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第189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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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折子上写了甄太妃种种罪状,说什么勾结义忠亲王余党,又说跟前朝余孽有瓜葛,意图谋反刺君这样的罪名。
    当时太上皇就恼了,骂道:“你是猪脑子吗?我问你,你是猪脑子吗?这样的事能提吗?一个跟了朕半辈子的女人,一个朕宠臣家里出的宠妃,意图谋反刺君……哪怕朕如今老了,朕丢的起这个人,可你有没有想过,皇家可丢的起这个人!这是要把皇家夫妻不和,父子不合告知天下吗?你是嫌弃这人心刚稳,还不够闹腾吗?”
    把太上皇生生的气晕过去了。
    可忠顺王就是发泄对甄太妃的不满,尤其是不满死后还给的哀荣。并不是针对太上皇的。
    林雨桐又得给收拾东西:“得!又得你去做和事佬吧。”
    第1364章 重归来路(42)三合一
    不怪太上皇骂忠顺王是猪脑子,如今这做任何一件事,都不能够意气用事。为了达到目的,别说是给你个女人一个体面的葬礼,就是对敌人,心里一边恨的咬牙切齿,一边还不得不笑着为对方歌功颂德,连这样的事,该忍都得忍,更别说是这么一点小事。
    大局为重,这四个字说起来轻松,可真做起来,却真是沉甸甸的压人。
    甄太妃这边的丧事还没完了,宫里的周贵妃生了,不巧,生了个皇子。与皇后的娘家只有一个承恩侯这个爵位比起来,这周家就很有些位高权重的意思。正隆帝潜邸的旧部,已经隐隐的由唯周家马首是瞻的意思了。
    周贵妃肚子里这个皇子出生,周家是连着要摆十天的流水席。周家派人送来请柬,言辞倒是恳切,但四爷的眉头就皱起来,递给林雨桐看。
    林雨桐扫了一眼就放下了,四爷就说:“九乃极数,他们家偏要做十天。”
    这要是普通的人家,大家都是不会这么苛刻的去看他们家到底是摆几天的席面。可这周家,偏偏是为了皇子庆生的,那这‘十天’这个数字,是不是有点不妥当了。
    一般就是七天,表示谦让天地,各让一天的意思。九便是登峰造极,如今天下,也就两人敢用这两个数字。偏他们比‘九’还要多一天。
    估计是没往这方面想。
    但他们不往这方面想,并不等于别人不会在这方面做文章。要想挑刺,石头里都能挑出刺来,更何况,露出这么大一个破绽来。
    这周家这么作兴,可宫里迄今为止还没什么类似于奖赏恩典这样的消息传出来呢,他们这边倒是先开始喧腾起来了。
    林雨桐就道:“周家跟着正隆帝走到如今,按说不会如此轻率才是。”
    “不巧。”四爷轻笑了一声:“周培育被派到南边监军去了,如今是几个儿子在家呢。”
    嗯?
    不巧吗?
    只怕是很巧吧!
    正隆帝明显是不好还没稳定下来就动旧部,便是将周家的镇山太岁给调开,由着周家其他人上蹿下跳的蹦跶,蹦跶到不可收拾了,他才好下手,到时候只要稍微手下留情,那便是念着旧情了。不动声色间,便能将所谓的贵妃党和皇后党打散。没有贵妃党,自然就不会有皇后党,这就是一对相互对立却又依存的关系。
    林雨桐就说:“那我准备贺礼去。”这斗争就跟戏台上的戏一样,一个个是什么角色就是什么角色,该粉墨登场的时候就得上台,半点不由人。
    就连林雨桐,这不得不装扮装扮,上门贺喜嘛。
    去就去吧,可叫林雨桐意外的是,在周家,林雨桐见到了跟在尤氏身后的尤家二姐和尤三姐。
    尤氏只跟林雨桐点了点头,就带着人去另一边做了。林雨桐跟几个相熟的诰命在说话,也没太在意。好些人还瞧着那姐妹俩好模样,跟林雨桐打听呢:“没听说过他们家还有没出阁的姑娘。那一对姐妹花是哪一房的?”
    林雨桐就说那是尤氏娘家的妹子,别的话却不再多说一句。
    有那好事的还问说:“一直住在他们家吗?”
    林雨桐摇头:“如今分宗了,别人家的事我也不好打听,倒是知道的不清楚。”
    这里面有些客人是周家下帖子请来的,有些是不请自来的。这尤氏没有在这个厅里落座,显然是不请自来的那一拨了。
    有人就小声嘀咕:“他们家不是在守孝吗?”
    对的!
    遇上守孝,别说自己主动上门做客,便是重要的人家主动请了,那也不能去的。
    一则,是基本的孝道。二则,是怕冲撞了主人家的喜事。
    议论的人多了,林雨桐想听不见都难,于是干脆避出去,说是去更衣了。其实就在厅堂的外面站了站。还听见周家的三少奶奶不知道是呵斥丫头呢,还是呵斥管家的婆子呢:“怎么什么人都往里面放,当我周家是什么人家……”
    紧跟着说话的人声音有些沙哑,但显然不是丫头。该是婆子吧,就听她说:“拿着二爷的名帖来的,怎么好拦着。”
    是说虽然没有请帖,但是有周二爷的私人名帖。
    可家里的二爷是出了名的荒唐,老爷走之前,还说了不许放二爷出门,原本是要打发他回老家的。如今老爷不在,谁也管不住他了。不知道怎么的,跟这些人家混在一起,像个什么样子。
    偏那是兄长,他们做小的谁也说不得。
    周家三奶奶气道:“不会去回大爷大奶奶?”
    “大爷病了。”婆子说:“大奶奶伺候呢,说是……不得打搅。”
    林雨桐不好再听,带着琉璃轻轻走开了。
    陡然的煊赫起来了,周家自己只怕也有些猝不及防吧。而家族内部本身,各房的儿子只怕也是有些较劲的苗头的。各人都有各人的打算,越发叫人有空子钻了。
    回去的时候,林雨桐跟四爷说这事,四爷眯眼:“贾珍知道害怕了。要找另外一个大粗腿抱着,连那对禁脔都舍得拿出来了。”
    林雨桐也有耳闻,那位周二爷最大的毛病就是风流。
    人家也是读书人啊!但是是一位不拘一格的读书人。风流种子爱美人!要不是老周大人管着,不知道多少青楼女子被当成真爱带回家了。
    贾珍是想拿尤家的姐妹跟周家攀交情。
    有什么办法呢,正隆帝想看着周家作死,纵容着周家作死,那谁都别拦着。
    跟这样的大事比起来,好像闻家跟林家的儿女要成亲这事,都显得微不足道了。其实林雨桐有明显的感觉,那就是闻家自从来到京城,很少有高调的时候。一直都是低调的,默默无闻的。就是闻天方,知道不知道四爷有猫腻,知道!但是从来没有窥探的意思。默默的关注有,但是更多的则真没有。作为一个有点特殊的人士,他发现了另一个跟他有点类似的人,他怕这个人发现了他,尤其是发现他们闻家前后两次的不同,所以,他会越发的鸟悄起来。防止他的异样被人发现。他在用他的办法避免麻烦。而另一个原因,却是他是一个跟四爷截然不同的人。闻天方的心里,拯救自家,拯救家族,拯救跟他息息相关的人是头等大事。但对四爷来说,莫说如今皇位上坐着的几位跟他有些不能说的渊源,就是没渊源,若是达能兼济天下,他是会义不容辞的。
    闻天方侥幸四爷这个疑似重生的人士没发现他,虽说躲在暗处想看笑话或者想看这边作死那倒是也不至于,但他龟缩着的目的是显而易见的,他不想叫人发现他的异常。
    没人太关注的婚礼,对闻家来说,大概正好。
    林雨桐是看着林彤玉上花轿的,然后看着闻天方骑着高头大马披红挂花的将他的新娘子给欢天喜地的给接走了。
    “心里怪酸的吧?”回去之后四爷还这么问。
    林雨桐一本正经的摇头。
    四爷却问:“真的?”
    “主要是怕我酸了你得更酸。”她也这么怼他。
    两人能这么打趣,那这件事真真就这么算是过去了。
    眼看过年了,这中间又有幼娘添了一个闺女,迎春生了一个儿子的事。幼娘哪怕是生了个闺女,这张家子孙繁茂,婆婆为人也厚道,见了林雨桐一个劲的说,先开花后结果,我们家稀罕姑娘。反倒是叫林雨桐多劝解幼娘,怕她想多了。
    迎春生了个儿子,在夫家是彻底的站住了脚。她又随和,从来不争。方家还之前还担心时间久了跟大姑姐要闹矛盾,可这么长时间了,真真是家里的事只交给大姑子处理,对外甥女关心的很,带着外甥女学认字绣花,方时济真觉得自己是走了大运了。这媳妇的好坏,不在于人一定得多好多能干,最要紧的得是合适。
    孩子洗三的时候,林雨桐去了。但却没见贾家的人,临了了来了个湘云,显然是急匆匆赶来的。见了迎春就请罪:“琏二哥和二嫂子来不了了,我跟二哥哥来了……”
    迎春只点头,连问为什么也没问,只道:“来了就好!”
    还是邵华见湘云尴尬,问了一声:“可是家里来了要紧的客人?”
    湘云见里面都是亲近的人,这才道:“琏二哥被人打了,伤的极重……”
    啊?
    “多早晚的事?”迎春这才急了:“知道是谁打的吗?”
    湘云强笑了一下,摇摇头:“不知道。”
    迎春还当是被大老爷打了,是因为什么不好说的缘故。早就听说二哥跟大老爷的姨娘有首尾,怕不是这事被知道了吧?
    见两人都这个样子,邵华就看林雨桐,林雨桐表示也不是很清楚,至少来之前,也听过这事。
    喜宴还没吃呢,家里就叫,说是琏二奶奶打发人来,求这边请个太医过去,说琏二爷的伤很不好。
    四爷也在这边吃喜宴,结果贾家又来叫四爷和余梁,是贾赦亲自下的命令。
    这外孙的好日子,贾家这一出接着一出的。
    方时济到底是五城兵马司的,跟三教九流打交道的时候多些。听了这事,一边恭送四爷和余梁出门,一边道:“这这就叫人打听去。岳父也是,这么大的事,也不支会一声。”
    既然贾赦叫了,那这就不是贾赦打的贾琏。只怕另有缘故才是。
    余梁是贾赦的外甥,四爷不是族人,也还是外甥女婿,做舅舅的叫了,那就去吧。
    就是林雨桐,一边叫人认请了太医,一边也往那府里去。顺便把早准备好的年礼带上。反正不管怎么着,年前都得去一趟的。如今瞧病人和送年礼二合一,反倒是省心了。
    林雨桐当然不可能见贾琏伤成什么德行,只见了王熙凤。她也还罢了,只平儿哭的两眼都肿起来了。
    “也不知道是哪个挨千刀子的下的这个狠手,这不是要了我们的命吗?”王熙凤说着,就哭了起来,两声之后,就又厉声道:“别叫我知道是谁,否则,我要他的命。”
    正说着呢,里面贾琏又起高热了,伺候的人在里面喊王熙凤呢。
    王熙凤只留下平儿招呼,急匆匆的进去了。
    林雨桐就不多呆了,说知道老太太太太都忙着呢,今儿就不见了,要告辞。平儿没心说旁的话,一边把林雨桐往出送,一边道:“我们奶奶没好意思说,我如今也顾不得脸皮了。千万请您请太医的时候费心些……找个……看那个看的好的……”
    哪个?
    平儿脸上羞红,低声道:“这杀千刀的可恶就可恶在……伤了我们爷的根了……”
    啊?
    许是林雨桐脸上的表情太意外,平儿的神色更尴尬了:“我们房里,如今还没个子嗣……这不是要断子绝孙吗?”
    林雨桐干巴巴的安慰了几句,实在不知道这种伤了根是伤到了哪种程度上,何况自己也没法说这个啊。她先回来了,惜春带着荀哥儿在屋里玩,见她回来了,荀哥儿只抬头看了一眼又自顾自的玩去了,倒是惜春忙问道:“可是在外面跟人冲撞了。”
    不清楚啊!
    四爷回来的时候跟惜春简单的说了两句:“没事……人性命无忧。你只管安心。”
    把惜春糊弄走了,四爷才说了贾琏的伤势,竟然是阴囊受伤了。
    谁这么阴损?
    是啊?谁呢!
    四爷也猜测说是不是贾琏在外面惹下的风流债,被人家给报复了。伤了那地方除了这个原因也没别的了。却不想晚上的时候余梁和方时济一块来了。
    方时济叹道:“这事有点麻烦,我让兄弟们打听了,不是一般的混混……”
    然后他小心的在桌子上写了一个‘周’!
    周家?!
    “以我的能力,我只能查到这里。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就不得而知了。”也没能力查出来。
    既然牵扯到周家,四爷就少不得叫人给忠顺王送信,问上一二。
    结果忠顺王直接过来了,当笑话跟四爷聊了。自从上次劝的太上皇没降罪忠顺王,忠顺王跟四爷倒是越发的亲近起来了。常不常的就从角门混进来,两人一聊大半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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