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卞在前面咳嗽：“这就比较尴尬了。萌啊，你晨哥拍戏从来不用替身，如果接的角色有什么技能点是他不会的，他会现学。从来不找替身。”——又强调了一遍，干笑着说，“可是，你和晨哥的体质不一样啊。晨哥虽然看着那么瘦，可是人家有肌……不是，身体素质好啊，晨哥转型的那部戏，呵，可比如今这部修罗场多了，接的是半科幻电影，我没记错吧晨哥？那部戏的导演比郭导还轴，愣是不肯抠图，不肯用特效，你晨哥，二话不说去极地，老厉害了。”
    纪萌萌默默听着。她知道。那部戏连花絮都挺有名的。就是因为条件太艰苦，没有人肯接，当时才十六岁的李耀晨用钢铁一般的意志力担纲主演，然后出人意料的，那部原本不被人所看好的电影就大爆了。
    阿晨在那之前，在圈内的评价原本是，童星无论小时候多么完美，长大后都难免归于沉寂。因为戏路太窄。
    拜那电影所赐，晨哥又再度风生水起。可以说，那是阿晨演艺事业的里程碑之一。
    李耀晨始终没做声。
    肖经纪有点尴尬：“萌萌，我是不是说跑题了？你要是答应用替身的话，我这就着手帮你找，不用组里费事。不为别的，当报答你无私分享你的菜谱。”
    纪萌萌听得明白，望着阿晨的侧脸，轻轻摇了摇头，转而回答小千的问题，“我不用。我要以晨哥作为榜样，不怕苦，不怕累，凡事迎难而上，也要做很敬业的人。”哪怕只是兼职。
    这小学生宣誓一般的回话，让千卞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厉害了我的萌萌。”
    李耀晨的眸光似乎动了一动，过了会儿，俯身轻声在纪萌萌耳边问：“我在你心里，居然是这么个形象么？”
    ——不怕苦，不怕累？
    纪萌萌抿着嘴微笑，也悄悄说：“你在我心里形象比较立体。这只是其中一个方面。”
    到了拍摄现场，李耀晨找到郭导商议，纪萌萌昨天跳水之后受了寒，请他将拍摄的顺序稍做调整。
    比如，先拍纪萌萌拜入青云门下之后的日常。
    郭导虽然是工作狂，却并不是不通人情的偏执狂。听说纪萌萌还是要坚持自己跳水，早对她满了意。场次的事情，当然可以商量。
    郭导喊了action！
    ——拜入门下的第一天，水蓉刚和师父行过礼，就因为太过羸弱而晕倒，让师兄一把抱起去卧房诊脉。
    阿晨抱着她走位的时候，纪萌萌装死躺在她怀里，脸背对着摄像，朝他悄悄地眨了眨右眼。阿晨低头看着她，眼睛里有淡淡的笑意，就这样纵容了她这无伤大雅的一点点调皮。
    李耀晨从早上就觉得纪萌萌似乎变了一变。到这时候他确定了。纪萌萌心里的某种芥蒂和壁垒已经消失。
    中场休息吃饭的时候小东西也挨着他，将午餐递给她之前，还仔细地将她碗里的姜末都挑出去。然后甜蜜蜜地笑着将盒子递给她，“晨哥，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