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第5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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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是因为我对你有非分之想。
    ……不就像不打自招的告白么?
    林晚郁闷地揉了揉下唇,透过车窗去看陆淮棱角分明的侧脸。
    他们的关系建立在金钱基础上不是么?
    他的亲近总是心血来潮,很可能出于‘好好营业认真赚钱’的抱负,做不得数的。
    哎。
    改天再找个机会说清楚吧。
    ——
    事实证明带上陆淮是对的。
    到场的有亲朋有好友,商业伙伴同样有,其中大半关系靠利益撑着。
    老乔走了新乔上任,势必有部分旧的关系被剔除,新的关系被建立,犹如改朝换代般自然。新王想牢牢掌控住帝国江山,自然要将作对的老家伙与插科打诨的虾米踹出门去。
    林晚的出现提供了契机,仿佛谁对她最殷勤,与她关系最好,便是借机向新乔表现忠心:无论乔乔还是林晚,即便是大街上的小破乞丐,只要你点头认妹妹,咱们这群人必定给你这个面子。
    奇怪的是没人找茬。
    有几位面相不大好的男女本是气势磅礴踩着bgm般直线朝她走来,半路有人变了表情,在小群体中嘀嘀咕咕几句,几人便掉头走掉。
    林晚:……
    难道是她的高冷气质远距离压倒反派小喽啰?
    再看眼旁边两手插兜表情空空的陆淮,林晚觉得,更可能是小白脸今天的装扮太凶,吓退找茬的人。
    总之身边只剩下说好话的七大姑八大姨,不远不近站着,好不容易逮住陆淮不在的空档,便迅速补上来混脸熟,好话不要钱似的狂砸。
    “晚晚啊我是二姑姑。”
    “该叫我表姐的。”
    “听说你自己成立个品牌是吧?厉害呀,这么年轻事业做得这么大,比你爸当年还厉害。不是我说,你们乔家这基因实在好,个个做生意顶呱呱的。”
    “可不是嘛,你想想,治华做生意,樱珠画画,生个女儿既会画画又会做生意,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是不是?”
    “长得和樱珠年轻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当初你妈年轻的时候,人称北通一枝花,不知道多少男人抢破头想和她处对象。”
    “晚晚的男朋友也不错,高高帅帅的,穿衣服像模特似的。”
    有人道:“就是我老觉得看着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话说到一半便卡住,因为乔乔忽然出现在身旁。
    林晚不可能和她打招呼,她也沉默着不与任何人打招呼。
    众人察觉到两位女孩间的暗涌,心中衡量着利弊,不约而同地倒向林晚。
    “哎呦你看我这脑子,都忘了刚才说到哪里了,说你那男朋友是吧?”
    “对对对,我想起来了,这不是网上最近很火的‘最帅漫画家’么,我家音音简直对他‘一见钟情’,天天缠着让我给她念漫画的。”打扮得珠光宝气的妇女掩唇笑道:“我家音音今年才六岁,不认识几个字来的。”
    “这事业也有男朋友也有,老乔有福气啊,有这么个好女儿。”
    对于这些违心夸奖,林晚统统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连男朋友的事都懒得澄清。此处进行八百字对原主高冷人设的感恩,她不用赔笑,光是面无表情放空大脑就成。
    但她不在意这些话,自有人在意。
    众人的话语无形中将林晚与乔乔摆在一块儿对比,前者红红火火,事业爱情双丰收;后者本是乖巧懂事的典范,在‘自主能干’前瞬间变得微不足道起来。
    瞥着身旁被众人追捧的林晚,乔乔悄然捏紧拳头。
    “姑姑婶婶们聊得开心?”
    乔司南忽而现身,左右手各搭在两个妹妹肩上,笑道:“好歹留点话和我爸说说,他才是今天的主角。等明天火化下葬,再要说话可得托梦招魂才行,多麻烦。”
    他说话时皮笑肉不笑的,两只眼睛黑漆漆,带着股危险的气势。
    人人讲究伪装的生意场上最怕杀出这样野蛮的人物,不按约定俗成的章程来,对事不对人,行为处事不留情面。
    他一来,众人退避三舍。
    “你那跟班跑哪里去了?”
    他指的是陆淮。
    “说是有事,刚才被人叫走了,可能是认识的人?”
    “他这辈子就没干过什么好事。”
    乔司南很熟人式的贬低一把陆淮,又捏了捏林晚的肩,“妈心情不太好,你去后院找她说说话去。”
    “可是我……”
    乔乔打断道:“我去吧。”
    见周围的人同时投来目光,她发觉自己反应过大,便压低声音道:“妈不喜欢给别人添麻烦的,还是我去比较好。”
    林晚内心:……
    字里行间挤兑人,以及示弱这套,乔乔好像技能高超,堪比宫斗现代版。时不时点名‘别人’,换个内心敏感的主,不知道该想到哪一层去。
    “哥……”
    不等乔乔再开口,乔司南忽然松开林晚,并轻轻推她一把:“和妈说完来找我,我有事和你说。”
    他的另外一只手还牢牢扣着乔乔:“我也有事和你说。”
    眼看着林晚要和妈妈单独相处,乔乔不悦地拧起眉头,还得强忍住掰开乔司南的手的冲动。
    “什么事啊?”
    她努力笑着,像平时那样打趣:“你怎么有这么多事要说?”
    乔司南面上没多少笑意。
    “粉丝伤人的事。”
    他问:“你有没有什么想告诉我的?”
    “说什么呀,这事情我又不……”
    对着乔司南那双狼一般的眼睛,她忽然什么话都说不出了。
    ——
    林晚在后院找到乔母时,她正在哭。
    林晚不太清楚这时候该怎么说怎么做才能安慰她,便安安静静地在凉亭中坐下,默默将湿巾与毯子推到乔母面前。
    乔母仍低着头,良久才道:“你爸这次发病是不是我……”
    聪明人应当第一时间注意到‘你爸’这两个字背后深刻的含义,但林晚为数不多的优点是: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聪明。
    “您别那么想。”
    林晚知道她在想什么。
    稍微有点推理能力的人都知道。
    林晚不太能应付弱势的长辈,瞧着她短短几天增添的白发,不由得想:乔母也挺可怜的。
    女儿抱错丈夫重病,随即夫妻当众撕脸皮在小辈面前大闹一场,双方皆是伤痕累累。
    婚姻之中绝无单独的胜利者,走的那个未必痛苦,留下的也未必幸福,因为所有剩下的烂摊子全是给活着的人准备的。
    乔母不愿与她接触也是正常人心理。
    女性天生比男性更为柔软纤细,对异性对儿女更是如此。以母亲角度,同时拥有两个女儿自是再好不过。但美梦难以实现,不如牢牢守护住一个女儿,不要接触另外一个女儿。
    不要看她;
    不要听她;
    不要和她产生任何瓜葛,不准投入丝毫情感,便不会在二者中徘徊不定。
    林晚理解她,因为她在自己的位子上做着同样的事情:不要靠近乔家人,避免产生不该有的渴望,便不会失望不会走偏路。
    因此林晚愿意将自己的不满都暂时存档。
    “真要追究责任,我也有责任,您可以把我当作罪魁祸首。这样您心里舒服,乔乔心里舒服,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局面最平和。反正……我不是很在乎这些。”
    给你理由记恨我,也给我理由厌恶你,今生母女缘分到此为止。也许是如此情势下,她能替原主给予的最大的温柔。
    “你……从小生活在哪里?”
    乔母带出个牛头不对马嘴的新话题。
    “在农村那边。”
    林晚接话:“很多人听说农村好像觉得很惨,比如电视机电脑什么的流传得比较慢。但大家挤在一起看电视、抢着玩游戏什么的也挺有意思的。不是有那种说法么,东西要抢着来才有味道。”
    林晚天生话多,放下人设和成见这话便源源不断地涌出来,“乡下地方有事没事抓个蝌蚪挖个番薯,空气清新生活简单。”
    乔母又问:“他们对你好吗?”
    林父那张狰狞的脸转瞬即逝。
    “还行吧。”林晚斟酌着回答:“没有缺胳膊少腿,也没有营养不良。”
    半真半假的回答,本意是宽乔母的心,让她放下心来划清界限。免得她开始愧疚,开始注意到亲生女儿,这事反而没完没了。
    林晚想过,该做的能做的她都做了。这葬礼大约是她和乔家最后的牵扯,早早拉上帷幕更安心。
    但乔母什么都知道。
    不但乔司南口中得知她的经历,而且白纸黑字详细看过几次。仅仅经过这么几个问题,乔母已经把她的算盘听得明明白白,也将她骨子里的通透与大气看得清清楚楚,倏忽之间又落下泪来。
    林晚不明白她怎么又哭了,手忙脚乱地递去纸巾,反思着她这说辞是不是太假?
    或者……
    林晚试探性开口:“如果是乔乔的事……”
    乔母打断道:“你是个好孩子。”
    “乔乔……也是个好孩子。”
    说罢便不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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