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第15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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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太孙的手里,恰巧就有五蠹司。以为这些人成不了气候,当年逃出去的不过都是些小卒子,没想到卒子过河,很有几分本事。
    要是没猜错,东宫此刻就等着呢,等着这傻子承认自己的乱臣贼子。
    宣平帝露出几分嘲讽的笑意,“你……想……取而代之……还……不够……格……”
    “父皇!”武安王朝前走了两步:“儿子够格不够格,如今您说了可不算。”他手持宝剑抖了一个剑花:“如今的一切,都得由它说了算。皇兄自幼体弱,而今更是沉疴又起,已然是不能下床了。而太孙……”他说着,就看向陈云鹤,“陈大人,太孙如何,想必您最是清楚的。本王只问你,在东宫寄养的陈家小姐,如今在哪呢?如果请不出陈家的小姐,那就请陈大人……陈阁老,在这大殿上,跟咱们满朝的大人们,说一说……狸猫换太子的故事!”
    “什么狸猫换太子?”大殿里传来一声清朗的问话。
    声是熟悉的声音,但整个大殿里,却找不到声音的主人。
    宣平帝之前还有些愣神,这狸猫换太子的故事,其实是当年龙儿讲的。她在宫里讲的。故事很好,慢慢的流传了出去。但讲故事的人,因为自己的干预,并没有多少人提及。
    而武安王这会子突然说起了狸猫换太子……他的脑子有些清明了,这不是狸猫换太子,只怕是狸猫换太孙吧。
    想到这一点的,何止是宣平帝,大殿里的众人,心里都泛起了嘀咕。
    可还没等到陈擎苍开口呢,就听到太孙的声音了。
    人应该是来了,可在哪呢?
    宣平帝面色猛的不变,他看向大殿的地面,只见那地面上缓缓的打开一条缝隙,然后一身劲装的少年,就从里面走了出来。
    大殿里所有人都愣住了:“太孙殿下?”
    一边叫人,一边看着大殿中间那个黑黝黝的洞口。
    连宣平帝都忘了动作,只看着林雨桐道:“……你……知道?”
    “孙儿不知道。”林雨桐就笑:“但有人知道。”
    说着,就朝洞口看去:“伏牛先生,出来吧。”
    伏牛先生?
    他脑子里闪过一个名字:“他……还活着?”
    “是!”冉耕从里面走出来,“陛下,臣还活着。”
    “耘之啊……”宣平帝要起身,身子却打了一个恍又坐下了,“耘之……你真的还活着?”
    冉耕笑着又点头,心道:您都没死,臣怎么敢死。
    而那边林雨桐已经笑看着武安王了:“您说狸猫换太子?这是想说什么呢?”
    武安王面色变幻,还没说话呢,需拿平底先问了:“你……怎么……来了?”
    “不是您叫人传旨给东宫,叫孙儿来平叛的?”林雨桐面带笑意的看着他,“孙儿奉旨……来了!”
    可你这速度未免太快了一些。
    从传旨出去才多长时间,你又是走密道,又是召集来了冉耕……说你不是在密道里等着的,谁信?
    第1187章 鸾凤来仪(41)三合一
    “皇祖父,孙儿来了,没事了。”林雨桐笑的一脸的谦卑:“您身上还有伤,歇着吧。”说着,就看向跟在后面的添福,“你也是宫里的老人了,陛下身边没有贴心人用,你过去支应支应。”说着,就顿了一下,“哦!对了!请皇祖母。有她老人家看着,我也放心。”
    不光叫他自己的人看着,还专门请了皇后来,不知道是想叫皇后看着皇上呢?还是连皇后一并被看管了?
    宣平帝眯着眼睛,上下打量林雨桐,然后又看向武安王。正要说话,冉耕就道:“陛下,臣这么多年不见陛下了,搁了一肚子的话要跟陛下说……”
    看着站在大殿上,身体瘦弱面色也有些不好,但依旧行动自如,从密道里的台阶上来,依旧面不红气不喘的冉耕,宣平帝心中讶异。
    就算是冉耕当年不失踪,可依照他的身体情况,他也活不长。
    那时候怀疑冉耕偷盗了至宝,原因就是如此。没有人能在知道了自己命不久矣之后还能坦然。如果给冉耕一个机会,能延续性命,他干不干?
    谁能保证他就一点也不动心?
    当时恰好冉耕就失踪了,他能不多想吗?
    可如今再看活的极好的冉耕,宣平帝心里就不由的怀疑了,当年真的冤枉了冉耕了吗?
    只怕未必吧。
    本来早该死的人好好的站在眼前,他是靠什么活着的。
    如果有什么灵丹妙药,他这个当皇帝的怎么会不知道?
    如果不是依靠药,那是依靠什么呢?
    要是这么想下去,就不由的想到……当年,他应该还是得到什么别的好处了。
    现在,自己的身体跟冉耕当年,是一模一样的。
    谁不怕死?
    不怕死就不会想着长生不老了。
    哪怕不能长生,但谁不想个延年益寿长命百岁,若是能无病无灾到寿终正寝,那也是福气。
    说实话,人间帝王富贵无双。可这些年,真的就富贵了吗?
    一顿八道菜,一年十二身衣裳,是要吃龙肝凤胆了?还是要穿金缕玉衣了?
    都没有!
    可就连这一切,今儿也差一点就失去了。
    收敛心神,就见冉耕眼神殷切,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添福伸着胳膊,要搀扶他起身。
    宣平帝放心的起身了。太孙是来勤王救驾的,这是他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说出来的话。既然如此,他就万万不会做出自毁承诺的事。
    皇上就这么走了。
    大殿里众人目瞪口呆。
    武安王到底该如何处置,您倒是说句话啊?
    全由着东宫来处置吗?
    在这些大臣看来,武安王这个逼宫,闹的更过家家似的。在太孙现身之后,他们压根就不信武安王能翻起浪来。
    可武安王不这么看,他手里的兵刃并没有放下,还指着陈擎苍,眼睛却看着一圈已经收了兵刃的禁卫军:“你们倒是对太孙忠心耿耿。可惜啊,这个太孙,他是假的!”
    假的?
    “因为我是假的,所以你才带兵逼宫的?”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林雨桐神色如常的接过话,带着几分好奇的十分平静的问了这么一句。
    武安王一愣,这话能这么问吗?“谁……谁带兵逼宫了?这不是进宫勤王吗?”
    “哦!”林雨桐朝里指了指,“那就是皇上错了?”她压低了声音,“他老了?他糊涂了?他老到分不出好赖来了?”这话说的像是在咬耳朵,但耳目聪明的都听见了。一个个的头上都冒了汗,朝后殿看去。
    事实上什么也看不见,众人这一愣神的工夫就听得武安王厉呵一声:“你放肆!”
    这是呵斥太孙的!
    林雨桐笑了笑,紧跟着面色一整,“武安王,谁在放肆?”
    “你若是太孙,本王自然是敬着你的……”他呵呵冷笑,“可你究竟是哪里来的野种,混淆皇家血脉……你该死,陈家更该死!”
    “谁说我不是皇家血脉?”林雨桐举起右手:“我对天发誓,太子林平章若不是我的生身之父,太子妃陈氏若不是我生身之母,便叫我五雷轰顶,死无葬身之地。”说着,放下手来,看向武安王,“我敢发下如此重誓,而你,可拿的出确凿的证据。当然了,若是你觉得我的誓言不能取信于你,那么,陈阁老,你可敢发誓,告诉他们,我是谁?”
    陈擎苍看向林雨桐,眼里颇有深意。沉默了良久之后才道:“她确实是太子与太子妃亲生骨肉。老夫以陈家列祖列宗起誓,以陈家宗族数百口族性命起誓,老夫之言若有一字不实,就叫我陈家人死族亡!”
    这誓言叫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狠呐。
    这狠劲,恰好说明,他说的都是真的。
    太孙是太子和太子妃亲生的,这事假不了。
    就有人喊:“王爷所言,可有证据。若无证据,在这个时候信口雌黄,王爷啊,您这是要乱了天下啊。”
    又有人道:“仅凭一个陈家的姑娘……就说太孙是假的。看看您盯的这事。”说话的人就低声道:“一个姑娘不在家里住,对外没说……这是什么稀奇事吗?”还不兴谁家有点丑事了?比如,跟别人私奔了或是怎么的了。对不对?有什么了不起的!就算是件丑事,也确实是不好听。可你拿着这样的事借题发挥,这就有些下作了。
    谁说不是呢?
    一个太孙的身份都叫人怀疑了,可为啥被怀疑了呢?
    还不是从小就被送到了北康。
    你说能叫北康来证明太孙是太孙吗?若是不能,这不是欺负人吗?这会子还得证明自己是自己不成?
    武安王面色犹疑:难道王妃弄错了?
    林雨桐轻笑一声:“您拿不出证据来。但是……我这里却有证据。不光有证据,如果需要,也可以请人证来。”她朝林谅招招手,林谅递过来一沓子纸张来,“武安王,这是你的王妃之前与昊元子接触的证据。昊元子告诉她说,他是北康人。而王妃是在明知道对方是北康人的前提下,愿意跟他合作的。这是昊元子的口供,你可以看看。”说着指了指林谅,“好多份,发下去,大家都看看。王妃跟昊元子的合作都包括了什么,都仔细的看清楚。”
    陈擎苍就看向武安王:“之前当着陛下的面语出不敬,这么多人听着呢,王爷转脸却不认了。如今呢?您还有何话说?处心积虑谋划今日之局,武安王,你还有何话可说。”
    武安王手里的剑早在前一刻就掉了,“这事……这事……本王并不知情?”
    他是真不知情的。
    可这话谁信?
    林雨桐就道:“叔王,我叫人送你回王府吧。要是没事,先别出来了。等皇祖父和父亲发落吧。”
    武安王面色一变,朝外看去。
    “别看了。”林雨桐笑了笑:“西山那边来不不了。”她指了指外面,“阴太师抽调彭城、徐镇、寿春镇、扬营、狼山镇、福山营、京口左营、右营、奇兵营、镇山营、常熟营、北湖营、高资营等近二十营,赶往京城了。最早的之前已经到了,最晚的明早之前也能赶到。”
    “不可能!”武安王从怀里掏出虎符来,“没有兵符,他如何调兵?”
    没有虎符啊?
    没有虎符,但是阴太师有银子啊。
    明年的军饷该发了,可如今入了冬了,户部一点动静都没有,兵部去户部催军饷,已经变成了由专人负责的日常事务了。
    虎符调兵了,他们得动的。
    可接到命令的同时,也接到了内阁的公函。
    军令不可违抗,所以他们来了。但来了归来了,进城以前就被阴太师给拦住了。
    阴太师是谁啊?
    你说有调令,要进京。人家阴太师就会告诉你,调你们进京是假的,为的不过是一桩案子。
    什么案子?
    你们吃空饷事发了,以往借的兵可能是西海和北康的奸细。怎么?不信?老夫能为这个跟你们开玩笑吗?这是开玩笑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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