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第29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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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巧珍面色变得凝重,沉声道:“苏大夫,你确定要如此做?”
    “如果我是您的话,会选择试一试,那么多药都服用过,做一场法事,至少不会让你的身体承受什么伤害,为何不试一试呢?”苏韬表现出一副信心十足的样子,其实他这个方法,跟很多营销人员兜售产品一样。
    任何人都会有不遭受巨大的损失,有希望成功都会试一试的想法。抓住这个心态,努力地推销,就可以让人上钩了。
    当然,苏韬不是为了让汪巧珍上当,而欺骗她。
    只因汪巧珍之前寻求过很多名医,吃了很多药物,对病情不仅没有作用,而且还有很多伤害,她本能地排斥药物。
    所以苏韬用了一个不用药物,就能解决汪巧珍病情的法子,让汪巧珍放下戒备,信任自己。一旦获取病人的信任之后,再给开药,病人不会不信,这是一个心理战术。
    “该说的我已经说了,信不信由您,那么我就先走了。”苏韬佯作要离开的样子。
    倪静秋目光喷火,仿佛要将苏韬活活给烧死,暗忖这哪是医生,明明就是个坑蒙拐骗的江湖骗子嘛。
    苏韬刚起身,汪巧珍突然喊住苏韬,沉声道:“如果做法事的话,需要准备哪些东西。”
    倪静秋无奈苦笑,暗忖老妈已经被苏韬成功洗脑了。
    苏韬微微一笑,重新坐了下来,从行医箱里再次取笔,认真地写了十多种道具,严肃地交代道:“记住,木剑必须要货真价实的桃木,符纸是黄纸,颜料一定要用上好的朱砂,至于祭品的话也一定要用上好的,不能以次品替代,心诚则灵。”
    汪巧珍接过了清单,追问道:“什么时候合适?”
    苏韬掐了掐手指,暗忖这些材料不算难办,皱眉道:“今晚申时就是良日吉时,否则的话,要等到下个月初五左右了。”
    倪静秋问道:“酉时是什么时候?”
    苏韬一本正经地解释道:“黄昏时分,傍晚五点到七点,那边刚起床的时候!”
    汪巧珍认真地点了点头,道:“那就等在那个时候吧!”
    汪巧珍先出了门,去置办清单上的物品,倪静秋喊住苏韬,要送他离开,等上了车之后,好奇道:“我妈,中邪的事情是真是假?”
    苏韬盯着倪静秋仔细看了一看,笑道:“你今天怎么也犯糊涂了啊?好歹是个海归,在国外接受过教育,要信也得信幽灵、狼人和吸血鬼,咋还真相信鬼神之说啊?”
    倪静秋恍然大悟,吃惊地望着苏韬,道:“你竟然是骗我妈?”
    苏韬无奈叹了口气,道:“你妈药吃得太多,如果正常给她开药,她肯定不会接受,所以先要说服她才行。”
    倪静秋狐疑道:“那我妈刚才犯病?”
    苏韬当然不能告诉倪静秋,自己用药物迷晕她妈的真相,道:“你妈心中藏事,这么多年过得并不是很幸福,而且应该有人给她气受,所以伤了心肝。心疲肝伤之症,可不是我胡言乱语的。”
    倪静秋面色突然呆滞,复杂地望着苏韬,叹气道:“你竟然这些都能猜出来?”
    苏韬摆了摆手,笑道:“我是一个中医大夫,从气色言行看出人的经历,并不算难事。”
    倪静秋轻呼一口气,道:“只怕我妈会反应过来,她也不是那种随便好蒙骗过关的人。唉,她这么多年,的确受了很多气,跟我小姑有关。”
    苏韬心神微微一动,连忙又询问了汪巧珍和自己姑子的过节,倪静秋原本是家事,不愿意多说,但担心与妈妈的病情有关,就全部说了出来。
    苏韬沉默须臾,淡淡笑道:“你妈也算是生活阅历丰富,怎么能看不出我的小把戏呢?这个你就不用太担心,既然她愿意接受做一场法事,肯定明白我的用意。”
    倪静秋好奇道:“为什么?”
    苏韬忍不住用手指弹了她脑门一下,道:“别问这么多,一切走着瞧啊。记得下午三点左右就来接我,燕京堵车,我怕到时候错过了时辰。”
    倪静秋无奈叹了口气,心中揣着狐疑,终究还是决定走一步算一步。
    等到了三点左右,倪静秋将苏韬接到了倪家大院,位于院落的正中央,一棵槐树下,已经摆好了祭台。
    苏韬走到台前,装模作样地收拾了一番,然后等时辰一到,就开始挥舞桃木剑,口中念念有词,在台前进行张牙舞爪的表演起来。
    第0478章 伯母请饮神水
    苏韬含了一口度数很高的烈酒,对准蜡烛最上方的火苗,用力喷出一口,顿时红光四射,现场原本静静围观的人忍不住出惊呼之声。『
    苏韬虽然没有穿道士服,但穿着长袍,动作轻盈地挥舞着桃木剑,给人一种出尘的感觉,每招每式都很到位,倒是真有几分茅山道士的风范。
    倪静秋站在一旁静静地欣赏,不仅想起年少时躲在被子里捧着武侠小说,幻想自己变成女主角的场景。苏韬现在这副打扮在现实生活中很少见,仿佛从那些小说里走出来的少年侠士。
    苏韬运剑的方式,并非胡乱使出来的,而是来自于自己师父江清寒的教给自己的江氏剑法。
    江氏剑法,不仅具备极强地实战价值,更关键的是欣赏性极佳。
    苏韬不时地腾空飞刺,手腕频频抖出朵朵剑花,尽管在场都是外行,但还是心中忍不住暗赞,这小子舞剑舞得真漂亮。
    偷空朝天上撒了一把糯米之后,苏韬运剑如风,准确地戳中了一张用朱砂写好的红色符文,顺势飘逸地在空中让符文绕了几个圈,然后突然朝蜡烛红芯上疾刺。
    黄纸遇火即燃,变成一团刺目的火焰。
    场内终于有人忍不住赞叹出声。
    苏韬在即将燃烧成灰烬的时候,将之往祭台中央摆放的一碗清水中刺入,动作一气呵成。
    倪静秋在旁边见苏韬认真地演戏,既是好气又是好笑,她目光投向汪巧珍,只见母亲大人手里捏着佛串,口中吟诵着佛经。
    道士做法事,主人家却在念佛经,简直可以用不伦不类来形容。
    但现场却没有什么格格不入的感觉,无论苏韬还是自己的母亲,都很投入其中。
    心知肚明、冷眼旁观的倪静秋无可奈何,但她对苏韬的医术还是有信心,知道苏韬这么做,肯定有自己的道理。
    至于老妈为什么如此配合,倪静秋也猜出一二。
    终于苏韬表演的仪式到了收尾的阶段,他先用桃木剑在空中胡乱画出一个图案,然后将木剑搁在桌案上,表情严肃地端起那碗泡了纸灰的清水,与汪巧珍道:“请您喝下神水。”
    汪巧珍只迟疑了数秒,就一口饮尽了一大碗“神水”,然后踱步走到祭台上,望着摆放在中央的母亲灵位,不由得悲从中来,放声大哭。
    在家人的眼中,汪巧珍一直是个稳重、成熟的女主人,任何时候都不苟言笑,更从未看过她如此失态。
    汪巧珍原本也只是打算演个戏,没想到一而不可收拾,将自己多年的委屈,全部泄出来。
    这些年汪巧珍憋得很苦,无数次小姑子上门欺辱自己,她都隐忍不。自己嫁给倪步伟之前,汪家也是高门大户,不算高攀,甚至倪步伟这几年经营有方,也与汪家在商政两界提供诸多支持有关。
    汪巧珍一直默默忍受,对小姑子倪步清的气藏在心中,如今对着自己亲生母亲的灵牌,她终于将多年的委屈哭了出来。
    谁都不能理解自己,只有已经过世的母亲才会理解自己这么多年活得多么憋屈。
    苏韬也是在这点上故意选择了一个特殊的人物,戳中了汪巧珍的泪点。
    稀里哗啦,汪巧珍几乎哭得歇斯底里,她全身软,跪在祭台旁边,不过,并没有出现哮喘的症状。
    苏韬暗自观察汪巧珍,一抹红润的光泽出现在她的面颊上,这是气血消散的迹象,心中微微放心,自己的治疗方案还是没有问题的。
    高屋大宅之外,几个衣着奢华、穿金戴银的中年阔太凑在一起,能与倪家做邻居,在燕京均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长着一双细眼的张家太太手里捏着一根细长的烟,不时地吸一口,捏着声音,好奇道:“倪家这是做什么呢?”
    “做法事呢!”丰腴的陈太太低声道,“从下午就开始张罗,管家忙活了很久,听说有一个高人来给倪家冲洗霉运。”
    “哦?此话怎么说?”张太太觉得其中还有其他故事。
    “汪巧珍一直有哮喘,你是知道的吧?”陈太太叹气道,“其实并非她自己真有病,而是中邪,鬼上身了。”
    “啊?还真有这种事情?”高层圈子里的人也迷信,不少高官富绅都喜欢风水,所以这些阔太也相信鬼神。
    “究竟得罪了什么人啊?”张太太心急地追问道。
    “唉,还不是他们家姑嫂关系复杂。那个倪步清,对汪巧珍动辄辱骂。汪巧珍的母亲觉得女儿受辱,所以就附身了。”陈太太补充道,“这是那个做法事的高人说的,之所以会附身,主要是对倪家人不满意。汪巧珍这么多年,为倪家做了那么多事。倪步清的儿子是个。”
    张太太重重点头,为汪巧珍愤不平道:“那个倪步清性格的确泼辣,谁遇到这样的姑子,都会觉得头大。”
    陈太太怒道:“要我遇到这样的姑子,肯定不让她进家门,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谁允许她指手画脚?”
    张太太唏嘘道:“那汪巧珍性格很好,是个好脸面的女人,也不知道这股气憋在心里多久,换做任何人都得生病!”
    汪巧珍抱着母亲的灵牌哭得浑身软,倪步伟刚从公司回来,从管家那里得知生了什么,也是无可奈何地叹了好几口气。
    倪步伟之所以这么多年跟汪巧珍保持夫妻名分,也是感动于当年汪巧珍冒着生命危险生下了倪静秋。
    倪静秋虽然不是个男孩,但聪慧懂事,自己创建的新广传媒,如今蒸蒸日上,形势一片大好,虽然她不是个男孩,但倪家的祖业日后肯定要传给女儿。
    秘书站在旁边见倪步伟面色阴晴不定,误以为老板不高兴,低声道:“要不要让他们散了?”
    倪步伟摆了摆手,沉声道:“不用!让她尽情地宣泄一下吧。”
    秘书怔然半晌,倪步伟已经快步走进屋内,他连忙追了过去。
    法事持续了足有一个多小时,虽说阵势不大,但消息在圈子里也传开了。
    这就是汪巧珍认可举办法事的目的,只有消息传开了,才能让自己哭得很体面,同时,也让自己的小姑受到舆论的谴责。
    倪静秋开车将苏韬送回住处,笑道:“刚才我姑妈打了电话给我爸,你猜她说什么?”
    苏韬笑道:“估计是说要跟倪家一刀两断,从今往后不再来往!”
    倪静秋微微一怔,露出钦佩之色,感慨道:“你还真是料事如神!”
    苏韬耐心地分析道:“今晚这个法事,看上去是我提出来的,实际上是我配合你妈演的一场戏,一方面是为了给你妈正名,另一方面是要气一下你小姑。现在关键是你爸怎么处理,如果他处理得正确,你妈这心疲肝伤之症,就好了九成!”
    倪静秋也是个聪明人,经过这么一点拨,也是心知肚明,道:“我爸说,既然小姑这么说,那就一次性将她的股份以资金的形式给她,以后再也不往来了。”
    苏韬点了点头,道:“你父亲虽说性格很老辣,但在这件事情上处理得还是很正确的。”
    倪静秋补充道:“我妈这么多年来,给他提供不少帮助,两人就跟合伙人一样。我小姑从小就性格古怪,我奶奶特别惯她,等我奶奶去世了之后,她还几次想将自己儿子改成倪姓。”
    苏韬没想到还有这一茬,难怪倪步伟会这次会这么处理自己的妹妹。他微笑着问道:“伯母的状态应该好很多了吧?”
    倪静秋笑道:“身体如何,暂时不知道,但心情一定很好,方才她还让佣人拿出了一瓶葡萄酒,独自喝了小半瓶。”
    苏韬笑了笑,顺手就写了个药方,道:“按方抓药,一天两剂,喝完十剂,我再复诊。”
    倪静秋连忙谨慎地接到手中,虽然看不懂组合功效,也仔细看了看上面的药材,她从小是个药罐子,认出都是一些名贵的中药材。
    苏韬解释道:“放心吧,这和你妈之前服用的药物都不一样,叫做《驱邪散》。”
    方子来自于《御医经》,苏韬进行过改良,对于心脾肺肝胃都有好处。
    高明的中医就是这样,不会跟西医一样,开十几种药,每天吃药就跟吃饭一样,只要一个方子慢慢调理就好了。
    汪巧珍的病,病根在与足少阴肾经上,只要用针对性强的汤剂疏通这一经脉,保持气血流通顺畅,元气充沛,就能一通百通。至于先天性哮喘,也是与此经脉有关,光靠药方还不足够,后期复诊的时候,得给汪巧珍针灸几次。
    治疗这种慢性疾病,千万不能急,想要文火慢炖,才能彻底根治。
    大夫在给药方的过程中也有禁忌,开处方尽量不使用常规的药物。
    包括西医也是如此,很多病人觉得医院的药品价格昂贵,拿着处方去普通的药店,现找不到处方上的药物,是因为医院很注意某些药物的独家性。
    医生虽说明知病人可以用市面上广泛使用的药物,但一般会选择医院特供药物,如此一来,不会让病人有错觉,被冤枉了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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