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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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噗嗤!季萱笑了,想起那天在天台上他看到大若的画说是小孩子的。真的不必说品位,毕竟,连眼光都没有。
    “简直俗不可耐!我当时转身悄悄到一边去,实在怕笑出声来得罪大佬。”
    “干嘛要走啊,应该诚恳问他:爷啊,您是给哪个乡卫生防疫站求宣传画,我们可以私谈。”
    “哈哈哈……”孙彤笑死了,都从被子里滚了出来,“太形象了!哈哈哈……”
    季萱都要被挤下床了,搂住她,“好了,乐成这样。先生当时没事儿吧?骂他了?”
    “当然没有!老师跟他还挺有交情的,因为在这之前老师夸过他很多次,说现在的凌海有个真心做慈善的人,实非易事。可能老师早就知道他不懂吧,一直很有涵养地听着。而且,你可能想不到,当时的气氛还很热烈呢。”
    “嗯?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大佬特有钱啊,”孙彤撇了下嘴,“不但有钱,还因为公益形象有相当的影响力。每年春天凌海国际艺术中心都会做义展,其中几个展馆包在几大企业名下,其中一个就是cne的,由他们出资捐助有潜力的青年画手做展出,而后义卖,没有卖出去的作品都会由企业拍下。之前好几个画手都是借着这顺风车打开的知名度,不然,几辈子才能等到在这样殿堂级的画廊做自己的个展?所以啊,咱们工作室的那几个人马屁拍得那叫一个响,谁不想抱这条大腿?”
    “嗯。”季萱轻轻挑了下眉,点头。
    “又怎么样?哎,人无完人啊,”孙彤收了手机,“大佬,有钱、有良心,就一个毛病:瞎。听说收藏了两幅十八世纪的宫廷真迹,真特么浪费啊,看得懂么!”
    季萱笑笑,“不懂又怎么样?如果艺术只为懂的人存在,早死了。不管触动他大把撒钱的是哪一点,他刺激到也保留下来。而且,本来人的左眼和右眼成像都不一样,更何况是不同的人。他看到他想看的,没什么不可以。更何况,有他这种人在,艺术家才有面包吃。”
    孙彤吁了口气,点点头,“那倒是。那天他走,也并没有要求我们改,而且还又为工作室转了一笔钱,包括每个人的新年礼物。”
    “嗯。”
    而后孙彤又把照片拨出来看,闲话了一番,说他身边这个女人如何如何。直到季萱被她聒噪的要起身离开,孙彤叫,“你还要做吗?睡觉了。”
    “我去拿盒牛奶。”
    “哦,好。给我也拿一盒。”
    “嗯。”
    季萱站起身,电话又响了,瞥了一眼来电显示,不打算理,刚要走,想想还是别让彤彤再接,顺手拿了起来,“要睡觉了,干嘛?”
    男人的声音,“门怎么没开啊?”
    季萱蹙了下眉,“你……”
    “我到了,在门口。”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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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章 不改了
    不知道是不是一定为圣诞节应景,今天的凌海特别冷。从夏威夷飞回来一出机场,张星野就狠狠地打了个冷颤。然后在冷风里走了两个街区,又在门外站了五分钟。
    真特么冷!但是,一想到马上就可以进到小屋里洗热水澡然后在被子里压着她,暖暖和和地想怎样就怎样,身上就热,然后就更觉得冷,就好像看到了曙光前的黑暗,一种很兴奋的不能忍耐。
    不行!一会儿见了先抱着狠狠地亲亲她,让她尝尝他的冷,一定受不了要叫!要搂住不能让她叫出声,免得吵醒阿婆。其实……她根本不会叫,在他怀里到了的时候,哪怕大口呼吸已经受不了也不会出声,那小样子迷人极了……
    忍不住嘴角就咧了笑,他今晚不走,她让走也不走,她怎么样?还能推他么,都软成水了,哪来的力气?想着就有点咬牙,这小混蛋做完从来不让他温存一会儿!都说男的不需要事后,谁特么造的谣?这就好像吃了顿美味大餐,到最后却没有上甜点一样不尽兴。他不抽烟,不需要事后烟,但是他需要事后抱,外加睡。让他睡一会儿,他本来觉挺少的,有两三个小时就足够了。
    门锁在响了,张星野赶紧用力搓手,不能摸她的时候太冰,她恼了可麻烦了。
    门开了,薄睡裙,半筒小靴子,五颜六色的粗线大披肩,暖暖扑面带着女孩儿的香。张星野一见就乐了,这刚从被子里爬出来、乱七八糟的小样子真是不拿他当外人,可他还没抬步,她已经回手带上了门。
    张星野惊,“哎!你怎么出来了?”
    “我……”
    季萱刚吐了一个字就觉得额头重重地磕了一下,磕在他胸口。脚没站稳就被包裹住,包在那件著名的双排扣羊毛大衣里,贴着身,他只有一件t恤,灌入她口鼻中,淡淡古龙水的味道和他的体温。
    抬起头,他也在看她,没有戴眼镜,这么近,鼻子,嘴巴,还有很好的皮肤,很好看的眼睛,想起刚才手机屏幕上那张放大的照片,旁边喋喋不休的贝多芬命运交响曲和二人传,季萱笑了。
    “开心吧?”他问。
    “嗯?”
    “没想到我会飞回来是不是?”她从来没有这么可爱的笑容给他,他低头蹭蹭她的鼻尖,得意,“看把你乐的!”
    “不过节了么?”季萱屏了笑。
    “嗯,”张星野想说过啊,可是跟一堆人在海滩party喝酒,喝完就想你想得厉害,然后临时改签机票又改不了直达的,不得不去美国本土转了一圈,折腾了特么快二十四个小时才回来,然而,不能让她太得意了,一本正经道,“公司有点事,就提前回来了。”
    “哦。那早点去休息吧。”
    “嗯,我这不是来,”声音压在喉中,轻轻地吐在她唇边,“睡了么?”
    “今晚不行。”
    嗯??他这么暧昧的挑逗就换了这么一句?再看怀里这张小脸,明明带着笑,可张星野有点吃不准了,是不是又玩暗示那一套?他可顾不得,赶紧解释,“小萱,我这次去夏威夷说是去过节,其实也是工作上的需要,不然不会去的。”
    也是太寸!他早就订好了去夏威夷过圣诞的机票,之前不管多忙,不管第二天有多重要的安排,他雷打不动每晚打电话给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前段时间睡得太频繁了,最近她总是一句话就回掉他:今天不行。这种事虽然男人是主导可也得女人感兴趣,尤其是这个小女人,她难得表现得有兴致,只要她说不,不管什么原因,他一点都不敢来强的。他每天都温柔地问她,还是被停了一周,要不然统共三四天的假期他也不至于想她到不能忍。
    “我知道。”对他的解释,她好像还认可,却有轻轻摇头,“不过,今晚不行。”
    “为什么不行?”把她抱进怀里那一刻这二十多个小时的辗转飞行就都值了,软软的身子,抱着,他把自己根本无法掩饰的身体贴着她,变化给她感受,外头的冷风吹着都觉得都要炸了,“怎么还不行,啊?”
    “我有朋友在。”
    “朋友??”
    “嗯。太冷了,我要上去了。”
    他的手臂一下勒紧,“朋友这么晚了还不走?”
    “留宿。”
    “什么??”不知道是不是身体太热,那火苗突然就蹿进了心里!她从来不留他,不管多冷的天,哪怕下着大雨也让他走!现在居然用这种借口搪塞!“你那床到底是大还是小,你能编好了再用么?!”
    离得太近,他的声音一下就乍在她耳中,口气都热了,季萱挣了下眉,“你想说什么?”
    我特么还能说什么??说你编个理由也不走心!张星野重重出了口气,用力搂紧怀中压住心里的急躁,大手捧着她的脸不许她动,“小萱,这么久,你就一点都不想……”
    “嗯,今晚我还是不想要。”
    嗯??张星野一愣,不想要?她不想要?居然这么直白!这女孩简直!他咬牙,“我是说不想见我??”
    “哦,”她抿了下唇,不置可否,“改天再联系吧,好么?”
    自始至终她都淡淡的,心平气和,平和得根本就看不到这么冷的天,这么远的路!他实在忍不住,“改天?改哪天?你当我是什么??”
    咬着牙的声音压在喉中,这么重,她被震了一下,挑了下眉,“那就不改了。”
    嗯?张星野还没明白,手臂就被推开,她裹了披肩,像一只彩色的蝴蝶,一转就飞,“我上去了,你慢走。”
    怦一声老木门关上了,然后是锁的声音,一层又一层。
    敞着怀,冷风吹透了,张腥野站着,看着昏暗的弄堂,半天反应不过来,她……这……这特么是什么意思??!
    ……
    圣诞节后紧连着新年,再有一个多月就是春节了,每年这个时候都是最忙的。
    公司年终绩效管理与总结、客户方、供应商、分包商、凡是有过合作和有合作意向的都要在这个时候有所应酬,再加上社会方方面,各管理部门、各大设计院、慈善机构,cne总裁的日程堆得满满的,有些场合即便只是走过场,因为意义摆在那里也必须亲自出席。
    可cne有两个总裁,本该甘苦与共、一起分担的,可是这是岳绍辉最烦的,打死也不肯在年关口飞回国内与张星野分担。
    塑料兄弟情。
    国内忙着年终、忙着过年,可国外,元旦一过,新年的工作就全面展开。一月十三号下午四点,pnti欧洲总部会议正式决定将东南亚项目feed(前端工程设计)批由cne做。
    虽然只是前端,以cne现在的实力,只要咬住绝不会松口,详图指日可待。消息传来,张星野当然第一个电话打给岳绍辉,意料之中的事,兄弟两个倒没有十分兴奋,大概说了一下项目组组建的事。
    公事聊完张星野要挂电话,那边不让。张星野立刻骂:“忙着呢,有本事你滚回来!”
    岳绍辉笑,“怎么这么大火,小萱欺负你了?”
    “滚蛋!”
    “还没看到自然光?”
    “shut the fuck up!”(你特么闭嘴!)
    “星野,you ok?”
    那边顿了一下,声音明显关切起来,张星野这才意识到喉这一声有些过了,烦躁地压了声,“最近忙,没顾上找她。”
    “nice,i didn't expect that.”(不错啊,我倒没想到。)
    张星野出了口气,“那是,一个小姑娘,还能给她玩了?”
    岳绍辉笑笑,“as long as you are ok.”(你好就行。)
    张星野没再说什么,挂了电话,啪一声扔到了桌上。
    ok??他特么不ok!!
    “改天再联系吧。”
    “那就不改了。”
    那天,她一共也没说几句话,就这两句,一句把他激怒,又一句直接把话封死了。
    起初就记得这两句,反反复复,气得他肝疼,现在再想,倒记得下了飞机给她打电话,从机场往小屋去,然后,在门外等。
    二十天了,他已经整整二十天没有再进过那间小屋!以前总觉得小、破,旧,现在想起来,竟然觉得挺好的,地毯很舒服,小床很小却很结实,只要抱紧她,怎么揉搓她都不会发出声音,还有那只柳条箱子就在手边,里面有毯子,睡衣,浴袍,还有小隔间里他准备的安全套。每次他一伸手就拿到,箱盖很轻,滑过手背,很柔和的感觉……
    张星野起身从冰箱里拿了一瓶冰水,拧开,咕咚咕咚灌下,妈的,好冷!
    他一直不喜欢飞行,飞机那种几乎静止的状态让他觉得没有把握,可那天,上了飞机他就亢奋,一路上,没睡,也没吃。
    一路上,想着亲她。想着抱她,睡她,一点杂质都没有。
    见了面,明明记得她笑,从眼睛到嘴巴,好像还忍着什么似地调皮,特别可爱。
    就是太可爱了,让他放松了警惕,完全被荷尔蒙控制,没有察觉到是怎么被她套进去的。
    这是个极聪明的女孩,话少,却从来不会给人歧义,甚至不给人一点去猜测、臆想的空间。
    不改了。
    这就是说再没日子见了。
    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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