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第一百四十九章狼少年(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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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宜只说在这里住一晚就好,她打量着表舅忽然间矍铄的风采,心里隐隐不安。阿肃是她的夫君,所以他们住在一起,月宜也不在乎那些下人的闲言碎语,只和阿肃还有天阔在屋里说话。
    “月宜,你睡下了吗?”林萧远敲了敲房门轻轻地询问。
    阿肃一听到林萧远的声音,戒备顿生,直勾勾地望着月宜,扁了扁嘴,不开心地说:“姐姐,他找你做什么?”
    月宜笑道:“我怎么知道啊,我去看看。”
    打开房门,林萧远站在夜色中,笑容温暖如玉:“要歇着了吗?我有些事情想和妹妹说说。”他看了看屋内剩下的两人,微笑着点头示意。
    阿肃面无表情得,天阔倒是清亮地喊了一声“表哥”。
    月宜回到屋内拿了阿肃的一件外套披在身上,然后嘱咐阿肃照顾天阔:“天阔,要听姐夫的话。”言罢,摸了摸天阔的耳朵,就和林萧远阖上房门出去。
    “我们去附近的山上走走吧。”林萧远提议。
    月宜轻轻咳了一下,紧了紧身上的外衣笑道:“就在这里说吧,阿肃在这儿。”她的意思十分明显,无论是言词还是举动都在告诉林萧远,她已经嫁作他人妇,而且心里热情的恋慕着屋内的少年郎。
    林萧远眉眼之间稍稍有些落寞,情不自禁地开口:“妹妹,你为什么要嫁给他?看得出来,他的出身配不上你。”少年英俊是英俊,可是几番接触下来,林萧远便感觉到了阿肃的稚气和粗鄙,尤其是席间,他是世家公子,自然瞧不上阿肃狼吞虎咽的样子。
    “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
    如果月宜回答的是“他待我好”,也许林萧远还可以说服自己,那个阿肃只是在月宜危难的时候趁虚而入,好好照顾她陪在她身边,所以月宜才会有一份依恋。“你们怎么认识的?”他艰涩地询问。
    “就是在皖居认识的。”月宜轻描淡写地揭过去,不欲多谈,“表哥除了这些事情还要和我说什么?”
    “妹妹,抱歉,这些话有些唐突你了。”林萧远低着头道歉,“当时爹爹说让我娶你,我心里有些期待,我没有喜欢过别的女孩子,也不知道对你是什么感觉,只是想着和你在一起日子会开心很多。不过你已经找到意中人了,我不会再胡思乱想了。”他缓缓叹了口气又问道:“妹妹什么时候走?”
    “明儿一早。”
    林萧远抿了抿唇,踟蹰了片刻,下定决心劝道:“月宜,你们现在就离开吧。我爹打算把你献给砺王手下,我劝了很多次,趁他没有下定决心,你赶快离开。”
    月宜身子一僵,莫名觉得有些讽刺和苦涩:“舅舅提起砺王的语气带着一丝敬意,其实我也察觉到了。舅舅是打算跟着砺王吗?”
    林萧远苦笑一声:“一群乌合之众,我爹跟着他们不过就是为了眼前利益。”
    月宜眉眼黯淡:“那你呢?”
    “我不可能跟着我爹投靠砺王。我读了这么多年圣贤书,不单单是为了谋个一官半职,治国平天下也是我所求。”林萧远忽然激动起来,敛去了方才的萧索和哀伤,眼底绽放出迷人的光彩。
    月宜笑了笑,衷心敬佩:“表哥会是英雄。”
    林萧远看着她,含笑点点头,然后说:“快走,离开这里,我在后门给你们安排了马车,走了就不要回头。”
    本来月宜正在陪着天阔玩九连环,现在月宜走了,就剩下自己和姐夫相对而坐。他摆弄着手里的九连环,怎么也解不开。姐夫对于他来说还是有些陌生,他只有看着姐姐的时候才会乖顺而温柔,平常都有点凶。
    “那个林萧远是做什么的?”不料,阿肃却率先开口。
    天阔怔了怔,然后回答说:“表哥很优秀的,小时候就是出了名的神童,六岁就出口成章,夫子们都说表哥有状元之才。”
    阿肃撇撇嘴又问:“他喜欢你姐姐吗?”
    天阔很天真地说着:“我娘好像说过想让姐姐嫁给表哥。但是姐姐从来没说过。”
    阿肃哼了一声,有些小小的得意:“你姐姐喜欢我啊。”
    “姐夫……”天阔稚嫩的嗓音软软地唤他,眼底有些好奇。
    “什么?”
    “你为什么也喊姐姐?”
    阿肃理所当然地说:“她就是我姐姐啊。”
    “我爹都喊我娘夫人或者娘子。”天阔眨了眨眼,“姐夫难道比姐姐小?可是我觉的姐夫很高,应该比姐姐大。”
    阿肃有些不自在,摸了摸鼻子含糊地说:“只小一点,也没有很多……”
    天阔歪着头,笑着说:“难怪姐夫也喊姐姐。”他渐渐觉得这个姐夫也没有那么可怕,提起姐姐时,姐夫笑得特别高兴,说话也轻快很多,让天阔有种错觉,姐夫似乎和自己差不多大。天阔稍稍坐近了一些又说:“姐夫,姐姐很好,你以后不要欺负姐姐好不好?”
    阿肃心底软了一下,难得微笑着摸了摸他的头:“我知道。”他看着小男孩儿解不开的九连环,拿过来,和他一起琢磨。月宜进屋的时候,两个人已经解开了所有的九连环,天阔高兴地拍掌说:“姐夫真厉害。”
    月宜笑着给两人倒了水,然后对阿肃说:“阿肃,我们现在就走好不好?”
    阿肃早就想走了,他实在不喜欢那个林萧远还有他父亲。他想快些带着姐姐回家,让姐姐好好休养。“嗯,我收拾东西。”阿肃跳了起来,行李很简单,他一人提着叁个人的行李和月宜还有天阔去了后门,林萧远等在那里,嘱咐月宜说:“路上小心。”
    “表哥也是。”月宜与之握了握手,眼底微红。
    这一别,也许就再也不能相见了。
    月宜在马车里揽着天阔,对他说:“很快咱们就到家了,天阔就可以见到星缘了。”
    “爹娘呢?”
    月宜温柔地解释:“爹娘做了一件很伟大的事情,只是代价是不能和咱们在一起了,天阔不要难过,要知道,爹娘做的事情是我们儿女应该骄傲的。”
    天阔似懂非懂,可姐姐这么说,他也是坚强地抹了抹眼角对姐姐说:“嗯,天阔记住了,我会听姐姐的话。”
    “姐姐和姐夫以后陪着小弟还有妹妹,咱们会很幸福的。”月宜亲了亲天阔的脸颊。
    阿肃在马车外听到月宜的话,心里面也热乎乎的。
    回到翠微山时刚好是正午,月宜的身子远离了人烟却渐渐好了很多。阿肃拉着她的手贴在她耳畔有些高兴地说:“姐姐以后别下山了,下山就生病,还是和阿肃天天在山上玩。”月宜捏了捏他的鼻子嗔怨道:“你就知道玩。”
    “我想和姐姐在床上玩。”他在她耳边吹了口热气,趁着天阔没下马车在月宜唇瓣上用力亲了几口。想死她了,很久没有和姐姐亲热了。可是他看着姐姐很疲惫的样子又十分心疼:“姐姐,我们回去好好睡一觉,阿肃给你烤鱼吃。”
    月宜欣然颔首,拉着天阔的手说:“姐夫烤鱼特别好吃,待会儿让姐夫做给我们尝尝好不好?”
    “好啊,姐姐我想去看妹妹。”天阔捏了捏月宜的指尖,稚嫩地说着。
    叁个人说说笑笑到了阿肃爹娘的住处,刚走近一些就听到屋里面鬼哭狼嚎的,阿肃皱着眉凝神听了会儿说:“估计是我弟挨揍了。”果然,就看到一只小狼崽子噌一声跑了出来,不一会儿就没影了。
    天阔吓了一跳,紧紧地抓着月宜的手怯生生地问:“姐姐,那是狼吗?”
    “别怕别怕,不会伤害你的。”月宜安抚着说。
    阿肃娘气呼呼地说:“我今晚不让他吃饭了,气死我了。”抬望眼看到阿肃和儿媳妇儿还有一个小男孩儿连忙换了副笑脸:“回来了,路上没啥事吧?这就是月宜的弟弟吗?哎呦,真可爱。”
    月宜笑道:“天阔,叫婆婆。”
    “婆婆好。”天阔乖乖地问好。
    阿肃娘的两个孩子要么是倔的要命,要么是皮的要命,哪里见过这么乖巧的孩子,立刻就拉着天阔的手笑眯眯地说:“天阔好,累了不?婆婆带天阔吃点好吃的,好吗?”
    “婆婆,我想看看妹妹。”
    “好啊,婆婆带你去。”
    阿肃跟在后面问:“阿慎干嘛去了?”
    阿肃娘道:“臭小子欠揍,不用管他。”
    “他怎么了?”
    阿肃娘有点不好意思说,指了指里屋,见天阔和月宜进去看星缘才贴在儿子耳边说:“阿慎看着人家星缘睡着了,就去捏人家小丫头的脸,把丫头给弄哭了。”
    家里多了个小团子,阿慎虽然还是个狼崽子,但是化形时却已经是半大的小男孩儿,瞧见星缘好奇得很,趁着人家睡觉,上手捏捏星缘的腮,软乎乎得,不由上了瘾。
    阿肃失笑:“回头我揍他。”
    星缘看到哥哥姐姐,开心地伸出小手比划着。月宜陪着他们玩了会儿,又在阿肃娘这里吃了顿饭。月宜看着阿肃娘忙来忙去,自己也想跟着打下手,结果刚切了一下肉就把手割了。阿肃赶忙走过来,拉过她的手,把手指放在口中吸吮了一下,仔细瞧了瞧,还好,无大碍。月宜低声说着:“我是不是很笨?”
    “是啊,姐姐就是有点笨。”阿肃打趣她,“慢一点来,别着急。”说着,他给她演示了一下笑道:“回头我教姐姐。”
    月宜见阿肃娘扭过身没看两人,就踮起脚在阿肃唇瓣上飞速地亲了一口。
    阿肃却紧跟着咬了一口她的唇,见她有些羞恼地瞪着自己便没再做别的。
    吃过饭,阿肃娘提议自己照顾星缘,毕竟孩子还小,阿肃和月宜尚且不大,难免会有些不便。月宜应下来,好在星缘这些日子也和阿肃爹娘熟悉了,小丫头不吵不闹,招人喜欢。阿肃的弟弟阿慎最后还是饥肠辘辘的回来了,小狼崽子还不能逮到很好的猎物,在外面溜达了一圈垂头丧气得回了家。阿肃娘睨着角落里的小儿子:“还知道回来啊,不是很有骨气吗?”
    阿慎变成小男孩儿的样子,扁着嘴,灰头土脸的,抬头看到妈妈怀里那个软软嫩嫩的小丫头好奇地看着自己,忽然呲了呲牙。
    阿肃瞧见了,笑出声,和自己以前一个熊样。
    小丫头立马就吓哭了,阿肃娘抱在怀里哄了又哄,没忍住,又踢了一脚阿慎。
    回到阿肃的山洞里,月宜哄了天阔睡觉。天阔仍然对阿肃家很好奇:“姐姐,姐夫家里都是狼吗?”
    月宜拍着他胸口,柔声地说:“是啊,但是他们都是好人。天阔不要怕。”
    小孩子总是能够很快接受新奇的事:“我没有怕,我知道姐夫他们都对我好。”
    天阔睡了,月宜和阿肃坐在山洞口,看着山洞外悠远静谧的景色,那温暖的黄昏如同一匹细腻的绸缎包裹着翠微山的一草一木,又如同谁的手,带着有些黯淡的金粉轻柔而缓慢地抚摸过这山间的所有。
    “阿肃。”
    “嗯。怎么了?”
    月宜双手勾住他的颈子,小身子一寸一寸地往他怀里拱,初夏的翠微山上还有些凉意,他身上热得很,阿肃顺势把她密密实实地抱在怀里,温暖着她。月宜埋在他肩窝处闷闷地说:“没什么,就想叫叫你。”
    她这个样子好像自己小时候跟她撒娇一样,阿肃心里柔软中带着一丝怜惜,他紧了紧手臂温柔地说:“我在啊。”
    月宜吸了吸鼻子,声音里微微有些哭腔:“我想我爹娘……”
    阿肃有些慌乱,却还是抱着她安慰说:“姐姐,你别哭,你还有我呢。”
    月宜红着眼睛,仰起头,水眸湿漉漉的,柔弱而无助:“你别离开我好不好?”
    “怎么会,姐姐是我的媳妇儿啊。”阿肃笑了笑,拍拍她的小脑袋。姐姐很少和他撒娇,可是他喜欢她依赖他的样子。他脸颊蹭了蹭她的,认真地说:“姐姐,以后我努力打猎,好好照顾你还有天阔和星缘。”他顿了顿,然后又道:“姐姐,你可不可以教教我怎么去赚钱?这样我就可以给你买一些漂亮裙子,还有好吃的,好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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