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叮——”
    来电铃声响了起来。
    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叶籽心便轻笑着接了起来：“喂？”
    陈楚砚轻轻地“嗯？”了一声。
    电话对面鸦雀无声。
    静悄悄的环境让叶籽心确定了，他就是在开会……
    叶籽心选择长话短说：“刚才我和vepe见面了，现在我们正在前往国贸，陈先生，我想告诉你，我很有可能……真的要去做模特了……”
    “…………”陈楚砚沉默了一瞬，低声问道：“你已经决定好了吗？”
    叶籽心想了一想，坚定地“嗯！”了一声。
    “既然你自己已经决定好了，为什么要特意给我打一个电话？”陈楚砚的声音阴冷，可叶籽心却听出了一些似有似无的笑意，“难道我还能说‘不’吗？”
    叶籽心轻轻地笑了起来：“我还记得你对我定下的几个规定，我觉得吧……那个是守不了的~”
    “不行！”陈楚砚冷冰冰又硬邦邦地说，“只有这一点我不能同意你！如果你不按照我的规定来，叶籽心，你知道我的脾气，以及我能做出来什么事的！请后果自负——”
    叶籽心：“…………”
    她气呼呼地“哼！”了一声，然后直接挂断了电话。
    坐在副驾驶位上的vepe透过后视镜瞟了叶籽心一眼，“嘿嘿”笑了起来，“一年不见，你们之间的关系突飞猛进了嘛~”
    叶籽心依然气着，她不开心地抬起视线。
    “上一次在国贸见到你们的时候，他一味的强势，你一味的弱势——”vepe回忆了起来，意味深长地摸了摸下巴，“连我给你名片你都不敢接，他对你的占有欲好强啊，真的替你做了所有的决定，也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不过现在，看到你敢和他发脾气了，我觉得吧，你们如今这样才是正常男女恋爱应该有的样子，之前太畸形了……”
    叶籽心：“…………”
    男女恋爱……吗？
    她不禁陷入了沉思。
    上一次她和陈楚砚打电话的时候，小杏在她旁边吃惊地问她——“你什么时候处男朋友了，我们怎么不知道？”
    而这一次……vepe又对她说——“你们如今这样才是正常男女恋爱应该有的样子…”
    难道……在外人的眼中，他们在恋爱吗？
    叶籽心又回想起黑夜中陈楚砚吻她的模样——
    那么温柔，那么深情……
    那么……让她的心脏扑腾扑腾跳个不停……
    一分钟之后，叶籽心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颊。
    天啊……她的脸怎么开始发烫了？！
    ***
    到了《vogue》的国贸总部，叶籽心被vepe带到了主编室。
    主编一见到叶籽心，便立刻从办公桌之后站了起来，和叶籽心握过手之后，她笑了起来：“看来，你是抗争成功了？”
    叶籽心微微笑了一下。
    “那么……”主编看向vepe，“我们的首席造型师也没有白白茶饭不思好久了……”
    vepe对主编皱了下眉。
    “好啦，我们三个人都挺忙的，就直接进入正题吧。”主编用手中的钢笔尾端敲了敲桌子上的一个文件夹，“就算你是我们首席造型师vepe心心念念的人，就算你有一个超级强大的‘后台’，我也要公事公办，不能给你开什么后门，试用合同在这里，你可以看一下，如果你能接受，我们随时可以签约，如果不能接受，我们可以再谈，直到双方都接受为止；如果我们谈不拢，那……”
    主编顿了顿，开玩笑般地说：“那就希望叶小姐大人有大量，买卖不成仁义在，不要去陈先生面前告我们小杂志的状才是啊~”
    叶籽心又笑了一下，摇了摇头：“当然不会了。”
    然后她从主编那里接过合同——
    各项条例都算合情合理。
    其实叶籽心一直没有告诉任何人，她最关心的是薪酬……
    如果不是为了钱，她是不会在百忙之中来做模特兼职的……
    不用周晨子那些人说，她也知道这个圈子纸醉金迷、声色犬马，非常不助于她的学习发展。
    翻到最后，她才看到关于薪酬的落款——
    每拍一套图，基础薪资是一万元，会根据销量和反响，相应提成。
    叶籽心微微抿了下唇角。
    之前她在网上调查过模特们的薪资——虽然主编嘴上说公事公办，但叶籽心知道，对方已经看在陈楚砚和vepe的面子上给她开了一个相当高的薪资了……
    按理来说，现在的她就是一个还没有入行的小野模，凭什么一套图拿一万元？
    只要薪资满意，那其他的地方叶籽心自然没什么意见。
    就这样，叶籽心和《vogue》中国版签订了为期半年的试用合同。
    ***
    十一月结束，十二月也在大雪纷飞之中悄悄走过。
    在这一段时间里，陈楚砚又离开了京城。
    叶籽心每天在学校学习，周末的时间会去国贸为《vogue》拍照——虽然拍了两套图都尚未发行。
    转眼到了十二月的尾巴。
    圣诞节当天。
    vepe提前给叶籽心打电话：“圣诞节，我有一个party，很多圈内人，也有很多大佬，带你一起去好不好？”
    还没等叶籽心表态，vepe紧接着说：“就这样定了！我马上到t大门口，你简单收拾一下就下来吧！我知道圣诞节你们肯定没有课！”
    叶籽心：“…………”
    既然vepe都这样说了，她又不好否决对方，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
    叶籽心飞快地洗了个脸，只用口红轻轻点了点唇，便换上衣服下了楼。
    vepe的跑车已经停在t大的校门口。
    当叶籽心出现在校门口的时候，零散的一些学生不约而同地望向她——
    看着她自带气场地走着标准的“模特步”，上了一辆跑车。
    跑车开了快半个小时，才到达了“party”的会场——
    一处地处郊区并不知名的地方——叶籽心从来没来过——这里有偌大的人工湖泊，湖泊中央小岛上有一座庭院。
    十二月的京城是一年之中最寒冷的时段，这时候的京城不会给任何东西留面子——人工湖泊早就冻得别提多实诚了。
    vepe直接开着跑车横穿过人工湖的冰面。
    叶籽心不知道这场party到底是谁举办的——走过庭院放眼望去，叶籽心一个人都不认识，可似乎全是vepe的熟人，都在与他打招呼，并用目光不停地打量着站在他身边的叶籽心。
    vepe敷衍地笑了笑，然后对叶籽心说：“以我对主编她们那圈人的了解，她们一定会参加烤肉party的——”
    果不其然，当他们两个人穿过庭院来到露天场子的时候，主编和秘书她们就坐在细长的木桌尾端，桌面上摆放着情人草装饰过的托盘，托盘里堆满了充满创意的小点心——
    还有堆成小山包的烤肉。
    主编的秘书已经看到vepe和叶籽心，对他们招了找手，并喊着：“这里这里。”
    vepe带着叶籽心走了过去。
    除了主编、秘书等人，竟然还有金彤慧。
    vepe和叶籽心顿了顿脚，两个人默契地对视了一眼。
    “嗨，vepe大神，籽心——”金彤慧亲昵地对他们招手，“我是和我男朋友来参加这个圣诞party的，见到郁主编便真没想到你们也会来。”
    vepe毫不留情地“呵呵！”了两声。
    叶籽心挨着金彤慧坐，vepe则坐在了主编的对面。
    这个时候，刚刚还在不远处和几个生意人聊天的金彤慧男朋友注意到了叶籽心，立刻走了过来——
    他自然而然地坐在叶籽心身边的空位上，扭过脸看了看叶籽心，有些惊喜地说：“没想到叶同学也会来啊？”
    说着他看了看坐在对面的vepe，瞬间了然：“原来vepe大神也在，怪不得能在这个party看到叶同学……”
    vepe瞪了金彤慧男朋友一眼——之前vepe在大庭广众之下那么给金彤慧下不来台，金彤慧的男朋友肯定一清二楚，却在这里装模作样的，令人作呕。
    金彤慧的男朋友给叶籽心叉了一块烤肉——“饿了吧，吃点东西吗？”——虽然他口中所说的是一个疑问句，但行动上却直接想要喂给叶籽心了……
    “你干什么啊？”叶籽心干脆往金彤慧的方向躲了躲，皱着眉心瞪着她的男朋友，口吻严厉地说：“你有女朋友了！你在干什么？你应该对她好，而不是将你的好分给其他女生！”
    义正言辞地说完这段话，叶籽心便站了起来，她随意地扬起视线，却透过层层人群看到了从前方长廊拐角处走出的男人——
    他面无表情地叼着香烟，简单的黑色风衣在他的身上格外有型，烟云缭绕，使得他冰冷的眼神更加高深莫测。
    那抹身影对于叶籽心来说再熟悉不过——
    同时，她能听到自己“砰砰砰”加速的心跳声！
    第84章
    陈楚砚！
    是陈楚砚……
    他回国了吗？
    还没等叶籽心有什么动作, 在场的其他人便也注意到了越走越近的陈楚砚——
    《vogue》的郁主编立刻站了起来，她用眼角的余光瞟了眼叶籽心, 便似笑非笑地主动喊陈楚砚：“陈总——”
    陈楚砚从唇间拿下燃至过半的香烟, 面无表情的往他们的方向赏了一个冷漠的眼神，一副高高在上、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叶籽心目不转睛地盯着陈楚砚——
    看着他在外面一如既往地保持着高冷漠视的态度, 又微妙地慢慢往这边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