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你好可怕啊！”
    “还想娶我吗？”
    “……”他吸了吸鼻涕，“想。”
    “那得先挨两针。”
    “真的？可……”
    “抽点骨髓和血，切个片弄点样本，你的牙是乳牙吗？还能长吗？我想拔一颗，还有……嗯……什么时候你变身，我想看看你的耳朵和尾巴还有吻部，我很好奇那儿的毛腺和骨骼构造。”素意一双眼睛从上看到下又从做瞄到右，看得阿迪猛吸鼻涕瑟瑟发抖，眼里一泡眼泪要掉不掉的。
    “如果……如果……这样……你……你和生命研究院那边……没，没什么……两样哇……”他委屈的指责。
    素意一脸无辜：“没错，我们没有两样，你忘了吗，听说潘多拉还是我参与开发的，我造得孽比生命研究院多多了。”
    阿迪低下头，揉了揉眼睛，又抬头：“那，那我要点别的行吗？”
    “什么？”
    “我让你抽血，切，切片……你每次都得……抱抱我。”
    “抱抱你？”素意挑眉。
    “就，就抱抱……”他红着脸，“你身上，很香……”
    “不行。”素意果断拒绝。
    他垮下脸：“为什么哇？”
    “我没这个义务。”素意觉得自己回答得很清楚。
    阿迪扁扁嘴，终于真心的哭了起来。
    深知对别人的宽容就是对别人的残忍，素意自“不劳军”事件后就一直秉持“讨男人厌”方针，她并不是很在乎别人到底在不在乎她的命，她更在乎的是自己宝贵的时间会不会浪费在周旋在男人的之间。这种事情在芳芳那或许能发挥更大作用，但她不需要，完全不需要。
    她喝了口咖啡，一身轻松的起身开始检查老爹的实验室器材。
    老爹显然就是传说中的“灰区扫地僧”一样的存在，之前说了，灰区拥有着表面上看起来落后的科技，但其实人民的智慧是无穷的，灰区看起来粗狂落后，但其实……遍地黑科技。
    他的实验室看起来脏极了，和菜场也没太大差别，操作室更像是屠宰场，四面都是可疑的污渍，还有些器材被腐蚀掉了，还有一些玻璃碎片看起来像是被一刀切的，甚至还有融掉的痕迹。
    这绝对不是一个正经实验室，甚至之前还有可能是刑讯室……
    但素意莫名的还挺适应的，她转了一会儿，心里默默琢磨有什么可以用的，还有什么需要的，或许还需要调配一两个懂行的助手，反正全部自己一个人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至少洗试管得别人来干，如果是某个一激动就猫爪子的……那绝对不行。
    一说到猫爪子，她就觉得哪里不对，猛一转身，一个身影呼的立正，紧张的看着自己。
    “你干嘛跟着我？”
    阿迪一脸别扭：“要保护你啊！”他顿了顿，又补充，“老爹的实验室很危险的！”
    这话倒不假，到处都是不知名的器械，真有可能触动某个致命机关。
    “这个是做什么的？”她指了指之前看不懂的东西。
    “溶脂木仓，一照就只剩骨头了，很带感的。”
    “……”想想确实挺带感的，“这个呢？”
    “激光狙！听说施烨就是买了老爹的这个专利，量产成了制式武器呢！”阿迪一手指天，“在绿星上很有用的！”
    素意歪头一想，好像确实看到过长得很像的，配备在士兵腰间，那儿子弹不大管用，这种切割类的激光武器却很有用，她点头肯定：“是的，我见过，很实用。”
    “哇！”阿迪双眼闪闪发亮，“真的哇！我还以为老爹在吹牛！”
    “……”你们男人间的商业互吹还真是意外的隐晦和别扭呢。
    第72章 小虫子
    不管目前周围的男人情商多低，有老爹那手半生不熟的厨艺在, 素意好歹没被真的养死。
    虽然生活质量骤降, 但她却丝毫没有怀念过去的感觉, 连希雅急不急她都没去纠结, 不得不说是相当没良心了。
    反正给她一个感兴趣的目标, 给她一个实验室，她在哪都能自得其乐。跑什么的，想都没想过。
    显然芳芳就是吃准她这点，压根一点都不担心她跑，甚至只派一个阿迪保护她。而瞧阿迪那尿性, 他连监视的意思都没有，素意不让占便宜, 不给亲亲抱抱，他眼里她就还不如一个游戏机，还嫌她日子过得寡淡。
    于是素意每天早上起床带上面罩披了外套出门遛阿迪，顺便逛逛黑市看看民生百态, 等中午天气骤热的时候赶紧回来躲在地下试验室开始看资料做实验，一直宅到晚上, 直接在实验室里搭床睡觉, 期间阿迪在旁边打滚还是溜出去开小差就随意了。
    一周后，至少这个区域, 她是转熟了，
    澳洲沙漠有六个灰区，大的有两个, 其他四个规模较小，四散分布。素意所在的就是最大的那一个，位处沙漠腹地中心，围绕最大一块绿洲而建，因城市绕绿洲一圈，高空俯瞰之下宛如盘成一圈的蛇，鉴于澳洲特产太攀蛇，久而久之就成了太攀蛇城。
    虽说是个城，但是鉴于其灰色性质，规划很混乱，各功能区绞在一起，不好说蛇鼠一窝，但也是鱼龙混杂，表面看没什么规则，但越是这样的地方，越是遵循丛林法则。
    这里的房子基本是石头和金属混合，石头的房子大多是以前的古城保留下来的，而金属建筑的却多是一些废弃的火车头，货车、飞机舱、沙漠战舰甚至废弃掉落的卫星和太空舱改装出来的，所谓的城市规划顶多是将那些主任的地方用大型机械推一推排一排，弄出些道路网和广场来就算数了，连排水都是上面一边住人下面一边用机器人结合古城的下水道一天天的刨出来，所有的废弃资源都会被廉价回收，通过各种管道运输到不远处的循环处理区。
    总的来讲这儿要找到一个栖身之处并不难，可以说是相当的简单，但是要适应这儿的生活却不容易，因为处处潜规则，到处黑手段，要素意一个人在这儿，她恐怕对仔细观察很久才能开始正常生活，但有老爹和阿迪在，那就完全不需要琢磨那些了。
    素意上午趁日照没起来时出门，其实一直就是被阿迪带着，她已经摸清了阿迪的行动规律，除了不睡懒觉，他就是个彻底的小男孩，平时不是打游戏就是打架。
    早上老爹在的话就把她的那份早饭一起吃了，然后带她去街头一家老中餐店再吃一顿，苍蝇馆子什么状况都有，素意吃了五天有三天碰到打架，其中又有两场被阿迪“劝架双杀”，剩下那场没等阿迪出手，他嘴角还沾着豆浆拍了下桌子，闹事的就偃旗息鼓了。
    吃完早餐日常陪他去一家黑店淘货，那儿的经营者是一个看起来戳一下就能倒地逝世的老头，平时就垂暮般的闭眼坐在角落里，看着货进进出出，负责招呼的是他的小孙子，是个健壮的小伙，看起来挺木讷，但是阿迪第一次带她去，那小伙就一脸严肃的递过来一个礼盒，朝素意抬了抬下巴。
    素意没接，阿迪接过了，很开心：“哇！礼物诶！蒲爷爷居然会给礼物！”
    打开一看，一套极为精美的激光柳叶刀，可以连接微讯控制所有功能。
    这是宣告知道她的身份，还是纯示好，或者因为她是个女性？
    素意最终没有收下礼物，十动然拒后，很平静的四面转了一圈，又被黑科技洗了回脑，确认自己还真的很喜欢逛这儿，便很自觉的每天早上跟着阿迪过来围观新货。
    虽然是归璞的中流砥柱，手下进出黑货无数，但是上有老爹的阿迪手头并不宽裕，经常只能对着心水的东西流流口水，摸着口袋委委屈屈的走出店。
    下一站是几家五金材料店，那才是阿迪真正要关注的地方，他现阶段的梦想是做一副手臂机甲外骨骼，可以在不变身的时候就拥有强大的杀伤力，但凡涉及精密器械的东西不管是材料还是组装都极为昂贵，他求老爹设计了图纸后，就一直在攒零件，以求能够自己组装一套出来。
    这个素意是完全不懂的，但大概也明白就和以前组装电脑和成品电脑那样，自己网购了低价零件组装起来当然比市场里组装好的省钱。
    只不过显然拥有类似梦想的不止阿迪一个人，但凡涉及制式武装的零件都千金难求有价无市，碰到都难得更别提抢到，可如果要去买大城市里正规机甲店出售的零件，那实在是个天文数字，这是灰区人都不会选择的途径。
    今天阿迪又无功而返，他也习惯了，并不是太失落，还乐呵呵的缠素意：“教授，教授，怎么办哇，以后你要是把我们治好了，我不能变身了，我没有爪子不厉害了保护不了你了你岂不是很可怜？！”
    素意想了想，问：“你的意思是我给你钱做一副爪子？”
    “哇！教授你怎么这么聪明！是哇教授，你应该对我负责的哇，你把我爪子摘掉了，我都不好打架了，我不会打架你肯定不要我了，你都不要我我就没人要了，我没人要就只能饿死街头了……“
    “没关系你还是可以卖身的。”旁边冷不丁有人出声，很是调侃，“我记得鸭嘴兽的头儿好像对你很痴情，天天问‘太攀蛇那个阿迪到底为什么不跟我！’”
    “二当家！”阿迪叫了一声，素意平静的看着他口中的二当家自兜帽下朝她眨眨眼。
    芳芳现在就是归璞的二当家，这没毛病。
    “等你们好久了，终于回来了。”芳芳带着萨克森和另外一个护卫就等在老爹的房门前，此时便和他们一起进屋，等门关上了，对素意继续道，“抓了只小虫子，听说是找你的，要见见吗？”
    “小虫子？”素意重复，“我不认识什么小虫子。”
    “小虫子会把大虫子招来，我们没那么多人手管住他的嘴，你不管，我就处理了。”
    素意一时真想不出会有什么“小虫子”和自己有关系的，但想也知道是有谁找过来找到了自己，看芳芳的反应也不可能是希雅，既然不是希雅，她就更不想管。
    可是看芳芳那似笑非笑的样子，她转头问阿迪：“灰区所谓的处理跟我想的有差别吗？”
    她不问芳芳，就防着这个恶劣的女人满嘴跑火车。
    阿迪一脸纯真：“教授你觉得什么是处理啊？”
    “杀了？”
    他一拍大腿：“这就对了呀！”
    “……”素意有些无奈，问芳芳，“小虫子长什么样？”
    芳芳竟然朝阿迪抬抬下巴：“鸭嘴兽那个基佬鬼很喜欢款。”
    素意狐疑的看向阿迪，阿迪常年灰头土脸，带着飞行帽防风镜还有金属面罩，身形瘦津津的，并没有很突出的男色，可是在实验室的时候他还是会洗把脸，是个黑发棕色猫眼的正太脸，外表显得比年龄还小……
    正太的话。
    总不会是那个小护士吧。
    她并不相信罗兰有这个本事走出城市飞越大洋找到途径坐一天一夜的黑车经历无数关卡和危险活着混到太攀蛇城。
    见樊素意都想不明白了，芳芳似乎很开心，她一点都不想多提醒，只想逼素意做决定：“要不要？你要不要？”
    素意谨慎的看着她，问：“你清查过背景吗？有威胁吗？”
    话问完，周围看她的人表情都有些诡异。
    这场景太奇怪了，被绑架的人在问绑架犯来救她的人背景干不干净有没有威胁，这分明是已经投敌而且还忠心耿耿的节奏。
    芳芳挑眉，眼里是暖阳一般的愉悦：“查过，一只幸运但干净的小虫儿。”
    “那怎么能找到这？”素意还是怀疑。
    “就冲那份源文件，‘圣殿’那边就已经把我们列为最大的怀疑对象，现在是泽洛在承诺进行灰区自查，其他人不能擅自干涉，我想这反而给那些不引人注意的小虫提供了一点便利，对吧？”
    素意一顿排除法下来，基本已经可以肯定了，她叹息一声：“罗兰？”
    “哦。”芳芳鼓鼓掌，“有你这句在，我想他应该死而无憾了。”
    “……关在你那吗？”素意有些心累。
    “是的。”
    “还能关几天？”
    这下芳芳都有些摸不清素意的路数：“你说关几天？”没等素意说话，她连忙道：“你说几天都没用，灰区生活成本太大，我可不给你养孩子。”
    “……二当家？”素意意有所指，你堂堂一个组织二当家养不起一个熊孩子？
    芳芳从容优雅的耸耸肩，摊手：“每个人都要付出劳动才能吃饭的，否则我干嘛不天天陪着你呢？这群笨蛋哪有你可爱。”她抬手弹了弹萨克森的胸肌。
    萨克森：“……”
    “你们，是说，教授，有孩子？！”阿迪在素意身后探头，一脸惊讶，“教授有孩子？！”
    素意一把推开他的头：“别凑热闹。”还想跟芳芳讨价还价：“就当是我研究的报酬，我没精力应付那些。”
    芳芳却不放过她，对阿迪笑眯眯的道：“那不是教授的孩子，跟你差不多大，和你一样喜欢教授哦。”
    “怎么可能！教授都答应治好我的病包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