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第136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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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多久之前?”谢至珩嘀咕了一声。随即,在姚清源的手势下噤声了。他很快注意到——在被还原的范围内,连呼吸的声音都被还原了!
    ——虽然外面也传来阵阵惊呼低语之声,可到底有距离。最能影响他们听觉的,只能是自己的声音。
    所以,姚清源也没有要求所有人安静。只能说这个时候还不知道安静的,脑袋多半都不怎么灵光,或者,脑袋灵光心却不定。
    因为安元辰的神通本来就有锚准,所以,沉睡图的时间没有维持几分钟就变了。唐秋月的表情虽然很安详,但她的腹部,薄被的下方,却突兀的被什么东西鼓了一下。
    一下,又是一下。
    就好像有一个拳头在被子下方向上顶。
    但那大小,肯定不是一个尚未完全显怀的胎儿能有的。
    如果这东西是从体内顶起,也很难想象,唐秋月居然能一直保持安详的睡姿。然而,事实就是如此。唐秋月对此仿佛毫无所觉,腹部的那个东西,活动却是越来越剧烈。鼓起,甚至翻滚。没两分钟,就和多动症一般了。
    然后,非常突兀的,一团蓝绿交杂的诡异火光,在她的腹部爆开。
    火焰在她的体内燃烧,让她的身体,很快就和床上尸体的模样融为一体。
    从始至终,唐秋月没有任何挣扎。
    但和尸体不同的地方在于,在安元辰展现的画面之中,唐秋月的身躯被烧到了和他们看到的一模一样之后,火焰并没有立刻湮灭。
    确切的说,火焰之中的蓝色消失了。绿色的那一部分,却凝结成了一团,盘踞在那已经如同焦炭一般的腹部。
    形态还缓缓的变化。
    渐渐分化成了前后两部分,前面的部分,看着甚至还有触须向上长出。
    随着这画面的变化,虽然几乎是围了里三层外三层——宴门弟子也忘了赶人——哀嚎、私语等等声音,全都消失了,只留下了那“绿火”不断变化产生的,奇怪而轻微“噼啪”之类的声响。
    但绿火也没有彻底的形成什么动物或者虫豸的形状。它变化着,生长着,似乎并不能决定要长成什么形态,当它的形状静止不动,安元辰展现的画面消失了。
    看起来,就像是那绿火的凝结物,一下子就没了。
    “时间到了。”安元辰也没什么好惭愧的。
    “加起来也有一刻钟有多了。”谢至珩惊叹的道,随即所有所思,“所以,很有可能,那位胡姑娘感觉到的,正是那‘绿火’离开,或者消失的那一刻。”
    安元辰没做评价,只是道,“短时间内,无法对这尸体再来一次。”顿了顿,安元辰又解释道,“……信息被搅乱。”
    “已经很了不起了。”谢至珩赞美道。
    随即环视一圈,最后落在宴门的那个中年剑修道,“我想,你们的这位唐大小姐,并非死于第六湖湖水。”
    中年剑修保持着目瞪口呆的模样。
    但被谢至珩这么一提醒,还是有些反应过来,“那绿火……”
    “我怀疑,那东西早就潜伏在了你那师妹的体内。至少,蓝绿两色,总有一种,不属于第六湖。”谢至珩说道。既然已经表明了身份,他就不再划水藏拙了。
    而这一声提醒,也让周围的旁观者们都反应过来。
    除了坐下休息的安元辰,送到了安元辰就在一边哀怨的小白……简直是一片轰然!
    有惊叹在这种地方居然还出了一件谋杀案的。
    还有惊叹顺带揭秘的。
    ——如果那蓝绿两色交杂的火焰,一种是长期潜伏在唐秋月体内的。那另一种呢?
    是不是说明,这第六湖湖水的异常,是因为一种异火!?
    异火确实不见得会有灵气波动的呀!
    ——好吧,还是后者讨论得人多。杀人案什么的,在“异火”的刺激下,显得微不足道。毕竟杀人案时不时就能听说一桩。异火的话……异火确实不见得一定有灵气反应,但在灵气近乎断绝的地方,异火也确实就是传说!
    第1432章 推论与追溯
    哦,原来是异火啊,那挺说得过去的。
    水馨在一边看戏挺久,得到这么一个结论,也终于有了一种“有头有尾”的满足感。
    ——这么说来没有灵气什么的真不稀奇了。红尘念火本质上不是也是一种异火么?在天道法则改变之前,也是很难找的那种。它自身就构建了一个修炼体系,和灵气全无关系。
    不过,她对异火并不熟悉,就问一边的云昭,“什么样的异火,会专门通过胎儿起作用啊?”
    云昭想了想。
    表情有点抽搐。他忽然发现,自己见识好像还是差了点——完全没听说过类似的异火啊!
    不过,很快云昭也就镇定了。
    因为,无知的人显然不是同一个。
    在短暂的兴奋期过去之后,还是有人很快就想起了之前实验的特殊情况。那异火——若真是异火的话——不但只作用于胎儿,而且还是挑着来的。
    什么样的异火会只对胎儿起反应呢?
    一干儒修们彼此讨论着,却没人能得出结论。
    当然,也有一定的可能,是有人想到了某种偏僻的知识,而敝帚自珍。
    但这也不是太重要了。
    儒修们在不知道这异火是否有前例,是否有记载的情况下,开始讨论另一个问题。现在这种推论中的异火的表现,有两种可能。
    一种是,这异火就只能以胎儿为媒介施展作用。
    另一种可能是,这异火有别的功用,目前的情况是因为湖水只带了一丝很弱的异火之力。
    儒修们都希望是第二种。
    第一种的话,真没什么价值。
    “儒修要异火有什么用?”水馨没在云昭这儿得到答案,就专心听了一会儿其他儒修剑修以及极少数玄修的讨论。剑修和玄修的热切都能理解——玄修不用说,异火也是某些本命灵剑的锻剑材料。
    可儒修呢?
    想想卧龙山脉上,那些一个比一个荒废了战斗的知府们,不是用于辅助就是用于战斗的异火儒修能拿来干嘛?就是考统考……统考好像还限制这一类的东西?
    水馨很不理解啊!
    “如果很适合战斗的话,就可以在统考以后去找一个战斗比较多的海疆。”云昭道,“你难道以为定海城里的那些官员都是被发配过去的?只不过大部分儒修,都会在学生时期,就去海疆历练而已。”
    云昭话未说尽,可水馨已经听懂了。
    她想起来,在定海城的时候,就有一批来自南海书院的“精英”来着。如果不是恰好都卷进了五色试炼,想来也不至于全军覆没。但是经历一些任务的话,估摸着也怎么都会有伤亡吧。
    所以说,大部分的儒生,是在海疆历练以后,就放弃了前往海疆的心思,小命为重?
    如果有足够的底气和信心,还是会试着往海疆跑?
    确实,海疆城的资源,真的远非内陆能比。
    水馨大囧。
    ——
    另一边,尽管因为谢至珩的提醒,不少人的注意力都跑偏了。但对“异火”没什么感觉的姚清源,注意力却是反而转移到了唐秋月的案子身上。
    如果他之前的推断正确的话,有这个动机也有这个能力在唐秋月的身体里埋下“绿火”的。怎么想都和红袖书院有关。
    有相当的可能,唐秋月掌握了一些红袖书院的把柄。
    但为什么,那绿火连她的亲生父亲也无法发现?
    姚清源心中一动,想到了自己忽略掉的一些东西。
    他走到还没回过神的中年剑修身边,直接问道,“刚才听你说了不少唐大小姐的事。但好像有一个人,始终没有提到。请问,唐秋月的生母,是何来历?”
    中年剑修听见,明显愣了。
    不过,之前的事情让他也明白了一点——他的师妹唐秋月是被人杀死,这两位是在帮忙破案。
    “闵夫人是师父的妾室。”中年剑修属于兵魂的那一部分让他冷静下来。他本能的开始回答姚清源,“她是商户之女,家道中落,无力支撑学业。不过……不过,据说她是易孕之相,就被家中送给了师父。”
    中年剑修说着说着,自己也觉得有哪里不对了。
    本来打算避讳的事情,也说了出来。
    有一点他没有说,可姚清源依然懂了——商户之女,除了极少数的大商户,或者官商,普通商户的女子,正是红袖书院最重要的生源以及……经济来源。
    连“易孕”都说了出来,后面的话,中年剑修也就没什么顾忌了。
    “闵夫人跟了师父有十来年,中间还滑过一次胎,差不多快四十的时候,才有了师妹。这一胎有些艰难。生下师妹后,没两年,闵夫人就自请离开,去了宴河府的一座别庄居住。”
    “这倒是有趣。”
    谢至珩也听出问题来了,“妾室开枝散叶后离开,那都是年纪尚轻,还能嫁人,恰好拿了嫁妆走。加上留下来的孩子,有正室抱养。你称她为闵夫人,那就是没有嫡主母了。就算生女之功不得为正,抛下没有嫡母抚养的幼女离开,是什么道理?”
    “是陪侍师父,身上有些旧伤。当时也是难以支撑了。”中年剑修尴尬的道。
    谢至珩想了一会儿,脸上泛起了两抹红,“咳”了一声,不吭声了。
    水馨远远听见,再次扭头问云昭,“这是怎么联系起来的啊?”
    可云昭也一脸“卧槽”,哪里肯回答一个未婚姑娘这种问题?
    不过,水馨也用不着他回答。
    还是和之前一样,云昭不懂或者不说的问题,总有其他人肯说的。
    简单来讲,关键还是那四个字“剑元至锐”。
    达到了剑心的层级,除非是像中云卫前指挥使风少阳那样根基受损,否则对剑元都会有足够的控制力。如水馨,只要有心,即使是将剑元的护体本能控制住也没问题。宴门门主的根基没有受损,所以养女儿是不成问题的。
    但是,和妾室深入交流的时候就不一样了。
    首先体力和普通人不是一个层级的,其次,在这种时候,再是小心克制,丝丝缕缕的泄露还是有可能的,更别说想要后代的华本来就须要“有意泄露”一些东西……凡人的体质真的不好承受。
    哪怕是修炼过的,差距太大了也不行。
    水馨听得连续眨了好几下眼睛。
    她五感敏锐嘛,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总是会一不小心的感知到某些非礼勿视的场面。更别说在万花国的时候,更是见过一个大型的“现场交流会”。
    所以哪怕只是听到只言片语,有了提醒也懂了。
    云昭看他一脸听得万分认真,求知欲爆棚的表情,却是眉脚直跳。
    “所以,听你之前所言,这个‘闵夫人’并未担起教女之责。”一片粉红色的气息之中,姚清源却还十分镇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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