是便有些气恼田家给出的人选辱没了二姑娘, 于是顺嘴提了若是田二郎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怎么到了您的嘴里,就成了老太太已经同意了呢?”
    “这到哪儿都是说不过去的啊。”
    田氏囧红了脸,求助似地望着曾大老爷,不过没等有些不悦的曾大老爷说话,邹氏又道:“这世上没有这一个女儿,议两门亲事的道理。”
    邹氏对曾大老爷语重心长地说道:“不然传了出去,二丫头和咱们家的名声都要受连累, 到时候外头是说咱们家嫌贫爱富呢,还是挑挑拣拣呐?”
    “所以依我看啊,这门亲事就此作罢,再找找有没有更适合田二的人选就是了。”
    曾大老爷想了想道:“母亲您说得有理,但是去哪儿找这样的人家呢?”
    他听着邹氏的话虽然有几分意动,可毕竟不是田氏那样的无知妇孺,曾淑和儿子们一说她就信了。
    他今日之所以顺着田氏的话考虑这门婚事,除了田家的门第不高,难以娶得上佳的媳妇之外,还有另外一番考量。
    那就是品性好,嫁妆也不差还愿意嫁过去的女子难寻啊。
    最起码他是没有听说过。
    周围同僚家里是有差不多的女儿,若是嫁给自己的二儿子甚至是三儿子这人选都不难找,但是嫁给田家侄儿就没有几个愿意的了。即使对方愿意,那方方面面也是比不上自家二丫头的。
    与其多费那些心思,不如……
    正在这时,门口传来了曾滢坚定的话语,“祖母、爹,母亲,我不愿意嫁到通州,我想待在京城!”
    曾淑的话也同时脱口而出,“爹,我能找到您想要的人选!”
    ……
    晕过去的春姨娘悠悠转醒。
    她茫然地微睁着眼睛,眨了眨,对这陌生的屋子有些困惑的模样,但当她下一瞬转了个身子看到床边的二姑娘时顿时就睁大了。
    “二姑娘?”
    她焦急地爬起来,对曾滢道:“二姑娘!二姑娘你有没有怎么样啊?老爷呢?老爷在哪儿?我要去求他,我要去求他不要把你嫁到田家去,我去求老爷,求太太,求老太太……”
    说着说着,她控制不住自己,无助地哭了起来。
    “不用去了,不用去了姨娘,”曾滢见她醒来喜极而泣,“您不用担心,我不用嫁到田家去了。大姐,是大姐说服了父亲,她说会给田家寻一个妥帖的!”
    “于是父亲就同意了,同意不让我嫁过去了。”
    春姨娘听到这话后茫然地啊了一声,有些没反应过来。
    ……
    这一边曾滢和春姨娘解释着刚刚在老太太屋子里发生的事,母女两个说着说着便抱头痛哭,似乎是要把这一日的担惊受怕都哭出来。
    而那一头,曾老太太邹氏的屋子里,她和曾淑也提起了此事。
    “你这孩子,不是瞎胡闹吗?!”邹氏头疼道:“你小孩子家家的,去哪儿找那样四角俱全的人选啊?”
    “你爹也是的,居然就这么应下了。”
    “没办法啊祖母。”
    从侯府急匆匆赶过来,还没有用晚膳的曾淑低头吃着面条,脸颊鼓鼓的,“您也瞧见了我爹刚刚那样子,他是真的动心了。去年他应下侯府的亲事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我记得清清楚楚。”
    “二妹平日里本就与他不太亲近,春姨娘也不如柳姨娘受宠,我若是不那样说,哪怕二妹就这么在他面前撞柱子上,他也不会心软的!”
    “这个姜腌得倒好,是用什么腌的啊?”曾淑夹一块到嘴里,嘎吱嘎吱地咬着。
    “这我哪知道啊。”
    邹氏道:“你若是喜欢吃明日就多带着回去,再让徐嬷嬷给你写个方子,左右啊,也就是那么些东西。”
    “对了,你这次回来,真的和侯爷说好了?”
    曾淑一顿,继续埋头苦吃,含含糊糊地道:“说好了,我给他留了口信呢,他回来就能知道了。”
    邹氏:“……”
    “敢情你这是没说啊!”她哎呦了一声,“你啊你,让我说你什么好?我刚刚就觉得奇怪,怎么这么晚了,侯爷没陪你一道儿回来。有他给你撑腰,你刚才啊也不必一个人那般辛苦。”
    “原来,你什么都没跟他说!”
    邹氏翻起了旧账,“不但这次的没说,之前田家刚来那会儿你估计也没仔细说吧?所以他也不知道田家的人是那般的性情。”
    “他,他忙,他没回来啊!”
    曾淑忍不住抬头争辩道:“他若是回来了,我定会和他说的。”
    “我看不见得吧,”邹氏了然地看着她,“你这性子我还不知道?就跟那养得小乌龟似的什么事情都爱往肚子里藏,然后啊自己就瞎琢磨,偏偏不往外头说!”
    “越是亲近的越是不说,性子是温顺了,但一咬起人来……”
    “祖母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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