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0节
晋王目色扫过两个碗,眸底竟没有分毫惊讶,凌若隐隐觉着现下的场面有些不同寻常,便见得晋王忽而笑了一笑,道:“看来虎儿的确是太子的孩儿。”
他这般模样自然也惹得皇帝朝他看来:“老三,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晋王淡淡笑着看向皇帝,“父皇不会连字面意思都听不懂吧?”
狂妃在上 第923章 贼喊做贼
皇帝震怒,正要发火,忽然又听人大叫:“晋王的血也溶了!”
众人闻言,朝另一碗看去,果然,晋王滴血的那碗清水里,他与虎儿的血也交织在一起。
不知为何,凌若眼见着这一幕反而松了口气,但在场人却大气不敢喘一口,盯着这一幕震惊万分。
“咦,难道一个孩子有两个父亲不成?”晋王忽然道。
苏宴拧了眉宇:“王兄再捣什么鬼?”
“我捣鬼?”晋王笑起来,“九弟不妨问问自己,这一招贼喊捉贼,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苏宴眯起眼睛,晋王忽然看向皇帝,衣摆一掀,跪了下去:“皇上,九弟与南凉相勾结,那九州边防图正是他泄露出去!”
“荒谬至极!”苏宴尚未说话,已有一名官员斥道,“晋王说话前可得讲究证据,污蔑当朝太子是什么罪名,晋王应该清楚!”
晋王目色薄凉:“张大人既然不信,不妨宣上你奏折里的将军前来一问。”
那官员被他怼得一滞,另一头,皇帝已经开口:“传闵怀阳。”
內侍立刻就去传了,大殿之内,气氛冷凝。
凌若护着虎儿看向苏宴,后者立在那里始终镇定如斯,她又去看晋王与淑贵妃,二人也不见丝毫异样,仿佛早已胸有成竹。
她心里头担心,也不知道苏宴做了何种安排,只是如今这些事似乎越来越不简单了!
明明最开始,只是虎儿的归属问题,可眼下看来,似乎已经涉及朝权了。
一个时辰之后,那闵怀阳这才匆匆赶来,跪地大呼。
皇帝将奏折甩他脸上,问他实情。
他先是一阵求饶,而后才颤颤巍巍道:“这一切都是太子指使,他先是赠送九州边防图,接着再自己领兵,如此一来更显他的神勇,好稳固地位,以此向皇上邀功!”
“证据呢?”皇帝听见这个似乎并不意外,只是问着。
“证据……证据就是有人曾亲眼目睹太子妃曾在南凉皇帝还是幽王时的幽王府住过一段时日,一度成为幽王的座上宾,另外,他们不惜把自己的女儿赠予幽王,以此来换取上一次的协议,皇上明鉴!”
“什么女儿?”凌若看向那位闵怀阳,满目震惊。她在帝临幽府上住过不假,可哪儿来的女儿?!
“太子妃明知故问,又何必来责问臣下。”
“闵将军最好是将话说清楚,否则,本宫有一百个理由让你身首异处。”苏宴忽然道。
皇帝看了他一眼,随后看向闵怀阳:“证据呢?”
“回皇上,事情经过,臣全都写在了这本请罪书里,待皇上看完之后,若需证据,一一查证即可!”那闵怀阳说完,便将一本折子递上,太监得了皇帝示意接过去,便又听得他道,“臣自知戴罪之身,虽玩死不能辞,但请皇上看在臣坦白从宽的份儿上,从轻发落,绕过微臣一家老小,微臣愿以性命报答隆恩!”
皇帝沉着目色将那份请罪书细细看完,凌若注意到,那折子有好几页,就连向来一目十行的皇帝也看了许久。
狂妃在上 第924章 一环接一环
待他看完之后,忽然就将折子一丢,闭上眼睛沉默了良久才道:“太子,你看看。”
苏宴闻言,便从地上捡起那本折子,看了片刻之后便冷笑了一声,看向一旁的晋王:“看来王兄如今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连南凉公主都能编造出为本宫所出这样的话来。”
晋王却只是淡看着他:“是与不是,太子今后求证便是,只是那位南凉竹湘郡主住在太子府半年有余,我想,这消息不假吧?”
苏宴冷笑一声:“竹湘郡主乃是本宫在玄门老人处学艺时的师妹,既然同为师门,她来找本宫叙旧并未有什么不对,更何况,竹湘郡主在南凉没有任何实际身份,不过一道虚名罢了!”
“虚名?”晋王却摇着头,“虚名那也是皇室中人!”
“父皇,太子勾结南凉是事实,还请父皇明察!”
“贼喊做贼也不过如此。”凌若终于忍不住在一旁开了口。虽说这些男人们现在讲的是朝堂之事,根本没有她的话语权,但有些事,她却是有必要澄清,“当初九州失守,太子在山峡关惨遭围困,危矣之时,晋王是如何做的?”
“派人围住皇宫,不让任何消息走漏出去,连皇上身边也满是你们的探子,但好在皇上早已洞悉晋王你狼子野心,所以以密旨交由我去传召谢将军救援!”
“那么请问闵将军,一个连自身都保不住的太子,如何去与南凉勾结?一个需要援军,需要皇上密旨支援的太子,何以在性命攸关时陷于那种困境?何以,晋王殿下在九州危难之时一连几日都不肯出兵?”
“难道晋王忘了?还是闵将军忘了?不要紧,这件事发生之时皇上虽然昏迷,但满朝文武是清醒的,举国百姓是清醒的,不妨问问他们当日情况何如?!”
“太子妃伶牙俐齿,果然名不虚传。”晋王笑着,“然如今铁证如山,纵使太子妃如何巧舌如簧都掩盖不了事实!”
一旁久未说话的苏宴却忽而端起眼前那混了血液的清水道:“水清,尚且能作假,更何况人呢?”
他看向皇帝:“三哥的话乃至闵将军的指证都漏洞太多,且不说有没有真实的,就算是有,只怕父皇也需要时间查证,今日,儿臣不为别的,一,为亲生儿子的讨一份公道,二,为故去母妃讨一份公道!”
他也掀开衣摆跪了下来:“请父皇允许秦九入殿!”
“你说谁?”皇帝猛然色变。
“为故去母妃!”苏宴沉静开口。
情况发生到现在,皇帝一直是面沉如水,以至于让人猜不透他心里的想法,然这一刻当苏宴提及母妃,皇帝的脸色却是大变,甚至险些惊立起来。
一旁的淑妃眸底闪过什么,看向晋王。后者没说话,只是同样眸底暗沉。
“准!”皇帝终于开口,呼吸有些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