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第9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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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骏见得几名部下连连惨死,眼中喷火,怒吼着便要冲上前去,却感觉手臂被人一扯,却是守在石门边上的最后一名兵士已经抢上前来,没等叶骏反应过来,那兵士一个转身,已经背对敌军,护在叶骏身前,随即听得“嗖嗖嗖”连声响,数支利箭已经射入那兵士背脊。
    兵士却是强自撑住,双目圆睁,又是连声响,数支利箭再次没入那兵士背脊,片刻之间,六七支箭矢都已经插在兵士的背脊上。
    “以……以我为盾……!”兵士用最后气力低声道:“撑……撑下去……!”身体猛地一沉,已经倒在叶骏身上。
    叶骏用身体抗住那兵士,眼睛已经赤红,右手握刀,此时除了叶骏,仅有最后一名西北兵还在奋力苦战,状若疯癫,旁边杆长枪刺过来,扎入兵士的腹间,那兵士怒吼一声,又是几杆长枪同时此处,顿时将那兵士扎成刺猬。
    几名长枪兵又同时抽出长枪,那西北兵大刀依然握在手中,两腿蹒跚向前,守兵见得这西北兵身中数枪,竟然还能移动,心下竟都生出畏惧之心,情不自禁往后退,那西北兵往前走动两步,手臂握刀前砍,枪兵闪躲,那兵士便一头扑倒在地,再不动弹。
    这小小的通道厮杀半日,守军战死六十多人,护卫石门的西北兵,除了叶骏尚存,三十名西北勇士,此时俱都悲壮战死。
    血腥味弥漫在狭窄的通道之内,一切都似乎静止下来,所有人想到刚才那惨烈的厮杀,只觉得心有余悸,全身上下都笼罩在寒意之中。
    叶骏撑着那背部满是箭矢的兵士,让那兵士的脑袋搁在自己肩头,却依然横在石门之前,右手握着战刀,眼睛赤红,目光如刀,死死盯着黑压压的守军兵士。
    “好兄弟……!”叶骏声音很轻,低声道:“石门还在咱们手中,咱们……咱们并肩杀敌……!”他身子一矮,将那兵士抗在肩头,然后站起身子,挺直身板,右手手臂抬起,刀锋前指。
    见得叶骏仅剩一人,竟然还要抵抗下去,守军不少兵士眼中竟是显出同情和敬佩之色。
    任何一名军人,面对强敌,毫不示弱,只要有一口气,便要奋战到底,这样的勇士,自然会让所有军人发自肺腑的敬畏。
    便在此时,兵士们忽然感觉四周似乎颤动起来,大地似乎在颤抖,不少兵士禁不住低下头去看地面。
    叶骏冷厉的目光之中,猛然射出一道精光,他豁然回头,透过石门那道洞孔,竟似乎已经听到,在那关隘的通道之内,传来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和喊杀声。
    如龙鸣,如虎啸,地动山摇,天地震动!
    第一七五八章 大局已定
    月光之下,楚欢双目如刀,冷冷地望着远方的西谷关头。
    快马飞驰而来,一名骑兵翻身下马,迅速禀报:“报,西谷关铜门已经被打开,我军已经进入关隘之内,正在与敌军厮杀……!”
    又有一名飞骑奔驰而来,“报,西谷关通道已经被我军控制,正在进攻关腹……!”
    楚欢沉声道:“传令过去,西谷关内,还有驻军兵营,有数千兵马,关隘被攻,他们必然会迅速来援,在控制关隘之前,不要让援军进入关内……!”
    骑兵飞马而去,一旁的许邵已经道:“楚督,大功告成,关隘已经是我们的掌中之物……!”他当然知道拿下西谷关将意味着什么。
    西谷关是横亘在西北与关内的一道天堑,关隘如果在其他任何势力手中,西北将处于全面的被动,甚至因此而在西北将酿成滔天大祸,可是一旦关隘控制在西北军手中,对于西北的整个战略部署,将起到不可估量的战略作用。
    西谷关的战略地位,对西北实在是太过重要。
    事到如今,楚欢身边的文臣武将自然都已经明白,楚欢虽然没有举起反旗,可是既然此番出兵西谷关,就等若已经是彻底与秦国撕破脸,在秦廷的眼中,那是反叛的既定事实,而在西北人眼中,则是拉开了西北反抗暴秦的序幕。
    控有西谷关,无论进退,西北也就掌握了自己的命运,退则可守住西北三道,徐图发展,一旦入关,东进可直取西山道,南下亦可攻入金陵道。
    虽然西谷关已经是囊中之物,可是楚欢却并无喜悦之色,神情十分凝重,终于问道:“许邵,轩辕里应外合,你觉得……轩辕现在如何?”
    许邵本来带有一丝兴奋的表情顿时也变得凝重起来。
    西谷关的守军战斗力并不弱,而且兵力众多,楚欢对这次计划制定之时,当然也曾想过轩辕胜才带的人越多,夺关的把握性也就越大。
    可是同时也明白,一旦人数太多,西谷关必定会心生警惕,而且就算轩辕胜才坚持,西谷关也绝不可能允许过多的外来兵马停留在关隘之内。
    三百兵力,已经是关隘可能接受的最高兵力,楚欢当然也知道,三百勇士袭取关隘,虽然出其不意,最多也只能有七成把握而已,而且这还是在一切顺利的条件下,一旦发生变故,不但关隘无法打开,轩辕胜才等人也必将全军覆没。
    他知道,此次奇袭,完全是一场豪赌,一旦成功,局面自然是立刻打开,可是一旦失利,不但折损轩辕胜才这员虎将,而且自今而后,再想拿下西谷关,那便是难如登天。
    他其实一颗心一直都是紧绷着,外表却显得十分沉静,此时看到关隘已经是囊中之物,第一感觉却并非欢喜,而是担心轩辕胜才等人的安危。
    “楚督,轩辕将军既然能够打开大门,也就说明他们一切都还顺利。”许邵犹豫了一下,终是轻声道:“咱们的兵马已经杀进关隘,轩辕将军应该能够撑下来……!”
    楚欢叹道:“希望如此,此番如果不是轩辕,这道关隘是无论如何也拿不下来……!”
    “楚督,你看?”许邵忽然抬手一指,“关头之上有火光?”
    楚欢自然已经看到,在那关隘之上,忽然间升腾起熊熊大火,火焰冲天,虽然距离尚远,却也是能够看得清清楚楚。
    “是信号。”楚欢唇边泛起冷笑:“达奚彰是在召唤援兵!”
    许邵立时便明白过来,达奚彰见到西北军蜂拥而至,关隘已经是岌岌可危,此时向关内的驻军求援,自然是理所当然之事。
    “许邵……!”楚欢沉声道:“你立刻带领余下兵马,全力攻打西谷关,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要将关隘夺下来!”
    许邵拱手道:“末将遵命!”一抖马缰绳,调转马头,回身向身后兵马传令,很快,许邵和狼娃子两队骑兵,倾巢而出,仅剩下几百骑兵护卫在楚欢身边。
    此番奇袭西谷关,楚欢秘密调动了西北精骑,西北如今骑兵编制超过万人,其中有大半都是原来隶属于天山道的黑风骑,朱淩岳耗费大量的财力物力,严格训练黑风骑,黑风骑的战斗技能十分纯熟,大部分人所欠缺的只是实战经验,但是在青原马场之战中,实际上对黑风骑兵的实战经验有了大大的提升。
    当时给予楚欢的时间并不多,要在短短几日之内动员西北的所有兵马,那自然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一旦大肆调动兵马,一旦被西北的神衣卫知晓,那么此番计划也就前功尽弃。
    好在楚欢一直都明白,乱世之中,是靠实力说话的天下,拳头就是实力,要拥有强硬的拳头,一支拥有强悍战斗力的军队必不可少。
    正因如此,西北才进行了军事改革。
    收服了天山道的黑风骑,拥有这样的条件,楚欢自然不可能将之浪费,在击败朱淩岳之后,第一时间便是对骑兵进行整改,尔后下令以许邵为骑兵主将,锻炼出一支强大的骑兵军团来。
    骑兵的基地,便是设在青原马场一带,计划开始之后,从青原马场秘密调集了五千骑兵,悄无声息之中便即往西谷关运动过来。
    此番配合轩辕胜才取关的主力,便是楚欢率领而来的五千精骑,能够在短时间内迅速调动五千骑兵实行奇袭,也是楚欢屯驻骑兵所带来的效用。
    骏马飞驰,呼啸着扑向了关隘,增援正在关内厮杀的兵马。
    楚欢知道到了现在这个地步,西谷关拿下只是迟早的问题,但是他只希望能够尽可能地减轻伤亡,虽说此前他击败肖焕章、平定朱淩岳,都是经过大战,不过此番攻打西谷关,却是与之前大战的意义并不相同。
    这是他迈向关内的第一步,甚至可以说,是他争雄天下的第一战。
    西北军是他的根基,折损一分,便伤了一分元气。
    他并不希望在这入关第一战便即损耗太多的元气,更何况此刻攻打关隘的精骑,更是西北军的王牌杀手锏。
    关隘已经成为了修罗战阵,到处都传来厮杀之声,楚欢立马土坡之上,神情镇定,遥望战场,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已经瞧见关头之上时不时地有人坠落下来,心知西北军已经攻到了关隘之上。
    忽见的前面一队人马正飞驰而来,不过五六骑,到得近处,几匹战马俱都停下,后面几匹战马上的骑士翻身下马,上前来,却是从前面一匹战马上抬下一个人来,楚欢微一皱眉,已经抖动马缰绳,迎上前去,随即翻身下马,那几名骑兵已经将那人小心翼翼抬放到地上,楚欢上前去,已经认出正是叶骏,已经沉声道:“传随军大夫……!”
    楚欢在西北军中,专门组建了一支战场上的医疗队,此番出站,却也是带有随军大夫,只是出兵仓促,人数并不多。
    叶骏浑身上下血迹斑斑,躺在地上,动也不动,楚欢单膝跪在边上,一名骑兵已经禀道:“楚督,我们杀到之时,守卫在石门处的弟兄们都已经战死,仅剩下叶偏将一人……!”看着如同血人一般的叶骏,护送而来的几名骑兵都是眼睛泛红,那兵士声音哽咽继续道:“他身上有多处伤口,流血太多,我们替他包扎了伤势,可是……可是看情形,凶多吉少……!”
    楚欢并不言语,只是静静看着叶骏面庞,面庞虽然已经被擦拭过,但却还是多处污血,气息极其微弱,此时两名随军大夫已经快步过来,楚欢起身来,道:“你们要想尽一切办法,保住他的性命,只要能让他活下来,本督重重有赏……!”
    两名大夫互相配合,迅速为叶骏疗伤,楚欢这才问那几名兵士:“轩辕将军可有消息?”
    “关隘那边尚在厮杀。”骑兵回道:“守军负隅顽抗,现在厮杀甚是激烈,暂时还没有发现轩辕将军的踪迹……!”
    “报……!”那兵士尚未说完,一起飞驰而来,翻身下马,“楚督,侯金刚侯将军斩杀守军偏将关雷,已经找到了轩辕将军……!”
    楚欢立刻问道:“轩辕现在如何?”
    “轩辕将军受了伤,不过并无性命之忧。”来人禀道:“轩辕将军如今正和侯将军攻打关头,守军已经退到了关头之上……许多守军已经缴械投降,尚有一小部分还在负隅顽抗……!”
    楚欢长舒一口气,抬头望天空,天边已经出现了鱼肚白,黎明即将来临。
    “敌军援兵现在是怎样情况?”
    “关内的援兵已经赶到,但是我们已经控制了机关室,援兵无法进入……!”来兵道:“许将军已经下令,先清除关隘中的敌军,控制关隘之后,再去解决敌军援兵……!”
    关隘的厮杀声果然渐渐小了下来,从声音上便可以判断出,双方的厮杀已经不似先前那般激烈。
    一轮红日从天边升起来,清晨的霞光万丈,两名大夫终是过来,楚欢看了一眼兀自动也不动的叶骏,问道:“情况如何?”
    两名大夫互相看了一眼,一人已经拱手道:“楚督,叶偏将身上有十几处伤口,其中最严重的是腹部的一处枪伤……!”
    “本督只问你们,他能不能活下来?”楚欢厉声道。
    大夫忙道:“楚督,我们已经竭尽全力,他伤势太重,我们不敢保证他一定会活下来,可是……可是如果他能够挺过今天,就有生还的希望……!”
    第一七五九章 连环
    关隘守军虽然拼死抵抗,但是西北军如同潮水一般涌入到关隘之中,在兵力之上,守军已经完全处于劣势。
    此番攻打西谷关的西北军,乃是西北精兵,大部分都是在沙场之上真刀真枪历练过来,而西谷关守军虽然一直以来都是经受严格的训练,但是其实战经验,如今却比西北军要弱上不少。
    自从大秦立国,西北稳定之后,大秦帝国就很少发生大规模的战争,更何况这道坚固无比的关隘,更是少有刀兵。
    两军交战,固然士气极为重要,但是真刀真枪拼杀之时,作战的技巧和经验也是胜负的关键。
    守军的士气并不在西北军之上,守军一直都认为关隘坚若磐石,不可攻破,若说之前拥有超强的自信心,士气正盛,可是等到铜门大开,西北军冲入关隘之内,守军如虹的士气在瞬间便遭受到致命的打击。
    而西北军冲锋之时,损失不小,守军占尽上风,西北将士憋了一肚子火,如今冲入关内,正是将满肚子怒火倾泻出来,双方士气此消彼长,西北军大占上风。
    关隘之内,云集了双方数千官兵,几何每一个角落都充斥着人影,西北军在兵力上占据绝对优势,无论是在整体还是局部的厮杀之中,都占据了绝对上风。
    不少守军知道大势已去,西北军既然冲进来,已经没有击退西北军的可能,反倒是再继续厮杀下去,无非是落个为国殉职而已。
    虽然确实有一部分将士顽强抵抗,存了为国殉死之心,但是对大部分将士来说,在已经大势已去的情况下,实在没有必要再继续抵抗下去。
    许多兵士早已经丢下武器,向西北军投降,而一些顽固之徒,却是退到了关头之上,做最后的殊死抵抗。
    一夜激战,死伤无数,达奚彰身边仅剩下两百多人,已经被逼退到墙垛边上,黑压压的西北将士围成半弧形,将达奚彰等人困住。
    达奚彰酒意早已经消失,激战至下,全身上下已经是伤痕累累。
    本来西谷关内外守军也有五千兵马,而且他们对关隘地形十分熟悉,若是精心部署,未必不能与西北军死拼一场。
    可是从驻营急援而来的援兵,却被铜门抵挡在关内,根本无法进入增援,只能眼睁睁地在关内看着。
    “将军……!”何长庆也已经是血染战甲,握着大刀,盯着如同虎狼般的西北军,沉声道:“咱们没有退路了,只能和他们死战到底……!”他一抬手臂,正要率领残存的几百兵士冲上去,达奚彰已经抬手抓住他的手臂,何长庆一怔,看向达奚彰,只见得达奚彰神情却是显得十分的淡定,忍不住轻声道:“将军……!”
    达奚彰却是看着黑压压的西北军,沉声道:“轩辕胜才在哪里?让他来见我……!”
    西北军却都是虎视眈眈,死死盯着达奚彰这一干人,就宛若狼群盯着猎物,随时都可能冲上前来。
    “轩辕胜才……!”见无人理会,达奚彰厉声高叫:“你这个无耻小人,还不给老子滚出来……老子就算死,也要瞧瞧你这卑鄙小人现在究竟是怎样一副嘴脸!”
    人群之中,传来一个冷酷的声音:“你要见我?”声音之中,人群分开一道缝隙,一人缓缓走过来,披头散发,战甲残破,浑身上下沾满鲜血,宛若从血海之中刚刚爬上来,一张脸已经被血污掩盖,只能看清楚大致的轮廓而已。
    瞧见轩辕胜才如此模样,达奚彰先是一怔,随即眼中先出怨怒之色,抬起手,刀锋前指,“轩辕胜才,你这个两面三刀的无耻小人,想不到你竟然连自己的祖宗也不认了……你今日所为,如何对得起国公,如何对得起圣上?”
    “国公?”轩辕胜才轻蔑一笑:“我只怕他没有颜面见我……!”
    达奚彰一怔。
    “达奚彰,你是条好汉。”轩辕胜才缓缓道:“如果天下太平,你我或许可以真正地把酒言欢,只可惜乱世当道,你我各为其主……!”
    达奚彰腿上有多处伤口,一瘸一拐向前走出两步,厉声道:“你这般小人,怪我瞎了眼,竟然和你坐在一起……!”
    正在此时,却听得一阵嘈杂声响起,轩辕胜才后面传来呼喝声:“走,快走……!”不少人有些奇怪,纷纷瞧过去,却见到几名兵士推搡着一名身着宽袍的中年男子过来,那男子四十出头年纪,双手被反绑在背后,冠帽早已经不见,发髻凌乱,衣衫不整,脸上满是惊骇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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