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我救赎了暴戾太子 第10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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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身衣裳大约是落月楼特意定做的,绣纹精致,衣料上乘。舒沅鲜少穿这样明媚浓艳的颜色。
    春桃将她如何寻来交代清楚。薛承璟一听便知道那管事娘子将她当做何人。
    薛承璟指尖在舒沅雪白的脸颊边流连,轻轻抚弄。
    他的沅沅至多只能喝两杯酒。
    她应当知道不妥,即便如此还是找了过来。如此看来,在她心里,他远远胜过那个需要蒙骗才能将人请去游湖的梅晏之。
    薛承璟唇角轻弯。
    第112章
    ◎无论我是何人,你都会是我的。◎
    日光自窗牖透进屋中,为床幔添上一抹淡金。
    舒沅醒来后仍是口渴,春桃倒水递去,舒沅摸着温热的杯壁陷入思索,眉心微拧,看上去似乎有些烦扰压在心头。
    还没想明白,她余光瞥见薛承璟站在珠帘后,静默不语地凝视着她。
    春桃缓缓退了出去,薛承璟走到床前来,舒沅按捺着心底的念头,悄悄地攥紧了手,正要克制住那种不大规矩的想法,他伸出手碰了碰她的额头。
    他掌心微凉,舒沅却觉得被他触碰过的肌肤变得滚烫。
    薛承璟注意到她不自然的表现,动作微顿,温声问询:“不舒服?”
    舒沅心尖都在发痒,老实地点点头,而后伸出手按住他的手腕,跪坐起来直面他,声音有些含糊:“你等一等。很快就好了。”
    薛承璟一两个时辰前便已起身,沾染了一身墨香,混着那股冷淡松香,分外好闻。舒沅顺势摸了摸他的手指,也是凉的。
    舒沅咽了咽口水,然后顺着心意伸出手去。薛承璟眉眼英挺,指尖抚过他的眉骨,一股奇异的感觉在心上流窜,舒沅不由屏住了呼吸。
    一不做二不休。既然已经开始,她便没了顾忌。
    视线下移,停留在他双眸。舒沅很少看到比自家兄长好看的男子。薛家子孙没有一个难看的,但好看到他这般也是极为罕见。
    眸如墨染,轻笑时如星光流泻,好看得紧。昨夜他在席上举杯饮酒,不知喝了多少,这双总是冷漠寡情的眼眸多了平日未有的风流,眼角亦透着绯红。
    舒沅如此看着他,心想,自己大约真是一个登徒子,无疑是好色之徒了。
    薛承璟在她手下分毫不动,只是浓黑的眼睫随着目光微微上抬,将她一人放进眼里。
    舒沅被他看得脸颊微热。可他明明对她做过更过分的事,相比起来,她现下根本算不上轻薄。心跳不由快了两分,舒沅恼道:“不许再动。”
    再往下,舒沅心虚地看向他的唇,秀眉轻蹙。
    她向来是很好的学生,很少有三番两次还学不会的东西。但在这上面,她的确没有长进。
    薛承璟将手放在膝上,克制着自己,受着此般折磨,实在很难继续清心寡欲。
    发觉她视线落到他唇上,他眸底暗色愈深,指尖动了动,几乎有克制不住的迹象。
    舒沅捧着他的脸,润红的唇轻落在他唇角,呼吸相接,舒沅闭紧了眼,羽睫颤动不止,显然十分紧张。
    短暂地贴了贴,舒沅脸颊烧红,飞快地撤开,然后用锦被裹住自己,声音闷闷的:“好了。你走吧。”
    薛承璟抿了抿唇,不自觉地用指腹碰了碰她方才吻落之处,侧首看她。
    舒沅头一回主动干这种事,心跳根本慢不下来,眸中腾起水雾,好像被谁给欺负了。掌心攥紧锦被边缘,指节用力得泛白。
    她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回事。只想让他抱一抱,贴一贴,恨不得整日都能看到他。他好似成了什么片刻不能离的良药,恨不得时时都能看见。
    明明从前自己不是这样的。
    她以前很有耐心。
    舒沅呼出一口气,拍着心口安慰自己。
    没关系,这下连带着把后两日的也补回来,她不吃亏。
    薛承璟无声无息地坐在她床畔,眉眼黑沉,情绪难辨。正此时,外面传来春桃和迎雪的说话声。
    薛承璟还未有动作,舒沅便松了口气,催促道:“你去忙吧。”
    让她一个人好生静一静。
    薛承璟淡淡嗯了一声,起身离去前留了一句:“今夜我会早些回来。”
    舒沅透过珠帘看他逐渐远去的身影,他最后那句话犹在耳畔,惹得她耳下一片薄红。
    用过早膳,舒沅仍要处理聚仁堂的事,施岳找去原来那家当学徒的医馆,但同人聊天没问出什么,不是十分顺利。
    薛承璟在青州待了这几日,衙署那边的口风一变,对聚仁堂建造专教医学的书院这个想法不再一味否定,话里话外都透着可以商量的余地。
    具体事项自然要倚仗那些浸淫其中多年的医者,舒沅如今能做的便是挑几个得力之人,再多拨些银钱,免得他们处处拮据。
    把这些事议过一次,时辰也不早了。至少她再想起早间情景,也可以平静对待。
    外间丫鬟带来一人,说是薛承璟的人。来人进屋行礼,舒沅仔细一瞧,实在没想起在哪见过她。
    云黎是青州有名的舞姬,今日天还未亮便被大老爷叫了起来,一番耳提面命,另外还见到了平日鲜少露面的几位老爷,俱是在青州城内说一不二的人物。
    这些人谨慎恭敬,云黎自知身份轻微,更不敢懈怠,被老妈妈送出门前按照吩咐收拾自己,一路上没多说一个字,直到入了这个绮焕富丽的园子,才开始有些害怕。
    云黎趁着行礼的功夫飞快地看了一眼座中之人。云黎此前以为得天独厚,鲜有人能胜过自己,到了这位跟前,方知道自惭形秽的意思。
    云黎心底游移不定,恍惚间想起大老爷说那位贵人喜好媚艳女子,在落雪楼宴席上也接受了作陪之人敬酒示好,才暗自平缓了呼吸。
    许久,舒沅才开口:“你平日里都做些什么,上药应当不成问题,针灸掌握得如何?嗯,揉按解乏这类事你能不能做?”
    云黎愣了愣,心念急转,看来这贵人喜好与人比武,落了一身旧伤。
    云黎没听说有主母如此快便接受了她们这些舞姬,犹豫着点了点头:“会是会。院里的姐妹有什么小伤,都会搭手帮忙处理,煎药这些也是做惯的。”
    舒沅抿了口清茶,满意地颔了颔首:“你去收拾收拾,待会儿随我出门。”
    云黎没想到会这般顺利,惊喜地应了声是,根本没来得及留意是去往何处。
    到出门的时候,云黎换了身淡色衣裳,心想着要在主母面前显得安分些为好。但上了马车,对面的丫鬟几度看着她欲言又止。
    云黎没放在心上,刚进府门,院里的丫鬟对她好奇,甚至心生怨怼都是正常的。
    云黎的目光在马车内扫视一圈,又与自己听闻过的内宅琐事比对一番,得出了这户人家善待姬妾的结论,心下十分满足,暗生期待。
    马车一路驶离城东,直到下了马车,云黎看着眼前的景象,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同车那人古怪的眼光是何意味。
    面前是一处房屋破败的慈幼局,窗纸残破,门扉瞧着也不大结实。云黎跟在后面,看着那不断往前的纤弱背影,硬着头皮往里走。
    偌大一个慈幼局,仅有三人照顾。满院的孩子站在跟前,衣衫洗得发白,个个皮肤黝黑,眼睛却亮晶晶的。
    云黎直到被分配了差事,一直以为这未来主母是来此捐钱行善,把钱一掏,走个过场便罢。
    这些孩子没有什么可玩的,只能在附近追赶跑跳,胆子大些的会下河摸鱼,摘些莲花回来,伸出胳膊来,都有些大大小小的伤口。
    云黎认命地坐在板凳上,为他们清洗涂药,然后再修剪指甲,忙得两眼发昏。
    舒沅在各屋查看一番,走到外边的空地上,正好看到云黎忙碌的模样,十分满意。
    直到回了静园,云黎的行装被呈了上来,舒沅看着这些格外清凉的衣衫,揉了揉眉心。
    正好听人通传,薛承璟回来了,牵马时吩咐庆仁来带她过去。
    舒沅等了片刻才出去,在廊庑上看到迎雪和云黎站在一处,两人俱是一滞,转身行礼。
    看来是见过了。
    薛承璟面色如常,立在墙下等她。骏马皮毛亮丽肌肉雄健,通体乌黑。
    舒沅在几步远的地方站定,薛承璟朝她走了过来,目光迫人,直直看向她眼底:“自己上去还是我带你?”
    舒沅发觉自己也不怎么大度,看着他没说话。薛承璟轻笑,环住她的腰,轻轻松松地便上了马。
    大街小巷亮起点点灯火,一路疾驰出了城,路旁荷花池一眼望不到头,迎面的风都带着清香。
    路上再无行人,薛承璟放慢行速,舒沅脊背稍松,薛承璟又悄无声息地贴至她耳畔,惹起一阵颤栗:“就连我也要听你差遣,好不容易才令你对我有了几分喜欢,怎么会有旁人。”
    舒沅耳尖爆红,心想,或许不止几分,嘴上却说:“若我不喜欢你呢。”
    薛承璟的声音混在风里,却无比清晰,字字都像敲在心上:“你偏好何种模样,我就会是什么模样。”
    顿了顿,薛承璟又道:“你可知道前面是什么地方?”
    舒沅自是不知,疑惑地偏过头。薛承璟空出一只手抚了抚她发顶,声音带笑:“从第一日相见,你就好像知晓一切一般。我有时会想,若我只是裴见瑾,你我之间又当如何。”
    舒沅脊背微僵,羽睫半垂,不自觉抿紧了唇。薛承璟俯首亲了亲她雪白的耳朵,温声道:“无论我是何人,你都会是我的。”
    不是神佛的旨意,而是由他主宰。
    第113章
    ◎不乖的时候也很令人喜欢。◎
    月光之下出现了一条蜿蜒的山路,举目望去,葱郁山林遮掩了这条路的去处,不知蔓延何方。
    荷花池碧波荡漾,舒沅侧眸一看,便想起避暑山庄不能忘尽的莲池。
    走上左右摇晃的小船,舒沅提着裙摆,谨慎地迈出一步又一步,直到她伸手能够到莲花。
    摘下一支过后,小船破开遮蔽水面的荷叶,不断靠近湖水中央,然后停了下来。
    莲花娇美清绝,却不抵她半分。月光照亮这方寸天地,薛承璟将她一颦一笑都看得十分清楚。
    舒沅还没开心多久,转而想起梦中初见时他对她不冷不热的样子,转身来到他身前,刻意问道:“好看么?”
    薛承璟嗯了一声,不似作伪。舒沅更觉得奇怪了,她再过两年难不成会比如今难看?
    一面疑惑,一面仰脸看他,对视两息后才缓缓道:“那你再多看看我。”
    漆眸明亮润黑,丝毫没有勾引人的意味,澄澈无暇。
    薛承璟察觉她似有疑惑,温声问询:“怎么了?”
    说话时一错不错地看着她,倒是顺从了她的心意。
    舒沅抿了抿唇,忍不住又迈了半步,怀中莲花莽撞地撞上他的衣襟,又问:“我做了一个梦。梦里你只看了一眼,便再也不理我。还有,近些天你也是如此。可见是你冷落了我,连带着我在梦里也受委屈。”
    这话半真半假,委屈全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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