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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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家解释:“哦,这是大人吩咐的。小姐体弱,又爱在室外坐着,索性就没搬走,在大石边立了桌凳,大石就留着遮风遮阳,您要愿意在上面刻几句诗也成。”
    红黎忍不住嘀咕了一句:“看着有点傻。”
    沈离经叹气:“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随便吧,我要去歇息,无事别唤我。”
    她走进屋子也没打量,脱了外裳就钻进被褥,没多久就睡熟了。
    这几年总是多梦,这次梦到的却不像以往,梦到的都是些零零碎碎的人,乱七八糟串不起来一个完整的梦境。
    那个时候她还不是崔琬妍,不是什么新科状元的胞妹,她是这京城最耀眼的贵女,便是公主都要让她三分。梦里都是些熟悉的人,她的祖父爹娘,她的兄长们,还有才一丁点大的侄子,院子里种的不是海棠,而是一株不大的红梅,有一个人就在树边站着,但她怎么也看不真切。
    整个府里一副荣华气派的景象,她想要走过去,又觉得离她很远。
    嘶哑的叫声把场景划破,一个女人绝望悲恸地大喊:“阿恬!”
    沈离经猛得醒来,恍然间才反应过来梦里叫的是她。
    多年来没人叫过她的本名,也没人叫过她阿恬,所有人都当她是崔琬妍。
    一个人正撑着下巴趴在她的床边笑眯眯地盯着她,看她醒来后就摸摸她的额头说道:“又魇着啦?可要哥哥抱抱?”
    猛然醒来脑子还有点混沌,衣衫上染了薄薄一层冷汗。
    沉浸在刚才的梦境许久,才想到梦里的人都不在了,接着她才干哑着嗓子说道:“我又梦到他们了。”
    接下来崔远道也没问沈离经意见,自顾自坐到她床上,把她的的脑袋按到自己怀里。“好了啊,这么久才见到,第一句也不说点别的。”
    “是你问我的。”
    “好好好,我的错,睡好了就起来用饭。”崔远道拍拍她的背,妆模作样地叹息:“这么大了还跟我搂搂抱抱,嫁不出去该如何是好。”
    “不嫁。”
    “你不嫁,为兄也是要娶妻的呀。”
    “谁会看上你?”沈离经漫不经心说了一句,接着崔远道就把她拎出怀里了。
    “凭我的才识样貌,朝堂上多少人想把女儿嫁与我。”
    “有闻人宴在哪有你的份儿?”沈离经爬起来随口说道,说完后她又沉默了,对崔远道说:“我今天在街上看到他的马车了。”
    崔远道:“没见到旁人?”
    沈离经:“还有徐子恪和一个王家的小子,她补了一句,”长大了果真是一个纨绔。”
    崔远道:“你以前怕是比他还放纵,我在京中待的日子里偶尔也能听到些传闻,各式各样五花八门,听说不醉楼五楼有一处焦黑是你烧的......”
    “那是谣言,明明是我哥......”她顿住,不肯再说,崔远道瞥了一眼也不作声。
    “不提了,起来吧,五年的时间这京中大变样了,你去转转也好。”
    红黎又带了两个丫鬟进来,服侍她梳妆盥洗。她换了一身颜色极淡的柳青色衣裙,腰带上坠流苏。
    叫桑采的丫头说了句:“小姐生得美,若是穿艳色定是极好看的。”
    沈离经:“算了。”
    桑采又问:“小姐是不喜艳色吗?”
    红黎呵斥她:“小姐说算了你还要追问,怎得如此不知规矩。”
    沈离经语气淡淡的:“也不是不喜。”她曾爱极了艳色,经常穿着红纱金袍的招摇过市,在人群中扎眼得很,倒是现在......
    “还不是时候罢了。”语气冰冷,透露一丝坚定和微不可查的戾气。
    桑采偷偷看了眼这位小姐,又立刻低下头来。
    看上去是个体弱温柔的,但这眼神一点十足的锐利,像是一柄掩住锋芒的冷箭。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看到心上人了吗#
    闻人宴:在梦里
    第2章 闻人熏
    崔远道下午临时去了李太师处,沈离经就带着红黎和桑采去街上买些布料头面,妇人多的地方口舌也多,总是能听到点有意思的东西。
    比如这次,两个婆子挑布料的时候就在说当朝太子蒋风迟被罚的事。
    当朝皇上身体健朗,指不定还能坐多久。太子这就不安分了,前几年非要悔婚李太师的嫡女去娶那徐家的女儿,皇上勃然大怒。这次呢,他又和太子妃吵架,去秦楼楚馆喝花酒,太子妃知道了差点气晕过去。徐太傅在朝堂上抨击了太子,皇上知道后在朝堂上指着太子的鼻子破口大骂,气得手指都在发抖。
    “不是说太子聪慧能担重任吗?当初圣上重病就是太子领兵诛了沈家,那可真是帝王之相,果决凌厉......怎得如今越来越......”
    “什么帝王之相,说得好像你见过似得。”
    “我是没见过,但你也不想想,这么大一个沈家,一夜之间啊!那得多厉害。”
    “小声点,妄议皇室可是重罪.....”
    红黎提醒沈离经:“小姐,我们走吧。”
    沈离经问一旁的桑采,语气听不出悲喜:“沈府现在是谁的?”
    桑采反应过来立刻说道:“回小姐,现如今归为闻人家了。”
    沈离经有点疑惑:“沈府那么大,又死了人,他们怎得选了这个地方。”
    “也不是,奴婢年龄小,但听其他人说过,沈府自五年前叛乱起了火,烧了一大片,把一旁的闻人府也波及了,修缮起来麻烦,适逢闻人家办书院,就向圣上请旨把沈府和闻人府并到一起了。”
    沈离经:“那么大个地方总不会光是书院。”
    桑采:“这倒是自然,丞相没有分出单独的府邸,还留在闻人府,也就把原先沈府的地方分给丞相了。”
    沈离经挑了挑眉,说道:“他也不嫌膈应。”
    桑采忍不住说:“小姐您也这么想啊,奴婢当初也这么觉着。沈府死了那么多人,那可真是血流成河,血渗着土都流出来了。尸体装了几十车连夜往城外拉,沈府好几个月没人敢靠近,听说那股子血腥气大半月后下了场大雨都没能散干净呢,就连沈府门口那青砖里都是干了的血。”
    她的语气听上去还有点可惜。“沈家怎么就反了呢,不然今日定是风光无限,那么大一个家族倒了,北昌也是伤筋动骨,这大半个江山都因为沈氏晃了晃。”
    桑采是个话多的,越说越来劲,红黎急忙止住她。“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当奴才的还要让主子提醒吗?”
    桑采急忙就要认错跪下,沈离经挥了挥手叫她跟上。“去看看。”
    红黎问她:“小姐要去哪?”
    “去流云湖。”
    流云湖位于城东,和里河相连,因为辰时会有雾气缭绕在湖面而得了这个名,每逢花朝节将近就会有大批小贩在湖边支个铺子兜售各色花卉,偶尔是真花,偶尔是绢花琉璃花,各色各样,不少名门望族也会让女儿这时候上街。
    临近这时满街具是花香,还有一个花王比赛,夺得头筹便可赏一千两黄金,还能把一樽琉璃花抱回家。
    想着这些她就突然忆起好几年前花朝节的光景,那时候她和蒋子夜傅归元二人刚从青崖山回来,她刚被赐了和徐之修的婚约,心中不快,拉着傅归元上街买花。她听说了大公主蒋嘉宁想要出个风头夺得头筹,于是买了不少上品花拿上去比,甚至还亲自登门闻人府,让闻人府借棵红梅。
    人人都知道,整个北昌在找不出哪里的红梅比得上闻人家了,他们整个府里都是红梅,闻人府的面积也就仅次于沈府了,沈府人多屋多,闻人府倒是花多。
    当时她还和傅归元嘲笑闻人家以后衰败了还能靠卖花支撑门第,谁知道先败落的是她沈家。
    她向来和大公主不和,自然是想着办法搅局,也就跑去闻人家借花。大公主想要闻人宴院子里的花,而闻人宴还在青崖山没回来,自然没人能替他拒绝,谁知道当天他不仅回来了,还一点面子不给的拒绝了公主。
    闻人宴的兄长闻人复脾气好,就让公主在其他园子挑了一棵。当天沈离经看大公主不舒服,心中倒是舒畅不少,逼着闻人宴丢了书出去逛花市,她不过是随口提了句想要今年的琉璃花,当天闻人宴就搬了自己院中最好的红梅上去,不出所料拿得头筹。
    闻人宴只是说他不喜公主,不愿意借罢了。当时沈离经是怎么都没想到,平日里最讲究涵养礼节的闻人氏嫡子能干出这种塞心事,她还和傅归元一起调侃了好久。
    那樽琉璃花兴许在沈家倒后充归国库,又或者流落到哪个王孙手里,她也不在乎了。
    桑采边走边说:“小姐有所不知,这流云湖要辰时太阳快出来那会儿最是好看,就像仙境一样呢。”
    沈离经:“过几日便是花朝节。”
    桑采又说道:“说起这个,过往的花朝节本是有皇子王孙参加的,不过前年三皇子遇刺,花王比赛乱成一团,死了不少人,圣上震怒。今年会在宫里举办百花宴,百官和皇室都会参与,如今大人是正四品中书舍人,您也可以作为女眷进宫呢。”
    “如此......那我们回去吧,想来也没什么好看的。”
    “小姐......小姐!你等等奴婢!小姐你慢点!”
    “诶呦!”
    身后有脚步声急匆匆地冲她们过来,沈离经一回头就感觉被狠狠撞上,她晃了两下被红黎二人扶稳,这才勉强站住身子,被撞到的地方还有些隐隐作痛。
    几个人冲过来扶起地上撞人的小姑娘,又连忙给沈离经赔不是。
    小姑娘还不到她的腰,看上去也才不到五岁。
    红黎皱着眉:“哪家的丫头,好生调皮。”
    为首的女人语气歉意却面上并无谦卑,身后的人牢牢抓住哭闹扑腾的小团子。无论是跟着的家仆还是女孩,身上的衣物饰品都价值不菲。
    “无意冲撞了小姐,在此给您赔不是了,小姐若要赔偿尽管提......”
    “放开我!我不回去!”被抱在怀里的女孩奋力扑腾,几个仆从面色没有一丝一毫松动,也不怕这女孩发脾气。
    红黎听到对方说赔偿还有点生气,桑采却扯了扯她的衣袖,小声提醒:“这是闻人家的仆从。”
    沈离经没听到她们俩的话,还在打量那个小姑娘,她问为首的女人。“你家小姐怎么了?”
    女人听到这话皱起眉,看上去很是头疼,万分无奈地说:“我们小姐不愿读书,装病跑出来了。”
    这下子沈离经小小的惊叹了一句:“这么小就要读书?”
    女人的表情更疑惑了,看面前这位小姐的打扮也是非富即贵的,在这种人家四岁早该学书了,怎的……
    沈离经倒是没想到这茬,她从小就不服管教,直到六岁还不会背书,被她爹拎去了国子学,后来国子学最顽劣的学生被又丢到了青崖山给无名道人教导,其中就有她。
    而当时蒋子夜唯唯诺诺胆小如鼠,傅归元和她每次闯祸都拖着蒋子夜,再加上他几个皇子煽风点火欺负他,索性连他一起带到了青崖山历练。
    记得他们三个入门不足三月,青崖山本就不多的弟子又添了一人,便是小她还一岁的闻人宴。
    他是因为从小体弱多病才被送去修养调理的,一去就因为天资聪慧的了无名道人的欢心,时不时开小灶教导。
    沈离经思及此,又看向那小丫头,正逢她扑腾,腰间玉佩让沈离经看了个清楚。
    上好的白玉,上面刻着闻人二字,玉佩上刻得还有些花纹。沈离经不用仔细看便知那是梅花,闻人氏的族徽。
    大概他们祖上真是种梅花发家,真是风雅得不行,当初三大家,独独他们闻人氏别具一格。
    “可是闻人府的?”
    “小姐聪慧,正是家主长女。”
    沈离经第一时间想起的还是闻人徵那个老古板,回过头才反应过来如今的闻人氏家主是年纪轻轻的闻人复,就是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他女儿都有了,怕是还不止一个。
    还以为闻人家的孩子小时候都和闻人宴一样无趣刻板,他大哥的女儿倒不像个规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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