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第四十二章.没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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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诺在淮城里有两套房,都是准备租出去的,一套刚装修完,一套租给了关治和司徒。
    本来是跟关诺约好一起打街机的司徒,没想到刚玩了一半关诺就走掉了。无奈只能回家。
    所以司徒正盘着腿窝在沙发上调音。
    只是远远听到一声砰的巨响,把他吓得一激灵。
    瞧见关诺怒气冲冲地摔上门,一副谁也别靠近我不然爷揍死谁的乌云黑脸。
    他忍不住发问,“咋了姐妹,你不是说先走了吗?”
    “闭嘴。”关诺将钥匙扔在茶几上,翻箱倒柜找出两台任天堂的3DS,“你跟我哥说下我今晚在你们这睡一晚。”
    又踢踢司徒的脚,让他坐过去,“去,挪开点,咱们继续。”
    ……
    关诺没有回和林启逸的家,反而宿在了关治那边。
    碰巧关治收到了紧急任务,她就直接跟司徒少华打游戏打了个通宵。
    玩到早上七点,意识开始模糊才昏昏地睡下。
    再醒来是被连响不止的手机来电铃声吵醒的。
    “大家姐!!唔好了出大件事了你快去看微博!!”
    ?怎么今天安欣飚粤语了。
    她迷迷糊糊地点开微博,倒是被99+的消息提醒吓到。
    #XML旗下当红主播到摩铁与小白脸私会#
    底下评论,
    【铁逼实锤了吧,听说她还结婚了?】
    【楼上嘴巴最好干净点,我关注码头七年了,她向来是直言直语的个性,况且一段模糊的小视频也说明不了什么。】
    【哟哟哟,小粉丝来护主了?这年头去摩铁的不都是为了干这档事吗?有视频为证还这么大言不辞,电竞圈都这么乱的吗原来。】
    这还是比较温柔的。
    更多的是什么“荡妇”“新一代时间管理者”“弯仔码头滚出电竞圈”
    安欣给她发来一条微博链接,是评论里说的“一段模糊的小视频”
    发布者@zhengzhennnnnnng
    【这就是你们的偶像?真是爱了爱了。】
    视频上是她去接林启逸、林启逸搂着她的肩膀到摩铁开房的那天。发布者似乎是故意的,将视频里的林启逸打了码,倒是没给她打。
    [大、大家姐,视频上不会就是你吧?]
    [是我。]
    [啊!?]
    [男的是我老公。]
    她切回微博界面,公司的处理速度倒是快,只是底下的恶评也来势汹汹,又把节奏拉回到自己这边。
    @zhengzhennnnnnng:不要装白莲花了,出了事才说那人是自己老公,早不公开晚不公开,谁信呐?
    一看就知道是谁。
    自然是气不过,转发了她的评论,直接开火。
    @弯仔码头:公道自在人心,该澄清的我都澄清了,谁的嘴巴臭点脏点自己知道,管好你自己再来说别人,另外莫须有的事情我不再多做解释。//@zhengzhennnnnnng:不要装白莲花了,出了事才说那人是自己老公,早不公开晚不公开,谁信呐?
    原本是没多大点事的。澄个清、发个声明,再谴责一下始作俑者就过去了。
    只是不知为何,总有那么几十个在关诺微博下刷屏的黑粉,恶意引导风向,原本跟风的、吃瓜的、路过的也就信了他们的话。
    更有甚者给她发了好几张暴露生殖器官的骚扰私信。
    【给操吗,一天给你500,喜欢你的胸。】
    【我也想被你包养想和你去摩铁玩。】
    【你的胸好大。好爱。[双眼冒心]】
    墙倒众人推   破鼓万人捶,跟风的煽风点火,恶评的火上浇油,作为罪魁祸首的郑雅妍当然不能放过趁机卖惨的机会。
    【呜呜呜,我还是第一次见主播亲自下场怼人的,这是要网暴我吗?】
    评论区。
    【不是吧,有没有品啊这个弯仔码头。】
    【纯路人,关注过她一阵子,觉得她有些疯批,就取关了。】
    【真是太没有职业道德了,自己带着粉丝流量攻击一个素人?是自己东窗事发所以恼羞成怒,所以要来当网络的正义使者了吧?】
    恶评攻击一直持续到晚上。
    原本还有力气反攻,到后来跟风的恶评越来越多,转发和评论区一度被黑粉占领,连公司和安欣那边也应接不暇。
    安欣建议她先开关注七天可评论。
    关诺也照做了,却被喷心虚、被喷做错事不敢承认。
    索性将手机扔在一边,躺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的白炽灯,没有说话。
    她应该是想哭的,可又哭不出来。
    人总是应付不来突然咬上来的狗   。
    突然想到了什么,她摸索着寻回了手机,点开通讯录想打给他。
    4月27日      18:30      未响应
    4月27日      18:32      未响应
    4月27日      18:35      未响应
    叹了口气,直接将手机关了机,套上外衣盖上帽子出了门。
    ……
    21:23pm.淮城,街角小酒吧。
    往常她的酒量喝罐五百毫升的啤酒就晕得不行了,今天竟晕乎乎地喝了一升。
    打了个酒嗝,撑着额头俯在吧台上。
    吧台另一边有个大腹便便的大汉盯着她看。
    大汉似乎比她还醉,摇摇欲坠地晃到关诺身旁,“美女,一个人吗。”
    “滚。”关诺想到不断给她私信发生殖器官的猥琐男,“死远点。”
    “哟,还挺横。”醉汉想也不想地就把手伸到她肩膀上,“来,哥哥带你体验一下什么叫人间快活。”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醉汉的尖叫震了个半醒。
    “操,哪来的崽种,敢踹你爹我?”醉汉指着关诺瞧不见的方向,大骂一通。
    她转过了头,刑羽正站在她身后。
    醉汉稍微清醒了些,瞧见他的警服,吓得说话都结巴了,“这这这,我我我,不关我的事啊,是这个...”
    “还不快走?”
    关诺其实是略有些失望的。
    不是他,也就没什么意思。
    “你怎么会在这里?”刑羽问她。
    “没什么...我、我出来喝点酒。”
    她一向不喜欢将自己的负面情绪一窝蜂地倒给别人,可是说来也奇怪,因为她的负面情绪唯有在林启逸面前就可以轻轻松松地发泄。
    所以刑羽靠近她,是令她感到不自在的。
    “我送你回去吧?不早了,女孩子一个人在外面很危险。”
    .
    回到她住的小区,一路上吹了会夜风,关诺也算清醒了不少。
    掩了掩面,给刑羽道了谢。
    “等等。”刑羽叫住了她,却踌躇着,不知如何开口。
    关诺以为是自己幻听了,向他笑笑,正准备要离开。
    “那个,明天有空吗?一起吃个饭好吗?”
    倘若人太蠢,就会被唾弃。
    若是又蠢又坏,那便是时代的敌人。
    纵使那个又蠢又坏的人没有得到应有的结局。
    可关诺不是坏,也更不蠢,她只是迟钝,对一切的一切都略有些迟钝。
    譬如打游戏,譬如喜欢林启逸,譬如林启逸对司徒的不安感,譬如刑羽于她。
    “我结婚了。”晚风拂过,她向刑羽挥挥手,无名指上的钻戒熠熠金沙,虽是简单的款式,她却能从刑羽眼中捉到属于它的光。
    ……
    林启逸不是不在乎关诺。
    他当然在乎她,从骨子里的要紧她。
    所以才会生气,才会焦急。生气她为何夜不归宿,也焦急至今还未联系到她。
    昨晚关治给他打了电话,说关诺在他们家住一晚。
    今天,再打给她,却是一段曼长的电话嘟音。
    下午索性还把手机关机了?
    这是嫌他太粘人了?
    令他感到不寻常的还有郑雅妍,倒是消停了一天,也没在他跟前作妖了。
    但愿不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吧。
    他停好车,原本是想着买点礼物到关治家把人哄回来。自己在心里揣摩估计是这几天把人家冷到了。
    不料在小区门前望见她与一位男警官正说说笑笑的样子。
    手抖了抖,站得稳的腿突然变得不讲理起来。
    那眼神,那种微笑,他再熟悉不过。
    他把他毕生所有的温柔都以相同的眼神给予了她。
    气焰汹汹地走过去,将关诺拉到一边。
    “你是谁?”
    “你又是谁?”
    有句老话叫如果眼神能杀人……咳,这也太土了。但用这句老话来形容这时的氛围的话,应该说此时此刻的林启逸连说话都带着刺,浑身上下都是狮子护食的可怕。
    “咳咳……他是我老公。”关诺作势地假咳了几声,推托着刑羽让他快走,“好了你送到我这里就可以了,有什么事你跟我哥哥说吧,先这样。”
    她将刑羽送出小区门口,还没有想好要怎么跟林启逸解释,便被后者排山倒海般的斥责淹没。
    “你现在是太闲了,所以要给我找个麻烦,好让我和你生气?”
    “他是谁,你最近的小相好吗?啊?”
    林启逸稀稀疏疏地又说了许多,但关诺都无心听,也没有心思去琢磨、没有心思像往常一样与他撒娇打滚求原谅。
    她只是在一刹那间觉得人与人之间竟连简单的交流都难以达成。
    “为什么要瞒我?”
    虽然带着醉意,眼睛却直勾勾地,带着渗人的阴冷。
    “……什么?”
    “我在问你,”关诺用食指重重地戳他的胸膛,“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那个郑雅妍,是不是你初恋?”
    林启逸不知道她从哪里知道的郑雅妍,更不知道她为什么无缘无故要提到郑雅妍。觉得现在有比郑雅妍更重要的事,也是心急地想要知道那警察是怎么回事。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扶你回来的那个警察到底是谁。”
    关诺拍开他的手,醉醺醺地,“不要岔开话题。我在问你,郑雅妍到底是不是你初恋。”
    林启逸怔了怔,才想起来他确实好像有对她隐瞒过郑雅妍的身份。
    他回答了是。
    很快,又淡下来,“因为我觉得没必要。”
    没必要,真的没必要。
    郑雅妍的存在与否,都影响不了他们的感情。
    他是这么想的。
    关诺扶着脑袋,努力遏制住脑袋灌上的晕眩感。
    她只是笑笑,甩甩手,转身要走,“那我也觉得没必要跟你说刚刚的小警察是谁。”
    “站住。”林启逸拉住她的胳膊,“你觉得这两件事能一样吗?还有,你上哪去喝这么多酒?”
    想到刚才搀扶着他妻子回家的刑羽,鼻子又嗅到她身上过浓的酒气。心里也对她这种不自爱的行为不悦,
    “你不要告诉我,你是去和那警察喝酒去了。”
    “神经病。”她推开了他,借着酒胆,“我觉得不开心,我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所以我自己出去喝酒也不行?我现在干什么都要向你汇报?你觉得你自己是谁?”
    “你觉得你做的很对吗?夜不归宿很对?我还没有跟你算,你不回家是不是起码也要打个电话给我,或者发条微信给我?”“不要告诉我什么手机没电了的烂理由,关诺。我现在发现你真是越来越无理取闹。”
    兴许是被林启逸的这番话气到了,可能也有沉淀了这几天冷战的怨气,“打你电话?我当然有试过打你电话啊?你有接过吗?你会接吗?啊?
    少在我跟前摆弄你那双标劲儿了。
    如果我真的跟刑羽有什么的话,你觉得你还有机会吗?”
    “关诺!”林启逸呵住了她,劈头盖脸地,“你不要太过分。”
    关诺以为自己是无所畏惧的。
    流言蜚语、恶意抨击,甚至插足感情第叁者,她都没有怕过。
    因为她是无条件信任他的。
    可她始终骗不过自己,她还是会在意,还是会因为网上的评论而心寒,还是会因为丈夫的不理解而失望。
    她捂住了脸,又仰着头不让眼泪滴落。
    时间仿佛静止在这一刻钟,只有面前的人发了火,整个人因愤怒而喘着粗气。
    她其实还想问自己在他心里面是否就是这么不值得信任,想要他的一个关怀是否就这样难。
    算了,没必要。
    “我需要思考。需要冷静。”
    “我们先分开一段时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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