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星辰又等了一会，没见机器再运作，这小牛犊恐怕是最后一只了，牧星辰抱起小牛犊离开这里去了幼苗培育室。
    幼苗培育室的设备十分齐全，一排牧星辰都交不出名字的研究仪器摆在一起，还有十几个培养仓，只是此刻培养仓里全是空的，各种仪器也都是关闭的。
    牧星辰接入了培育管家的系统，没发现什么有用的数据。
    其实这个培育室也是老怀恩当时设立的。
    星际时代不同于过去，当年污染灾害爆发不久，土地与水源被污染，植物与畜牧发生畸变，引起过非常大规模的食物致死事件。
    后来战争结束，科学家研究出畜牧的防污染疫苗与农作物的无土化培养，传统食物又出现在了市场上，但价格极为昂贵。
    于是上流阶层就成了传统食物的主要消费者。
    穷奢极靡的上流阶层将对食物的挑剔作为彰显身份的方式，最优质的肉供应最有权势地位的人，而普通的肉只能供应小家族普通士绅中产阶层等。
    同样的，这意味着能够提供优质肉类的农场主，对接的都是最上层的人脉和资源，吃的是这个行业最大的蛋糕。
    老怀恩也有自己的野心，也想对接最上层的人脉和资源，可惜最优质的肉质种苗被大集团垄断，没有通天的人脉和海量的星币根本连门路都碰不到。
    老怀恩想要改变眼下的状况，只能通过自己培养优质种苗，通过在星际种苗评级比赛上拿到a级证书，去接触更高层级的市场，这才设立了这个幼苗培育室。
    当然没有成功，大集团每年为了培养优质种苗耗资十几亿星币，老怀恩这个想法多少是有点理想化了，后来这个培育室就搁置了。
    而小怀恩却秘密重启了这个地方，他在这里干过什么？
    牧星辰只在数据库里找到了一段执行销毁的指令，再没找到其他有用信息。
    牧星辰没死心，退出数据库，仔细地搜查了整个培育室，突然在垃圾桶旁边的柜子下的地面上，找到了一张被撕掉一半的标签。
    标签上剩下的字是：——5伽兰那7。
    什么东西？
    牧星辰看了一会，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不会是说古伽兰那吧？神话传说中挑战吉尔伽美什失败的天之公牛古伽兰那。
    牧星辰眨了眨眼，突然转头看向一旁正在跟小羊羔贴贴的小牛犊。
    小怀恩临走前留下的最后一个指令是销毁一批东西，而这个小家伙就是要被销毁的一批东西之一。
    所以不是她没找到什么异常的东西，只是因为小怀恩在农场里搞得实验有可能就是一只牛所以当然不会出现与农场相矛盾的东西？
    这只小牛犊有着十分漂亮的琥珀色眼睛，浑身上下都是浅棕色的软毛，毛茸茸的，像是个玩偶，特别可爱。
    牧星辰过去摸了摸它的小嫩角，“你不会就是那个古伽兰那吧？”
    小牛犊甩了甩脑袋，还动了动耳朵，傻乎乎地。
    牧星辰正想着，智脑传来牧川的消息，“辰辰，军队的人来了，说要检查农场。”
    第12章
    “凌队长，您怎么来了？”
    凌山亲自带人来的，一张黑沉得脸板着，吓人的厉害，莫名像她们教导主任，不愧是当老师的，“出任务，现在要对农场进行封锁调查，这是调查令。”
    牧星辰配合，“您请您请。”
    黎青带队前往农场各处搜查，凌山还在木屋客厅待着不动。
    两人大眼瞪小眼地瞪了彼此一会，牧星辰先开口，“凌队长，这里是出了什么事了吗？”
    “你不知道？”凌山审视着牧星辰，“农场的原主人是邪|教组织成员，在此地进行秘密实验，我们怀疑十三区水污染的事情就是他做的。”
    牧星辰吃惊，“什么？怎么会这样？”
    凌山见牧星辰脸上的吃惊没什么破绽，“为什么在这个时候买下这家农场？”
    “因为无家可归啊，”牧星辰小声嘟囔，“你们军部那么小气又不给安置费...”
    凌山：“......”
    凌山深吸一口气，“为什么是这家农场？”
    “因为便宜啊，”牧星辰脸上带着一种狡猾的精明劲儿，“你看，十三区被封锁，十二区地价暴跌，这个农场靠十三区最近，肯定跌得最厉害。”
    一切听上去都合乎情理，但凌山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从贫民窟到怀恩农场，这个少女偏偏都牵连其中，但具体哪里有问题，又找不出来，只是这种巧合让他警惕。
    凌山道：“原主人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
    牧星辰露出紧张神色。
    凌山眯了眯眼，“什么东西，说！”
    “那些牛和羊，”牧星辰撇了撇嘴，“但那是我的了，模范军队不拿人民一针一线啊凌队！”
    凌山额角跳了跳，“除了牛和羊呢？”
    牧星辰：“不知道，再没注意，我也刚进来，一直在幼崽棚呆着。”
    话还没说完，黎青领着一个男青年走了进来，“凌队，没有发现地下室或者密室。”
    “农场这么大，你们这么快就搜完了？”牧星辰惊讶地看向那个黑衣服的青年，“是探查系异能吗？”
    黎青看了牧星辰一眼，笑了笑没说话，但也没否认。
    又过了没一会，一位戴眼镜的队员走进来，“没有发现有用数据，只在一个机器人的数据库发现一段销毁程序的痕迹，已经把数据库复制了一份带走。”
    再又过了一个小时，韩越领着所有队员都回来了，脸色不太好，对着凌山摇了摇头，看样子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凌山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或者早就预料到了这里很难发现什么痕迹，“撤吧。”
    临走前，凌山把牧星辰叫到一边单独谈话。
    牧星辰：“凌队长，还有什么事？”
    凌山突然沉声训道：“不知道异能者贷款不能碰吗！”
    牧星辰吓了一跳。
    凌山：“多少异能者就是因为贷款还不上，失去人身自由你知道吗？十年后你才二十五，大好年华就准备这么葬送了吗！你知道银行那群吃人不吐骨头的资本家会怎么压榨你吗！”
    “啊？”牧星辰：“但我还得上啊。”
    凌山怒道：“那些人最初都是这么想的。”
    说完凌山冷哼一声，“果然这么小就不应该踏上社会，9月开学赶紧给我滚进学校念书去。”
    牧星辰突然问了句，“队长，小怀恩抓到了吗？”
    凌山：“怎么？”
    牧星辰道：“要是抓到了他，能不能把我的五百万星币给我？要是给我，我马上滚去军校上学，而且还能还清外债积极向上，怎么样？”
    凌山睨了她一眼，“梦里想想吧。”
    说完凌山就走了。
    牧星辰还在后面喊，“凌队长，您考虑一下！只要五百万，就能拥有我这样的学生啊！”
    凌山上车的时候脸都是黑着的。
    关上牧场大门，牧星辰脸上的笑容消失，面无表情的脸上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清冷，她转身去了幼苗培育室，一群幼崽里毫不起眼的小牛犊依旧在跟48号小羊羔贴贴。
    牧星辰视线瞥过小牛的嫩角，突然脸上出现惊讶神色，哪里出现了一个编号49号，之前明明没有的。牧星辰之前便是害怕军部的人发现这小牛没有编号而产生怀疑，这编号...
    “这是我们家的小牛吧？”牧川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身后，“怎么不上编号，万一叫军部的人顺走了怎么办？”
    他语气有些得意，“还好我眼疾手快给标上了。”
    牧星辰看了牧川一眼，心里松了口气。
    -
    牧星辰观察了49号几天，发现这个看上去傻乎乎的小牛犊除了在吃的东西上很挑剔，再没有什么特别的之处了。
    哦，当然，特别可爱不算。
    49号的挑嘴，是只能接受一种食物，就是牧星辰用异能凝结的星云草。
    牧星辰甚至尝试过用异能催熟藏在土里的星云草种子。
    凝结与催熟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凝结是凭空用异能凝结一株出来，是从无到有的；催熟是本身就有，让它快速成熟，凝结所消耗的异能量是催熟所消耗的几百倍。
    牧星辰摘了一点催熟的星云草送到49号嘴边，49号嗅了嗅，又伸出舌头舔了舔，犹豫一会，这才吃了一口，嚼了两下又给吐了出来，看了牧星辰一眼，耳朵耷拉下来，像是受到欺骗在生闷气一样，转过身去，把屁股对着牧星辰，不理她了。
    牧星辰戳了戳它的小屁股，没控制好力道把小牛犊戳得往前翻了一个跟头。
    小牛犊摇头晃脑地爬起来，眼都红了，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委屈的。
    牧星辰讪讪地收回指头，用异能凝结出一把异能草塞到小牛犊嘴边，赔罪，“我不是故意的。”
    49号脾气好，有了吃的，就不生气了，甩着小尾巴只顾埋头干饭。
    牧星辰也好奇，她异能凝结的星云草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为了分析凝结草与催熟草和普通草的区别，牧星辰取了三份样本送去培育室的营养仪里进行分析。
    分析结果出来之后，牧星辰对比了三份草的数据，发现这三份草的确有些不同。
    催熟草比正常草少了一些有害的和无用元素的含量，并且多了一项0.5%的‘未知物质’。
    而凝结草比催熟草的变化更明显，有害和无用元素直接没有了，而‘未知物质’含量则高达50%。
    从数据结果来看，异能干预过的植物的生长方向显然是偏向对人和动物有益的一方的，幼崽只凭借本能却也向往凝结草这件事也验证了这个说法。
    牧星辰初步推测，这个‘未知物质’很可能是异能能量。
    因为牧星辰发现在催熟星云草种子时所消耗的异能，差不多也是凝结草时消耗的异能的百分之一。
    目前还不知道，异能能量会给动物身上带来怎样的变化，不过如果借以她在异能觉醒之后身体所发生的的变化来推断，应该不是什么坏事。
    甚至大胆一点，牧星辰想，或许老怀恩没有完成的种苗肉质升级的事情她可以通过改善饲料这一举措达到。
    a级肉的价格是c级肉的10到20倍，若她能通过饲将c级的幼崽养成a级的成牛，那这其中的利润，岂不是现在的十几二十倍？
    牧星辰仿佛听到了天上掉星币的声音。
    牧星辰想到做到，立刻就去市场上买来一窝小白鼠作为实验对象。
    将这些小白鼠分为三组，一组小白鼠用正常的兔草喂养，第二组小白鼠用种子催熟的兔草喂养，第三组小白鼠用凝结的星云草喂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