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分卷(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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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奏音乐的少年脸上柔和,即便认为刚才那一眼是幻觉,心中却对路易痛恨起来,心中毒辣道:这个肮脏的废物!等我拿下林诉,呵,我就会当着林诉的面让你好看。
    一晚上近三小时的练习,虽然抵触斯诺,但不可否认,从小系统的学习使斯诺拥有华丽娴熟的技巧,连钢琴上也懂不少,在这一点上,唐知白得到他很大的帮助。
    时间匆匆过去,拒绝了斯诺想送自己回去的提议,便带着小路易离开了。唐知白发现路易守在身边的很有耐心,这一点和同龄孩子很不同,这个年纪,其他孩子都忍不住在屋外奔跑游戏,路易却可以拿上一本厚重的药剂书,认真坐上钻研一天。
    可路易又不是那种顽固的书呆子,后来唐知白发现,将路易带在身边有个好处,当有人在场时,斯诺斯图亚特便不会说出太过暧昧的话语,从小养成的贵族高傲自尊不允许他这么做。
    后面两个星期,唐知白每天傍晚都会带着路易在教室练琴,而斯诺每星期最多能现身两三次,身为公爵之子的他,往往需要在社交圈里处理很多事务。
    男孩也逐渐摸清了他的行动规律。
    这天夜晚,狂风大作,窗户被紧紧关上,玻璃外的树枝被吹得东倒西歪,或许正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
    屋内壁炉里燃烧着通红的炭火,整个房间温度适宜又舒服,因为路易,两张床早就被唐知白推拢在一起,宽大柔软的床上,被包裹在温暖被褥里的亚裔少年,环拥着一个小男孩沉沉入睡,在温热精细的房间中,显得温馨极了。
    窗外狂风呼呼吹响顿时惊雷一闪,映照在床上两人脸庞,电闪雷鸣间,小男孩骤然睁开双眼。
    路易轻轻抬头看着唐知白,少年呼吸平稳均匀,待确认他已经熟睡后,路易才慢慢移开他手臂起身,这一次男孩没有换睡衣,而是缓缓走到自己上锁的木桌抽屉前。
    悄悄打开锁,伸手在抽屉外沿上方摸到个被胶带粘住的玻璃瓶,路易用力扯出之后,在眼前轻轻摇晃着,试管大小的深绿色液体回荡着,像一瓶药剂似的。
    惊雷闪过照亮男孩深沉平静地双眸,只是一瞬,房间就再次陷入黑暗一片,路易裸露双足行走在唐知白新铺的地毯上,风雨交加夜里,越发悄无声息。
    站在唐知白床前,路易没有一点犹豫,打开盖子就放在少年鼻翼前,浓烈气味随着呼吸地渐进慢慢进入少年体内,熟睡的唐知白模糊间,闻到一股恶臭,转过身痛苦地嘤咛几声,脑袋越来越沉
    路易见起效果后,面无表情地将绿色液体倒进卫生间冰马桶之中,将玻璃试管扔进垃圾桶后,打开洗漱台上水龙头仔洗着双手,夜里流出的水冰冷至极,路易却像没有感觉一样,用洗手液精细的揉搓着双手。
    躺回床上,男孩枕头上侧躺着,用白皙的手尖轻轻描绘着陷入沉睡之人的眉眼,指腹随着唐知白脸部的线条缓慢滑动,绕过太阳穴、点过发梢、划过鼻梁,最后停留在那个神秘又充满的地方。
    红润饱满的双唇,就像展台上奢华的红宝石,路易指尖反复轻揉着这个地方,不一样的触感让他不舍离去,却又不知该它怎么办,此刻熟睡的唐知白就像昏迷的病人,对外界的小动作没有一点知觉。
    路易深邃幽暗的眼睛里有着一缕未知的不解,人体构造上这并不是特殊器官,为什么对自己会有这样强大的吸引力?
    待他眼眸神光回转时,才发现少年的薄唇已被自己擦得红肿,路易立刻收回手有些懊悔,可发现摩擦得微肿的红唇,更是带着致命吸引力、
    路易温柔地注视着少年,最后亲吻了自己四根手指,缓缓印在唐知白薄唇之上。
    晚安,我的白
    酝酿一夜的大雨终于在半夜倾盆而至,豆大般的雨点被狂风席卷而过,击打在玻璃上,夸张的声响使人难以入眠。
    第二日,清晨明光穿透厚厚云层,预示着黎明的到来,伦敦的暴雨依然不见变小,还有越发变大的趋势,连喜欢鸣叫的知更鸟今日也躲了起来,不见踪影。
    床头柜上时钟铃铃响起,路易睁开双眼缓缓看向身旁的人,唐知白此刻头晕脑胀,全身都柔软无力,骤然听见时钟的声音,觉得特别刺耳,烦躁地转过身轻哼几声,继续沉沉地睡去。
    唐知白是个很自律的人,能将自己的生活安排得有条有序,路易看着他怪异地举动,伸手按停时钟,起身梳洗仪容换下睡衣,穿上椅子上面叠好的衣物,换上被鞋油擦得黑亮的小皮鞋,这些都是唐知白昨晚提前准备好的。
    一切完毕后,他才轻声唤着床上的人。
    白,该起床了。
    熟睡的唐知白皱眉,没有回应他。
    路易伸手摸了摸他额头,果然灼热滚烫,离开后端着一杯热水走了过来。
    坐在床边,推了推唐知白身体,:白,快醒醒把药吃了。
    埋头被褥的唐知白终于在路易催促下睁开双眼,无力酸软手臂艰难地撑起身躯,坐起来,路易拿过柔软的枕头让他靠在床头。唐知白无力地摇摇昏沉的脑袋,眼前也模糊一片,甚至连路易脸都看不清,终于意识到自己有些不对,就问道:我怎么了?
    他嗓音甚至还带着浓重鼻音,路易平静道:你发烧了。
    哦。唐知白眼睛半眯着应了一声,就答道:我好累,现在只想睡觉。
    把药吃了。路易手中递过一杯热气腾腾的水和一片白色药片。
    唐知白接过后,就准备一口将药片吞下去,被路易皱眉拦住,不满道:伤胃,先喝水。
    唐知白照办,喝完玻璃杯中的热水,脑袋终于清醒了不少,听见窗外动静转头看了一眼,外面下雨了?看样子还不小。
    嗯,昨夜凌晨下的。路易答道。
    难怪会感冒发烧,伦敦这反复无常古怪的天气。他昏沉着脑袋,有气无力地闭眼揉揉太阳穴,仿佛刚才吃药的动作消耗了他所有力气,白皙脸上浮现着不正常的潮红,他朝路易无力挥挥手,今天真是没力气去上课了,也没法送你了,外面在下雨,记得拿上伞。
    说着就侧身想睡下,路易连忙扶住他有些笨拙的身体,把少年安置在床上,掖好被子,伸出手理过他黏在脸上的碎发,道:我会尽快回来。
    唐知白躺下,一秒不到就陷入了深度睡眠,上帝知道,他真的太疲惫了。
    路易穿上厚重温暖的黑色大衣,拿起桌上的书籍,打开房间门,木质的房门吱呀一声,男孩提起立在伞筒里的黑伞,临行关门前瞥了一眼唐知白。
    床上的少年睡得迷糊,映着潮红的脸蛋,无意识低声喃喃道:注意安全,路易。
    出门后的路易,打着那把黑伞来到药剂学院,上楼后推开教室大门,老教授还没有来,本来就人员稀少的学院,因为恶劣天气影响,人更是少得可怜。
    教室里人稀稀拉拉地坐着,路易冰冷着脸坐在一个角落不起眼的地方,更是没有人注意这个处于边缘化的小男孩。
    路易平日在教室里处于被孤立忽略的角色,能被迫选这种课程的,都是些落魄的贵族,努力想融入学院社交圈子,却没人理会,自视甚高又不屑于与身边这个一看就知身份卑微的小男孩相处,只能将其无视。
    路易一天都过得很平静,安静上完早上的课程,默默吃完午餐,便到化学实验室做着实验,化学药品调剂不乏危险,一般都是在无菌室消毒换上衣物后,才能进入实验室。
    下午的雨终于缓和下来,变成淅淅沥沥的小雨,因此到来上课的学生比早上多了不少。
    角落里的路易身着白大褂,冰冷脸上没有多余表情,手上操作着离心机仪器,面无表情地暗中打量着周遭的同学。
    最后将目光锁定在一个,狂躁不安的黑发雀斑男孩身上。
    路易沉下目光,嘴角上扬似笑非笑。
    第21章
    课间休息时,黑发男孩正和一群人在走廊上吞吐云雾,手上拿着香烟嘴里骂骂咧咧地说着什么,神情很是不耐,这是一个以他为主的小团体。
    雀斑少年很烦闷,和同伴抱怨着课程,这该死的学期制度!莫提那老家伙告诉我,如果再不来上课就让会我留级。去他妈的留级,我可再不能挂科了,父亲会杀了我的。
    十岁左右的男孩子说话姿态像极了大人,一举一动都显得成熟无比,狠狠吸一口香烟,眼睛一横狠道:这破专业竟然还管理这么严格,等着我毕业后,一定会拆了这栋破楼。
    周遭少年也符合着他的话,极端地表达自己恶劣态度。
    雀斑少年虽然出去外面屁都不是,却是药剂学院里出身唯一过得去的贵族,这栋楼里横行霸道,也不乏一堆更落魄的孩子捧着。
    他像个市井无赖般靠在墙上,余光瞥见一个黑发男孩从他们身旁默默走过,少年眼珠随着他移动着,可男孩却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雀斑少年挑挑眉来兴趣了,夹烟的手指了指他,道:小子,你过来。
    路易停下,转头平静地看着他。
    他们其中一个男孩揪住他衣领,一把就将路易扯了过来,给我滚过来。
    路易脸上没有变化,漠然整理了一下被扯乱的衣角,抬头冰冷疏离地看着他,仿佛这只是件与他无关的事情。
    这是路易面对周围人的常态,雀斑少年德古斯一行人早就习惯了他这副病态脸,自从认识这个怪异的男孩后,他不管怎样都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欠揍模样,记得只有刚开始教训他那次,男孩才像野兽一样伸出过利爪。
    后来发现反抗不过他们,就放弃了抵抗任由他们鞭挞。
    不过不管怎样□□这个男孩,他一直是都是副冰冷倔强地模样,甚至连句求饶都不会,德古斯觉得欺负一个傻子完全没有成就感,也就没有再那样做。
    但是今天他心情相当不好,快被学院制度逼到发疯了,一看到路易就特别不爽,当即指着他鼻子怒道,嘿小子,不知道礼貌是什么吗?家教没学好是吗?眼睛都快抬到天上去了!
    德古斯,你忘记了,他只是个没有家世的杂种。一旁人开口嘲道。
    这种话这些年路易听多了,此刻眉间都没皱一下,只是平静道:礼貌是相互的,而你是故意的。
    想不到男孩还会还嘴,德古斯本来只是找他来泄愤,此时眉毛难以置信地一挑,厉声道:该死的!他还敢回嘴,给打我!就在这打!
    突然听见指令,身边人明显一愣。
    相互尴尬地对视着,没人上去动手,有一人悄悄凑到德古斯耳边说:骂骂就算了,这小子最近攀上了林诉,人家天天来接送他
    言下之意,就是不能动手。
    德古斯记忆里有这么个人,家世不比他好多少,可人家胜在有一个在政治场上的亲舅舅,按理来说林诉本可以在社交圈子里混得风声水起,可那个人好像脑子有问题一样,把所有贵族都得罪透顶了,上流社会直接拒绝他的加入。
    德古斯私心里颇为嫉妒林诉有这么好的家世,但又觉得这个人不足为惧,神色不屑道:不就是个专出丑闻的丑八怪吗?有好怕的?嗤,滚,你们都是一群蠢货,不敢就我来!
    说着就将烟头用力丢在地上,抬起巴掌就想扇下去。
    他身旁的男孩急忙拦住,慌张道:今时不同往日了德古斯,最近斯诺斯图亚特可是对林诉狂现殷勤,你可要考虑清楚。
    男孩因他动作神色紧张,显然不想被这件事连累。
    说起斯图亚特的大名,在场的人脸色都有明显变化,连德古斯手都僵在半空脸色相当古怪,既难看又怪异,显然是回想起了一些难堪回忆。
    这个男孩压低声音提醒他:你已经太久没回学校,消息不灵通。你知道上次得罪林诉的戴夫卡维托已经死了吗,虽然学校一直将消息压着,但有人在传,说是斯图亚特干的。
    听到这个消息,路易平静无波澜地眼眸中,一丝红光转瞬即逝。
    呵,人类弱小的生命,连这点摧残都撑不住么?最后还是死了
    我觉得这是真的,要知道,以他斯图尔特家族的威名,干什么都是会被允许的。男孩继续说着。
    牵扯到斯图尔特,德古斯颇为心惊心地放下手,斯图亚特在追求他?
    这可不是追求,他们哪会追求,只是一种挑战罢了。德古斯,想要收拾这小子,以后有的是机会,现在还是等等吧。周围人劝道。
    德古斯气愤,心中不由对比着林诉和自己,就产出一股嫉妒的邪火,骂道:林诉这个贱货,竟然用这么恶心的手段博取上位,果然是个移民来的黄种猪!
    继而对眼前地路易怒道:今天放你一马,滚。
    路易听着他辱骂唐知白的话语,最后平静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路易走后,来到消毒室中换下白大褂,关上了储物间的大门。
    这一楼的储物间很长很大,但因稀少人员只有寥寥几人使用。
    德古斯是个注重外表的人,繁多的东西一人就占了五六个柜子,且德古斯并不喜欢收纳整理,衣服皮鞋医学用具,这些繁琐的东西一股脑儿的全胡乱塞着。路易寻找得很容易。
    看着眼前半掩着的铁柜子,路易缓缓戴上塑胶手套打开闸门,伸手拎出一双大码皮鞋,打量这了双脏皮鞋一眼便皱皱眉头,塞进了袋子之中。
    下午结束实验课后,路易趁机回了趟宿舍城堡。
    上楼打开门后,发现床上的人依旧睡得香甜,在深度睡眠中怎么唤也唤不清,看来那瓶药剂完全发挥作用了。
    路易坐在床边伸手撩撩唐知白的碎发,抚过他的眉眼
    直至夜幕完全降临,才再度出门。
    夜晚的暴风雨再度变大,此刻学院小路上几乎没有行人。消瘦的路易身上包裹着黑色大衣,撑着把黑伞独自行走在昏暗的夜间小路上。
    拐进幽暗的灌木丛林中,拿出藏在其间的黑色塑料袋,神情漠然地抖了抖,继续前行
    这种恶劣天气下,不少枯叶都被风雨击落,只留下几根枯败的枝干,电闪雷鸣之下,显得越发阴森可怕,风雨交加夜中整栋音乐楼都黑灯瞎火,没有灯光的照耀,就像栋闹鬼的古楼。
    或许会有幽灵在黑暗处伺机而动,路易抬头看了一眼,便换上那双皮鞋直接走了进去,露台上的雨水流淌着,使路易留下一路混杂着泥土的鞋印,模糊又混杂
    这段时间,斯诺斯图亚特每隔三四天,就会在傍晚特地来与林诉一起练习,林诉是个十分自律的漂亮少年,风雪无阻夜夜都会来练习,简直就像只懂规矩精灵一样,使得斯诺对林诉的兴趣只增不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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