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第4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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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分明没有道理,可萧惕语气中的疲惫却叫裴婠心软,她没多想就应了声。
    作者有话要说:  有点卡文,缓缓节奏。
    第51章 相争
    逼仄的马车车厢里,裴婠觉得萧惕看她的目光透着热意,然而他眉梢眼角的疲惫却不似作伪,没多时,萧惕甚至道,“我睡会儿。”
    裴婠忙点头应好,又敲了敲车壁,令石竹行慢些。
    马车走的慢而平稳,萧惕背靠着车壁,缓缓闭了眸子。裴婠本只是随意的望着他,此刻见他小憩,方才大着胆子描摹他的眉眼。
    萧惕生的实在俊朗,山根凹陷眉骨高挺,再加上目光锐利,一旦睁眸,便给人凌厉之感,然而此刻他闭着眸子,凌厉淡去,便只剩下线条优雅又硬朗的轮廓给她欣赏,他身子贴在车壁上,两条腿曲折的伸着,叫人一看便觉得地方太小,他睡得不适,裴婠甚至在心底生出个念头,如果她坐到他旁边去,给他靠一靠会不会好些。
    裴婠最终没有动,马车顺着宽阔的街市一直走,裴婠只觉才过了半盏差的功夫马车便停了,石竹在外面等了片刻见没有动静,便小声道,“小姐,到了——”
    裴婠低低的嗯了一声,还是没动。
    萧惕仿佛真的睡着了,肩膀垂耷着,眉眼间越发无害而温柔,然而那双垂着身侧的手却有些不自在的卷曲着,仿佛时刻都在戒备,裴婠眼底生出些怜惜。
    就在她一错不错望着萧惕的时候,萧惕毫无预兆的睁开了眸子,无害一瞬间消失的干干净净,萧惕的目光锐利的好似他根本没有睡着一般,然而很快,看到对面坐的是裴婠,他的目光柔和下来,“到了吗?”
    嘶哑的声音令裴婠心弦微动,她这时才肯定萧惕刚才是真的睡着了,她问:“三叔,你多久没睡了?”
    萧惕揉了揉眉心,“找萧晟找了五日,这几日在查郑世楼,若再找不到此人,青州案便要变作悬案了,金吾卫不好交差。”说罢又看着裴婠,“等了很久?”
    裴婠摇头,语气有些心疼,“三叔太劳顿了,便是年轻,也经不住这般折腾。”
    萧惕忽而笑了下,昏光模糊了他的五官,只剩下一双眸子深邃慑人,他本不必说,然而此刻,裴婠怜惜的目光叫他心软,忍不住道,“我着急。”
    裴婠怔住,“着急什么?”
    萧惕背脊离开车壁,倾身,离裴婠更近了些,“我想要的很多。”
    萧惕的热息在咫尺之地,裴婠面上忍不住泛起热意,他眼中是迫人的志在必得,裴婠一瞬间想到了前世萧惕滔天的权势,见她这表情,萧惕便知她还没明白,一下笑了,揉了揉她发顶道,“好了,回去吧。”
    裴婠饶是机敏沉定,此刻也有些心慌意乱,“哦”了一声就钻出了马车,萧惕将她送到门口,又等了一会儿方才离去。
    ……
    第二日一早,石竹面色迟疑的来见裴婠,“小姐,过年这阵子柳家大小姐十分安分,宋家二公子回府过完年之后又去了书院。”
    裴婠眸色顿时一沉,很快,她反应了过来,柳如月被宋嘉彦安抚住了,三月便是春闱,此刻的宋嘉彦只怕不敢有半分松懈,而柳如月早就对宋嘉彦钟情,开始或许还可凭着一腔愤怨,可等她冷静下来,再加上宋嘉彦的诱哄,安抚她并非是一件难事。
    前世是裴婠命人将柳如月接进广安候府的,柳如月和宋嘉彦也算得上青梅竹马,且他们也是表亲,见柳如月对宋嘉彦一腔深情,裴婠很容易就做了决定,宋嘉彦反正要纳妾,她何不成全了柳如月?柳如月的身份与她乃是云泥之别,在长乐候府家变之前,柳如月装的很安分,后来,才将刻毒的性子露了出来。
    裴婠略一沉吟,想到了萧惕早前的交代,便打消了自己再做安排的念头,正想着下次萧惕过府与他商量,广安候府却来了人。
    裴婠到了正厅,便见裴老夫人和明氏都在,宋嘉泓也在旁跟着,裴老夫人便道,“这些日子泓儿身子大好,我们又去了一趟宝相寺,泓儿要求平安符,便给你们兄妹都求了。”
    宋嘉泓上前掏出两个锦囊来,“你和毓之一人一个。”
    元氏连忙道谢,直言宋嘉泓用心,裴老夫人笑呵呵的,便令两个小辈自去说话,裴婠便带着宋嘉泓出了正院往梅林去,寒冬未尽,天气仍是严寒,所有的红梅花苞也开了,入了梅林,宋嘉泓便想起来那日裴婠在前面游廊和萧惕说话的样子。
    宋嘉泓轻声道,“听闻萧晟有些不好?”
    广安候府比起长乐候府,和国公府疏远几分,萧晟的事在京中传的十分玄乎,宋嘉泓便和裴婠求证,裴婠忙道,“是不太好,腿上伤势严重,便是好了也会留下残疾。”
    宋嘉泓蹙眉,“怎会如此严重?不是说只是狩猎的时候掉下山崖吗?”
    裴婠犹豫一瞬,“萧晟此前和青州案的一位罪臣之子交集颇深,他插手查了一些事情,此番掉下山崖,其实是被劫持了,听说被上刑审问了许久,后来看他身份显贵,才将他扔在荒野不曾下死手。”
    宋嘉泓听的心惊肉跳,“如此说来,捡回一条命已是不易。”
    “可不是,是三叔带着金吾卫将他找回来的,差一点就没命了。”
    裴婠说着话时语气带着不自知的与有荣焉,声调都雀跃了三分,目光更是晶亮,信任又崇敬的模样,宋嘉泓眸色微暗,“是三公子将他找回来的?”
    裴婠颔首,语气有些不快,“是,上次他入金吾卫大牢,也是三叔救他出来的,可他对三叔态度却奇差,半分都不知感激。”
    宋嘉泓抿着唇,半晌才问,“你和三公子的关系似乎十分亲厚?”
    裴婠被问的心头一跳,然而宋嘉泓素来正直宽仁,裴婠并不怀疑他问此言之心,便道,“三叔待我极好,又救过我们兄妹性命,我们如今都拿他当我们府上自己人的。”
    宋嘉彦似苦笑了下,“应该的。”
    ……
    回去的路上,宋嘉泓便沉默不言,裴老夫人看着他笑问,“怎么了?刚才和婠婠说了什么?我看她挺高兴的,怎么你一出来反倒沉了脸?”
    宋嘉泓抬眸,欲言又止的,“祖母,我真的要……”
    裴老夫人了解嫡孙,一听这话便目光微沉,“当然是真的,难道你不喜欢婠婠吗?”
    宋嘉泓动了动唇,没说出否定的话,裴老夫人便又笑了,“这不就是了?你现在身子好了,我们又是亲上加亲,哪里不好?”
    “可是我……无功名在身……”
    裴老夫人摆摆手,“以后你便是广安候,你想入仕难道不简单?退一步说,你没有争权的野心,可这些也不是紧要的,我最知道婠婠爹娘在想什么,他们若要给婠婠找那顶尊贵的,如今三位王爷都未纳妃呢,只要她父亲想,便也不难,可他们并未这般打算过,他们要找的,是能照顾疼爱婠婠一辈子的人,不是我说,整个京城世家子弟没有人比你更合适。”
    明氏在旁也道,“泓儿,你在犹疑什么?有你祖母给你做主,婠婠也是我们从小看着长大的,说真的,要是真的让你娶了别人,我还担心得很。”
    宋嘉泓苦笑,却没将心底的疑问说出来,一回广安候府,宋嘉泓便叫来了贴身的小厮,吩咐他,“你去帮我查一查忠国公府的三公子,事无巨细,能查到的都来告诉我。”
    小厮虽然惊讶,却还是去了,宋嘉泓暗自想了想,到底没将此事告诉裴老夫人,不知怎的,他隐隐觉得这件事不需要裴老夫人插手,若真叫裴老夫人知道,便是他落了下成。
    很快,从去岁六月开始到如今,和萧惕有关的,外人能查的到的大小事都送到了宋嘉泓的身上,小厮送上文册之时忍不住道,“世子,这位国公府三公子可真是个厉害人物,这一桩桩一件件,可是比京城之中最出色的世家子弟还要出类拔萃,小人说句逾越的话,和咱们亲厚的裴世子都比不上,可真是一点都不像外面说的,是在乡下地方长大的私生子。”
    宋嘉泓很快就看完了,看完之后的感触也和小厮所言一般,很有些不能置信,萧惕的位置升的快有目共睹,可如果将他这半年来的踪迹串起来,再加以审视的目光,宋嘉泓相信,任是谁都要叹为观止,如果是被精心教养也就罢了,可偏偏萧惕的身世这般离奇。
    见宋嘉泓陷入沉思,小厮忍不住问,“世子,咱们查三公子做什么?”
    宋嘉泓回过神来,摇头,却又喃喃自语道,“凭他如今的地位,可能求得侯门嫡女下嫁?”
    小厮闻言摇了摇头,“怕是不能,虽然厉害,可他来路有些不明,即便得了忠国公的认可,京城私下里还是有颇多议论,谁嫁给他,也要跟着受非议的。”
    金吾卫都尉……宋嘉泓喃喃念了一遍,心底微松了口气,幸好只是个金吾卫都尉,还不足以弥补他的出身。
    第52章 落幕
    裴婠又开始做梦,一时梦到前世萧惕执刀站在血泊之中,一时又梦到萧惕和她在云雾山林中被追杀,一时又看到前世在桃花林下重伤的他,一时又见萧惕站在夕阳之下说中意于她,梦里她时惊时喜,等醒来,一颗心悬在半空,恨不能立刻见到萧惕才好。
    然而三日之前,萧惕和裴琰已经跟着金吾卫禁卫离京,郑世楼露了踪迹,岳立山令副指挥使朱诚带人前往追踪,萧惕和裴琰都在其中,他二人一走,便是侯府都冷清了三分,她心中牵挂,这才又被噩梦缠住。
    萧惕和裴琰离开,宋嘉泓来侯府的时候更多,裴敬原和元氏见他一日一日好转,也对他颇为顾惜,宋嘉泓好似变了个人,再没了往日的疏离淡漠,裴婠却有些神思不属。
    兰泽院里,宋嘉泓道,“你不必担心毓之和三公子,毓之在军中历练了两年,三公子身居高位,可见手段厉害,会平安归来的。”
    “手段”二字让裴婠觉得有些刺耳,却也不曾理论,只是道:“这和在军中不同,而三叔官位虽不低,可到底还年轻,我还听闻那副指挥使和国公府有旧怨。”
    宋嘉泓便道:“婠婠,你可有想过为何三公子能这般快升至都尉之位?”
    裴婠微微蹙眉,望着宋嘉泓,宋嘉泓便道,“青州战场上立功,本已惊为天人,后来再赴青州,三公子一人独闯匪营,更显不凡,寻常十□□岁的男子,少有如此胆魄的,且我听闻他的养父母是青州一处寻常人家,虽然是落魄的官宦人家,可哪里能教养出这样的孩子?京中少年子弟,毓之算是顶出彩的了,可他也难及得上三公子。”
    裴婠眸色一沉,“表兄,你这是什么意思?”
    宋嘉泓苦笑一瞬,“君子非礼勿言,我并非在背后编排他,只是我看你对他十分信任,这才出言提醒,他待你极好是真,可他的身世,却有些引人怀疑。我看三公子气度不凡,瞧着儒雅威仪,不似村野莽夫,可听他在战场上的功绩,却又像不要命的死士一般,武功高绝,悍勇难当,这本身便是极矛盾的,一个人的气韵藏着他的过去,你可说他天赋异禀,可他还是太完美了,偏偏他长大的地方因一场瘟疫再无一活口。”
    顿了顿,宋嘉泓道,“换句话说,他是个没有过去的人,这样的人为善自然好,可如果他为恶,又手段高明,便可骗过所有人。”
    宋嘉泓不疾不徐,目光更是坦荡,因此裴婠就算心底不快,却也只能忍下来,如他所言那般,宋嘉泓平静的像在议论明天会不会下雪,根本没有丝毫中伤萧惕之意。
    裴婠艰难的吞咽了一下,“怎么……连完美也是错了?”
    宋嘉泓苦笑,“我不是这个意思。”
    裴婠望着宋嘉泓,忽而问,“表兄是觉得三叔来路不明吗?连表兄也觉三叔是私生子便是错吗?”
    宋嘉泓苦笑更甚,“婠婠,这些话是给你提个醒,你若不爱听,那我以后不说了。”
    裴婠心头憋着的郁气这才淡了一分,“我虽然不知三叔的过去,可是表兄,三叔救了哥哥是真,救了我也是真,你没有看到过三叔的伤,那是会要人命。”
    裴婠极力在克制,宋嘉泓看的分明,只得打消了说下去的念头,“我知道我知道,你若不喜,便当我没有说过这些话可好?”
    宋嘉泓素来是坦荡有礼的,裴婠见他如此,倒也发不出火来,只是显然高兴不起来,宋嘉泓又劝抚一番,方才告辞离开,第二日宋嘉泓再来,裴婠便称病不见了。
    裴婠心里有些难受,宋嘉泓那样正值淡然的人竟然都在质疑萧惕,可想而知旁人会如何口诛笔伐,可没有人能选择自己的出身。裴婠心底焦灼又担忧,又等了三日,裴琰和萧惕方才归来,和他们一起回来的,除了郑世楼的尸体,还有重伤的朱诚,也就在他们回来的当天,户部侍郎贺宗仁锒铛入狱,青州案就此落下了帷幕。
    引发青州民乱的贪腐案自贺宗仁而下,牵连官员近百,所幸在建安二十年的年初真相水落石出,罪魁祸首终得伏法,朱诚做为副指挥使立下首功,然而朱诚受伤颇重,传言其武功尽废,再也舞不得刀剑,而次等功落在了裴琰和萧惕的身上。
    裴琰回府之时裴敬原带着元氏和裴婠殷切相候,虽然离京不到十日,可裴琰黑瘦了三分,一看便知遭了不少罪,梳洗之后,裴琰落座和一家人说话。
    “郑世楼狡兔三窟,这次藏在了益州不周山中,我们人赶到的时候,郑世楼正要逃,朱副指挥使也不知怎么,分明在断后,却还是中了敌人的计,落在了提前布好的陷阱之中,手筋被机关内的暗器伤了,胸前也中了一箭,差点死在里面,这次陛下准他回府修养,不知要躺到什么时候,这副指挥使的位置想必要空置。”
    裴琰叹了口气,“这些悍匪到底阴狠,若非含章警醒,我也要受伤。”
    裴敬原眉峰动了动,便让裴琰细细说来,裴琰本不打算详说,听见父亲之命,到底还是事无巨细一一道来,期间危机凶险让裴婠和元氏听的心惊肉跳,在裴琰的描述中,萧惕是他们当中最为沉稳镇定的一个,得知萧惕受了轻伤,裴婠松了口气,裴敬原却若有所思。
    裴琰又道,“此番青州案落在金吾卫手中,皇城司很是不服,如今总算结案,到底给金吾卫长了脸,否则还不知要被皇城司如何弹劾。”
    裴婠对朝事本不敏锐,可听到金吾卫和皇城司,还是忍不住上了心,又问,“那皇城司岂非要怀恨在心?”
    裴琰笑一声,“可不是,他们如今只怕都恨上了含章,连着几次含章都表现不俗,如今朱诚回府养伤,复职无期,岳指挥使又看重含章,他们忌惮着呢,刚才出宫之时遇上了戚同舟,看含章的眼神好似能吃人一般。”
    裴婠心头急跳了一下,等裴琰说完一家人用晚膳都没怎么回过神来。
    前世的戚同舟谋害萧惕不成反被贺万玄清理门户,这辈子的戚同舟如今也对萧惕憎恨不已,那他会做什么呢?这辈子的贺万玄恐怕只会帮着戚同舟谋害萧惕,皇城司无恶不作,无孔不入,萧惕会有危险吗?
    作者有话要说:  真卡文。没写完,但是不想断更,还是先更新了。抱歉。
    第53章 比试
    萧惕走在悬崖边上,四周是浓墨般的黑云,他走的小心而压抑,生怕下一步便要跌落深渊,然而一道利器破空声忽的响起,萧惕还没回过神,胸口便是一痛,他身子如断线的风筝一般跌落,万丈悬崖之下,是乌黑恶臭的沼泽,萧惕止不住的下陷,下陷,眼看着口鼻都要被没过,黑云却骤然散开,一抹寒星般的亮光透过阴霾落在了他身上。
    泥沼见光散去,他竟然重伤躺在了桃花树下,桃花缤纷落在他身上,他才惊觉又是一年春日,他半辈子皆是永夜,他活的不知春秋,花开花落,与他这个暗处影子一般的人没有丝毫关联,看到那张娇艳明媚的脸时,他万般庆幸自己易着容。
    萧惕睁开眸子,眼睛被明光刺的眯了眯,怔愣片刻后,萧惕彻底的清醒了过来,这个梦他做了千百次,前一半是噩梦,后一半便是让他赴汤蹈火也甘愿的美梦,可自从回京见到裴婠,后半段的美梦越来越短,到现在,他刚看到裴婠的脸,梦便要醒了。
    他少见的恍惚,只怕自己如今就置身在美梦之中,有朝一日美梦醒了,他还是那个难以得见天光的人。
    空青从外面走进来,“公子,国公爷请您过去。”
    萧惕看了一眼窗外,只见夜色已深,他天黑时回府,一睡就是两个多时辰,萧惕起身,定神,衣服都没换就往书房去,等见到萧淳,他满脸不赞同的皱了眉。
    “回来这么久也没有换衣服?这一身的血腥味。”萧惕没开口,萧淳见萧惕实在是累坏了,身上好似也受了伤,语气一软道,“朱诚怎么受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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