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第15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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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之,看这个架势,若非明都附近,长期镇守边疆的那两位大儒都和张知秋似的根本没有生子形成家族,保不定张氏的这个宴会,还能来更多的“超级世家”。
    可姚清源再有价值,再是夫婿的上佳人选,他的身份都类似于“张氏嫡系”,还是辈分超高的那种。
    哪怕是对明国的婚嫁状况了解并不很多的水馨都清清楚楚的知道,姚清源议亲的真正范围,绝对不会是其他超级世家的嫡系少女。
    这么一来,张氏的这场宴会,张煜同意召开这场宴会的真正用意,就连她都耐人寻味了。
    水馨没有立刻找事的意思,她也想要看看明都真正的顶尖贵妇层级——招待嘉年大长公主那场宴会,贵妇的层级也只能说是中层——就乖乖的坐在一边做隐形人。
    她确定,至少那些超级世家的嫡系少女们,也都很清楚自己只是来做幌子的,脸上并没有什么害羞激动期待之类的神色。
    ——姚清源再是优秀,也只是出现在传闻中而已,见都没见过的人,也不至于花痴。
    唯有那位陶氏家族出身的少女,她似乎并不很明白情况。见水馨坐在杨氏身边,扫过来的几次眼神都颇含敌意,真的有看情敌的感觉。
    倒是叫水馨有点方。
    明都超级世家和大世家的家族她都抽空了解了一些,但陶氏……真没想到能在这种场合看到啊!
    她的敌意是怎么来的?
    第1565章 贵女们
    和其他参与说是相亲宴实为研讨会的姑娘们一起,被“赶出”主厅的时候,水馨是有些不乐意的。她很想知道,对于“废除旧婚契”的提案,这些看起来,不管是端庄优雅还是雍容大度但总之都差不多千人一面气质类似的顶层贵妇人们,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不作为?联合起来对抗?
    但水馨也知道,好奇没用。
    这些人才不会当着她的面来说。即使不说她的年纪和姓氏,水馨之前就注意到,叶氏的一个夫人暗示其他夫人,说她和苏倾苏夫人是一挂的。
    虽然这是事实……
    何况事有轻重缓急,她对这件事只是好奇,并没有非要探究到底的渴望。
    所以她还是跟其他姑娘一样离开了正厅。
    然后她就被孤立了。
    倒是没有哪个姑娘特意来找茬打压什么的,出身明都顶层的姑娘们,哪怕是那位表现得明显一点的陶姑娘,也有最基本的教养。
    但“不理会”本身就是一种打压。
    水馨对此并不意外。
    这些姑娘应该都知道她是谁。这段时间,她在明都的名声,应该还挺响亮。但这名声,确实和她们不是一个画风。
    其次,在穿着和举止上,她显然也和这些姑娘们有差异。
    本来儒门就是个重礼的“教派”,哪怕是作为男子的儒生,正式装扮,不管是儒衫还是官服,佩饰都不下十种。女子就更不用说了。发饰衣饰首饰妆容发髻的搭配,足能出一本百万字的著作。任何一个世家女,身上的佩饰下于十二种,都是要被人嘲讽的。
    举止也是一样。
    和专门有“礼学”的儒门相比,南方修仙界的修士也好,治下民众也罢,都足以称之为蛮人。困守后宅后,女子们就更是在这方面下功夫了。数百年的时光,这些世家女眷,在行走坐卧及吃食言谈方面,足足细化出了上百种“标准仪态”以及“语言礼节”。
    不可否认,这些人的审美没问题。
    尽管很多时候显得颇为繁琐,这些世家贵女们,哪怕是端茶摇扇的动作都极具美感。哪怕是水馨会吐槽“连点儿个性都没有了”,心底也依然承认,看着这些世家女们的动作,极为赏心悦目。
    但是,拿这种“标准仪态”来区分阶层。没掌握的就是暴发户下等人之类的……那就真正过头了吧?
    那礼仪来当做衡量标准之一没问题,当做衡量标准的全部,那纯属脑子有病。
    儒门确实不是“个人实力决定一切”的地方。
    但“个人实力”依然极为重要。
    然而水馨如今不说名声,也真是陷入了被人挑剔衣着举止的境地。
    “林冬连”虽然姓林,可出身于偏远地区,早已经脱离主支很久。水馨见到原主的时候,对方身上就没有那种刻在骨子里的仪态。水馨自觉自己以前应该是学过的,但同样没有到“刻进骨子里”的程度,毕竟缺乏环境的熏陶。
    所以,不但在衣服首饰上,都是曲城那边夏夫人按照“曲城世家旁支之女”的规格准备的,在行为举止上,也只能说端庄不失礼(毕竟学过,身体有印象),放在世家女的眼里,依然属于“粗俗”的范畴。
    如果没有前面的名声问题,保不定还能有几个世家贵女不计较这种粗俗上来交谈一二。
    有了前面的名声,就一个都没有了。
    比之前水馨参加的两个宴会里,贵女们表现得更好的地方在于,水馨虽然被孤立了,却并没有听见有人对她的事情窃窃私语传流言什么的。
    若非水馨还能察觉到打量的目光,那么甚至能在“孤立”之外另外加一个“无视”。
    水馨当然不大在乎。
    甚至于还能在那样的打量目光之中,察觉到几分嫉妒、复杂、不甘之类的情绪。
    她觉得这也是她被无视的原因之一。
    政事堂已经达成一致,只差明文下发政令,修改律法。一旦落实,废除旧婚契的事实,影响最大的就是她们。
    她们已经到了婚嫁年龄,开始议亲。
    自小所学一切,都是带着婚契成婚之后,居于内宅的准备。但如果婚契被废,她们的准备不能说完全作废,也肯定有很多不再合适的地方。
    如果调整结婚对象的预期,或者说调整人生方向?
    已经为“内宅主妇”这个身份准备了十几二十几年的她们,自小为了一个目标成长的她们,又哪有那么容易调整!
    相比之下,“林冬连”这样长于荒野,本来就不像是在为婚契准备的女子,本来她们觉得傻、不过是个匠人的女子,立刻就让她们多了几分复杂的情绪。
    水馨能猜出不少少女们的心理来。
    不在意是真的,心中有些郁闷也是真的——她来这座宅邸的目的,是想再次接触张夫人卢氏。但卢氏早就不问世事多年,对这场相亲宴完全没做理会。
    现在她得另外想办法见到卢氏才行。
    该怎么做,并没有头绪。
    或者该找姚清源帮忙?
    毕竟是打着姚清源的相亲宴的名头,总是要让姚清源到附近晃一晃的……
    就在水馨一边在园林之中孤单的乱晃,一边思索“找姚清源”和“装作迷路”这两种策略哪种靠谱的时候,姚清源的气息确实接近了。可在姚清源出现之前,终于有小姑娘靠近了她。
    水馨之前就已经将人记住。
    是君氏的姑娘,叫做君纾。
    “最近久仰林姑娘大名,可惜竟然今日才得见。”君家姑娘举止优美优雅,语气却不那么客气。
    水馨微笑着看回去,没有客套,也没有不满。
    既然她过来了,总是有些原因的。
    果然,君纾继续道,“听说我家九兄,已经连续两天,陪着林姑娘你上金鳞阁,为林姑娘你查阅书籍了。”
    这事儿从头到尾没瞒别人。
    水馨点头,继续微笑,“是啊,要多谢君九公子帮忙。”
    “想来林姑娘你和我九哥的关系很好了?”君纾有些诧异她的干脆。
    水馨想想,“其实我和姚三公子的关系更好一点吧,毕竟算是共过患难。”
    ——君九韶只是在投资,而姚清源已经尝试着走在相近的路上。不一样的。
    君纾的眼睛顿时有点瞪大。
    显然从未想过水馨居然是这样的回应。
    她的表情管理得还挺不错,可看眼神,分明有点儿一言难尽的意思。
    水馨道,“我从南方来的修士口中听说,他们那边,称呼其他修士的用词是‘道友’。我觉得这个词来形容,还是相当贴切的。”
    水馨并没有直接说拿来形容什么。
    但和南方对这个词的滥用相比,君九韶都可以归类到“道友”的类别之中。
    君纾却也不是省油的灯,惊讶过后,接得很快,“林姑娘大概不知道,在南方,口中称呼为‘道友’,却是能反手就杀人夺宝的。”
    水馨怎么会不知道。只不过……
    “万年前的妖魔战争时期,想来‘道友’不是这样的。”
    这次水馨没等回答,继续说了下去,“道儒大战时期,圣儒收下七十一位入室弟子,其中女子约占三分之一,大家都是‘同窗’、‘同学’,大抵圣儒也想不到,不过是数百年后,三分之一的‘同窗’,就成了‘内助’。”
    君纾的脸一下子涨红了。
    她似乎想说什么,但终究什么都没说。
    姚清源在原地停下了。
    他对着身边的林诚思笑了下。
    林诚思也是摇头。
    他们两人当然都听过贵女贵妇之间的机锋。但那些贵女贵妇,早已经习惯了她们自己定下的条条框框。不管是怎么打机锋,都不会突破那些条条框框。
    也所以她们一般会避开苏倾那一系列的女儒修。
    撇开双方的三观不同聊不来之外,那一系列的女儒修们要是开撕,那绝对是引经据典,占据道德至高点。想嫁人的贵女们在不敢反驳圣儒经典的情况下,一般要吃哑巴亏。
    如果“林冬连”是个女儒修,估摸着不会有那么毫无准备的往上撞。
    谁能知道,“林冬连”说话和真正的女儒修一个调调呢?虽然她引经据典估计不行,但“以史为鉴”估计是长项。
    君纾住口了。
    但一个杨氏没有特意介绍过的少女也走了过来,对水馨道,“说得倒是轻巧,林姑娘可知道,道儒大战结束之后,那三分之一的女性弟子存活几何?”
    听到这个问题,君纾看了这姑娘一眼,默默的退后了两步。
    虽然站出来指出了“林冬连和君九韶关系匪浅”,却不过是说出了“林冬连”自己都没有掩饰的事实。
    而且,君纾自己也知道自己不会和姚清源有什么后续。所以也不害怕在姚清源的“眼下”败坏形象。但凡事适可而止。败坏点形象没关系,犯蠢就是另一回事了。
    “知道。”水馨并不意外地看了君纾一眼。
    这姑娘有正气期的修为,而且并不很虚浮。应该也是察觉到了姚清源并没有怎么掩饰的气息吧。
    “所以‘同学’变成‘内助’的原因,是因为‘怕死’么?”
    那冒出来的姑娘脸色一变,正想说什么,水馨却点头道,“不过,如果是这样的原因……嗯,责任其实在道儒大战留存下来的儒修们身上吧。有些人吓破了胆,然后又将这样的情绪传递给了下一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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