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一只手，把嘴捂的严严的，泪水悄然无声落下。
    凤歆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里也莫名难过起来。
    也许是为了此刻的小女孩。
    也许是为了那个在无数黑暗的夜晚，躺在冰冷的床上，独自哭泣的身影。
    十岁前的她，傻傻的认为，有父亲，有母亲，有家人才是最幸福的。
    结果……
    十岁后的她，从未体会过家人间的幸福为何物，得来的唯有独自流泪，无人关怀。
    凤歆眨了眨酸涩的眸子，伸手摸了一下男人的脉搏，虽然很微弱，却还在缓慢的跳动。
    她捏了一下小女孩微凉的小脸，软绵绵的，非常舒服。
    “别担心，你父亲不会有事的。”
    小女孩吸了吸红彤彤的鼻子，水汪汪的眸子充满了期待。
    这个漂亮姐姐一定是从天上下来的神仙，来救她和父亲的。
    “神仙姐姐，父亲会好起来对不对。”
    凤歆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微微的点了点头。
    小女孩信了，也跟着笑了，笑容中有着庆幸。
    父亲他没有离开自己，他还会一直陪在她身旁。
    “我先把你父亲扶到车上，把他身上的伤口简单包扎一下。”
    照这个流血的速度，最多半个小时，想不死都难。
    凤歆手下动作很快，好不容易把人放进车里。
    她的老腰差点没断了，男人和小女孩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可想而知有多重。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她试了几次，想把小女孩从男人怀里拉出去。
    结果，那两只手愣是掰不开，反而越来越紧。
    车内的小灯，微弱的灯光把男人和他怀里的小女孩完全笼罩。
    凤歆费力半天的劲，才把男人身上的衣服全部剪掉。
    没错，用剪子一点点剪开。
    当然，男人腰部到小腿往上都没动。
    也不是凤歆不好意思，而是那里的裤子没有破损，说明也就没有伤口。
    毕竟死过一回的人了，早把一切看淡了。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做人，问心无愧就好。
    男人上半身就没有完好的地方，用皮开肉绽来形容都不为过。
    左边小腿有一条深可见骨的伤痕。
    凤歆挺佩服他的，之前能坚持那么久不说，脸上居然没有一点痛苦的表情。
    一阵忙碌过后，男人基本上就变成了白色的木乃伊，就连他胸前的位置，都被凤歆从两个人中间穿过，全部包扎好了。
    凤歆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手臂，她心中唯一的想法就是。
    救一个人比杀一个人麻烦太多。
    凤歆是一个注意力比较集中的人，当她专注某件事情的时候，周边发生的事情，都会让她自动忽略。
    例如现在，某人后知后觉想起，她是不是应该给那个可爱的小女孩一点吃的，或者一瓶水的时候。
    才发现，小女孩在他父亲怀里睡的正香，稚嫩的脸庞挂着满足的笑容。
    凤歆拿出一条薄毯给两人盖上，伸了伸腰。
    最多还有三个小时，天就亮了。
    凤歆生的火已经熄灭，车子周围一片漆黑。
    除了浓浓的血腥味，就是焦臭味。
    她也不想黑天赶路，就坐进车里，小憩一会儿，一切等天亮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