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第一百六十九章思凡(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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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了吗,周扒皮家的二丫头又病了。”
    “真的假的?不是说都治好了吗?”
    “哪能治好?娘胎里带出来的病,哪能这么快就去根?”
    “哟,那怎么办啊?听说看了好些大夫了。”
    “看笑话呗,她家有那么多钱,活该!”
    话音刚落,一桶脏水就从边上泼了过来,一个小丫头泼辣地啐道:“你们俩嚼舌根子跑到人家墙角边乱说,活该被泼洗脚水。”
    “死丫头,庄上都知道你们家有个病秧子,还不让人说。”
    小丫头气不过,回头拿了大扫把往外赶人。
    周大小姐周月明听了动静来到院里询问,小丫头夏珠愤愤不平地说:“两个长舌妇在外头说咱们家二小姐,被奴婢赶出去了。”
    周月明啐道:“甭理他们,就是嫉妒咱们周家家大业大。”言罢,又问道:“姑爷怎么还没回来?”
    “奴婢已经让阿敏去看了,估计快了。”
    周月明坐不住,算盘也打得乱七八糟的,最后烦了,怒道:“关门关门,今天不营业了,直接回家。”周月明回到家里,正巧了,丈夫卫寒均也刚好到家,瞧见妻子便笑道:“我正要去酒肆找你,你怎么回来了?”
    “今儿不做生意了,月宜这个样子,我哪有心思开门招待客人。”周月明拉着他的手急急地问,“怎么样,找着人了吗?”
    卫寒均点点头,安抚道:“找着了,总共有四个人。”说着,将四张纸递给周月明,又道:“你看看,有合适的吗?”
    周月明拿在手里快速的过了一遍,看完,气得扔在地上踩了几脚恨恨地说:“你这是找了些什么人啊,要么是四五十岁的老头子,要么是些娶不着媳妇儿的老鳏夫……月宜怎么能嫁给这些人!不行不行,生辰八字相符也不行,我不同意。”
    卫寒均看着那些被踩烂的纸也不生气,虽然是自己跑了一天的成果,但是他心里也不大同意。周月明咬咬牙,回身往外走:“我再去问问那个老道士,看看还有没有别的特征。”卫寒均说:“我和你一起去。”
    周月明道:“你还是在家里帮我看着妹妹吧,酒肆万一有什么事你好帮衬着。”言罢就风风火火地离开了。老道士正在道馆里睡午觉,小道童跑进来急急地说:“道爷爷,周扒皮家母夜叉又来了。”
    老道士倏地爬了起来,惊道:“真的假的,又来了?”
    “当然,我找不到和我妹妹生辰八字相符的人,可不是还得来找你。”周月明清亮的声音已经由远及近。
    老道士盘着腿,稳了稳心神说,笑呵呵地说:“你们找着吗?”
    “找着了,按着您给的月份日子,结果都是些老鳏夫、老男人,我妹妹可不能嫁给这种人。”周月明气冲冲地说,“您别说您没法子,小心姑奶奶我把您的道馆给你掀了。”
    老道士呵呵笑道:“你们真的在庄子上找了一圈吗?”
    “不然呢?难不成还得去京城找人?找着了,我妹妹也一命呜呼了。”
    老道士指了指外面,低低地说:“艳阳山上找了吗?”
    “那里有什么人,只有个和尚庙啊。”周月明纳闷。
    “和尚还俗了不就可以了吗?你们啊,还是去那里问问,人就在那个地方。”老道士掐指一算,露出欣喜的神色,“有个年岁相仿的小和尚就是你们要找的人。”
    周月明现在也是死马当活马医了,老道士说得对,和尚怎么了,良家妇男她都敢抢,和尚就怕了不成?为了妹妹她豁出去了。“夏珠,你去给我准备叁十两银子,我在这里等你。”夏珠应下,忙不迭地回到家里和大姑爷说了,卫寒均二话没说就取了四十两纹银递给夏珠嘱咐道:“这是多十两,让你大小姐不要冒失,千万别和人家吵架。”
    夏珠“诶”了一声提起裙摆又跑了回去,周月明拿了银两砸在老方丈面前:“这是叁十两的香油钱。方丈要是嫌少,我再回去拿。大不了我把酒肆卖了,您要多少我都想办法凑。”
    老方丈看着这些银两,想想自己这破破烂烂的庙,沉吟片刻说:“可是,您也得问问人家愿不愿意和您走啊。”
    “你叫他出来,我亲自问。”
    老方丈又和几个老和尚商量了一下,最后还是去把正在浇菜的容谨叫了来。容谨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双手合十安静地站在周月明跟前。周月明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唇红齿白,眉眼清俊,周月明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的生辰?”
    容谨怔了怔,疑惑地看了一眼老方丈,老方丈没说话,容谨只好诚实地回复。周月明听了满意地又问:“你几岁了?”
    “小僧今年一十九了。”
    周月明怎么看怎么欢喜,干脆拉着容谨的手乐呵得道:“就是你了,快快快,赶紧和姐姐回家去。”
    容谨吓了一跳,连忙扯开自己的手,满面通红地说:“女施主这是做什么。”
    “我已经买了你了,你现在跟我走。”
    容谨一怔,看着老方丈讷讷地开口:“师傅,这是什么意思……”
    “容谨,你和佛门无缘,还是下山去吧。”老方丈也觉得有愧于容谨,念了一句“阿弥陀佛”起身离开了。周月明趁着容谨还在发愣,连忙叫了阿敏等几个小厮,又是捆又是绑,又是托又是拽,不管不得就给弄下山了。
    容谨气得不行,涨红了脸站在屋内道:“女施主快快放开小僧。”
    “等你和我妹妹拜完堂成完亲,我就放了你。”周月明拍着手吩咐下人筹备婚事,“择日不如撞日,夜长梦多,我今天就让小妹出嫁。”
    容谨听了大呼道:“不行不行,小僧是出家人,怎么能和你妹妹成亲?”
    “什么出家人?我花了四十两香油钱把你从艳阳山上买下来,你已经不是出家人了。我妹妹虽然病着,但是花容月貌的,与你再合适不过了。”周月明指示下人给容谨换上新郎官的衣服,容谨挣扎着要往外跑,阿敏眼疾手快地给他拦了回去,笑脸相迎:“容谨公子就别跑了,我们大小姐在外面布了天罗地网,你打听打听这庄子上谁不怕我们大小姐,再说您娶了二小姐是多少人羡慕的喜事儿呢。您以后就是我们周家二姑爷,吃香的喝辣的,不过,您要是再跑,我们几个可就不客气了。”
    容谨斥道:“我不稀罕,我要回庙里,你们快闪开。”
    阿敏是练家子,仗着人多势众一会儿就把容谨制服了,给他换上衣服,可他还是不安生,阿敏只好把他绑在椅子上,嘴里塞了不布条,拍了拍手说着:“二姑爷,得罪了。您等着看见我们二小姐就知道小的说的都是对的了。我们二小姐可是个仙女儿,您一定喜欢。”
    容谨“呜呜”几声,愤恨屈辱地看着阿敏几人。
    阿敏满不在乎,吹了口哨在旁边嗑瓜子看着容谨。
    卫寒均在外面和周月明嘀咕:“这样不太好吧,你就这么硬生生地把人绑回来,传出去邻里都要笑话。”
    周月明咬了咬牙说:“我现在管不了别人了,妹妹昏迷不醒,看了那么多大夫都没用,我就剩这么一条路了。如果这也不行,我就认命。但如果妹妹真的能醒过来,我就供着他,我给他做牛做马都行。”
    卫寒均有些同情地看了一眼屋里面五花大绑的容谨。
    容谨被人推着进入洞房,只见明亮的屋内,雕花红木架子床上躺着一名昏迷的睡美人。也是一身喜服,只是脸色苍白,倒有点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周月明的丫鬟夏珠和二姑娘的丫鬟冬璃推搡着容谨坐到床边,取下他嘴里的布条说:“二姑爷请喝合卺酒。”
    容谨别过头:“不喝。”
    阿敏嘿嘿笑着:“二姑爷总是这样,那小的只好来硬的了。”说罢,捏住容谨的下巴,强硬地给他灌了进去。
    冬璃喜气洋洋地说:“我们二小姐长得好,脾气也好,和二姑爷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奴婢也在这里恭贺二小姐和二姑爷白头偕老。”
    “我不要,我要回山上。”容谨大声喊着。可是没有人回应他,他仍然被捆着,看着那些奴才奴婢在合欢帐子里又撒着什么花生的,他从来没这么屈辱过,一扭头看见身旁昏睡的小姑娘,心里升起怨恨,都是她们家,都怨这个女的,还有她那个跋扈的姐姐,他们周家真的就是庄子上说的,周扒皮、母夜叉,没有一个好东西。
    容谨双手双脚被绑着,动弹不得,人群散去,周月明进来警告说:“你就老老实实在这里待着,要是敢欺负我妹妹,我就把你送到宫里做太监。”
    容谨红着眼睛扯着嗓子喊:“我不要,我要回庙里,你们这是、这是……”他想说逼良为娼又觉得不合适,一口气堵在胸口竟说不出话来。周月明不理会,嘱咐阿敏、夏珠、冬璃在外头看着。
    卫寒均进来,深深看了容谨一眼,好言说道:“既来之则安之,你们佛家不是讲究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吗,如果妹妹真的能好,你也算是一份功德。”
    容谨若是平常兴许会可怜床上病入膏肓的小姑娘,可现在,他被人五花大绑地抢来,和尚也不让做了,心里万般屈辱,根本不在乎别人死活。
    卫寒均最后离开的,喜气洋洋的房间内就只剩下容谨和呼吸微弱的绝色新娘。容谨费劲地挪到窗户边上,想要推开窗户滚出去,结果就听到阿敏在外头说:“二姑爷快休息吧,想要什么和小的说,小的立马就让人给二姑爷弄来。”
    “我要回去,我也不是你们家二姑爷!”容谨啐道。他气馁地靠在墙边,无语地看着头顶,他很小就没了爹娘,被人送到庙里做了小和尚,和很多小和尚不情不愿不同,容谨很喜欢庙里的日子,清静无忧,一心向佛,偶尔下山去化缘,镇上热闹的烟火气他发而觉得烦,宁愿在庙里守着清贫的日子念经诵佛。他也有梦想,要悉心研究佛法,以后希望能够接任老方丈的位置……
    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他怨恨地等着床上如玉的少女,都是她,如果她没病他就不用离开山上。
    他就这么胡思乱想,渐渐也觉得乏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睡梦中,感觉周围有什么悉悉索索的的声音,容谨勉力睁开眼,朦朦胧胧地看到床上的小姑娘有些吃力地坐起身,看见他醒了,小姑娘露出欣然地笑意,轻快地唤了一声:“哥哥。”
    容谨一怔,旋而没好气地说:“我以为你要死了,既然你醒了,你赶紧让你姐放我走。”
    月宜这次有着记忆,所以看到容谨并不害怕,反而觉得欢喜,他语气里的厌恶也没有惊扰到她,月宜慢腾腾地下了床,自己倒了一杯水,抚着胸口慢慢喝下去。
    容谨盯着她的一举一动,见她渐渐靠近自己,连忙呵斥道:“你做什么,男女授受不亲,我还是出家人!离我远一些。”
    月宜脚步一顿,将手里的茶杯往他眼前递了递,怯生生地说:“哥哥,你要不要喝水……”
    “我不是你哥哥!”容谨挣了挣,吼道,“你给我解开绳子,让我走。”
    月宜只好放下茶杯,走过去给他解开手上的绳子,她躺了太久,手脚都没什么劲儿,解了好半天才解开。容谨受不了她的速度,轻轻一推,自己埋头去解脚腕上的绳子:“走开,我自己来。”
    月宜往后一仰,摔在地上,容谨听到她吃痛一声,看了一眼想把她扶起来,可又想到自己的处境,硬下心肠不理会。月宜拍了拍手,自己扶着桌子站起身,容谨飞速地解开绳子就往门边去,结果一推,竟然推不开,从外面锁上了。阿敏那个讨厌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二姑爷有事?”
    “你家姑娘醒了,赶紧放我走!”容谨没好气地说。
    冬璃听了一喜,立马对夏珠说:“快去告诉大小姐和大姑爷,咱们二小姐醒了!”
    “这老道士还真有两下子,二小姐立马就醒了!”夏珠一边高兴地说一边就忙不迭地去告诉周月明和卫寒均,“大小姐,咱们二姑娘醒了!您快去看看。”
    (我看到大家给出建议,让我写天宫的剧情以及第一个故事显得有些生硬。因为第一个故事我自己也不满意,我会抽时间重新写一遍再上传,反正第一个故事免费的,可以随便改,我重新写个大纲慢慢补上。至于天宫的关于他们互相暗恋的故事我是打算在最后写的,如果现在就写完整感觉有些突兀。所以大家稍安勿躁,再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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