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第7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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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姳不在意,“莫说是你家姑娘,便是王妃公主,也得讲道理啊。不瞒诸位说,便是敬王爷说错了话,我当着他的面也是敢反驳的。我这个人一向光风霁月,并不是看人下菜碟。”
    “三尺,七尺,你们给我闭嘴。”桥容没好气的命令。
    陆姳道:“三尺,是剑的别称;七尺,是长剑的别称。桥姑娘这两个丫头,是七尺的功夫比较厉害么?”
    桥容得意洋洋的斜了陆姳一眼,“你猜错啦。七尺只是个子比较高而已。长剑并不一定比剑厉害。”
    陆姳脸色不变,“我对兵器不在行,听了桥姑娘的话,长了不少见识。”
    桥容挖苦的道:“陆三姑娘将门之女,对兵器不在行,两家如何说亲事你倒是很懂,说起来头头是道的。”
    陆姳闲闲把玩着手中的粉彩茶杯,“哪里,我只是比较了解于先生。我和桥姑娘可不一样,桥姑娘这样的将门虎女,把于先生这样的女子不放在眼里,连她的苦衷都不问上一句,只知道逼迫她嫁人。我这样的将门之女,兵器知识或许欠缺,但我敬重这世上每一位自强不息的姑娘,我更加认为,像于先生这样父母双亡的姑娘,嫁人或不嫁人,应该完全由她本人来做决定,任何人不得以任何方式逼迫于她。”
    桥容语塞。
    过了片刻她方说道:“我没有轻视于先生,也不是逼她嫁人,只是觉得为了守所谓的望门寡而拒绝许师傅,实在太愚蠢了。”
    桥容语气软了,陆姳也便婉和悦,“因时制宜,相机行事,于先生对她自己的处境最清楚不过,她难道会害自己么?于先生目前确实有问题,但嫁人不是灵丹妙药。难道嫁了人的女子都是生活在天堂么?还不是各有各的难处。”
    陆娟和于先生都听呆了。
    桥容诧异的看了陆娩好几眼,喜悦的笑了出来,“你说的真好。下回我大哥再逼我嫁人,我就这么答复他。”
    陆姳:…………
    她是来给桥容提供理论支持的么?
    桥容心里一乐,和陆姳亲近了不少,“有个大哥管着很麻烦的,我大哥都快要把我烦死了。”
    陆姳道:“你让你大哥管着你,当然郁闷了。如果反过来,你管着你大哥呢?”
    第71章
    桥容乐了乐, 悄悄的告诉陆姳, “我大哥和一般的大哥不一样。比如说你吧, 你大哥也就比你大几岁, 对不对?我大哥比我大二十几岁, 我比我侄子侄女年龄还小, 他拿我当闺女养的。”
    “明白了, 长兄如父。”陆姳懂了。
    睢阳侯管桥容, 就像爹管女儿一样。
    兄妹二人年龄差得太多了。
    桥容和陆姳越说越投机, 笑着倒了杯茶递给于先生,“对不住, 我没有逼迫您的意思, 只是替许师傅着急。于先生您知道么, 本来今天我应该进宫拜见太后娘娘的,为了替许师傅主持公道,我装病没去,等我娘和我大嫂一出门, 我便找您来了。”
    “桥姑娘真是古道热肠。”于先生见桥容不再逼婚, 心里一阵松快。
    睢阳侯镇守辽东,可算得上封疆大吏了,刘太后会召见他的家眷在意料之中, 陆姳并没多想,“宁可不进宫也要来见于先生,可见桥姑娘对许师傅的师徒之情。”
    桥容趁机吹嘘,“许师傅不光教我, 还教我两个侄子,我们姑侄三人都很敬重他的为人。”
    于先生装听不见,低头喝茶。
    陆姳心中暗笑。
    桥容再怎么吹嘘许师傅也没用啊。于先生一则是忧心她弟弟,唯恐成了亲被丈夫管束,不能资助弟弟读书,二则于先生害怕成了亲便要生孩子,生孩子便要没命。除非先解决于先生这两个心事,否则婚事是没指望喽。
    桥容见于先生丝毫没有动心的迹象,未免有些下气。但她觉得陆姳说得也有道理,嫁人或不嫁人该由于先生自己选择,别人不能代替她做决定。因此干着急没办法。
    茶博士满面笑容的上了新茶,“这是新沏的黄金片。”
    毛峰茶状似雀舌,绿中泛黄,且带有金黄色鱼叶,这就是俗称的黄金片了。
    “香气如兰。”陆姳闻到茶叶的香气,觉得很享受。
    “雾气结顶,真漂亮。”于先生也喜欢这新沏的毛峰茶。
    陆娟和桥容对茶道一无所知,也不感兴趣,听她二人评论,跟着瞅了瞅,啥也没看出来。
    陆姳举起茶杯想要喝,茶杯才到唇边,蓦然有人惊呼,“不要喝!”陆姳呆在那里。
    这声音,有点熟悉啊……
    一道清雅修长的身影到了她身畔,自她手中小心的接过茶杯,“不要喝。”
    还是方才那个声音,不过温柔多了。
    陆姳呆呆望着眼前这张精致无可挑剔的面庞,“澄表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扬景澄不回答她的话,将茶杯倾斜,茶水倒在桌上,激起一层白气,众人一起倒吸冷气,“真的有毒。”
    扬景澄面色凝重,将茶杯放在桌上,向陆姳伸出手,“呦呦表妹,愚兄替你把把脉。”
    陆姳稀里糊涂的把手递过去,“你还学过医啊?”
    扬景澄轻轻“嗯”了一声,“久病成医。愚兄略通医术。”
    他纤长有力的手指搭上陆姳的手腕,陆姳心跳加速。
    陆姳迷迷糊糊的,陆娟和桥容、于先生更是一头雾水。
    不知什么时候起,这三楼没有女客人了,只有一排排的侍卫。
    “这茶水有毒?”桥容第一个反应过来,惊讶万分。
    扬景澄眼睑低垂,专心为陆姳把脉。
    陆娟手指放至唇边,轻轻摇头,示意她不要说话。
    桥容撇撇嘴,“知道啦,这位公子在为陆三姑娘把脉,不便打扰。”
    于先生脸色苍白,“咱们喝茶有一会儿了,毒应该不是在先前的茶水中,是这新上来的一壶有问题。”
    桥容也想起来了,“我没有叫这个。你们叫了么?”
    陆娟和于先生都摇头。
    三人面面相觑,知道上当了。因为是临时拼在一起的,谁也没在意,新茶上来的时候,桥容以为是陆姳、陆娟点的,陆姳、陆娟以为是桥容先前叫的。所以,谁也没有防备。
    有两名披着斗篷、高大英挺的侍卫自楼梯快步上来,脸色着急,应该有事要禀告。但扬景澄正为陆姳把脉,这两人垂手站着,不敢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扬景澄慢慢睁开眼睛,嘴角上扬,“万幸,没事。”
    他眼眸明亮清澈,似是汇集了满天的星光,陆姳沉迷在他的目光中,“没事最好。这么说,只有新上来的这壶茶有毒吧?幸亏我们品评了好一会儿,还没开始喝。”
    那两名侍卫忙上前回禀,“二公子,属下到厨房看过,有一名伙夫被杀,其余的人逃窜。”
    “有人被杀了?”陆姳惊呼。
    这又下毒的又杀人的,事态很严重啊。
    陆娟和于先生也后怕,“竟然杀了伙夫么?什么人这么狠毒。”
    桥容柳眉倒竖,“是谁敢对本姑娘的客人下手?三尺,七尺,快下去查,把真凶揪出来,绝不轻饶!”
    “桥姑娘是么?这件事恐怕和你有关。”又有人上来了。
    “爹爹,六叔。”陆姳眼睛一亮。
    陆广沉看到陆姳和扬景澄站在一处,脸上闪过不悦之色,向陆姳招招手,“乖女儿,过来。”陆姳忙跑过去,“爹爹,我没事。”
    “爹爹,我也没事。”陆娟三步两步到了陆广满身边。
    陆广满宽大手掌轻抚她的头发,“没事就好。”
    陆广满和陆娟父女俩长得特别,桥容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不过她也知道这是不礼貌的,目光很快移开了。
    “小妹,小妹。”又有人上来了。
    桥容正觉得孤单,听到这个声音,容光焕发,“大哥,我在这里。”
    睢阳侯桥宪四十多岁的年纪,身手比年轻人还矫健,飞奔上楼,拉着桥容上下左右打量了一圈,“幸亏你没事。”
    众人相互见了礼,陆姳疑惑询问,“澄表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又怎么知道这茶里有毒?”
    扬景澄把他今天的经历讲了讲,众人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扬景澄本来在文渊阁替敬王整理卷宗,忽见内侍黄平来了,不想见他,便躲了起来。这黄平是奉了刘太后之命宣扬景澄进见的,见不着扬景澄的面,也就没有办法。扬景澄躲在书案后,听黄平和小内侍抱怨,说太后娘娘今日这媒做的不顺,又说什么桥太夫人今天见不着二公子了,便觉得不妙。待黄平走了之后,立即出了文渊阁,疾驰至平远侯府。
    他也并不是想面见陆姳解释,不过事先要向谢夫人说明,省得若有风言风语传出来,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见了谢夫人,才知道陆姳来了得月楼。不知怎地心中隐隐不安,便和谢夫人告辞直奔得月楼。他走得匆匆忙忙,谢夫人不免担心,命人知会了陆广沉,陆广沉紧接着便赶来了。
    扬景澄到了得月楼,知道陆姳和桥容在一起喝茶,想也不想便飞奔上楼,阻止陆姳喝茶。
    那时候他只是凭直觉行事,事后验证茶中果然有毒,他的直觉是正确的。
    陆姳险些喝了有毒的茶,自己也觉后怕,小声的问扬景澄,“澄表哥,你一定是对刘太后了解太深了,知道凡事和她有关,常会有阴谋,对不对?”
    扬景澄温柔摇头。
    “我猜错了?”陆姳愣了愣。
    她猜的应该很正确啊,澄表哥难道不是太了解刘太后了,所以能预知危险?
    她想追问,但众人都在扬,不方便。
    真正的原因,只能之后再找机会询问了。
    她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扬景澄,扬景澄却没办法把真正的原因告诉她。
    他之所以及时赶到,不是因为他对刘太后了解深入透彻,知道凡事和刘太后有关,常会有阴谋,而是因为陆姳在这里,凡事和她有关,便会异常关切。
    这样的话语,让他如何对呦呦表妹说?还没成亲,是不是太冒昧了些……
    睢阳侯眉头紧皱,“是谁对几位年轻姑娘下手?舍妹才回京城,应该没有与人结怨。”
    “未必是针对令妹的。”陆广满走到桌前,将银针放入茶水中一一验证,“这杯没毒,这杯没毒,这杯也没毒,这杯有毒,所以……”
    “所以,只是针对我的?”陆姳心里说不清是啥滋味,“我这么重要啊。”
    睢阳侯心中愤怒,脸色发白,“若陆三姑娘真出了事,嫌疑最大的,分明是舍妹。”
    同桌总共四个人,陆娟和于先生,跟陆姳熟识,若要杀害陆姳,在平远侯府便可以动手。那嫌疑最大的就是桥容了。更何况刘太后有意为扬景澄、桥容做媒,更何况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敬王府的二公子钟情于平远侯府三姑娘。
    “我没必要啊。”桥容叫道:“我若要害人,定是明公正道的向她挑战,绝不会用这种卑鄙手段!”
    “我相信你。”陆姳神色郑重。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让桥容红了眼圈。
    桥容再开口时,已有了鼻音,“我会让你知道,你没有信错人。”她抓住睢阳侯的手,“大哥,我要嫁人,我现在便要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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