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第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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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醒的时候可急死婶婶了,婶婶还去了一趟庙,给你点了平安香。”
    “瞧瞧这伤,真是可怜,白孟氏太过分了!珠玑你放心,咱们一定让德重给你个交代。”
    面无表情地送走这些个从未见过的面孔,等门关上,她才终于哑着嗓子问灵秀:“我明日是要登基为帝了?”
    灵秀被她这话惊了一跳,下意识地看了看旁边坐着的紫阳君,焦急地摇头:“您别胡说!”
    “没胡说呀。”怀玉不解。“若不是我要登基,她们做什么这般殷勤?”
    灵秀小声道:“您即将嫁给君上为妻,将来是身份尊贵的君夫人,那些人先前没少得罪您,眼下可不得赶紧来巴结巴结?”
    怀玉一愣,僵硬地转了脖子朝向江玄瑾:“你全搞定了?”
    江玄瑾合了最后一本折子,点了点头。
    厉害了,她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躺在他的大树下乘凉?怀玉美滋滋地想,这种被人罩着的感觉还真不错。
    “哎,对了,都这个时辰了,厨房怎么还没把药送来?”灵秀疑惑地往外张望,想了想,道,“奴婢还是去厨房看看吧。”
    江玄瑾点头,看着灵秀跑出去,将手里的折子一放便站了起来。
    “这个东西还给你。”拿出那支金丝八宝攒珠簪放在她手边,他道,“时候不早,我也该回去了。”
    怀玉一听。不高兴地撅了嘴。
    江玄瑾扫她一眼:“怎么?”
    “你生病的时候,我可是寸步不离。”她委委屈屈地咳嗽,“可现在,我还这么惨,你竟要走。”
    说着,眉毛耷拉下来,一双眼里水光凛凛的。
    江玄瑾没好气地道:“我一直留在你屋子里,像话吗?”
    “怎么就不像话了?”她道,“咱们亲事都定了,你留下来照顾我,旁人定然夸你有情有义,谁还说你闲话不成?”
    江玄瑾一噎,拧眉:“你还真能说,身上不疼了?”
    “疼……”怀玉皱脸,眼泪汪汪地撒娇,“这次是真的疼,尤其是背上,挨了二十棍子呢。”
    心口微微一紧,江玄瑾坐回床边,脸色不太好地问她:“到底为什么被罚?”
    “还能为什么。”怀玉闷哼一声,“白家母女不想让我好过。找着借口要打我。我不服气,就同家奴打起来了。”
    歇了口气,她接着又道:“我可厉害了,一人撂翻他们好几个,就是力气不够用,不然最后也不会被他们按住。”
    江玄瑾目光阴森地看着她:“我是不是该夸你一句武功盖世?”
    “过奖了。”她咧了嘴,“武功盖世算不上,你夸我身手矫捷就行。”
    “……”
    江玄瑾给了她一声冷笑,那声音如同一把冰刀,扎得李怀玉瞬间老实了。
    “好疼啊……”她虚弱地撒娇。
    沉着脸起身,江玄瑾去寻了陆景行留下的药,给她喂了一颗。手撑在床上将药塞进她嘴里的时候,床上这人动了动。
    “又折腾什么?”他微恼,顺着她的目光低头,就瞧见了她那努力挪动着的手。
    怀玉没吭声,全神贯注地往手上用力,忍着胳膊上的疼,一点点地将手指挪向旁边他的手。
    两只手近在咫尺,但她要费好大的力气才能碰着他。
    江玄瑾一愣,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一挠,痒得他下意识地抬了手。主动碰了碰她的手指。
    怀玉咧嘴就笑了,笑得眼里星光璀璨。江玄瑾怔然,看了她一会儿,板着脸就收回了手。
    “你闲得慌?”他冷声问。
    李怀玉嘿嘿嘿地笑着,不说话。
    灵秀端着药回来的时候,就看见紫阳君坐在床边,脸上微红,眼里满是不高兴。而她家小姐半侧着躺在床上,笑得贼眉鼠眼的。
    这场景,真是叫人有点不好意思进去。但低头看了看托盘里的药,灵秀还是低着头上前去,把药碗递给了江玄瑾。
    江玄瑾端着药吹了吹,递到她唇边,怀玉闻了闻那苦兮兮的味道,皱了脸:“不想喝。”
    “你当这是菜市场,还能讨价还价?”他横眉。
    “非得喝吗?”
    “当然!”
    “那你替我试药。”怀玉很是记仇地道,“当初我都帮你试了的。”
    还一整碗都试下去了!
    “……”江玄瑾觉得,“宁得罪小人莫得罪女人”这句话,也未必是歪理邪说。瞧瞧眼前这位,那都多久前的事情了,她竟然还念着。
    扫一眼屋子里。乘虚和御风都在外头侯着,他偷喝一口,应该也不会被他们看见。江玄瑾想着,舀了一勺药,飞快地含进了嘴里。
    怀玉紧张地问他:“苦不苦?”
    咽下药,他道:“试药是试有没有毒性,不是试苦不苦。”
    “药怎么会有毒性嘛,我就想知道味道。”她皱眉。
    白她一眼,江玄瑾正想说:很苦,但你也得喝。
    然而,“很”字刚一出口,他觉得喉咙一甜,皱眉想压住,心口却也跟着疼起来。捏着拳头挣扎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低头就吐了口血。
    乌黑的颜色,溅在地上染成巴掌大的痕迹,看着就让人心惊。
    这血吐得突然,怀玉吓了一跳,眼睛倏地睁圆,但身子动不了,只能嘶着嗓子喊:“灵秀,快塞颗药给他!”
    灵秀慌忙领命,从那青花瓷瓶里倒了一颗药出来,又递了水,然后扭头就想去喊外头的乘虚和御风。
    “别声张。”江玄瑾咽了药,皱眉道,“我没事。”
    那碗药有问题,但他只喝了一小口,应该不至于丧命。现在要是让外头两个人进来,整个白府都指不定被牵连。
    怀玉皱眉看着他,挣扎着往床里挪了挪,然后哑声道:“你躺会儿。”
    躺她身边?像什么话!江玄瑾摇头,兀自坐着调养内息。灵秀不敢动,怀玉也盯着他没说话,屋子里一时寂静。
    几炷香之后,江玄瑾睁开了眼,脸色好了许多。
    “陆景行送的药倒的确是难得的宝贝,往后你每日吃一颗,汤药让他们熬来放着吧。”
    李怀玉眼神复杂地看着床边矮几上的药碗:“知道有人心怀不轨,还让他们熬来干什么?”
    “证据。”他道。
    怀玉立马就明白了江玄瑾的心思,但咳嗽两声,她叹息道:“没用的,若是我当真被毒死了,这东西还能当个呈堂证供。但我没死,就算知道药里有问题,也没法把人怎么样。”
    这白府里敢对她下药、想要她死的人,也就白璇玑母女二人。若查出是他们,白德重必定跟这次偏袒白孟氏一样,不会将她们告上公堂。再多的证据最后也会不了了之,有什么用?
    江玄瑾没回答她,沉吟片刻,低声道:“看来我当真得在白府多住两日了。”
    方才亏得他先尝了一口,若是没尝,她这好不容易救回来的命就又要丢了。这白府里杀机四伏,她的伤还没好,他哪里走得?
    怀玉颇为感动地看着他,笑着应道:“好。”
    他要留下,她自然是不会拒绝的。养伤要躺在床上不动,无聊极了,身边能有个人调戏逗趣,岂不是美事一桩?更何况,有人要害她,江玄瑾去查,又给她省事又让安心,好得很!
    于是当天晚上,江玄瑾与李怀玉一起从西院厢房搬到了南院的主屋,虽然被担架颠簸得身上疼,但看着又宽敞又精致的屋子,怀玉还是很高兴的。
    白德重那边听了消息,知道紫阳君要继续留在府里照料,连忙又让人把南院主屋旁边的厢房收拾了出来。意思很明确:照顾病人可以,还是要注意体统。
    江玄瑾很顺从,厢房一收拾好就先睡了一觉,两日未闭眼,又被毒物伤了身,他这一觉睡得很沉,醒来的时候都是第二天晌午了。
    相比第一天醒来时的虚弱,怀玉今日就精神了很多,上了药之后,周身的疼痛都减缓不少,说话的声音也大了些。
    “你在这儿,我的伙食都好了不少。”她看着他笑。
    江玄瑾走过去,扫了一眼桌上的菜色。又看了看灵秀端着喂给她的东西,问:“都试过毒了?”
    怀玉点头:“银针试过,医女也瞧过了,没问题。”
    点点头,他在桌边坐下,很是安静地开始用膳。江家家规之一:食不言。所以每次只要一拿起筷子,江玄瑾都不会开口说话。
    然而,身后那人简直是只声音嘹亮的家雀,看见他就叽叽喳喳起来:“我昨天可难受了,说个话都不利索,还以为要半死不活好久,结果今日醒来就发现嗓子先好了。”
    “医女说我太闹腾了,她说她见过的别家小姐都是斯斯文文的,生了病都不爱说话,就没见过我话这么多的。”
    “对了,你今天穿的袍子真好看。”
    额上青筋跳了跳,江玄瑾放了筷子回头:“你能不能闭嘴?”
    咬着青菜的怀玉一愣,颇为委屈地道:“灵秀说你之前很心疼我的,你为什么又吼我!”
    谁心疼她了!江玄瑾眼神森冷:“早知道救回来你会这么吵,当时我就该撒手不管。”
    咽了菜,又吃一口饭。怀玉笑眯眯地道:“别嘴硬了,我知道你舍不得。”
    以前说他舍不得自个儿,那是单纯地调戏他。如今李怀玉发现,这人是真的开始舍不得她了,不是被她强扯出来的。
    这是个大好事。
    嫌弃地看她一眼,江玄瑾转身继续用膳。
    两日不曾上朝,朝中询问紫阳君出了何事的人甚多,连皇帝也在朝堂上问了一句,于是白德重不得不出列,如此这般地回答一番。
    于是,“白府美人引折腰,从此君上不早朝”的打油诗,便从朝堂一路传到了市井,京都的百姓纷纷表示震惊:敢情江府那惊得人目瞪口呆的聘礼,不是江焱娶白二小姐,而是紫阳君要娶白四小姐?
    一时间无数人争先恐后地去白府围观,说是探病,实则是为了去见见传闻里“为佳人憔悴不已”的紫阳君。
    江玄瑾心情很差,手一挥就将南院的大门关了,并放了乘虚和御风在门口,谁也不让进。
    李怀玉趴在床上笑得眉眼弯弯:“外头好像很热闹啊?”
    睨她一眼。江玄瑾道:“你再多话,我连你一起扔出去。”
    嘴巴一闭,怀玉不吭声了,笑意却还是从眼睛里跑出来,亮晶晶的。
    “小姐、君上。”灵秀端着药进来,照旧告诉他们一声,“下午的药又送来了。”
    黑漆漆的一碗汤药,闻着味道与之前他尝过的差不多。江玄瑾没让灵秀再放进柜子里,而是转手交给了乘虚。
    “去找人分辨一下里头的药材。”他吩咐,“动作干净些,别让人瞧见了。”
    “是。”乘虚应声而去。
    怀玉瞧着,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挪着身子趴到了江玄瑾的腿上。
    “干什么?”他语气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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