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商烨华磨了磨牙，轻喘了一口气，“我答应你。”
    好汉不吃眼前亏，先答应了再说，只要周天翊放了他，帮不帮他、怎么帮他，还不是他说了算？
    周天翊立刻松开了他，还贴心地将衬衣重新扎进腰带，顺便替他整了整衣襟和领带，他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低头看着他的眼睛，暧昧地笑着说：“小东西，别搞鬼。如果我发现你调皮捣蛋，今晚我就在这儿艹哭你。”
    商烨华：“……”
    他看得出，周天翊说的是真的。虽然大部分时候都挺有原则的，但关键时刻绝对心狠手辣，否则做不成这么大的生意。
    而且……
    “我说到做到，”商烨华闭上眼睛，等待身体的冲动平复，然后退后两步，自己整理了下西装，然后深深地看了周天翊一眼，“希望周总也能说到做到。否则……”
    他轻笑了一下，拉开楼梯间的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否则你这辈子都不会知道真相了。
    我亲爱的动漫男主。
    周天翊目光微凝，看着他的背影。他刚才说话的语气相当自信和笃定，虽然没什么道理，但周天翊能感觉到，他并没有在危言耸听。
    他也许真的知道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而且，相当重要。
    不过……很快，很快我就能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了，小怪物。
    周天翊唇角浮起一丝笃定的微笑，跟着他走出楼梯间，看到他轻轻敲了下门，走进会议室，用他听不懂的流利语言，笑着和外商打招呼，并且坐到了恰当的位置上。
    周天翊眸光微沉，紧随其后走进会议室。
    整个商谈过程中，怪物都显得相当自信，虽然资料只是草草翻了一眼，但是翻译过程中没有出现任何卡壳，全程都带着淡淡的微笑。两个德国公司的负责人听得频频点头，当场草签了合作协议。
    如果不出意外，在律师申过合同之后，就可以正式签约了。
    签订协议之后，周天翊和德方代表微笑着握手：“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会议在短短一个小时之内结束，时间已经接近下午五点，周天翊亲自送两个德国人去酒店，并且陪着他们吃了一顿饭。席间商烨华举止得体，不怯场，却也不过分张扬，除了翻译，时不时还插两句话，把两个不苟言笑的德国人也逗得几次捧腹大笑，走的时候还和周天翊拥抱，用不甚熟练的英语说：“你有一个很棒的助理！”
    “谢谢。”
    其实，整个商谈和饭局的过程中，商烨华的表现都相当惊艳，即便明知道他不是白梓辰，即便一次一次地警告自己，不能对他动心，但周天翊的目光还是忍不住被他吸引。
    举手投足之间自信得发光，即便很懂得不去喧宾夺主，但也能自然而然成为人们注目的焦点。年轻、好看，有着超出他年龄的成熟淡定，却也有作为年轻人的谦虚和礼貌，很难不讨人喜欢。
    很难不心动。
    送德商进电梯之后，周天翊回头看着“白梓辰”，真心诚意地说：“谢谢。”
    “不用客气，”商烨华笑眯眯地看着他的眼睛，“周总的威胁用得出神入化，我自愧不如，又怎么敢造次呢？”
    周天翊：“……”
    “行了，事情解决了，”商烨华掏出手机，打开微信，在周天翊面前晃了晃，“我妈喊你回家吃饭。给你十分钟收拾，我在地下车库等你。”说完之后背对着他挥了挥手，走了两步，又停下来，转身：“劳烦周总替我把大衣拿下来。谢谢。”
    周天翊：“……”
    解决了一个大合作案，周天翊心情不错，罕见地不想和怪物计较，不但替他把大衣拿过来了，还把何叶从干洗店里取出来的羊毛衫和牛仔裤也给他捎下来了，拉开车门丢进后座：“先把衣服换了，免得等下出门冻着，又感冒啊发烧啊，你老公想教训你都不方便。”
    “呵呵，”商烨华虽然不情愿，却也知道白梓辰这小弱鸡身体经不住冻，所以还是老老实实把衣服穿上了，一面套衣服一面似笑非笑地斜了周天翊一眼，“你有种在我面前帅流氓，有种在我妈面前耍吗？”
    “那当然是不敢的，”周天翊系好安全带，回头笑着看了他一眼，“女婿在丈母娘面前，该服软还是要服软，哄好了丈母娘，床上才能更硬气。你说呢？”
    商烨华：“……”
    周白两家关系向来好，秦琴又怜惜周天翊没了爹娘，所以隔不了几天就会叫他来家吃一顿饭，但之前周天翊并不想给他们过多的错误暗示，所以只要白梓辰在家，他十次有九次想方设法推脱掉。
    就算是现在……他也很为难。
    他知道他最近这段时间表现得这么明显，秦琴阿姨不可能看不出来，但他心里明白，他喜欢的根本就不是白梓辰，而是占据了白梓辰身体的怪物，终究有一天，怪物离开了，他不知道一模一样的容貌，换了个灵魂，他还会不会喜欢。如果不喜欢了，他又该怎么办。
    到白梓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半，秦琴阿姨早就整治了一大桌子的菜，等着他们了，见他来，热情地招呼他洗手吃饭。
    虽然周天翊躲得快，嘴角的伤痕并不怎么明显，但细心的秦琴阿姨还是发现了：“天翊，你的嘴怎么了？”
    下午光顾着忙，周天翊早就把这茬忘了，来之前也没用遮瑕遮一下，听到这话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瞟了商烨华一眼，似笑非笑道：“没事。小狗挠的。”
    “小狗？”白永年刚从厨房端了菜出来，完全没搞清状况，“小狗会挠人吗？不是猫才会挠么？”
    秦琴却已经明白过来，直给白永年使眼色，让他别再说了。
    商烨华却唯恐天下不乱地接茬道：“爸，小狗确实不会挠，但是会啃。”
    周天翊、秦琴：“……”
    “天翊怕你们骂我，才有意替我遮掩的，”商烨华笑眯眯地看了周天翊一眼，故意低下头，装作一副害羞的样子，“他嘴角的伤……是我、我啃的。”
    他一句话出口，世界都寂静了。
    白永年一脸懵逼，秦琴虽然心里有数，但也没想到自家儿子之前那么害羞，和周天翊搞在一起之后，仿佛一下子打通了任督二脉，不要脸得如此超凡脱俗，一时间也被镇住了。
    周天翊则难以置信地看了商烨华一眼，嘴角抽了抽：“叔叔，阿姨，我……”
    虽然他出了偶尔上手调戏一下，毛事儿都没干，但事到如今，“证据确凿”，他再否认也不会有人相信了，反倒显得他这人颇没有担当。所以他话锋一转，笑着说：“本来……我是想选个好日子，好好儿准备一下再上门提亲，没想到叔叔阿姨明察秋毫，既然这样，择日不如撞日。叔叔阿姨，我对小辰是真心的，你们放心把他交给我。”他说着“含情脉脉”地看了商烨华一眼：“我一定会好好儿照顾他的。”
    商烨华难得看周天翊吃瘪，憋笑憋得整个人不停颤抖，心道白梓辰啊白梓辰，我对你够仁至义尽了，连婚都替你逼了。瞅瞅，你二十年都没搞定的“周葛格”，爷半个月就替你搞定了。
    以他和白家的关系，就算有一天发现他喜欢的并不是白梓辰，大概也只能硬着头皮和他捆在一起，过一辈子。
    想想就很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