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第107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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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此后的行程,艰苦无比,便是对这几名顶尖高手,那也是极大的考验,趁进入沙漠之前好好休息一番,恢复元气,倒也不是不可。
    说来也是奇怪,在大雪山上之时,气候寒冷,有时候寒风吹在脸上,就如同刀子削割肌肤一般,辛辣刺痛,但是下了山后,就温暖许多,山上山下,宛若两个世界。
    几人支起了帐篷,吃了干粮,倒也没有立刻休息,而是在罗多的建议下,就地演练一番天王阵。
    天王阵攻防兼备,乃是心宗第一大阵,但是要求却也是极为严格,其实楚欢是无可奈何才顶替毗沙门,相较于毗沙门与天王阵的契合,楚欢还是颇有一段距离,也无法发挥出天王阵最大的威力。
    不过天王阵最强大便是它的变幻,天王阵的四大高手,涵盖了体、口、意三大术,琉璃代表着意术,罗多代表着体术,毗留博叉体口双修,只是也正因为如此,体口双修造成他的体术无法与罗多相提并论,而口术也比之毗沙门略逊一筹,但是其体术以防护为主,与罗多攻击性体术相辅相成,没有了罗多,天王阵便难以拥有强大的体术攻击力,而没有罗多,天王阵也同样无法拥有坚韧的防守能力。
    虽说龙王可以替入天王阵,但是实际上天王阵本就是为了四大天王所设计,即使是龙王,也无法做到完全替入。
    就好比罗多的体术,其大宝慧剑和龙象经都是持国一族的武学,其他各部根本无法修行,而持国天王的体术,放眼整个心宗,也是无人可以相提并论,一旦天王阵缺失持国天王,其攻击力将遭到巨大的打击,即使是龙王代替,也很难弥补这样的缺陷。
    同样,毗留博叉的金刚体术也是独门绝技,缺失了毗留博叉,那也是难以替代。
    罗多就如同一把犀利的长剑,而罗多宛若坚固的盾牌。
    因为龙王自身修习的缘故,不以体术为主,所以很难替代此二人,即使勉强替代,其威力也是大大折扣。
    反倒是毗琉璃修炼的意术和毗沙门修炼的口术,却也是龙王修行的重点。
    心宗八部众之中,大部分部众都是精于一门,唯有毗留博叉体口双修,而龙王则是意口双修。
    心宗体、口、意三术,无论哪一门,都是玄妙莫测,即使天赋异禀,精心独修,也未必能够达到巅峰,更何况双修两门,其成就通常很难与单休相提并论。
    不过对于心宗龙部而言,世代龙王之中,却是时不时出现了不起的天才,双修都是大有成就,而前代龙王鬼大师,却更是百年一遇的奇才,不但口意双修,而且两门功夫都已经达到出神入化的境地,虽然龙部的【镇魔真言】对其修炼有着不可忽视的作用,但是其自身的天赋,却也是让人惊叹。
    若是鬼大师尚在世,有【镇魔真言】在手,即使没有天王阵存在,也足可以与飞天一较高下,如果替入天王阵,那么对付飞天,自然是大占上风。
    只是鬼大师圆寂,如今替代毗沙门的却是楚欢,但最大的问题是,楚欢虽然替代毗沙门,却根本不擅长毗沙门的口术,反倒是擅长罗多传授的体术。
    平心而论,楚欢在心宗体术上有着过人的天赋,虽然只是修炼龙象经短短几年时间,但是却达到了极高的境界,他替代入阵,天王阵的体术攻击力得到了大大的提升,但是口术却是欠缺,天王阵却是出现了极为不平衡的状态。
    好在罗多等三人都是在武学之上有着极高的天赋,这几日来,三人都是在考虑如何让楚欢融入天王阵,虽说楚欢迟迟无法进入意境,但是其体术是纯正的心宗武功,但以武功体系而论,要融入天王阵其实并不困难,只是天王阵却要配合楚欢做出改变,更好地利用上楚欢的体术修为。
    说是要在山下歇息一日,其实这一日下来,四人则是一次又一次演练天王阵,其他三人也是罕有天王阵的演练,但是演练之中,却也是配合默契,楚欢一开始倒是无法迅速融入其中,游离在阵法之外,但是他的悟性极高,到得后来,却也是能够跟上其他几人的路数。
    次日一早,先是喂饱了马匹,这才各自吃了干粮,启程继续向西进发,路途之中,但有空隙,少不得继续演练天王阵。
    在荒凉的大戈壁走了四五日,终是开始进入到沙漠边缘,在沙漠边缘走了两日,四下里便已经是黄噌噌一片。
    楚欢当年带着使团走过金谷兰大沙漠,对于沙漠环境并不陌生,只不过上次是往北方而行,此番确实往西边去,而且西边这片沙漠,要比金谷兰沙漠更为辽阔。
    随行的三匹马,此时倒也展现出了良驹的能耐,其韧性十足,如今倒已经恢复了精气神,走在沙漠之中,却也是精神抖擞,看上去倒也是健硕非常。
    接下来走了十来日,眼见皆是黄沙天色昏暗,不知尽头。
    楚欢看在眼中,脑中却是浮现当年狼兵西进的情景,暗想当年那几千兵马翻过天山之后,显然是不知道这大沙漠的辽阔,他们进入沙漠之后,一路西行,等深入沙漠之中,恐怕也是进退两难,或许有不少人也想过折返回来,不过以风寒笑的性情,一件事情做了,就不会半途而废,定然是做到最后。
    一想到风寒笑,楚欢心中便是堵得慌。
    按照推测,劫走安容的不出意外,很可能就是风寒笑,当年那个统兵十万纵横天下的大将军,却以挟持孩童的手段威胁自己,实在是让人不齿,与自己当年印象中的那个风寒笑简直是天壤之别。
    又想到沿途艰难,心中更是挂念安容。
    两岁孩童,要跟着他们翻过天山,还要穿越这浩瀚的大沙漠,实在不知道如何支撑。
    在沙漠之中,又走了几日,天气竟忽然热了起来,大漠之中的气候变化异常的快速,这一点出乎俺早就有心理准备,往往一日之内,数历寒暑。
    前几日深夜之时,皮囊之中的水甚至都能结冰,可是这两日却是越走越热,烈日当空,人马身上都是汗水,几人夜里加衣衫,白日脱衣衫,想要找阴凉所在避暑御寒,茫茫四顾,皆是沙丘。
    好在携带的清水不少,足够人马畅饮,只是水袋子里的水白天热烘烘的,晚上又冰凉凉的,饮在口中,味道早已经变了,不过这也没有法子,身在沙漠,离不开水,而手头上能饮用的也只有这些水而已,其他人自然也都感觉到水的味道不同,却也只能硬着头皮饮下去。
    虽是顶尖高手,但是走在这沙漠之中,包括楚欢在内,越往后走,也就越加显出疲惫,早些时候赶路,还能时不时说些话,进到沙漠大半个月之后,四人谁都不想多说什么,心里却都是想着能够早日走出这该死的大沙漠。
    一行人在浩瀚的沙漠之中,就如同沧海之中的粟米,行走在百年孤独的大沙漠之中,沉默而坚定地向着前行。
    第两零五三章 活口
    夜色深沉,一处沙丘后边,三顶帐篷连成一线,却是无声。
    楚欢此时就坐在距离帐篷几步之遥的地方,静静望着漆黑的夜空。
    一行人倒已经形成了习惯,夜里休息的时候,轮流值守,主要还是为了看守马匹,这三匹马一路上功劳极大,接下来的路途也还需要它们,谁都不希望天一亮,它们就都不见。
    在如此浩瀚的沙漠之中,马匹一旦走失,想要再找回来,几乎没有多大可能。
    虽然罗多等人对楚欢进入意境已经不抱太大的希望,但是楚欢却还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尽力修炼意术。
    夜空一片漆黑,无星无辰。
    按照琉璃的指点,意术本就是从佛法延伸出来的一门武学,要做到清静自然,无我忘我。
    说起来容易,但是要做到,却是极其困难。
    凝神仰视夜空许久,楚欢感到眼皮子有些沉重,眼前开始有些模糊,他勉强撑着眼睛,恍惚之中,依稀发现夜空之中,似乎点缀着几颗星辰。
    他先前看了那么久,没有发现一颗星辰,此时眼帘之中却又几点星辰出现,倒是有些诧异,定睛细看,却是发现那本来似有若无的星辰竟然渐渐放大,没过多久,竟然充斥着整个瞳孔,本来漆黑的夜幕,此时倒显得异常明亮起来。
    恍惚之中,忽听到身边传来声音,眼中充斥的光亮瞬间便即消失,整个天幕又是一片昏暗。
    “有声音……!”耳边竟是传来琉璃的声音,楚欢瞬间反应过来,翻身而起,扭头看去,只见到毗琉璃不知何时已经出了帐篷。
    楚欢几步间靠近过去,只见琉璃面朝西边,秀眉微蹙,问道:“怎么了?”
    “应该不远……!”琉璃看了楚欢一眼,“就在前面不远,我好像听到……奇怪的声音……!”
    “确实有声音传过来。”身后传来罗多的声音,“我去瞧一瞧……!”罗多身形闪动,立刻向西过去,楚欢立刻跟在身后,琉璃移动两步,回头看了一眼,却并没有跟随上去。
    四人都是顶尖高手,稍有动静,就能察觉,毗留博叉此时也已经从帐内出来,双手合十,面朝西边,却只是等了小片刻,黑夜之中,罗多和楚欢已经回来,只是罗多的手中竟然提着一人,靠近过来,罗多已经将那人丢在地上,沉声道:“缺水严重,快要死了!”
    琉璃和毗留博叉上前,仔细看了看,只见到此人衣衫偻烂,残破不堪,脸上的肌肤显然是经过风沙的撕割,纵横交错着许多的血口子,而他的嘴唇因为干渴而破裂出血。
    琉璃蹲下身子,伸手扒拉了两下,蹙眉抬头道:“他是个道士?”
    原来此人外面套着一件灰麻外衫,但是里面却穿着一件道袍,琉璃只是轻轻一扒拉,里面的道袍便即显露出来。
    “总共有两个,另一个已经死了。”罗多肃然道:“这个应该还能抢救过来。”
    琉璃已经摘下身上的小水袋子,打开水袋塞子,只是在那人的嘴唇上倒了一点点水渍,将他的嘴唇湿润,却并没有立刻往他的口中倒水,随即手中已经多了几根银针,出手如电,扎入那人脖子上的几处经脉,等了小片刻,这才往那人口中缓缓倒入水。
    楚欢倒是知道其中缘由,这人显然缺水已经多日,快要因为干渴而死,这种时候,反倒不宜太快喂他饮水,否则很有可能适得其反,让他突然毙命。
    喂过水后,稍等了小片刻,那道士猛然间剧烈咳嗽起来,瞧那样子,倒像是要将自己的内脏也要咳出来,毗留博叉却是已经扶住那道士座下,手掌在那人背后连续轻拍了数下,那人咳嗽才慢慢停下来,呼吸野菜微微顺畅。
    “再喂他水。”毗留博叉看了毗琉璃一眼,毗琉璃已经拿起水袋,又喂道士饮了几口,那道士这才微微睁开眼睛,看上去还是迷迷瞪瞪,稍缓了一下,道士才抬头看了几人一眼,声音颇有些虚弱:“多谢……多谢诸位……!”
    楚欢皱眉问道:“你是从何而来?”
    道士顺了顺气,有气无力道:“我……我来自中原,不知……不知诸位从何而来?听阁下声音,好像……好像也是中原人!”
    “你是从中原来的道士?”楚欢沉声道:“你到这里做什么?即从中原来,要往哪里去?”
    道士一怔,随即低头,看到自己衣衫偻烂,里面的道袍显露出来,知道自己身份早已经被看穿,只能道:“贫道……贫道也不知要往哪里去,贫道是……是跟随师尊一同过来……!”
    “师尊?”楚欢立刻问道:“你是出自哪门哪派?”
    “贫道是长生门徒……!”
    “长生道?”琉璃秀美轻挑,“如此说来,你是玄真道宗的弟子?”
    在场几人自然都知道,秦国崇道抑佛,而长生道则是道门之首,长生道的掌门,便是玄真道宗,此人既然出身长生道,自然是玄真道宗的门徒。
    道士一怔,“几位……几位知道师尊?”
    他这样一问,也就是确定了自己的身份,楚欢和几人互相看了看,罗多已经冷笑道:“想不到玄真道宗竟然也来了这里。”
    “玄真道宗对于六龙秘事十分清楚,他要找寻佛窟,也并非不可理解。”琉璃。
    楚欢皱眉道:“他和轩辕绍逃离河西之后,去了湖津,郑城之变,梅陇对轩辕绍发难,据说轩辕绍已经逃离,至若玄真道宗的下落,我一直没有得到具体消息,想不到他却也要往莲花城去……如果不出意外,他应该与轩辕绍同在一起。”
    那道士听得几人言语,早已经变了颜色。
    “这么浩瀚的沙漠,竟能遇上这个道士,也算是运气。”罗多忽然笑起来,看向道士问道:“喂,我问你,玄真道宗现在在哪里?他和谁在一起?轩辕绍是不是和你们在一起?”
    道士脸上肌肉微微抽搐,想了一下,却是小心翼翼问道:“不知……不知诸位是何方神圣,与……与师尊是何关系?”
    “不要废话。”楚欢冷冷道:“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玄真道宗现在在哪里?”
    道士立刻摇头道:“贫道……贫道不知……!”
    “你心里比我们还要清楚,在这大沙漠之中,我们不杀你,你自己也活不下去。”楚欢淡淡一笑,“和你一起的那名道士,已经死了,是了,你们带着一匹马,那匹马也已经毙命,你要不要过去看一看?”
    道士神情顿时变的黯然起来,摇了摇头,道:“不是几位相救,贫道现在只怕也已经死了。”
    “你既然明白这个道理,就该知道对我们隐瞒并无好处。”楚欢冷笑道:“玄真道宗到底在哪里?”
    “贫道确实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贫道离开的时候,他也还在大漠之中,是否已经走出大漠,贫道确实不知。”道士四下里看了看,苦笑道:“贫道是半途逃离,所以……!”
    “半途逃离?”
    道士看了琉璃手中的水袋子一眼,眼中显出乞求之色,琉璃将水袋子递给他,他急忙用双手接过,仰首将剩下半袋子水饮了个干净,这才放下水袋子,道:“几位说的不错,轩辕绍也确实与师尊在一起。”又道:“我们追随师尊从河西撤走,到了湖津,又被人埋伏,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剩下的不过区区十多人而已……世尊领着我们逃出了郑城,不知他用何种方法,倒是与轩辕绍接上了头,轩辕绍身边也只剩下几个人,而且也还都受了伤。”
    “然后呢?”
    “我们稍作休整,就跟随世尊一同到了西北。”道士道:“我们并不知道师尊接下来到底要带我们去往哪里,但是师尊有令,我们也只能跟随。我们乔装打扮,一直到了朔泉,然后就在朔泉待了十来天,有一天师尊忽然吩咐我们启程,不过离开的时候,倒是……倒是有些不对劲。”
    “不对劲?”楚欢皱眉道:“什么不对劲?”
    “本来我们一行人共有十三人,不过没那天离开的时候,却少了一人,贫道本想询问师尊,师尊却是斥责贫道不该问的不要多问。”道士道:“不过贫道暗中留意,少的那人,是轩辕绍的部下。十三个人里,有五个人是轩辕绍的部下,离开的时候,只剩下了四个。”
    罗多等人互相瞧了一眼,都没有说话,道士继续道:“我们出了城,走了两天,却是在一个小村子与一辆马车会合,赶车的却正是那个之前失踪的侍从……此后我们一路向西……!”
    “等一下。”琉璃蹙眉道:“你说突然多了一辆马车,那马车是做何用?”
    道士忙道:“其实一开始我们也不知道马车到底是做什么用,但是过了两天,贫道才闹清楚,那马车里竟然有两个妇人……!”
    “妇人?”
    “不错。”道士显出古怪之色:“那两个妇人根本不下马车,沿途歇息的时候,马车就会赶到僻静的地方,连我们也都瞧不见,等出发启程的时候,马车又会出现。”顿了顿,才道:“轩辕绍和师尊也并不让我们靠近马车,那时候我们都是十分奇怪,一直到了天山脚下,我们才知道,那马车里不但有两个妇人,还有……还有一个孩童!”
    第两零五四章 一清术
    楚欢骤然变色,立时便确定那孩童十有八九便是安容。
    罗多等人也是皱起眉头,琉璃已经问道:“孩童是男是女?多大年纪?”
    “是个女孩,长得十分秀气灵巧,看样子还不到两岁年纪。”道士忙道:“那两名妇人,便是专门照顾那孩童的仆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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