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
    谭远光拍桌子。
    “你以前怎么没和我说过你要去京城，现在又突然提出来了？是不是你二舅说了什么？”
    “没有。”
    林庚越是反驳，反而让谭远光越发笃定。
    他脸色铁青，“这个不省心的东西，我还活着呢，居然连你都容不下，若是等我死了，你还得被欺负成什么样！”
    “呸呸呸，什么死不死的，你会长命百岁的！”桑婉吓了一跳，起身为丈夫顺气，“阿聪又不是小孩子了，不会做出这种事的，庚庚不是说，他没威胁他吗？你别自己气自己。”
    “都是你惯的，要不然老小也不会长歪！”
    谭远光气呼呼地抱怨着。
    桑婉没和他因为这件事辩解，反而不断安慰着。
    “对对对，是我不对，你别气了，再气坏身子又得打针，你不是最讨厌打针了？”
    谭远光眼睛一瞪，“我什么时候怕打针了。”当着外人面，老说什么大实话。
    桑婉忍着笑，“好，我说错了，喝点水，顺顺气。”
    她倒了一杯温水。
    谭远光一点点地放松下来。
    林庚一直等他态度变得和缓后，才接着说：“姥爷，求你成全我。”
    谭远光目光复杂地看着外孙。
    时间过得飞快，他当初来自己家时，才点点大，现在抽条一样长高，有了少年郎独有的清俊和朝气。
    他不是没看到外孙的不开心。
    只是他以为，有他在，外孙会更好的成长。
    可惜……
    谭远光闭上眼睛，挡住眸中一闪而逝的脆弱。
    他又想起最后一次见到女儿时的情景。
    那时候，他刚听说她和一个外地的穷小伙谈恋爱，满心的不愿意，可她就是喜欢。
    父女二人发生激烈的争吵。
    他说她被男色迷得分不清东南西北。
    她说他霸道蛮横，不把她的思想当回事，从不肯静下心听听她的想法。
    也许她并没有表现得那么喜欢林伟军。
    也许他耐心地和她聊一聊，她就不会硬要和他对着干，嫁到那么远的地方，英年早逝。
    可惜……
    这世界上永远没有后悔药。
    女儿已经走了。
    他说再多也没用。
    仅剩的外孙又来求他，面临相似的抉择，他不会再犯错。
    “庚庚，你要是想走，外祖父可以同意，但是有一点，你必须和我保持联系，这里毕竟永远是你的家。”
    谭远光仿佛耗尽了所有的力气，说出心中的想法。
    林庚点了点头，“我会做的，谢谢你，姥爷。”
    谭远光挥挥手，没再说旁的。
    他闭着眼睛，安静得仿佛睡着了。
    桑婉叹口气，将沐瑶和林庚送到病房外，“庚庚，你对这个家里有可能有误解，可我还是希望你能记得，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
    作为母亲，她不希望子孙闹起来。
    在她眼里，谭聪并不坏，只是被市侩的李丽燕带坏了。
    这么一想，她越发后悔当初要顺了他的意，把那样一个女人娶进门。
    “姥姥，我分得清好赖。谢谢你和姥爷这么多年的照顾，谭家永远是我的家，这点我都记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