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他也不是省油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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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森见势不对,抿抿唇,很有眼力见的出去了。
    关于祁炀的高二,都是噩梦,他给祁家带来的噩梦。
    但在此之前呢?
    祁国衷握着拳头,一字一句难以启齿,“是不是因为当年……”
    “闭嘴!”祁炀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声音震天的响,外面杨森一愣,以为里面动手了,忙推门进来,祁炀斥道:“滚出去!”
    杨森惊魂未定,担心祁炀会真的动手,他没走,祁炀在不爽的最高境界,推开椅子怒气冲冲的朝杨森过来,杨森吓得往外撤,不是他怂,是祁炀气场太可怕了,祁炀以前是玩篮球的,身高上压制着杨森不说,眼睛和祁国衷一样,严肃起来时就像要吃人,祁炀一脚踹在门上将杨森关在了外面,回响声闹的很大,在这个黎城,敢这么叫板祁国衷的,唯祁炀莫属。
    “爸,你想了解什么呀?嗯?好好说,我都告诉你,”祁炀松着手腕,朝祁国衷走,“但是我也警告你,别提当年,你那黑历史太他妈脏了,我怕我忍不住动手,我不想送你进医院,挺不好听的,对不对?”
    祁国衷心虚,不说话了。
    祁炀捡起照片来,一只手支撑在桌子上,将照片对着祁国衷,“初三开始玩的,高二开始上床的,看对眼就成,比女的还简单,圈子里有规矩,但是抱歉,还是不小心毁您老的声誉了,下次我小心,您看成吗?”
    祁国衷指尖发白。
    “还有什么想知道的?”祁炀“关心”他的想法,祁国衷不说话,那他就尽够了责任了,“没有了?”
    祁炀按下照片在桌子上,点了两下,“那我可就走了。”
    他们不像父子,像一个杀人犯和被害人,只是可惜的是,他们真的是父子。
    父子,父亲没有父亲的样子,儿子没有儿子的规矩,最怕的就是曾经亲密无间的关系变成现在这样势同水火。
    祁国衷不是不知道祁炀怎么回事,这么些年了不是一直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不肯拉下脸来提及自己的那些黑历史吗?怎么现在来跟他说对不起了?祁炀嗤笑,早干什么去了?
    “对不起……”
    祁国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祁炀停下脚步,顿了片刻,再抬步朝外面走,骂了声:“起你妈。”
    鲜血擦得掉,伤痛抚不平。
    对不起,有他妈的用?
    出租车上,慕迟将头埋进手臂里,他双手搭在前方的靠椅上,将满面愁容都遮挡了起来,前面司机师傅时不时从后视镜偷窥他,慕迟没注意,他现在心烦意乱,满脑子都是祁国衷那张蛮横不讲理的脸,他以为这是祁家唯一一个可以交谈的对象,却还是天真的以为。
    声誉,他毁了祁国衷什么声誉?
    手机这时候好巧不巧的响了,慕迟缓了一会,拿下手臂接听,柯文的电话。
    “文哥。”
    他的情绪调转了回来。
    柯文:“在哪呢?”
    慕迟扭头看窗外的建筑,还是决定老实交代,“在祁家的公司。”
    “怎么回事?”
    祁炀带走的慕迟,柯文想不担心都不行。
    “祁叔叔有事要见我,我哥带我来见他。”慕迟在外人面前会叫祁炀哥,单单只是因为他不想让人误会什么,也不想让柯文担心了什么,他尽量表现自己和祁炀关系不错的样子,以至于消除柯文对他在祁家的担忧。
    “没事就好,到终点突然晕了,我还怕出什么事。”
    “我哪能有什么事。”慕迟不在意的说。
    “那你现在准备回去了?”
    “嗯,晚上去工作。”
    听得出来,慕迟的兴致不高,犹豫会,柯文道:“慕迟,我想问……谁来迟了?”
    “什么?”慕迟没明白,为什么都这么问?
    柯文叹口气,“算了,没什么。”他到底没有问,慕迟临了发出的那声不正常的吼声,像是一个压抑许久的人突然的爆发,歇斯底里又满是绝望。
    “我先挂了,路上小心。”
    “好。”慕迟确实也没有继续说下去的兴致,他按了电话,闭着眼睛靠在座位上,脑袋重极了。
    “心情不好啊?”
    车里忽然想起这么一个突兀的声音来,慕迟睁眼,前面的师傅正用后视镜和他对视,慕迟“嗯”了一声没话。
    和陌生人,没必要装什么正经。
    “你是那个……祁家的小少爷吧?”司机打量他,好像在核对他的身份似的。
    慕迟抬眼,神色里充满了攻击性。
    “别误会啊,我没什么意思,”司机赶紧解释,“就是在新闻上看过你照片。”
    “好看吗?”
    “啊……啊?”司机满脸疑惑,“好,好看。”
    慕迟笑了,不过笑的很假,他真正想问的是瓜好吃吗?怎么都对他来劲?他真是祁家的私生子吗?这些人揣着明白装糊涂,有那么好玩?
    “新闻上怎么说的?”
    慕迟漫不经心的。
    司机回道:“哦,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捧你爸,行好事嘛,值得被报道。”
    慕迟扯唇,扭过脸去,连随随便便一个路人都关注的祁家,难怪祁国衷会在意他的行为了。
    不过司机也够客气的了,在他们眼里,这么有钱的祁家收养一个孤儿也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养十个都没问题,新闻这么吹嘘也是够了,不过他懂,人有钱了就想要名,开始立人设嘛,他们这些小老百姓懂的。
    回到旅店前,慕迟付钱下车,那司机跟看明星似的多瞅了他会,一直到慕迟消失在了他的视线里他才开车走了,祁家的光,谁有事没事都想沾沾。
    只身回到旅店,琴姐依旧不在,看门的是几个男人,就是那群所谓的“变态”,慕迟一直低着头,插着衣服口袋,思绪也不在正轨,导致他撞到人才反应过来。
    “心情不好啊?”
    慕迟抬头,面前可不就是那天扬言要收保护费的大猫?
    慕迟拨开他,没回话,提步上楼了。
    几个人见这小子胆子大的不是一点点,都凑上来爬在琴姐平常招呼人的那张台子上,转着烟问:“有点意思啊。”
    大猫往墙上一靠,猛劲吸口烟,眼里情绪火热。
    “你那什么表情?”爬在台子的一男生瞅着他,“看对眼就上。”
    “滚。”大猫斥他,“未成年。”
    “呦,你这业务发展的倒是快啊,什么时候勾搭上的?连人身份都摸清楚了。”
    大猫抽着烟,不回话。
    那人笑了一声,“他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大猫抬眼,“什么意思?”
    红毛男看着他,“你见过哪个未成年在外面长租的?”
    有家不回脑子有病?
    大猫沉思。
    “还有,那小子,第一天来的时候一头的伤,那他妈显然是跟人干架了,还有,你知道他混什么的吗?”
    红毛男吊着几人胃口,“混夜店的。”
    大猫眼角抽搐了一下。
    “不像吧?我告诉你,还真是。”红毛男指着一个方向,“蜘蛛里打听打听,没有不认识他的,大猫,这种未成年,就不能说我们欺负人了。”
    这个新来的未成年每一条都不是好学生该有的,关键他来这么久了,他们就没发现这人有亲人来看过他,什么父母啊,这么放心自己孩子在外面野?未成年混夜店,这也是作死啊,就算他们不干什么,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他这长相也得出点事。
    大猫眼睛深了深,对未成年的那点底线都被几句话冲灭了。
    “友情提醒,他离成年只有八个月。”红毛男调侃道:“你能等八个月?”
    如果真出了事,成年比未成年能免掉太多麻烦了,他们虽然不是社会上的好青年,可也有底线,懂法律的,没谁敢往那上面撞。
    大猫“艹”了一声,丢掉烟,抬脚捻了一圈,上楼去了。
    红毛男身边那几人拿手肘撞他,“干什么,别激他。”
    “没事儿。”红毛男不以为意,“他有分寸。”
    慕迟回房还没睡多久,就有人来敲门,他眉心紧蹙,晚上有工作他现在头重脚轻,想休息会都不行,这就是旅店的不方便,他爬起来去开了门。
    外面站着的人让他头脑清醒了一半,慕迟堵在门口,“有事?”
    大猫两手插在裤口袋里,正经的看着他,“聊聊?”
    慕迟站直了,“跟我?”
    “你。”大猫言简意赅。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向来如此,慕迟松口,“行。”
    大猫抬脚就要进门,慕迟看见他的动作伸腿一堵,拦住了他想进门的腿,“外面聊。”
    大猫沉寂一会,收腿回来,勾唇一笑,站在外面去了。
    这人对他有防备心,这是大猫感受得到的。
    也对,住在这种地方,不提前打听打听消息可不行。
    慕迟带上了门,靠在自己的门上,和对面靠墙的大猫对视,两人完全不同的气场,大猫身上是痞子气,慕迟被他朋友说成那副鬼样子,可大猫还是觉得他清秀又干净,气质温和,带着天生的吸引力。
    两个人还没开口,旅店里的其他客人路过走廊,看见这争锋相对的一幕,心下凉凉,都眨眨眼,装作淡定却呼吸紧促的从慕迟身边走过,一个又一个,这么宽的走廊,这些人挨着慕迟过,很明显在避雷。
    等人过了,慕迟才问:“名不虚传。”
    大猫:“你认识我?”
    “听琴姐提过。”慕迟不去恭维谁。
    大猫乐了,“琴姐啊,那可狗嘴吐不出象牙来。”
    慕迟看他,无趣道:“是没什么好词。”
    变态,算好词吗?
    “都说什么了?”大猫问。
    慕迟有些不耐烦,“自己什么人心里不清楚?”要他来介绍?他最烦磨磨叽叽的人。
    大猫缓解尴尬的笑了笑,“我就想问问,我在你心里什么模样。”
    “你不在我心里。”把天聊死,他是专业的。
    这真不能怪他,两个男的谈这话不觉得油腻?
    好了,就这么几句话就够大猫瞄出来了,他拒他千里,看来没跑了。
    “琴姐应该跟你说过,我玩什么的。”
    “混gay圈的,喜欢男的。”慕迟平静的道着,也许别人会吃惊,会嫌恶,会有怎样反常的心理,他不会,老实说,他应该是习惯了。
    大猫微惊,看他丝毫不惊讶,以为他也是,问道:“所以你知道我找你?”
    “搞基?”两个人完全不相识的频繁来找他,还能干什么?
    大猫确信了,“有意向吗?”
    慕迟问:“我要是有主了怎么办啊?”
    大猫好整以暇的打量他,显然没想到,“你有主?”
    “嗯。”慕迟把谎扯下去。
    “那又怎么了?”大猫问:“你男人管的挺宽啊。”
    慕迟说的义正言辞,挺像那么回事,“他不让我跟别人搞,能理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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