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杰薄唇在我脸上蹭了蹭，从我身上翻坐起来开始说正事。
    “夫人我有些疲倦了，我想你也有跟我一样的感觉吧，和顾楠再这么斗下去，耗个十年也没有结果。”
    眼神一顿，轻轻点头。
    这段时间顾楠其实也没闲着，一边尽力挽救公司，只有一有机会就给我和柳杰使绊子，处理起来也很费时间。
    顾楠公司股票持续下跌，他也不是没能力应对的人，否则也不会独自坐拥那么大的企业了。
    他疯狂工作支撑着公司，也不忘在公事上把我们搞的很疲惫。
    上次的那个项目柳杰无意收购，只是顾楠出手了，他不得不出手拿下了项目。
    抬头迎上他目光，“所以你有什么决定？”
    他微微低着头，并没马上回答我的问题，只是把我白嫩的手放在他手心，细细磨砂着我的手背。
    “我想尽快解决他，最多也就三个月，我之前说了想搞垮他并没什么难度，我们也好过安生日子。”
    柳杰的脾气秉性我了解，做事干脆利落，该狠的时候绝不手软，在商业上人人都怕他的手段。
    可在顾楠这件事上，他并没拿出平时的做派对付他，尽管顾楠手段下作，他为此也很生气。
    两个人在一起久了，就越来越了解他的想法，他没对顾楠这么狠是因为我，因为我跟顾楠的朋友关系，他是不想让我太难过。
    我暗自叹了口气。
    “你想怎么做我都支持你，那就用三个月时间架空他公司吧，这样抖下去的确没什么结果。”
    柳杰伸手把我揽进他怀里，我头靠在他胸膛听着他的心跳声，就有种谁也夺不走的安全感。
    “有夫人这句话我就安心了，明天就着手做事吧，一个成年人总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这是他自作自受。”
    “嗯。”
    我靠在他温暖的怀里有点昏昏欲睡了。
    “有些事我也想跟你说，以前一直没提过，但我想你也好起过，只是你从来没亲口问过我。”
    柳杰声线是前所未有的平静，除此之外，还隐隐透着压抑的悲伤。
    后背轻颤了下，抬头对上他情感丰富的眼眸，手指在他脸上抚摸着，直觉告诉我他是要跟我谈那件事。
    他大手覆盖在我的小手上，把我手指塞进嘴巴里，牙齿轻轻咬了咬我的指甲，我皱眉抽回手，重新把自己挂在柳杰身上。
    卧房很静，床头的台灯发出幽幽的光。
    “聂家是我一手搞垮的，顾楠不知内情，但在工作上配合我，我们里应外合搞垮了聂大家族。”
    静夜里，灯光笼罩的屋檐下，柳杰说出了当年的真相，原来当年有一切都是柳杰设局报复。
    他从头到尾，都是借着帮聂家做事的名义，反帮顾楠吞并聂家企业。
    我还记得聂珍珍找到我时的场景，她气急败坏，咬牙切齿的样子，她说她看错顾楠了，他假借她未婚夫的名义把她家家产并吞了，鼎鼎有名的聂家从此一败涂地。
    可是聂珍珍到死都不知道，这一切并非全然是顾楠做的，真正在幕后操盘的人是柳杰本人。
    柳杰这么做的原因只有一个，他跟聂家有仇，杀母之仇！
    柳杰的家庭条件优越，父母做点小生意，在当地已经算得上是很有钱的家庭了，住小别墅，开奔驰。
    一家人过的知足。
    当年聂家风头正盛，聂老爷子算得上是称霸天下的商业霸主了，做事狠绝不留情面，柳家跟聂家比就好比猫和兔子，完全没有抗衡的可能性。
    偏偏造化弄人，意外总是来的猝不及防，柳杰的母亲意外路过聂家拆迁工程的现场，被一块从天而降的钢板砸中后脑勺而生亡。
    这件事并未被新闻大肆报道，而是被聂老爷子用权势压了下来，只象征性的给了安葬费，也并未此感到抱歉，更没付一笔“生命”的代价的赔偿费用。
    当然，他们家也不需要这一笔钱，毕竟人没了，要钱何用？
    气人的是聂家的态度，从头到尾就没拿柳杰母亲的身亡当一回事，好像不过是意外打中一个小狗小猫。
    没办法，这口气只能忍着，毕竟当年的柳家怎会是聂家的对手，滔天的权势给了聂家为所欲为的道理。
    他母亲去世时他才13岁，没过一年父亲因悲伤过度也抛下他撒手人寰了，14岁的柳杰成了无依靠的孤儿。
    他父母是邻居亲戚眼中出了名的恩爱夫妻，十年如一日的不吵架不拌嘴，他母亲突然离世父亲受不了打击，也跟着去了。
    从那时开始柳杰发生要为父母报仇，一定要搞垮商业霸主地位的聂家。
    去部队当兵，接受了最严格残酷的训练，出国读博士学位，一手创立的现在的企业，让它一步步壮大，成了能够跟聂家并驾齐驱的位置。
    其实从一开始的试图接近到后来聂家一败涂地，聂老爷都不知柳杰就是当年拆迁现场意外身亡的妇女的儿子，毕竟一个平民百姓的意外死亡谁会关心，顶多让他给点安葬费，连面都不需要见，更无须亲自处理。
    柳杰公司慢慢崛起，他的商业才华引起聂老爷的注意，他表面帮着聂家做事实际上是为了复仇。
    听完他的讲述我紧紧抱住他，眼角慢慢湿润。
    “怎么了这是？”
    柳杰轻轻的笑，声音有些沙哑，手掌摸着我的后脑勺，我直接抱着他的腰趴在他身上慢慢吸气。
    “就是觉得你这些年一定受了很多苦。”
    “受苦倒无所谓，只是我柳杰想做的事没什么做不成的，聂家破产了，我的心愿也达成了。”
    说到这他沉默了一秒，接着说，“只是聂珍珍的死是个意外，再怎么说她是无辜的，父辈们做的事小孩子怎么会理解，所以对于她的死我也很抱歉。”
    是啊，很多年里我也走不出那个阴影，一遍遍回想她倒在血泊中的画面，以及廖鹏的残忍。
    殊不知，柳杰跟我一样，也没完全放下她的死。
    “你现在有儿子有我，我们是一家人永远不会分开的。”
    “嗯。”
    他直接把我摁倒在床上嘴唇贴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