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第209章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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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树林很深幽,这当然是林轩和徐婉芳第一次来。
    他们的本意是不想麻烦村民也不想麻烦跟随的同行,能自己干的事,还是不要让别人受累。可进了这个树林,林轩心里莫名的有点恐慌。林子很大,比他想象的要大。树木很高大很繁茂,地上的野草也是郁郁葱葱的。说真的,脚踩在草丛中,真不知道下面究竟是什么,是泥土呢,还是别的坑。反正,地上只有绿的草,野草的根茎遮盖住了地面,林轩和徐婉芳都看不出泥土是什么颜色了。
    林轩心里给自己打气,心里默默地说道:“不要紧的,一定不要紧的。”
    徐婉芳非常开心,因为她喜欢这里的环境,很天然的环境。她一边走,还一边用手机将周围的风景拍了下来。林轩提醒她小心走路。徐婉芳就道:“林轩,不用大惊小怪。这树林里一没有老虎,二没有饿狼。林子的附近就是村子。我想村子里的一人一定常来这里捡柴火,你呀,就是太小心了。”徐婉芳一脸的不以为然。
    林轩摇了摇头,没说什么,但愿如此,但愿如此。
    二人又往里面走了几步,只听鸟儿不停地鸣叫。小溪里的水流叮咚作响。环境确实优美。这让林轩觉得,或许自己真的是太过小心了,这样静谧的环境,不会有什么潜在的危险的。
    但他想错了。
    是的,林子里是没有危险的动物,但是有一个又一个的壕沟。
    其实这个林子,村民们是压根不进来的。可林轩是外人,再说他也忘了问。现在已经来不及了。徐婉芳看见一棵树的树干上缠绕了一些黑色的浆果状的东西,她兴奋地叫起来,采摘下来几颗,对着林轩:“哎呀,还有这么好吃的东西呢,你看!”
    林轩就看了一看。
    原来,这种浆果状的果实。叫一串红。超市里有的卖的,而且价格还很贵。当然,这种野果本来不值钱,但是随着大量树木的砍伐,这种依托大树而生存的野果也就渐渐消失了,没想到又在这里找到了。徐婉芳吃,一颗,真的很甜。她给林轩吃了一颗。“婉芳。还是小心一点。说不定,这林子里有毒蛇呢,毒蛇的唾液沾过的东西,吃不得的。”
    徐婉芳就笑:“这个你放心,我已经问过春艳了,她说整个村子都发生了猪瘟,那些老鼠呀蛇什么的,也跟着死了不少。这个林子里,肯定没有蛇的。”
    其实,徐婉芳这话里就说明了一些问题,只是林轩疏忽了。既然都是动物,发生了猪瘟,为什么老鼠和蛇都跟着死了,但林子里却仍旧有果子狸这样的动物存在呢?这难道不矛盾吗?
    可徐婉芳的注意力只在采摘这些野果上。她告诉林轩:“大概到了那条小溪辺,说不定能撞见几只野狸。反正,我觉得这是一个有点灵性的动物,咱们想捉住它,并不是那么容易。”
    当然,林轩和徐婉芳带了捕捉的工具。而且,还在村民的帮助下,拿一只野猫演示了几次。村民们以为林轩去的地方,是村里那处最高的地方,那里见过几只野狸出没。这处的林子,说老实话,就连本村上了岁数的人,也有几十年没进来过了。
    突然,徐婉芳的脚下觉得有点儿不对劲。
    她的脚踩踏了个空。
    这真的危险而且令人害怕。
    “哎呀……”徐婉芳话还没说完,整个身子就朝草丛中掉下去。
    林轩赶紧回头。
    不好!
    这里有陷阱!
    他赶紧捉住徐婉芳的一只胳膊。可是,徐婉芳的整个身子已经差不多陷进去了,林轩拉不上来,两个人同时栽进去了。
    眼前一片漆黑。
    完了。
    林轩和徐婉芳情不自禁地大叫了一声,当然无人搭救。
    他们一齐掉进了坑里。
    幸运的是,坑里也同样生长着茂密的野草,而且这个坑不死这里最大的,只有两米多深。两人只是刮破了点皮,并没有受伤。
    可是,因为坑洞里的野草太过茂密,遮挡住了上空的阳光,所以林轩和徐婉芳二人的眼前是一片昏暗。林轩心里第一个想到的,不死自己如何如何,而是徐婉芳有没有受伤。
    “婉芳,你要不要紧?”
    林轩摸索着。一把抱住了徐婉芳。
    徐婉芳叹了口气:“没有,我还好,你呢?”
    她也同样关心林轩。
    “我没事没事。”
    林轩叫徐婉芳别动:“我将这里的草都拔光了,垫在咱们的身体底下。婉芳,你不要害怕,这个壕沟很浅,我们一定能出去的。”
    林轩安慰徐婉芳。
    说真的,掉下去的那一瞬间,徐婉芳心里是害怕的。如果这里只有她一个人的话,那她会一直处在惊恐之中。可现在不同。她的身边有林轩。林轩就好像她的天神一样。“我听你的,林轩。”
    她也要帮忙。
    但林轩制止住了她。
    “婉芳,不要,你歇着,别动。”
    他的内心是自责的,如果能够提前预料到潜在的危险,那他绝不会带着徐婉芳进入这个林子里。现在说后悔什么的也没用了。既然都这样了,当务之急是赶紧想办法离开。
    林轩用最快的速度将野草都一一地拔干净了。说真的,垫在脚底下坐上去还是觉得蛮舒服的。现在已经是晌午时分,天色还不错。坑洞里没有了遮挡视线的野草,瞬间变得亮堂很多。林轩觉得必须在黄昏之前想办法出去。不然,天黑的话。想出去就难了。一来,没有照明的工具。二来,这黑不隆冬的,想叫人就更难了。是的,林轩的心里仍旧盼望会有人路过,来搭救他们。
    他也在坑洞里不停地喊救命,可还是没人听见。两个钟头过去了,林轩的嗓子都叫嚷得有些累了,徐婉芳就提醒他:“不要说了,歇歇吧。总会有办法的。”
    现在的徐婉芳很口渴,也很饿。难道今天晚上,真的要在这里呆上一夜吗?
    她的身子有些发抖,同时又将头靠在林轩的胳膊肘上,想在他身上获取一点慰藉。林轩本能地搂住了她。“婉芳,我想办法来取点儿火。”
    现在是深秋时节。晚上的气温比白天低。如果在坑洞旁升一点儿火,还是能偶取暖的。
    可林轩的身上没有打火机,徐婉芳也没带。
    谁都没有料到,林子里会有废弃多年的老坑洞。不过,林轩说,还是有办法。徐婉芳马上猜到他要干什么了。“林轩,你是要学古人钻木取火?”
    “是呀。”林轩对着徐婉芳微笑。
    “可是。这里没有木柴呀?”
    “我觉得,用草的根茎摩擦也是一样。”
    幸而这里野草的根茎都是干燥的。在林轩的努力下,真的升起了一点火。徐婉芳赶紧找了几根同样干枯的野草覆盖上,不多时,火堆上的浓烟就更多了。浓烟又升腾起更大的火。
    林轩觉得,靠着这些野草,这一晚上不必要受冻了。
    但他们是人,是人就得吃东西。到哪儿去找东西呢。两米高的坑洞,爬上去并不难,但因为洞口光滑,又无什么攀岩物,所以就显得难了。
    林轩想了想,突然大叫了一声:“可惜!”
    徐婉芳问他为什么可惜?
    林轩就道:“你想啊,这些草都晒得很干枯,如果将它们做成一根长藤的话,甩上去攀住一棵树的树干,我就顺着藤蔓爬上去,这不就出去了吗?”
    徐婉芳也道:“这样好,这样好,刚才我怎么没有想到呢?”
    她看着这火堆,心里说不出的懊悔。野草已经差不多烧掉一半了,天黑了,不能上去,又去哪儿找剩下的野草呢?林轩就劝徐婉芳:“就这么睡一晚上吧,明天,明天我再想办法。”
    徐婉芳真的混困倦,听了林轩的话,更是点了点头。睡觉能解饿。那么就睡觉吧。可就在徐婉芳闭上眼的那一刻,林轩又实实在在地给了她一点惊喜。
    “婉芳,给!”
    林轩从口袋里掏出几只黑乎乎的东西,递给徐婉芳。
    “这是什么?”徐婉芳当然十分好奇。
    “这是给你的巧克力。”
    “你……你怎么会有巧克力的?”徐婉芳更加奇怪了。
    “我是想着,女生嘛,总爱吃一点儿巧克力。我担心你跟着我,会觉得无聊,所以出门的时候,还是准备了几只,没想到,这个时候,派上用场了。”
    巧克力热量高,虽然不是主食,但人吃了会增加能量,能抗饿。
    徐婉芳拿在手心,数了一数,一共八块巧克力。
    “林轩,你不用多给我啊,咱们一人四块,你说好不好?”
    徐婉芳坚决要林轩吃掉那四块巧克力。林轩摇头:“我是男人,男人的抵抗力都强,再说,中午我吃得很饱。老孙头尽往我碗里拣腊肉,我吃了两大碗米饭。你饭量小,这会肯定饿了,还是你吃。”
    林轩又故意拍着肚皮,说自己的肚皮上全是硬邦邦的肌肉。
    他的心思,徐婉芳全都懂啊。一想到以前,他们也这样好过,一块东西分着吃。可到了后来,竟然还是离婚了,徐婉芳的心里就说不尽的酸楚。
    林轩,我们真的还能够重来吗?
    以前,他们也曾单独在一起,以为彼此有了交流沟通的机会。能够重新复合。可每次都事与愿违。但这次,徐婉芳再不想错过了。如果巧克力吃光以后,自己会一直被困在这里吗?和林轩在一起,但最终的结局却是饿死?这是她想要的吗?当然不是。徐婉芳当然想活着,人都有求生的欲望。可是,此刻她的心里却又觉得无比的欢畅。仿佛这骇人的坑洞在某种程度上成全了自己。
    狭窄的坑洞,无形地将自己和林轩的距离拉近。他们卸下平日里的伪装,敞开心灵,诉说真心话。徐婉芳的声音有些哽咽,她将头靠在林轩的肩膀上,酸楚地说:“林轩,如果时光能够倒流,一切能够重来,你还会娶我吗?”
    她想听听林轩是怎么说的。
    是呀。如果一切回到从前,不知道那些爱意还在不在?
    可如果林轩说,不愿意。那自己又情何以堪?毕竟,当初是自己说要离婚的。林轩也曾苦苦挽留过自己,但那时候的自己是心如磐石一般坚定呀。
    世事难料。
    真的没有想到以后会是这样。
    原来,自己在乎的人,一直就在自己的身边呀。
    徐婉芳的话。林轩当然是听见了。但他不想回答,因为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因为,许多事都是不确定的。可此时此刻,身边坐着徐婉芳,他的心里满满的都是她。林轩觉得很满足。他甚至想到了岁月静好这个词。只是,这里是坑洞,必须出去。
    走出去。获得最基本的人生安全,才是最最要紧。现在,林轩心里不想别的。他承认,自己爱徐婉芳,还爱着,一直爱着。但唯其爱,就要想到长远。走出坑洞。获得安全,才能想下一步。
    “林轩,怎么,你不想回答吗?”
    徐婉芳一脸的哀怨。
    林轩将手心剩下的四块巧克力,又递给了徐婉芳:“还是你吃吧。我真的不饿。”
    林轩的心思确实在别的上头。如果这里真的无人进入,真的只能自救。从哪里弄来可以搓藤蔓的野草这才是最最重要的事。可如果没有野草的话,真的就无法上去了?
    他还在尝试着。是否有别的办法。办法嘛,多多益善。
    他低着头,看着脚下的泥土。坑洞里的泥土很坚硬,甚至可以当做砖块用。林轩的心里一下又活了。或许,将它们一一地挖掘出来,挖成四方形的样子,一点点地堆砌,人再立在砖块上,是不是就能顺利出去了呢?
    他把这个想法告诉了徐婉芳。
    “真的可以吗?”
    徐婉芳和林轩的背包里都藏了小刀。小刀都是极锋利的。林轩取出小刀,试着在地上划拉了一下,真的能割裂出一块砖土。
    “婉芳,你看,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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