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第15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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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月?她来找我做什么?”苏月正是甘戚和离的那个妻子,曾经甘家的大少奶奶。只是,她如今来找她干什么呢?
    “你们谈,我去安排,晚上再来找你!”文斐在甘芙唇上迅速的掠过一吻,意犹未尽的舔了舔自己的唇瓣,挫败的低吼一声,转身离开了。
    甘芙闷笑一声,对于这个男人经常表现出的孩子气习以为常,拢了拢秀发,三两下辫了一个大辫子,然后整理了被文斐弄乱的衣衫,坐直了身子,“请她进来吧!”
    “是!”素衣对于文斐来无影去无踪的本事见怪不怪,转身去请苏月了。
    一会儿,苏月瘦弱的身影已经出现了珠帘外,素衣撩起珠帘,苏月才款款而入。
    不过半个月未见,苏月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只余下两只大眼睛显示出还有点生气,见到甘芙,苏月眼眸中掠过一丝尴尬,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六妹妹近来可好?”
    “苏小姐请坐!”苏氏已不再是甘家的大少奶奶,她自然不能再称呼她为大嫂,苏氏到现在还未嫁,她只有称呼她为苏小姐了。
    “多谢!”苏氏坐到了一旁素衣搬过来的一个小凳子上,眼眸微转打量着屋里的陈设,只那一道粉色珍珠门帘就是无价之宝,其它的装饰不多,但仅有的几件玉器瓷器都是上佳的珍品。甘芙如今在林府不过是寄居的身份,但是却有这么美轮美奂的小院,还有这么奢华的小楼,而她呢,虽为家中长女,只因是庶出,待遇还不如苏倩身边的一个丫鬟。
    想当初,她是甘家的长媳,而甘芙只是一个身份卑微的庶女,她曾经很不屑于与甘芙为伍,谁曾想世事变迁,不过半个月,甘家满门入狱,仅她一人幸免。
    “苏小姐找我有何事?”苏月打量的眼神甘芙尽收眼底,却并没有计较,因为苏月的眼中虽有羡慕,却并无嫉妒。
    “我来是想请你看在我们往日的情分上,救救我的两个孩子!”苏月掩去了眼里的羡慕,突然蒙上了一层泪光,泪水即刻落下。
    “苏小姐好像找错了人,我自己也自身难保,何谈救别人,苏小姐求我,倒不如求求你的父亲,甘家的案子可是他在主审!”甘芙不明白苏月今日来的目的什么,当然也不会轻易允诺她什么。当日离开甘家的时候,苏月头也不回,听见两个孩子哭得撕心裂肺却没有丝毫动容,她不相信一个可以对孩子的哭泣毫无感觉的女人会真的突然母爱泛滥。
    正文 第162章爱比恨更重要
    “妹妹,我何尝没有求父亲,可父亲说,正因为他是主审官,才更加不能徇私舞弊。”苏月眼角的泪水大滴大滴的落下,样子像极了一个疼爱孩子的母亲,“妹妹,甘家满门获罪,年满十四岁的男子斩首,女子充为军妓,十四岁以下的全部发配边疆,永世为奴!只有你除外。妹妹,两个孩子还那么小,他们也是你的侄儿侄女啊,充军途中艰难困苦,你就真的忍心看着他们死在途中吗?”
    “苏小姐也说了,我是唯一幸免的,你也应该知道,我能活下来也是别人求来的,我就算不忍心,又能怎样?”见苏月始终不表露自己的真是目的,甘芙也开始跟苏月周旋,反正她有的是时间。
    “妹妹你和贤王关系匪浅,只要你跟他说一声,他一定能饶过我两个孩儿的!”苏月见甘芙好像已经被自己说动,于是说出了自己最终的目的。
    原来目的在这里,贤王?苏家老贼的目的在贤王和太子!贤王和太子都是这次甘家案件的主审,若是自己去求了贤王,苏老头到时候就可以给贤王安一个徇私枉法的罪名,太子也会受到牵连。
    皇帝中毒后虽然侥幸不死,却瘫痪在床,此生都不可能再站起来,如今朝中一片混乱,太子、南宫博、南宫远三足鼎立,三方博弈,任何一方稍有差池,就会被彻底压垮,再无翻身之日。苏老头故意让苏月来求自己,若是自己真的是甘芙,若是自己不是那么恨甘家,肯定会出手救两个孩子,到时候,贤王受到牵连,太子被彻底打压,便只剩下南宫远和南宫博两人争夺了。
    “苏小姐也应该知道,贤王是谁,素有冷面王爷之称,他又如何会因为我这样一个毫不相干的女子出手救两个孩子呢!”甘芙冷冷一笑,眸中仅剩的一点的好感全部消失,“苏小姐,你我虽然曾经是姑嫂,但如今你已不是甘家人,我如今是林府的六小姐,你我自然再无瓜葛,以后,没事就不要走动了!”
    甘芙的话让苏月面色一僵,悻悻的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素衣,我乏了!送客!”甘芙轻轻靠在靠背上,闭上了眼睛,不再看苏月那张虚伪的脸。一个连自己亲生孩子都不顾的女人,她不想再浪费心力,今日,若苏月真的是心疼两个孩子来求她,她也许会看在她一片慈爱之心上放过两个孩子,可她竟然是打着亲情的幌子,利用她来陷害南宫御和太子,那她就没必要再相交。
    不错,甘家那些妇孺老弱无辜,可当初沈家的那些人同样无辜,甘录可以为了一己之私陷害自己最好的朋友,那她又何必替他怜悯他的家人。她的敏儿多么无辜,她的聪儿多么无辜,还有她坚贞温柔的母亲,多么无辜。
    因为苏月的到来,勾起了甘芙对沈家的悲悯,勾起了她心中隐藏的仇恨,甘芙整个下午都没有说一句话,独自坐在窗台边看着远方,眼眸深处是隐忍的痛苦。
    “芙儿!”林媚听锦衣素衣说甘芙的心情不好,询问知道是因为苏月的到来,于是赶了过来,见甘芙望着远方发呆,那双总是沉静的眸子里满是恨意和怒意,误以为她又陷入了童年的悲惨记忆里,轻轻走到甘芙身边,将甘芙抱在怀里,“芙儿,仇恨只会让人活在痛苦里,你要学会放开,然后多看看未来,你的心就会平静许多!”
    “母亲,你不恨甘录吗?”感受到林媚来自母亲的关怀,甘芙觉得那颗冰冷的心渐渐的温暖了过来,苏月的到来让她陷入了一个泥淖里,怎么都拔出来,林媚的话将她从那个泥淖里带了出来。但是她还是很困惑,不知道自己是该继续恨,还是该放开。
    “恨!怎么不恨,但是,恨不能泯灭我心底里的爱!”林媚轻抚着甘芙柔顺的黑发,像所有母亲一样,给甘芙最温暖的包容,“我相信,你的母亲也愿意你快乐的爱,而不是痛苦的恨!”
    “可是我忘不掉!”她也曾挣扎过,也曾彷徨过,可是,每一次的伤害总是在她想要放弃的时候来的更凶猛,每一次的欺骗总是在她想要原谅的时候来的更彻底。所以,她的恨越积越深,她的爱却越来越少。
    “芙儿,母亲不希望你活在痛苦里,去看看他吧,也许看到他如今的样子,你就能想通了!”林媚也知道,想要让甘芙彻底忘记仇恨不容易,但是,她始终相信这个小姑娘的心底里是有爱的,否则也不会为自己做那么多。
    第二天,甘芙在文斐的陪同下来到了刑部大牢,因为甘府一事牵连甚广,刑部大牢如今已经人满为患,挤满各色人等。
    刑部大牢不同于天牢,天牢羁押皇亲贵族,这里的关押的都是犯了重罪的普通人,皇帝将甘录关押在这里,可见对甘录毫无一丝信任。
    但甘录毕竟是当朝丞相,自然不可能与其他人混在一起。穿过长长的甬道,直到大牢的最底部,在一间较为干净的牢房里,甘芙看到了形神俱疲的甘录。
    甘录一身素色长衫,黑发有些凌乱,听到声响,缓缓抬起头,当目光触及到甘芙的眼眸时,突然显现出一道充满希望的亮光,立刻冲到了牢房的木栅栏边,欣喜的大叫了起来,“芙儿,芙儿你来救父亲了是不是?”
    仅仅几天的时间,甘录已经瘦了一大圈,宽松的长袍好似挂在身上,那双总是带着算计的黑眸此时有些疯狂。看到甘录,甘芙脑海里浮现了沈浩当时被羁押的情况,即使最后上了断头台,他的头发也一丝不乱,神色中没有任何惧怕和伤感,一身正气,昂首挺胸,让行刑的刽子手也被他凌然的目光震慑住了。
    这就是人与人的差别,这就是一个机关算尽的小人和堂堂正正的君子之间的差距。沈浩虽死,但正气浩然长存,甘录即使死了,也是遗臭万年。
    “世子,世子,你喜欢芙儿是吧,我现在就将她送给你,求求你在皇上面前为我求情,留我一条性命!”甘录自知自己所做的事情凌迟都嫌轻了,所以,他并不奢望能继续荣华富贵,只要能留下一条命,他足矣。
    文斐蹙着眉,嫌恶的盯着面前的男人,他不配做甘芙的父亲。
    “甘录,我只问你,甘芙到底是不是你的亲生女儿?”甘芙早就看透了眼前这个人面兽心的男人,到了如今,他仍然不忘卖女求荣。
    “你乱说什么,我当然是你的父亲!”甘录眼眸闪过一丝狡黠,难道她知道了什么。
    “甘蔷亲口告诉我,我不是你的亲生女儿!”她本不想追究这个问题了,因为,即使甘芙是甘录的亲生女儿,也改变不了她已经不是甘芙的事实,不过,她既然占据了这个可怜的小姑娘的身体,总要为她做点什么。
    “什么,她胡说的,你当然是我的女儿!”甘录没想到甘蔷会将实情告诉甘芙,但是如今他绝对不会承认,因为甘芙已经是他最后的希望。
    甘芙最看不起的就是甘录的自私,无论是妻子儿女,在他的心里都不会留下任何痕迹,除了他自己。事到如今,他想的仍然是如何保下自己的命,全然没想过他的儿女和孙子孙女。
    “甘录,你当初为何要陷害沈浩?”看甘录的样子是不会说真话了,甘芙也不想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于是转移了话题。
    “沈浩?”甘录不明白自己女儿怎么会问沈浩的事,只是想了想,“我们同窗三载,互相赏识,情同手足,然而他事事都压我一头,当年我们一同中的进士,最后金殿面圣,他是状元,我只是探花。后来分配职位,他是翰林院士,我却被分到了穷乡僻壤任县令。再后来,我经过努力,终于回了京城,他升任丞相,我却是侍御史。”
    甘录说到沈浩,眸中突然凝聚出一种嫉妒和扭曲的愤恨,“论才华我不比他差,论能力我也不比他弱,只不过因为他出身名门,所以仕途顺利,而我付出比他多好几倍的努力却还是无法超越他。所以我很他,我要毁了他,我要看着他屈服在我的脚下,被我彻底践踏!”
    “就因为你的嫉妒和不满,你就污蔑他,将通敌的信件偷偷放在他书房里?”甘芙不敢相信,一个人卑微的嫉妒心,竟然会这么强烈,从而疯狂到要陷害别人。
    “我没有!”甘录突然疑惑的看向甘芙,“我虽然恨他,却还没有置他于死地的想法,我只是想要超越他。是有人在我的书房中放了纸条,让我举报沈浩通敌,没想到果然在他的书房中找到了与北岄来往的书信!”
    甘芙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身子也跟着晃荡了两下。她恨了这么久,怨了这么久,原来甘录不过是个替罪羔羊而已。
    “不过一个纸条,你就敢举报当朝丞相,可见给你留纸条的人是让你信得过的人,他是谁?”文斐也不曾想过,甘录竟然是无辜的。
    “那个人是谁我不会告诉你们!”甘录突然警惕的看向两人,继而冷静的盯着甘芙和文斐,“你们问沈浩的事情干什么?”
    甘芙已经彻底的失去了理智,脑子里了全是家人惨死的画面。甘录不肯说出给他留纸条的人,但她也能猜到,能让甘录不顾性命相信的人,除了皇帝再无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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