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质女 第16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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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出来印证了又如何?他又不能像处置不忠幕僚那般,将她杖杀了事。可若是假装不知,岂不是纵容了她的贼胆,以后但凡与他有什么不顺心,总觉得自己有后路可退,万一真与他兄长偷偷回了波国,他岂不是又要废了气力派兵踏平波国?
    一时间,凤离梧竟是少有的,有了左右为难之时。
    可是他毕竟杀伐决断惯了,犹豫也不过是转眼功夫的事情。
    下一刻,他就决定止小恶于未然,若不稍事惩戒表明自己的立场,依着这女子的心性,当真是会上房揭瓦。
    “刑部要提审你的兄长,前来问询,孤已经同意了。”
    听了这话,姜秀润再难小意奉承,腾地一下子站起身来,瞪大眼睛道:“殿下!您怎么能这般行事?”
    凤离梧从来没见过姜秀润敢这般跟自己大呼小叫,当下脸色更加阴沉道:“不过是提审,又不是定罪。于情于理有哪点过分?若你自问心无愧,你兄长也没有主动策划,自然是会放了他的……或者你还知什么隐情,不妨现在跟孤彻底讲出来,也免了你兄长去刑部走一遭。”
    姜秀润知道自己此时应该圆滑些,最好的法子便是主动认了自己私下沟通波国老臣的罪责,顺了凤离梧的意思,也解了他的疑心,更表示自己乃是猢狲,蹦不出殿下的五指山。
    如此一来,殿下倒是可能消气,责骂自己一顿,免了哥哥白白被送入刑司惊吓一场。
    厉害轻重,姜秀润一瞬间便想得明明白白。可是她此时心里竟有股子说不出的委屈,强行按捺,都压制不住。
    明明是没有做过的事情,却要被迫得承认……姜秀润一时控制不住,先红了眼圈,哽咽得哭出了声。
    第115章 第 115 章
    凤离梧原想着她会心怀忐忑,又或者做贼心虚地向自己讨饶。
    谁想到, 他还没有发作, 她却先委屈地哭了出来。
    别的事情, 他倒是不会跟她一般计较, 那等子狡黠的小算计, 他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这等子筹谋着暗自回国的事情怎么能姑息了她?
    眼看着她呜咽了几下后,就不再出声, 只是脸颊上成对地流着眼泪。
    凤离梧狠下心不看,只将紧绷的俊脸转向了窗外的湖面,然后紧声道:“你若不认,就算了, 反正刑司的人也能从你兄长的嘴里问个明白, 出去吧!”
    话音未落,只听“咚咚”两声, 姜秀润匍匐在地,恭谨地给太子殿下磕了两个响头, 然后木着嗓子道:“殿下明察秋毫, 我的这点子小伎俩怎么能逃过殿下的法眼, 此事皆是秀润一人策划, 我的哥哥实在是不知情,莫不如我主动去刑司领罪, 只求殿下放过我的哥哥。”
    她倒是甚老实地认了, 可是不知为何, 凤离梧心里还是老大的不舒服。
    他继续绷着脸道:“你何时跟波国的老臣勾结的,原是打算怎么出逃?”
    姜秀润低声道:“是老早之前的事情了,后来殿下待我们兄妹亲厚实诚,老早便忘了,谁知他竟然这个时候前来……”
    在凤离梧看来,既然让她知道了自己的小勾当瞒不住他,也就差不多了,而且就像她所言,应该是后悔了才借口做恶梦让他派人去看护她的兄长。
    这又是流眼泪又是磕响头的,凭白的让人看了堵心。
    于是凤离梧长臂一展,将她拉了起来,缓和了口气道:“念你悔改的及时,暂绕了你这次,若是下次再犯,必定不轻饶了你和你的兄长!这次的教训可记下了?”
    姜秀润脸上的泪痕未干,可是却不再流眼泪,只是垂下弯长的睫毛,遮挡了自己眼里的那抹冷意道:“定然牢记在心,再不敢忘。”
    其实凤离梧怀疑她并不是什么出奇的事情。
    是她最近太得意,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身为质女,身在洛安城里本就是个隐形的囚徒,怎么配奢望得到太子殿下全然的信任?
    今日这一飞来的闷棍倒是及时,一下子将她震醒,免得醉死在凤离梧编织的温柔乡里而不自知。
    接下来,便是如往常一般,两个人一起食饭。
    姜秀润没有怎么吃,只是默默给凤离梧夹菜添汤。
    凤离梧倒是习惯了她的殷勤,很自然地食了一碗饭后,看她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以为她在担心着兄长姜之,便道:“放心吧,刑司例行问话后,便会放你哥哥归府,不会少了他一根毫毛的。”
    姜秀润谢过了殿下,然后接口着要去核对农司新承揽的修建水渠的工图,婉拒了太子欲让她留宿寝院的要求,回到了自己的书房里。
    只是她坐在书房里,看着跳动的灯光,眼前的图纸却是半分都看不下去。
    姜秀润静默了一会,回到了自己卧房中,从一个匣子里拿出了一根发钗——这发钗是波国故人姬无疆——姬大才子相赠之物。
    姬无疆虽然回归了波国王庭,可是他在外广布的生意还在。尤其是洛安城里,也有姬无疆暗地里设下的店铺。
    她在去参加墨池书会前,他曾给了她这发簪,并告知可以联络通信的商铺。只要她拿着发簪去找寻,便可代为传信。
    以前她虽然被姬无疆说得心动,却不无行动。但是现今,倒是不能死吊在一棵高不可攀的树上……
    到了第二日,便是每个月大朝之时,几大部的主司皆要在列,向皇帝请奏国事。
    像姜秀润主持的农司这类偏僻衙门的主司,不是大朝的时候,一般不用早朝。而到了大朝时,却要必须到位,每个月都不能缺省。
    因为是大朝,上朝前都是讲究个仪式祭奠,臣子们来的也要比往常早。
    当姜秀润从马车上下来时,诸位公侯大臣们都分列在两旁,一旁有小厮随从捧着铜镜,容诸位早早起来,睡眼惺忪的大人们整貌理衫。
    而就在一旁廊下的伙房里,一早飘来了卤蛋的香味。
    伙房大灶上的铁锅正熬煮着新米,泡了一宿的米,颗粒鼓胀,掺着黍熬煮得粘粘稠稠,最适合清晨垫胃。
    这个叫例粥,只有大朝时才有。
    一帮子平日里山珍海味吃惯了的公卿们,被活活饿上一个时辰,肠胃里的油脂也控得干净了,只一颗香辣入味的卤蛋,就能配着喝下半碗的米汤。
    闻着这香味,一众臣子们都等着上完早朝赶紧下朝喝上一碗热粥,再各自回归府衙。
    姜秀润也不自觉吸了吸鼻子。因为昨日晚饭根本无心去吃,今晨又起得早,老早就饥肠辘辘了。
    闻着这例粥的香味,忍不住吸了吸鼻子。一旁的孟宪看见了,忍不住呵呵冷笑了两声,问道:“姜大人这么饿,要不要先去食一碗?不然……以后恐怕没有机会吃了。”
    姜秀润抬眼看着他,心里倒是知道他为何这般口出狂言,大约是网罗了自己“通敌”的罪证,准备一会在大朝上弹劾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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