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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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丫头一进门就“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叩头大哭:“二奶奶饶命,二奶奶饶命!奴婢什么都不知道!昨晚我们奶奶一回屋就发现不见了坠子,和小枝两个人吓得什么似的……后来找坠子的时候,奴婢亲眼看见奶奶的身上有……有欢爱过后的痕迹!”
    朱金蓝眯起眼睛,恶狠狠地盯着郑娴儿:“弟妹,该认的就认了吧!真要等到奴才们扒了你的衣裳验看,那可就不体面了,你说是不是?”
    郑娴儿懒懒地往椅背上一靠,摇了摇头:“我什么时候说过不认了?我不是一进门就想磕头拜见姐姐了么?”
    “你!”朱金蓝脸色大变,“你承认你跟二爷……”
    郑娴儿坦然地点了点头:“承认啊!昨晚在书房后面的夹道中偶遇二公子,后面的事……就不必说了吧?”
    朱金蓝瘫坐在软榻上,脸色煞白。
    郑娴儿笑吟吟地看着她:“姐姐怕什么呢?我如今的身份,您也知道,不可能跟您争名分的。二爷一早就跟我讲清楚了,他怜我守寡不易,自会待我好一些,但名分上我是没得争的。”
    “你……无耻!”朱金蓝拍桌怒吼。
    郑娴儿掏了掏耳朵,无奈道:“进过一次棺材的人了,便是无耻一些,那也是人之常情啊!”
    “不对,”朱金蓝忽然坐直了身子,“你说你跟二爷好,那你为什么又要打他?还下那么重的手!”
    郑娴儿抿一抿唇角,笑容淡了:“因为,他说了一件让我不高兴的事。”
    朱金蓝瞪大眼睛,等着她的下文。
    郑娴儿把玩着桌上的一只小金碗,浅浅笑着:“阿祥。”
    朱金蓝神色一凛,忙挥手让婆子们把小枝和桂香带了出去。
    郑娴儿斜了她一眼,淡淡道:“二嫂不必这样如临大敌。如今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
    梦中说梦 说:
    继续厚颜无耻。
    第27章 你有几个脑袋够砍?
    “你知道什么?”朱金蓝哑着嗓子追问。
    郑娴儿扔下金碗,站了起来:“我知道桂香是你们的人。那晚她在我屋里的香料里面添了东西,然后故意代替小枝守夜,把阿祥放进了我的屋子,由你带人来捉奸。后来阿祥的姐姐赎身出府,也是二嫂你安排的,你吩咐那丫头出府以后广散谣言,把我失贞失德险些被活埋的丑事宣扬得天下皆知。——我说得对不对?”
    “这些,都是二爷告诉你的?”朱金蓝脸色灰败,整个人都蔫了下去。
    郑娴儿微微一笑,从桌上捡起她的坠子捏在指尖上把玩着:“你有没有问过桂香,她明明在香料里下了药,我为什么没有跟阿祥成其好事?你又有没有问过阿祥的姐姐,为什么她出府这么久了,城里还是一点儿流言都没有传出来?”
    朱金蓝瞪着眼睛看了她许久,不知怎的整个人都颤了起来:“难道……是二爷?是他舍不得让那奴才碰你,也是他舍不得坏你的名声——都是他?!”
    郑娴儿笑而不语。
    朱金蓝一推桌角,“呼”地站了起来:“你跟阿祥没能成事,稳婆却验出你童身已破,难道你在那之前就已经跟二爷……”
    郑娴儿叹了口气,唇角却仍旧笑着:“二爷这个人……罢了,阿祥的事,他虽然有份参与,毕竟还是给我留了余地。烦请二嫂转告他,我不恨他了。昨晚我下手确实重了些,希望没有伤到他的……子孙根。”
    “你们两个,哈哈……”朱金蓝忽然踉跄一下,跌了下去。
    郑娴儿随手扶了她一把,笑道:“二嫂何必如此?这又不是什么大事!”
    “不是大事?”朱金蓝狠狠地推开了她,“你还记不记得你的身份?下个月牌坊落成,朝廷的圣旨也就下来了!到时候你有诰命在身、受朝廷供养……你的贞节,是咱们家的命啊!你们的丑事若是传出去,你有几个脑袋够砍?二爷有几个脑袋够砍?!”
    郑娴儿重新退回原处坐下,闲闲地笑着:“咱们家关起门来的事,外人哪里会知道呢?二嫂,你也别乌眼鸡似的瞪着我,更别想着撺掇老爷太太及早送我上路——这件事,二爷比你看得明白!”
    “你说的是哪件事?”朱金蓝慢慢地站直了身子。
    郑娴儿浅笑道:“你们争来争去,不就是为了家产吗?如今我已有了儿子,还是养在外头的,你们已经灭不掉三房这一脉了;何况嫡出的公子还有一个,偏还是个中了解元的,你们也没胆子去杀了他;再退一步说,若是不论嫡庶论长幼,你们还得排到大哥大嫂的后面去。为人作嫁,何苦来呢?”
    朱金蓝扶着金珠的手,回到主位上坐了下来。
    郑娴儿抿嘴笑着,又补充道:“别想着指望陈景真,她不顶用。——就算顶用又怎样?她若嫁了五公子,自然会全心全意为自己打算,你指望她扶持你吗?”
    朱金蓝偏过头来,定定地看着郑娴儿的脸。
    郑娴儿向前倾了倾身子,抓住了对方的手:“二嫂,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需要靠你和二哥来帮我保全性命,作为回报,我可以用诰命和嫡长媳的身份向你保证,你永远是这楼府的当家人!”
    朱金蓝沉着脸思忖了半日,终于挤出了一个貌似和善的笑容:“妹妹,一家人原该相互扶持,你说这话可就见外了。”
    郑娴儿翘起唇角,甜甜一笑:“姐姐果然是个明白人。只是咱们今儿的话,还是不要给二爷知道的好,免得伤了彼此的情分。”
    朱金蓝正怕她去找楼闿撒娇告状,听见这话自然是大喜过望,忙笑道:“今日咱们何曾说过什么?我不过是请弟妹过来聊了几句闲话罢了!”
    郑娴儿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二嫂院子里的木槿花开得真好。”
    梦中说梦 说:
    二嫂:现在的小狐狸精都这么嚣张的吗????
    娴儿:嗯呐^_^
    第28章 是她应得的
    从慎思园出来,一眼便看见桂香和小枝两个人在门口站着。郑娴儿冷笑一声,越过她们径直走了。
    桂香慌忙抢上几步,“咚”地一声跪在了地上:“桂香求奶奶责罚!”
    郑娴儿脚下站定,低头笑了:“你又没说谎,我罚你做什么?今后好好当差,我不是不容人的。”
    桂香千恩万谢,在地上磕了十来个头才肯起身。
    郑娴儿伸出手,捏住那丫头细细的手腕,笑了。
    说起来,她还得好好谢谢这个不显山不露水的小姑娘呢。要不是这丫头刚才招供得太急了些,她倒未必能那么容易猜到阿祥那件事的内情!
    桂香是内奸——想通了这一点之后,原先那一团乱麻似的线索就全都连起来了。
    朱金蓝到底还年轻,沉不住气,诈一诈就什么都说了。
    至于报仇解恨,那是以后的事,得慢慢来。
    郑娴儿走了几步,忽觉脚下一软,忙扶着一棵老树站定,按着胸口咳得眼泪都流了下来。
    那香料……
    她连枕香楼的手段都尝过,寻常的东西怎么可能奈何得了她!
    桂香殷勤地替郑娴儿拍着背,小枝却还是远远地站在后面,脸上的表情跟旁人欠了她二百吊钱似的。
    郑娴儿站直了身子,向桂香笑道:“你倒是个会照料人的。我正愁没法子向你们二奶奶赔罪,不如你回去替我照顾二爷几天?他们若问起来,你就说我不方便亲自来伺候,叫你替我表表心意。”
    桂香欢天喜地地应了,步履轻快地折回了慎思园。
    小枝终于走了过来,脸色比先前更加难看了几分:“她不过是说了几句实话,你把她推进虎口里去做什么?”
    郑娴儿伸手摸了摸这小丫头肿着的脸,低声问:“打了多少下?还疼不疼?有没有受别的罪?”
    小枝推开她的手,冷冷地道:“我是个做奴才的,还不至于吃不得这几下打。”
    郑娴儿苦笑一声,从佛堂角门走了进去,看着前面的花园:“桂香原是慎思园的人,今日回去不管遭遇什么,都是她应得的。”
    小枝想了一想,冷笑起来:“我是个蠢丫头。你们那些鬼鬼祟祟的事,我也看不明白。我只想提醒你一句话——那些事旁人做了不过是被人戳脊梁骨,你做出来可是要命的!”
    郑娴儿笑了笑,伸手搭在她的肩上:“我都是进过一回棺材的人了,还用得着你提醒?”
    小枝也不是个多话的,料知劝不动,也就不再开口。
    二人一路沉默地走进后花园,郑娴儿猛一抬头,恰看见小画舫里面站着一个人,正遥遥地看着她。
    “对了,我今日出门回来,应该去宁萱堂跟太太说一声的,你自己先回去吧。”郑娴儿站定了,向小枝笑道。
    小枝抬头看她一眼,撇了撇嘴:“刚刚经过宁萱堂的时候没想起来,这会儿快到家了,你又冷不丁想起这个!谁知道你又要去做什么鬼鬼祟祟的事呢!”
    话虽这样说着,她到底还是气哼哼地走了。
    待她走远,郑娴儿提着裙角奔到水边,看准画舫“嘭”地一下子跳了下去。
    第29章 真的能用吗?
    “小心!”楼阙忙伸手搂住她,在摇摇晃晃的画舫上踉跄了几步才勉强站稳。
    郑娴儿顺势把自己挂到他的身上,轻笑:“你怎么知道要来这儿等我?”
    楼阙不答,却先伸手在她身上摸了个遍:“二嫂找你做什么?你可曾受委屈?没伤着哪儿吧?”
    郑娴儿“嗤”地笑了:“我的爷,你是真心疼我,还是趁机占我便宜来的?”
    楼阙见她确实无恙,松了口气,又赏了个白眼给她:“我要占你的便宜,还用得着耍这些手段?”
    “也是。你用不着耍手段,我自会送上门来给你占个够!”郑娴儿笑着,席地坐了下来。
    楼阙跟着她一起坐下,拉过帷幔遮住外面的视线,无比自然地将她拥进了怀里:“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若不把这便宜占个够,岂不是叫你白来了?”
    郑娴儿倒下身子枕着楼阙的腿,舒服得眯起了眼睛:“我要跟你说件事儿,你不要揍我。”
    楼阙一凛,本能地觉得不妙。
    郑娴儿伸手在他胸膛上画着圈圈,悠悠然笑道:“刚刚二嫂问我是不是跟她男人有染,我承认了。”
    楼阙的脸色立时黑了下来。
    郑娴儿“嘻嘻”一笑,没心没肺似的:“你不知道,那时候二嫂的脸色可比你这会儿难看多了!我差一点以为她要吐血,谁知她竟忍住了!”
    楼阙的拳头攥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松开了。
    为了解气,他捏着郑娴儿的两边脸颊各拧了一把,最终还是没舍得使劲儿。
    “你想让二嫂保你?还想挑拨他们夫妻离心?”楼阙很快就猜出了她的心思。
    郑娴儿点了点头,笑嘻嘻地在他的手背上奖励了一个吻。
    其实还有第三个原因——但她此刻还没有必要说出来。
    楼阙是个给点儿颜色就要开染坊的,这会子郑娴儿主动献吻,他当然不会客气,立时就把她捞起来结结实实地啃了一顿。
    字面意义上的啃。
    腻在一处揉搓了一阵之后,两人都有些气力不继。郑娴儿依旧蜷缩了身子枕到楼阙的腿上,若有所思地道:“阿祥的姐姐出府那么久了,外面竟然一点风声都没有……到底是谁在帮我呢?”
    楼阙帮她把额前的发丝捋到旁边,含笑看着她的眼睛:“是老天在帮你——那奴才出府没多久就遇上了强盗,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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