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第3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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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去别庄住一阵,风声过了再回来。”至于这风声什么时候过,荣王嘴里发苦,就是现在这股子舆论过去了,可谁都知道他不行不是个男人,长子以后还怎么和别人打交道。
    荣王望着素来令他骄傲的长子,嘴里漫上一层又一层的苦意。这个儿子是废了,人的名儿树的影儿,他的名声已经一败涂地。
    现在荣王对这个儿子的心情复杂得很,一面同情一面又恨。
    沈克己表情没有丝毫变化,这几天他都是这样,面无表情,连眼神都黯淡无光,彷佛三魂六魄都不在身体里,只剩下一具躯壳。
    荣王挥挥手让他走,见了心里就难受。
    沈克己不是马上走的,特意等到天暗下来,算着城门关闭的时间离开。
    他只带了几个贴身的小厮又带了一队侍卫,沈克己坐在马车里,他不想见人,也不想被人看见。那些人的眼神无论是同情怜悯鄙视亦或者嘲笑,都让他觉得犹如芒刺在背。
    一路如常,却在城门口遇到了意外。
    几个平日里与沈克己颇有些不对付的公子哥儿拦住了马车,装模作样地上来打招呼,然后一个说:“复礼兄看开些。”
    另一个说:“我认识一个名医。”
    还有人说嘿嘿笑,说自己有独门秘药。
    一句一句专往痛处戳,怎么疼怎么来。
    忍无可忍的沈克己一拳头挥过去,这几日他骤然从云端跌落泥潭,还要经受形形色色的目光,整个人都处于崩溃的边缘,而这些人成为压弯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沈克己疯了一样,连招式都忘了,只剩下挥拳踢脚的本能。
    “沈克己,你有病啊!”对方也动了真火。
    这一句正戳痛点,沈克己掐住了对方的脖子,掐得对方只翻白眼,要不是被人拉开,兴许正要闹出人命了。
    来人看他目光狂乱,心里发怯,骂骂咧咧两句,跑了。好汉不吃眼前亏,他沈克己破罐子破摔,自个儿可是个瓷器,哪能和他同归于尽。
    被侍卫抱住的沈克己慢慢冷静下来,发现自己已经被人群包围住了,他们议论纷纷,眼神指点。
    沈克己什么都听不清,但是觉得所有人都在说,看啊,这个男人他不行,他是个废物。
    沈克己落荒而逃。
    王府侍卫驱赶围观群众,驾着马车飞快离开这是非之地。
    ……
    百无聊赖的阮慕晴正趴在床上发呆,在这个几乎与世隔绝的地方,她对于外界的腥风血雨一无所知。
    穿越什么都好,唯独没网这点不好,这日子太无聊了,阮慕晴叹了一口气,就听见小蝶慌乱的声音:“世子,世子。”
    阮慕晴掀开床帐,看见的就是鼻青脸肿眼神说不出奇怪的沈克己,阮慕晴本能的瑟缩了下,继而是心疼:“复礼,你怎么了?”
    她光着脚冲过去,捧住沈克己的脸,还要问,却被劈头盖脸的吻堵住了嘴,与其说吻,不如说是凶狠的咬,带着疯狂的意味。
    跟着进门的小蝶吓得眼睛都瞪圆了,紧接着涨红了脸,几乎是同手同脚地跑出去,跑出了一截,才想起门没有关,不得不忍着羞臊回来关门。
    不小心一抬头,就见自家姑娘被按在桌子上,露出半边雪白的身子。吓得她腿一软,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火烧尾巴似地关上门。
    小蝶低头就跑。
    屋里头,阮慕晴已经察觉到沈克己状态不对,他眼睛都是红的,也从来没有这样粗暴过,可无论她说什么对方都听不进去似的。
    此时此刻,沈克己脑中只有一个,他没病,他是正常人,他是个正常的男人。
    良久,沈克己理智渐渐回笼,惊觉脸色苍白已经哭成泪人的阮慕晴,怜意横生,万分歉疚地抱着她:“对不起,对不起。”
    阮慕晴一管嗓子都哭哑了:“你到底遇上什么事了?”
    沈克己浑身一僵。
    阮慕晴更觉奇怪还有不安。
    “我们离开京城好不好?我带你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沈克己看着阮慕晴的眼睛。离开京城,就没有人知道他的过往,他们就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生儿育女,幸福快乐。
    阮慕晴吓一大跳,着急发慌:“你遇到什么事了?”居然要离开京城,听他语气还有逃离的意思。
    沈克己沉默。
    阮慕晴安抚地抱着他,放软了声音:“复礼你别这样,这样我会害怕,你告诉我好吗?”
    沈克己突然笑了笑:“没什么,就是遇上了不开心的事情,觉得太累了。”
    阮慕晴不信,肯定是大事,不过他显然不肯说,便也不想追问,刨根问底的女人不可爱,只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脸:“哪个混蛋打的?”
    沈克己又敷衍了过去。
    在阮慕晴这,沈克己得到了心灵以及身体上的安慰,终于睡了一个安慰觉。阮慕晴却是怎么也睡不着,连私奔都说出来了,肯定不是小事。
    她按捺着好奇,等沈克己在她这住了两天,走了,才打发小蝶去城里打听打听。
    沈克己那事闹得满城风雨,小蝶稍微一打听就打听到了。
    小蝶傻了眼,沈世子不行,怎么可能,每次他们那动静……小蝶羞红了脸,急匆匆跑回去汇报。
    阮慕晴也呆了呆,不明白这是个什么情况?沈克己行不行,她再清楚不过了。可传得有模有样,言之凿凿,也不像是造谣,要是造谣,荣王府哪里坐得住。
    这种谣言其实好破的很,和朋友去一趟秦楼楚馆找几个女人演一趟活春宫,反正沈克己是男人不要紧,谣言立马不攻而破。
    忽然,她脑中闪过一道灵光,想起他们第一次,当时她心里拔凉拔凉的,以为他是个中看不中用的样子货,不过马上就放心了,只他还是生疏的很。
    若真是她想的那样,阮慕晴嘴角上扬,心里喝了蜜似的甜,她是捡到宝了。
    当沈克己再次过来时,阮慕晴就直接问,他是不是对别的女人没反应?
    沈克己立时白了脸,就像是被人在大冬天按在冰水里。
    阮慕晴怜惜地抱着他的腰:“你还真把那些人的话往心里去,你行不行,我还不清楚。”
    阮慕晴嘴角轻扬,点了点他的左胸:“因为你不喜欢她们,内心在抗拒,所以你的身体对她们没有反应。你才不是有病,你只是挑剔。那些对着母狗都能有反应的人,才有病。”
    沈克己怔住了,僵硬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眼睛里也慢慢泛起光。
    阮慕晴甜甜一笑:“别这么愁眉苦脸的,现在当务之急,是怎么挽回你的名声。”
    沈克己心里一动:“你有什么建议?”
    阮慕晴贝齿咬唇,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沈克己握住她的手里:“你只管说。”
    “现在闹这么大,主要是很多人替谢氏不平,若是你们主动放她离开另寻幸福,想来多多少少能挽回一些名声。”之前她还觉得谢婉妤是个恶妇,如今倒觉得她可怜了,守了七年的活寡。
    沈克己静默不语。出事至今,他们没有提过和离,谢家也没提过。和离也许真的是一个法子。
    “容我想想。”
    阮慕晴笑了笑,乖巧的没有催促。
    沈克己悄悄回府寻了被禁足在荷香苑的荣王妃,把自己和阮慕晴的事情说了。
    荣王妃大恨:“你怎么不早说,不然我就能在一开始破了谣言,现在已经闹得人人皆知,谁还相信你能与女子正常行房。就算你当着他们的面行房,都觉得你是刚治好了病。”
    因这露骨的话,沈克己涨红了脸。当时他脑子一片空白,只剩下绝望屈辱。
    荣王妃恨铁不成钢,压了压火:“这女人手上肯定有特殊的药。”怎么可能她行别人就不行,没这样的道理。
    “母妃,不是,我已经查过了。”沈克己到底是王府世子,怎么可能没怀疑过。
    荣王妃绞着手帕,不肯死心:“我要见她。”
    沈克己:“母亲,真的没有什么药。”
    荣王妃不信,嘴上却道:“她与你如此特殊,我总是要见一见。”
    沈克己只得应下,又说和离。
    “和离?然后娶她,是不是那个女人提的?”荣王妃眼神发寒。纵然对谢婉妤有了不小的意见,但是对这个阮慕晴更加没有好印象,一个无媒苟合的女人,没吃过什么好玩意儿吗?
    沈克己忙道:“不是,是我自己的主意,和离好歹能挽回一些名声。”
    “那你又知道和离会失去多少,你会失去谢家的支持,你名声坏成这样,已经有人参你德不配位不堪为世子了。再没了谢家帮衬,你以为你还保得住世子之位。”荣王妃瞪着他:“我看你是被那个女人迷了心窍了。”
    沈克己脸色发白:“母妃,谢家不可能让我纳妾的,你忘了那张契书。”
    荣王妃脸颊抽了抽:“你让我想想,让我想想,会有法子,一定会有法子。”局势已经比之前好多了,起码儿子的病有希望了,那个女人肯定有古怪。
    治好儿子的病,洗刷不举的污点,再哄好谢婉妤,做一个好丈夫,浪子回头金不换,儿子还有回头路可走。
    荣王妃派人请来荣王,如是一说,终是说动了荣王,解了她的禁足。
    荣王妃得以出城,打量站在面前的阮慕晴,是个美人儿,怪不得儿子那么喜欢。看了看那双过分灵活的眼睛,荣王妃压下心底不喜,笑容满面地与阮慕晴说话。
    荣王妃没有一上来就逼问她是不是藏了什么手段,免得打草惊蛇。而是情真意切地说让她没名没分地跟着儿子委屈她了,日后必定给她一个名分,最后表示,对于儿子这奇怪的问题,百思不得其解。
    阮慕晴能对着沈克己说那一套洁癖挑剔的说辞,对着荣王妃到底说不出来,只能默认荣王妃以关心之名留下了几个大夫以及医女。
    不过荣王妃走后,她还是对沈克己发了一通脾气:“你母妃什么意思,她是不是觉得我是什么妖女,给你下了蛊。”
    荣王妃还真这么想过。
    沈克己自然不敢实话实说,只能打马虎,好言好语的哄,费了一番力气把人哄得转怒为喜。
    荣王妃日日夜夜关注着阮慕晴这边,盼星星盼月亮地盼着他们能查出点什么来,治好儿子的隐疾,解除眼前困境。
    可她等那等,等了两个多月,那些郎中医女什么线索都没有查到,恨得荣王妃好几次想把这个女人抓起来,刑讯审问。
    思来想去,还是忍住了这个冲动,咬着牙听人汇报儿子和那个女人如何胡天胡地。不知廉耻的妖精,白天都勾着男人做那档子事。
    白日宣淫好啊,方便捉奸。
    摩拳擦掌的阿渔点了人杀过去,中途不小心被一群出来避暑的年轻公子哥看见了。
    “那不是谢世子妃?”
    “这杀气腾腾的是要干嘛!”
    ……
    一群人按捺不住好奇心悄悄跟了上去。
    得知后面多了尾巴的阿渔嘴角一翘,示意拿下外面的人,千万不要惊动里面的鸳鸯,捉贼得拿赃捉奸得成双。
    这些人都是真定大长公主派来的好手,在谢家军中历练过的,这点事对他们而言不过举手之劳。
    阿渔畅通无阻地直冲书房,略走近一些,便听到了令人面红耳赤的娇喘。
    啧了两声,这沈克己好不容易重振雄风,岂能不食髓知味,又被关在这破地方,整日里无事可做,可不是满脑子那档子事儿。
    阮慕晴也是个放得开的,玩法层出不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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