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林牧通过殷子琪的提示，而想到“校外”知道他们旅行所有行程计划的云崖后，整个人都被自己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想法惊得说不出话来。
    但心里却是已经无比的肯定，当初唯一看过他们这次旅行计划的人，唯有云崖无疑。
    难道……
    难道云崖就是一直自己猜想，却始终不到的那个内鬼么？
    不！
    应该是潜伏在自己身边的奸细。
    而且已经很久了。
    林牧感觉自己的大脑“嗡”的一下空白一片，整个背脊五名升起一股阴冷至极的凉意，这凉意瞬间传到全身的每一处细胞。
    唐琦和殷子琪两人都不傻子，从林牧此刻的表现便每个人心里都有了定数。
    尤其是殷子琪，在林牧处于“呆傻”状态的同时，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
    “我说怎么在学校里始终查不到可疑的人呢，原来一直都潜伏在校外。”
    虽然处于震惊之中，林牧却把殷子琪所说这句话的每一个字都听进了耳朵里。
    ——学校查不到，而在校外。
    其实，林牧在军训操场上见到殷子琪的那一刻就已经想到她肯定是被上级派到华英大学进行特殊任务的，但自始至终并没有想过到底任务的目的是什么。
    而现在，似乎这目的已经在慢慢浮上水面。
    对于云崖，林牧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不管怎么说，他已经把云崖当做了真正的朋友，却没料想出现最大可疑的人居然是他。
    但是非面前，就算接受不了也没有办法了。
    林牧在镇定之后，默默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找出一个号码立刻拨了出去。
    唐琦和殷子琪虽然不知道林牧做什么，但她俩谁也没说话，只在一前一左老实地看着。
    不一会儿电话接通，里面传来一个男生的声音。
    “林大……林牧，事情怎么样了？
    你还在派出所吗？
    有没有找到班长、王佳佳，还有你姐的消息。
    你什么时候回……”
    男生上来就是一连串的疑问，但林牧现在一个字都听不进去，本来他还对怀疑云崖的事情有些犹豫，但现在听到季林乔、许佳柠、王佳佳三人的名字。
    心里不管怎么纠结也立刻烟消云散。
    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利用一切能利用的线索，尽快找到她们三人的下落。
    “林牧，林牧，你还在么？”
    “在……”
    “快说话啊，你现在到底什么情况。”
    林牧终于打定了心思，忽然问道。
    “孙乾，你现在在哪？”
    “我在学校呢，今天早上就到了。”
    “你现在去一趟云崖那，看看他有没有在店里。”
    电话对面的孙乾似乎被林牧突然让自己去找云崖给说懵了，迟疑了一会儿才说道。
    “林牧，你特么有毛病啊，现在最着急的事情是找到班长他们，你让我找云崖那王八蛋的店里干嘛。”
    林牧没有时间跟他过多耗下去，不由分地说道。
    “让你去就去！赶紧的。
    我等你消息。”
    孙乾虽然不清楚林牧让自己找云崖的目的，但听到林牧说话如此坚决，也只得说道。
    “行，我马上过去看看。”说完就要挂电话。
    这时，林牧又问道。
    “李倩他们怎么样？”
    “她和小飒已经基本上没事了，安娜的状态也还行……”
    “那格韵呢？”最终，林牧还是迫不及待地问了秦格韵的情况。
    “秦大……秦格韵似乎受到了一些惊吓，又加上担心还在江宁市的你，回来的一路上在动车上总是恍恍惚惚。”
    听到秦格韵的状态不太好，林牧心里又是一阵担忧，刚要准备让孙乾有时间去看看她，却听到电话里说道。
    “对了，刚刚李倩给我打过电话，说是秦格韵好像回家了。”
    “回家？”林牧疑问道。
    “嗯，而且谁也没通知。
    李倩是在女生公寓见到有人接着她走的。
    我老婆记得那车牌号码，就是上次她父母来学校找你时开的那辆。”
    林牧心里本来还在为秦格韵就这样回学校担心会不会有问题，现在听说她被家人接走，心里也算是终于尘埃落定。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秦格韵的性格，发生这种事情，就算当初她没在现场，肯定心里也受到了冲击，何况被抓走的人还有自己姐姐季林乔，秦格韵肯定出于担心才会这样。
    所以，回家也不为一件令林牧放心的事情。
    “嗯，我知道了，你现在就去云崖水畔，确定更好了马上告诉我。”
    就在林牧挂断电话的那一刻，唐琦在一旁别有意味地盯着他说道。
    “秦格韵又是谁？”
    “关你屁事。”林牧没好气地说道。
    吃了瘪的唐琦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但并没反击过去，而是朝着殷子琪说道。
    “今天早晨上面在通知让我来江宁市的时候，还在疑惑为什么要带着你。
    看来作为特工的你，有些事情你比我和这个混蛋知道的要多的多啊。”
    对于唐琦的话，殷子琪也不在意，只说道。
    “上级指示我配合你完成任务，并没有说让我对你所有问题‘知无不言’的话。
    所以，不管你怎样想，怎么问。
    除了关于这次行动之外所有的信息，我都不能与你共享。”
    大家都是“专业人士”，当然清楚殷子琪这句话的意思。
    也就是说，人家来陪你“玩”的，但为什么要来陪你“玩”，想怎么“玩”，跟你无关。
    唐琦瞥了一眼殷子琪，冷笑道。
    “哼，我知道你‘知无不言’的本事，当初在尼泊国被那些武装分子逼问了几天几夜，你都一个字都透出去。
    我们现在又不能怎么着，你更不会什么都说了。”
    唐琦不提这个便罢了，这一说让殷子琪心中忽然一痛，依然还在恢复并且带着手套的双手不觉在微微颤抖。
    就在两个多月前，她在尼泊国丛林小屋里所经历的一切至今还历历在目。
    当初要不是林牧带着人把自己救了，恐怕现在早已经不在人世。
    林牧见到唐琦这家伙在故意揭人伤疤，也跟着冷笑道。
    “哼，我看你也就会说说‘阴阳腔’这么点能耐，人家‘知无不言’是职责所在。
    难道你碰到个人就显摆自己是军科院的大领导么。”
    唐琦自觉和林牧的关系要比殷子琪亲的太多，怎么也没想到他上来就帮着别人说话，于是气打不一处地说道。
    “哎哟我去，你这个混蛋是哪一头的。”
    “我那一头的都不是。”
    林牧懒得和她斗嘴，而是看了殷子琪一眼，说道。
    “不能‘知无不言’没关系，但如果要是我自己能猜到，就不算你说出来的吧。”
    没错。
    上级领导只是没有只是殷子琪“知无不言”，所以不能把知道的事情全部都说出来。
    可是，要是被人猜到了，那就不是她的责任了。
    最重要的是对于林牧，殷子琪总是怀揣着一颗感恩的心。
    于情于理，她对隐瞒自己知道的信息而不告诉林牧而感到内疚。
    要不然，她刚才连“校外”的提示都不会说半个字。
    而现在林牧所说的，是可以不违反任何政策的，殷子琪终于对着林牧点了点头，说道。
    “那就只能看你猜的对不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