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分卷(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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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片里的人,不像现实里的那样好看。
    但他还是拿出手机,做贼心虚地偷偷拍了一张。
    后来抽屉里多出很多夏砚,校牌、一寸照、程晨橙洗出来的照片就算再多,也比不上自己亲手拍的那张。
    他换过两次手机,唯独这个相册,次次被他完全一致地转移到新的手机上。
    贺程盯着照片里的人看了很久,最后,捏着手机不怎么安稳地睡了过去。
    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他再不离开,真的要以为,自己和夏砚,已经在谈恋爱了。
    夏砚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再见到贺程。
    明明两人上班的地方,不过两栋楼相隔之远。
    以前一直都是贺程在他下课时,就会准时主动打电话过来,问他中午要吃什么。
    但贺程搬出去后重新上班的第一天,夏砚在教室里等了快半个小时,那通电话都没来,他实在忍不住,主动打了过去。
    提到吃饭,贺程的反应和以往并无差别,夏砚下楼时看见他些许憔悴的面色,以为他是累忘了,还关心了几句。
    吃饭时的相处模式,也没有什么异常。
    第二天、第三天连着一个星期,都是夏砚主动打的电话。
    他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开始变化,意识到这点的第二天,便没再给贺程打电话,而是坐在教室里,往对面望去。
    对方还在工作,但明显一副心不在焉的状态,手机就摆在手边,夏砚看见他时不时要看上一眼,发现什么也没有后,又收回视线,来回几次,他终于站起身,拿着手机像是要给谁打电话。
    夏砚不知怎么的有点紧张,但手机迟迟未响,他盯着屏幕看了好一会儿,挪开视线,重新看向对面的人。
    他已经坐回位置上,这一回,再也没分过神。
    大概又过去十分钟,他接起电话,人也跟着站起来,很快就消失在了夏砚视线里。
    夏砚猜到了什么,往下望去,没一会儿,贺程从门里出来,接过外卖员手中的袋子,转身直接上楼。
    他不再看了。
    突然觉得有些可笑,也不知道是在笑谁。
    三年的友情,最终也要像根线一样,因为扯得太长,而被迫崩断吗?
    就算要断,至少也该告诉他,为什么突然要把线剪了吧。
    夏老师,你还没去吃饭吗?
    夏砚扭头,朝着问话的人摇摇头:没事,我还不饿。
    女人走进来,把手里的吐司递给他:你下午不是还有课吗,午饭不吃等下会没力气的,吃点面包吧,垫垫肚子也好的。如果现在不想吃,等下上课上累了,你再吃吧。
    夏砚拒绝不掉对方的善意,只能道谢着收下。
    他看着手里的吐司,想到以后再也不会有人督促他要按时吃三餐,心脏刹那间像是被挖空了一大块。
    还没缓好情绪,手机突然响了。
    看见名字,夏砚犹豫着,最后还是摁了拒绝。
    没有第二个电话再打过来,一条微信通知,跳了出来。
    【贺程:我给你叫了生煎,他放在楼下前台了,你看到消息的话,记得去拿。】
    他第一时间就回了消息,像是要用行动告诉对方,我是故意不接的电话。
    对方没如他所想的那样又打电话过来,而是再一次,用了微信。
    【贺程:吃了就行,我最近比较忙,就不和你一起吃饭了,你记得吃饭,三餐都吃。】
    夏砚知道,那根线,真的断了。
    在贺程终于不再通过电话联系,而只是用微信找他的时候。
    贺程的最近,没有一个明确的时间。
    两人没有再一起吃过饭,就连在门口偶遇的机会,也没有了。
    明明在这之前,他连课间下楼去超市买瓶水,都能不小心撞见似乎也正要去买点东西的贺程。
    夏砚又开始做噩梦。
    这一次,是因为梦里再也不会出现一个人。
    梦本身并不磨人,只是因为少了重要的人,才被称之为了魇。
    作者有话要说:  五章内告白!
    真的不是我想拖,母胎solo写不来恋爱日常,只会写暧昧期的我哭了qaq
    别催了别催了,马上就告白,告白完再甜几章就完结了orz
    ps:祝作者和看文的姐妹,通通给我暴富!男人什么的!有钱重要吗!
    第46章 四十六
    妇女节那天,刚好是周日。
    辅导机构安排上课的时间加了一天,夏砚做六休一,今天正好可以在家里休息。
    他最近一次和程晨橙见面,已经是寒假时候的事情。
    程晨橙没留在a市,反而回了c市。
    夏砚知道她还喜欢着于念易,最终选择要回到c市发展,正是因为于念易回了c市。
    于念易也是c市人。
    当初听程晨橙讲到这件事时,夏砚直接当着程晨橙的面感叹了一句,世界好像有点小。
    程晨橙被他逗笑,顺便又告诉了他另一件更有缘分的事。
    于念易是兰向一高的,就是那个每年都要用一本上线率来和我们学校争第一高校名誉的兰向。
    夏砚是知道兰向的,因为他的好朋友贺程,正好也是那个高中的。
    他当时还特意问了下贺程,认不认识于念易。
    贺程听到这个名字,有些嫌弃地皱眉,接着冷淡地回答,不熟、不是一类人。
    一个花名在外,一个单身至今,对待感情的态度恰是两个极端,不是同类再正常不过。
    贺程说完,又郑重叮嘱了句,别和于念易扯上关系。
    夏砚和他当然不会有什么关系,若非要论有什么关系在的话,大概也只是两人都是程晨橙在乎的人的关系。
    他们那时候还在交往,夏砚天生不是个爱八卦的人,贺程和程晨橙的朋友圈并不交叉,便也没将这件事告诉贺程。
    因而认识的人里,除了自己,也许只有两个当事人,才知道于念易和程晨橙谈过恋爱。
    夏砚准备给自己煮碗面做早饭。
    打开冰箱一看,袋子里剩下的最后一点面,勉强还能凑合一顿,鸡蛋也还有最后一个,他便全都拿了出来。
    吃完面,看了下时间,程晨橙多半也起床了,夏砚便给她打去电话。
    生日快乐。
    程晨橙在那头很是开心地和他道谢。
    夏砚想了想,问:你今天一个人过吗?
    嗯,我准备晚上下班的时候给自己买个蛋糕,再买点炸鸡什么的吃一顿,就当是过生日了。
    我今天没课,去帮你过生日吧。
    但是,念
    你们和好了?
    程晨橙纠结片刻,本来想说是,脑子一转,下了决定:那你来吧,我到时候去接你,你几点过来啊?
    我下午过去,给你过晚上的,可以吗?夏砚把碗放入水池中。
    那你明天上班怎么办?请假吗?
    不用,我晚上就回来,给你过完生日,我就回来。
    程晨橙一下怔住,心里开始挣扎,还没想好要不要继续把计划实施下去,夏砚说完最后一句话,先把电话挂了。
    那就这么说好了,你到时候就在宿舍里等我吧,我把东西拿到你们宿舍去。我先挂了,晚点见。
    她纠结地想要重新打过去,指尖快要触到屏幕时,狠了狠心,还是又缩了回去。
    夏砚很紧张。
    他已经很久没再听到贺程的声音了。
    等待音结束,对方低沉的声音响起来的时候,夏砚险些把控不住,想要大声告诉他,自己很想他。
    本以为自己早就忘记想他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了,现在一听到他的声音,那种心酸苦涩的感觉,又回来了。
    但他忍着一个字也没有说,只是捏着手机,缓缓地说:贺程,生日快乐。
    谢谢。
    安静得像是对方已经把电话挂了,但夏砚知道,通话还在继续,只是暂时没有人讲话而已。
    他放低声音,带着点央求的意味:我、我买了一点菜,你要不要过来,我给你过生日。
    说完,夏砚屏住呼吸,原本泛着粉意的指甲,被捏得只能看见惨淡的白。
    不用了,我跟卢旭青他们约好了,就不过去了。
    他们给你过晚上的吗,那我给你过中午的行吗,很快的,你过来吃一顿饭就
    真的不用,谢谢你了,我还有事,先挂了。
    夏砚看着桌上特意买回来的一大袋食材,自嘲一笑,看来他未来几天,可以餐餐都吃得很好了。
    夏砚坐上动车后,才跟程晨橙说了自己改票的事。
    程晨橙一直没回复,夏砚也不着急,动车上的网时好时坏,他搜了搜她宿舍附近的店,找到一家评分还挺高的蛋糕店。
    他靠着座位眯了一小会儿,刚睁开眼,定的闹钟跟着响了。
    夏砚什么也没带,只身赶来,跟在其他推着行李箱的人后面,下了动车。
    刷完身份证刚走出站,才拿出手机打算给程晨橙打个电话,她的电话正好也打了过来。
    程晨橙的声音里带着点慌张:夏砚,你到哪儿了?
    我在动车站了,现在打算去找你。
    你、你不用来了。
    嗯?
    我和于念易复合了,他刚才给我打了电话,所以我才没有看到你的消息。他说他等下要来接我,夏砚,对不起啊,让你白跑一趟了。
    没事。夏砚还想问问她,于念易是真的会对她好吗。
    但他现在,真的没法保持冷静地和她讨论这件事,已经止住血的心脏,在又一次被人拒绝时,重新被扯开了一道口。
    和程晨橙无关,他只是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孤单。
    夏砚,那你回去小心点,我先挂了。
    好。
    他看了看手里的那张车票,有些泄愤地,将它狠狠揉成了一团。
    夏砚数了数桌上的酒罐子,已经是第五罐了。
    自己那点酒量,不是应该早就醉了吗?
    他缓缓起身,准备进厨房再去拿几罐回来。
    才走出两步,门铃响了。
    不知道会是谁,他也实在没有心思去想。
    其实更不想理会,但对方很有耐心,按了一下又一下,他实在没办法,慢吞吞地走到门前,手放上门把时,打了个酒嗝,酒气上涌,他缓了缓,才把门打开。
    刚开掉一道缝,门外等着的人已经急不可耐地一把将门推开,趔趄着身子,朝着他扑来。
    夏砚的脑子是清醒的,身子因为喝了太多酒,有点发软,对方扑得太突然,他没接稳,直接被撞到了地上。
    后背先着的地,脑袋慢了一些,是有点痛,但是还好,相比于其他地方,可以忽略不计。
    紧紧抱着他的人,身上那股熟悉却又很久没再闻过的味道,让人鼻间一酸。
    空气中的酒味,多了一道。
    是对方带来的。
    下一秒,那人开始一遍遍地叫他的名字。
    夏砚,夏砚,夏砚
    每叫一声,他嘴中吐出的浓烈酒气,就会直直喷进他的鼻腔里。
    夏砚后知后觉,家里来了个酒鬼。
    酒鬼又叫了两声,不再喊他的名字,半阂着眼,一副醉态地在他颈窝间蹭了蹭:我很想你。
    我很想你。
    我很想你。
    我很想很想你。
    夏砚感觉到一片凉意,眨眨眼,原来是自己的眼眶里,流了点东西出来。
    半趴在他身上的人,还在一遍遍念着同样的话,他抬手把脸上那道水痕擦去,淡声打断他:贺程,你醉了。
    回应他的,是和上次一样没法给人任何信服力的反驳:我没醉!
    夏砚不想和酒鬼争论什么,也不想就这么一直在地上躺着,他拍拍对方:起来,我这样不舒服。
    贺程闻言,乖乖地从他身上站起来,顺便还伸手拉了他一把。
    夏砚不由得看他一眼,要不是此刻贺程的样子和上次的熏态一模一样,他几乎就要相信,这人是真的没醉了。
    你来干什么?
    贺程亦步趋步地跟在他身后,也进了厨房。
    过生日!
    夏砚一听这个就来气,要不是贺程早上那么冷漠的拒绝,他这一天也不会过得跟个行尸走肉一样。
    现在这人和别人出去吃饭,还喝得烂醉,是以为这样就能拍拍屁股,把早上的一切都当作没发生吗?
    当然不可能。
    夏砚生气之余,更多的是委屈。
    一声不响地搬出去,后来连饭也不和他一起吃,电话也不跟他打,两人微信聊天的次数,一根手指就能数得过来。
    哪有人,是这样把别人当朋友的!
    就算自己喜欢他,也想好了这辈子都愿意用朋友的身份陪着他一辈子,但如果朋友是这样当的,他再怎么喜欢,也不会如此作贱自己地去守着这样一个人。
    夏砚啪一下拍开贺程就要拉上他衣服的手,瞪着他说:没有人要给你过生日,喝醉了就回你自己家去,反正我这里你也不想待,以后你也别再大老远地过来,我可不想看见你明天醒了又后悔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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