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第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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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来到这里的时候,他因为适应不了整天被批斗,毫无尊严的苦日子,再加上又对未来完全失望,丧失了生存下去的信心,有一个晚上实在想不开了,把一根裤腰带扔上牛棚的顶梁,准备悬梁自尽,眼看就要断气的时候,没想到是当时还是少年的沈庭生救了他。
    原来是沈庭生早就看出了他的不对劲,便一直留意着,这段时间每天晚上都要悄悄地来看看他,看到他安然睡去了才放心地离开,所以今天晚上才能这样及时地救了他。
    是沈庭生让康学翰一颗冰冷的心感受到了这世间的温暖,让他对这个世界又有了留恋,他很喜欢沈庭生这个少年,在日常相处之中感觉到他是个很聪明的孩子,便起了心思想要教他文化知识。
    谁知道教了没有多少天,沈庭生就被生产队长找去谈话了,说他跟反|革|命份子走得太近,有被资产阶级腐朽思想侵蚀、同化的危险,让他立刻跟康学翰划清界限。
    沈庭生坚持认为康学翰是好人,不肯跟他疏远,照样每天去看他,跟他分享自己仅有的一点粗陋食物。
    但知道了这件事的康学翰不愿意连累了沈庭生,连着好几天,都用恶毒的刻薄话咒骂他,赶他走,最后一次,沈庭生默默地在他的牛棚里站了半天之后,终于头也不回地走了,从此再也没有过来。
    康学翰终于松了一口气,他以为自己跟这个好心的少年从今往后再也不会有什么交集了。
    不料在他再次遇上困难的时候,还是这个已经长大了的少年站了出来,和他的媳妇一起,将自己这个人人避之不及的坏分子接到了家中,还给他吃这样的好饭好菜,这份知遇之恩,真是万死也不能回报啊!
    沈庭生见他哽咽得似乎连饭也吃不下了,淡淡地说了一句:“你也不用太感动,其实我的主要目的不过就是想让人来帮我修房子而已。”
    沈丽华年纪小,听不懂大人的言外之意,听她哥这么说,高兴地插嘴道:“哥真了不起,以往队长怎么都不答应给我们修房子的,现在一下就同意了,太好了。”
    小姑娘单纯地沉浸在自家房子要被修好的喜悦中。
    这房子破烂了那么多年,沈庭生不是不想修,也不是不去修,而是不能修,修房子要用到山上的树木、石头,打泥砖要用到村里的泥土,这些可都是生产队的公共财物,私人是不能随便动用的。
    谁家要盖房或者修房,都要给生产队打报告,说明原因和要使用各种材料的数量,生产队里批复了之后才能动工,沈庭生老早就已经递了好多次报告上去,可全都被驳回了,队里不同意。
    第66章
    谢华香听沈丽华说起这些过往, 她就觉得理解不了了, 这修个房子也用不了多少材料啊, 就算你不用, 这些泥土啊、石头啊什么的还不是就在这里,也不能变成钱了,队里怎么那么刻薄社员, 连让他们有个稍微好点的居住环境都不允许呢?
    真的, 这段时间谢华香听到越多关于沈庭生两兄妹小时候的事,就越觉得这安吉村生产大队的社员们都太不像话了, 简直就是合全村之力来欺负两个毫无生存能力的小娃娃啊,她不知道上辈子的沈庭生是怎么做到在发达之后还回馈家乡人民, 帮助家乡经济发展的。
    如果是她的话, 早就恨透了村里的所有人,别说回馈了,早在全村人都不同意送他爸妈去县医院救治的时候,就已经简直恨不得用个炸|药|包把整个村子给炸了,没错, 她就是这么自私、小气, 睚眦必报,对她好的人她知道感恩, 但对不起她的人她也一定会想尽办法讨回公道。
    想到这些, 谢华香的脸色就不怎么好看了,只听沈庭生说:“也不是队长故意卡我们,主要这里原本是庙宇, 本来就是破四旧的范围,好不容易才打砸了的,又要重新修回去,那不成了历史的倒退了吗?”
    他这话说得好像有点道理,可谢华香却还是觉得有点不对劲:“可是里面供奉的神像都砸了,现在住在里面的可是队里的社员啊,也是集体的一份子,要是没人在里面捣鬼,我还不信真不能给你们修这个房子了。”
    沈庭生无奈地摇了摇头:“确实是有哪些心地不好的人故意提了反对的意见,队长也不敢随便给我批,不然他们真的告发上去了,倒霉的是整个生产队。”
    “那你们就白白忍下了?”谢华香还是不甘心地说。
    沈庭生说:“你看现在队里不是已经答应给我们修房子了嘛,而且全员通过,也没有人反对,这样不是最好了吗?”
    才不是!谢华香心里想,她咬了咬牙,暗自决定始终要将那些故意针对沈庭生兄妹俩的坏家伙揪出来,总之也不能让他们好过了。
    沈庭生看了她一眼,这傻姑娘,什么心里话都写在脸上了,不过他心里还是很感激,她这么为自己着想的,能有这么一个全心全意维护着自己的媳妇,夫复何求?
    因为家里来了外男,谢华香也不好再睡在堂屋了,只能跟阿婆和幺妹三个人一起挤在房间的小床上睡,挤是挤了点儿,不过幸好也用不着挤多久。
    来帮忙修房子的都是沈庭生平时玩得比较好的伙计,大伙儿干劲十足,齐心协力,不过两天的功夫,就把另外一间破损不太严重的房间给修好了,另外顺便还把灶房也加固了一下,屋顶原来漏雨的地方也修了修,这下再住个几年也不成问题了。
    沈庭生还趁着这个可以上山砍木料的机会,晚上的时候悄悄地用多余的木料多打了一副床板和一个简易的柜子,白天来干活的年轻人都跟他关系比较好,全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没看见。
    于是新修好的房间里,还多了一张床和一个柜子,谢华香带来的东西多,平时放不下都只能堆在阿婆房里的,现在终于有了安身之处了,存在柜子里也能安心一些,不用担心被老鼠咬坏了。
    新房间自然是安排给谢华香住的,沈庭生还给换上了一扇结实的木门,门后加了门栓,晚上睡觉的时候把门栓拴紧了,任是什么人也进不来。
    谢华香正式搬进来的那个傍晚,吃过饭之后,沈庭生跟谢华香一起进到房里,把门关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我早就想着一定要给你弄个独立的房间了,现在可算有了,你等着,这屋里的东西我也会慢慢地给你置办起来的,可能比不上你家里的,但一定不能比村里别人家的差。”
    “嗯,谢谢!”谢华香是真的很高兴,她环顾了一下整个房子,虽然只是泥砖墙,但沈庭生特地去大队部要了些旧报纸,拿粮食调了浆糊,把墙都糊上了,看起来显得亮堂整洁了许多,还有这新打的床和柜子,还散发着树木的清香,全都是他一手一脚做出来的,光是这样,就已经足够她万分珍惜了。
    “说什么谢啊,咱们之间还用得着说这个谢字吗?你知道的,我总是恨不得能将这世上最好的都给你,只可惜我能力不足,只能给你这样的。”真是一个天生的情话boy,这真的是他第一次跟姑娘谈对象吗?谢华香觉得他这进步也太快了,明明不久之前跟她说话还会脸红的。
    嗯,还有进步更快的,谢华香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她整个人已经被他搂在怀中了,细密的亲吻就落了下来:“香香,我想死你了。”
    真的,那晚亲过之后,品尝过如此美好滋味的沈庭生,心里边就像有一百只蚂蚁在不停地爬来爬去,心痒难耐,每次看见她,都冲动得恨不得马上把人搂进怀中狠狠地亲个过瘾,可这些天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渴望越积越深,几乎都要将他没顶了。
    好不容易房间修好了,他还没开始吃晚饭的时候就已经期待着这一刻了,如今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他怎么可能还忍得住?
    沈庭生在谢华香粉嫩的脸上接连亲了好多下,终于靠近了她的樱唇,深吸一口气,正要亲下去的时候,却突然亲在了一只雪白温软的小手上。
    “等一下。”谢华香说,“你先告诉我,那时候故意针对你们的都有哪些人?”
    谢华香相信,不管是反对送沈庭生父母去医院,还是不同意队里给他们修房子,这都不可能是全体社员的共同意志,肯定是有几根搅屎棍先提出来,可能这里面还有人特别擅长于煽动情绪,把后果说得特别严重,让队里一些意志不坚定的社员站出来支持他们,弄得剩下的那一部分心肠好一些的人也没有办法,想帮也帮不上这个忙。
    所以谢华香坚持要把那几个心思恶毒的人找出来,就算别的人她可以不计较,但那几个罪魁祸首,她是不打算放过的,虽然她现在还没有能力做些什么,可总要把人记住了,要知道将来沈庭生可是一个跺一跺脚全国的经济格局都要震动几下的大人物,到时候再想报个小仇什么的,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嘛!
    不过看他这个不在意的样子,还真担心他到时候会把仇人的名字都给忘光光了,所以自己得帮他记住啊!
    “那些待会再说!”沈庭生并不死心,拉开了谢华香的手,还想亲下去。
    可谢华香态度坚决:“不行,你不说的话,以后都不许再亲我了。”
    沈庭生无奈,只能松了手,拉她到床边:“来,坐下,听我给你讲个故事。”
    谢华香奇怪,她不过是问几个人的姓名而已,怎么变成讲故事了呀?不过也好,她最喜欢听沈庭生讲他以前的事了,哪怕没法参与他的过去,但听他说得越多,她就感觉自己越了解他,跟他的距离越近。
    “其实我也并不是一开始就能做到宽容的,刚开始的时候我也恨啊,比你更恨,那时候我看所有人都觉得他们是害了我父母的刽子手,恨不得整个村子的人都死光了,大家都一块儿不要活了才痛快!”
    没错,这才是一个突然之间痛失了父母至亲的小小少年本来应该有的强烈情绪,沈庭生甚至觉得,那些偷偷给他塞钱塞物的人都是不安好心的,如果他们是真的为他好,为什么当时生产队开会讨论的时候,他们不坚持一定要送他父母去医院呢,现在不过是良心不安了,假惺惺地来做好人罢了。
    可是那时候的他又有什么办法呢?当时的他只不过是一个身量还没长开,身上没有几斤力气的小小少年,还带着一个嗷嗷待哺的小妹妹,这世上唯一仅剩还关心着他们兄妹的阿爷和阿婆都病倒了,躺在床上说胡话,心狠手辣的大伯娘言语刻薄地要把他们赶出门。
    沈庭生不愿意奴颜婢膝,不愿意被人当成一条狗一样肆意凌辱,所以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带着哇哇大哭的妹妹,来到了山脚下那间荒无人迹的破庙里。
    那天晚上下了大雨,电闪雷鸣,横亘天空的巨大闪电撕裂了黑幕,有那么一瞬间把漆黑的破庙大殿照得明亮如白昼一般,沈庭生的目光恰好对上地上那个神像断头的双眼,神像的脸上现出一种诡异至极的表情,似乎在狞笑,嘲笑着他的弱小和没用。
    沈庭生已经一整天水米未进了,身上的衣裳也早已湿透,冰凉的带着雨丝的风从四面八方刮进来,冷得彻骨,沈庭生尽量用自己的身体护着妹妹,可妹妹也早已饿得连哭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发出虚弱的“哼唧”声,沈庭生觉得,他跟妹妹也许就要死在这个夜晚了。
    这样也好,这就能够到地下去跟父母团聚,再也不用留在这世上苦熬这种艰难的日子了。
    就在他对这个世界已经完全丧失了信心,准备好就这样抱着妹妹默默无声地死去的时候,远处出现了一道光。
    不是闪电,也不是他所见过的所有柴火、煤油灯和蜡烛所能够发出来的光,那道光明亮、笔直,无惧狂风和暴雨,勇往直前,一直照进了他的心里。
    第67章
    后来沈庭生才知道, 那道光是手电筒发出来的, 他们村的一位叫做周志红的女知青,披着雨衣, 打着手电筒匆匆走进了破庙,她给他带来了一床温暖干燥的被子, 还有一碗尚且温热的稀粥, 救了沈庭生兄妹俩的性命。
    那天晚上,周志红在破庙里陪了他们一个晚上,她告诉沈庭生, 不要绝望,人生中哪怕再多的苦难,熬过去了, 将来总是有希望在等着他的。
    也许是棉被很温暖,也许是饥饿的胃被填满时的饱足感太过强烈, 也许的周志红的喁喁细语让他感受到了幸福, 总之沈庭生感觉到,自己从心到身都活过来了。
    也许人生还是会有很多艰苦, 但是都不怕了,他能活下去, 妹妹也能活下去,他们都要活得好好的,亲眼看到那些不安好心的人得不到好下场。
    第二天,天空放晴,太阳出来了, 金色的阳光照耀着大地,公平地给这世上的每一个人带来温暖。
    门外传来一阵嘈杂声,是阿爷和阿婆来了,他们要来跟两个孩子一起生活,跟他们一块儿过来的,还有好几个平时就对他们不错的叔叔婶婶,一群人齐心协力地把大殿清理得干干净净,把那些吓人的神像神龛全都扔得远远的,又帮忙修理了门窗,修好了房顶,垒起了灶台,总算把这破庙弄得能够主人的样子了。
    他们舍下了一天的工分,没有去上工,生产队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默许了,最后叔伯婶子们一人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粮食,凑成一小口袋,留给了他们,这年头谁家的日子都不好过,家家户户都在挨饿,这一点点粮食,也是他们从牙缝里节省出来的。
    也正是这一小袋粮食,让沈庭生度过了人生中最艰难的一段时日。
    他终于相信,这个世界上也还是有好人的。
    可这并不代表他就不想报仇了,只不过是将他报仇的对象从所有人集中到其中几个人身上而已,沈庭生永远都忘记不了,队长正准备张罗着把他父母送到医院的时候,是谁带着恶毒的嘴脸跳出来,说这个账不能由队里背。
    他永远都记得,当他背着妹妹朝大伯娘跪下,求她借钱给自己给爸妈治伤的时候,那些人在周围邪恶地起哄,大声嚷嚷说这个钱要是借出去了,那就是泼出去的水,永远也不要指望着能还回去。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那些丑陋的嘴脸和恶毒的话语,就会像毒蛇一样,狠狠地啃噬着他的心,让他的想法越来越偏激,狠戾。
    终于有一天,他想到了一个报仇的好主意。
    这儿的气候温暖潮湿,大山里植被丰富,这里的孩子从小就被教育着,山上的菌菇不能随便吃,有很多都是有毒的,他也不例外,从小他就知道,哪些是可以饱腹的美味,哪些是能要人命的剧毒。
    当然直接摘了毒菇扔到别人的饭锅里是行不通的,村里没有人不认识这些东西,顶多就是害得他们损失了一锅饭而已。
    所以沈庭生山上摘了许多毒蘑菇回来,放在屋背后晒得干透了,再小心地用石块碾磨成极细的粉末,用纸包着,随身携带。
    这粉末也是有剧毒的,只要他找到机会,悄悄地撒进那些人的吃食里,神不知鬼不觉地就能让他们得到应有的报应。
    故事听到这里,谢华香的心紧紧地缩成了一团,她惊恐地抓住了沈庭生的手:“那后来呢,那毒粉真的撒进去了吗?”
    沈庭生微笑着摇了摇头:“当然没有,不然的话,也许现在我也不能坐在你的身边,跟你说这些话了。”
    救了他的人还是周志红。
    当他细心观察了好多天,终于找到机会准备把手中的毒粉末撒出去的时候,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周志红把他拉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狠狠地甩了他一个耳光!
    周志红恨铁不成钢地大声朝他吼:“原来我帮的就是这样一条毒蛇吗?早知道你的心思这样恶毒,当初我就不应该帮你,让你带着妹妹冷死饿死就算了。”
    沈庭生不服:“我没错,是他们害死了我爸妈,我要给我爸妈报仇!”
    周志红让他跪了下来:“你跪在这里,好好想想,想想你的阿爷和阿婆,想想你年幼的妹妹,想想你现在做的这些事,究竟是在害别人,还是在害你自己!”
    那天周志红让沈庭生跪了一天一夜,他终于想明白了。
    他现在做的这些事,害的不是别人,而是他自己!
    如果这毒真的让他投下去了,那沈庭生这个人就算是完了,就算侥幸能够不被查出来,他也已经走上了歪路,一辈子遭受良心的谴责,一辈子不得安宁。
    那些人是不对,他们的行为不值得被原谅,但他为什么要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呢?他要把自己拉到跟那些人一样的肮脏恶臭的境地里吗?
    心思恶毒,做了坏事的人是应该遭受到报应的,但不应该让自己用这样损人不利己的方式去报复。
    这个世界很大很大,安吉村只不过是其中一个巴掌那么大的小地方而已,沈庭生的未来也还有很长,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力让自己变得更好更强,当他走得足够高,足够远的时候,再回过头来看,就会发现,曾经遇上的这些人是多么地不值一提,总有一天,他们会变成他脚底下微不足道的泥尘。
    多行不义必自毙,那些人自私自利的恶毒本性,注定了他们肯定不会有好下场,而让自身变得强大起来,达到一个他们远远不能企及的高度,这对于善妒自私的人来说,本就是一个很大的打击,到时候只要抛出稍微一点点好处,就足以让这些人在正得头破血流,互相内耗了。
    “所以,周大姐让我知道,让仇恨蒙蔽自己的内心,沉浸在复仇的情绪之中,只会让自己的嘴脸变得难看,更阻碍自己的心去接受更宽大的世界,阻挡自己前行的脚步,所以,从那时候开始,我就放下了一切,一心一意过好自己的日子,香香,我知道你是心疼我,可是我真的不想你把心思放在不值得的人身上,过去的事都不要想了,咱们就好好儿地过日子,行吗?”
    谢华香点了点头:“嗯,我听你的,对了,你说的周大姐呢?”
    “她在前两年就已经回城了,走得匆匆忙忙的,也没有留下一个联系方式,以后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再见面的机会了。”沈庭生有些惆怅地说,当时回城的准确消息是突然来的,那时候他刚好去了别的地方,回来的时候周志红已经走了,只托人留给他一点日常用品和粮食,连声再见也没来得及说。
    谢华香也叹了口气:“以后如有能够有机会再见到周大姐,一定要好好谢谢她的。”
    突然谢华香想起了什么:“对了,那你上次跟我说以前的事的时候干嘛没有提起这件事?”
    沈庭生有些郝然:“那时候我确实做了点错事,我不想让你知道,我曾经是一个心思这么恶毒的人。”真的好险,就差那么一点点儿,他就是杀人犯了。
    如果他真的成了杀人犯,那妹妹会怎么样,阿爷阿婆会怎么样,小媳妇会怎么样?想都不敢想。
    “才不是呢!”谢华香心疼地抱着他说,“就算你真的把他们弄死了,那也是他们活该,罪有应得,只不过咱们犯不着为了那种人搭上自己而已。庭生哥,你以后一定会变成很厉害很厉害的人,气死他们的。”
    认真想想,谢华香依稀记得,上辈子沈庭生带她回老家的时候,给她介绍的那些个日子过得比较好的乡亲们的时候,往往都会加上这么一句,多亏了他们在我最艰难的时候拉了我一把,看来后来沈庭生回馈的那些乡亲,都是曾经对他好过的人啊!
    至于沈庭生的大伯母,后来的下场好像也并不算得上太好,他大伯父一大把年纪了还出轨年轻的小三,结果被人骗财,卷了他的一大笔钱跑了,大伯母生了一堆的孩子,到头来谁也不愿意赡养老人,一个个推三阻四地把她当皮球推来推去,真是学她当初对待老人的态度学了个十足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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