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魔尊跟我相爱相杀 第5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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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查娜实力不如白骨老,但在魔修中相当出众,料定魔尊之子不会除掉她。
    白骨老神色一凛,看出她有恃无恐,一时颇感不好办。如果殿下威信动摇,今后恐怕烦扰丛生。
    斐望淮沉默片刻,他在黑袍之下抬眸,说道:“确实该拿出态度。”
    查娜听他退让,越发不屑一顾:“对吧,你要是客气一点,没准我心情好……”
    “白骨老,杀了她。”
    此话一出,众魔修皆感震惊,连白骨老都愣神。
    查娜笑意一滞:“开玩笑吧,图尔恰要是殒命,你手里的高修就没几人……”
    “杀了她。”
    白骨老听他重复下令,这回不再犹豫,想要一击毙命,却被弯刀挡住!
    她勉强捡回一命,惊道:“你疯了吗,刚刚救下我,现在又……”
    “救你又如何,杀你又如何,我以前确实像你一样,就只在乎修为的高低。”斐望淮轻笑一声,“不过最近跟人对弈,倒有一些新体悟,强棋克敌没有挑战,就要以弱胜强翻盘,这么下棋才有意思。”
    这不就是她的棋路,毫不吝惜丢掉好棋,偏偏又从中生歪招,总能杀得人措手不及。
    或许,他们早就沾上彼此颜色,连行事作风都日趋相似,不知不觉地晕染对方。
    他冷声道:“世上并非只有修为是破局捷径,你的实力高低对我毫无意义,只有能被调动,才配做我的棋。”
    第四十八章
    查娜听完此话,她脸色骤变,又侧身一闪,躲开骨杖的袭击。
    两名魔修都曾为前任魔尊效力,现下却是剑拔弩张,在骨龙上展开激战。
    鲜血滴答,沙粒飞扬。弯刀被日辉照得雪亮,柔顺卷发被狂风吹起,数次交手过来,胜负就变明晰。
    查娜遭骨杖猛击,她秀发披散、狼狈不堪,脸侧被强摁着贴地,僵声道:“我曾服侍你母后……”
    斐望淮抬起眼睑,他一瞥跪倒在地的魔修,反问道:“所以呢?”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周围魔修竟不敢上前求情,他们皆惊疑不定地望着,包括查娜带来的部下。
    查娜见他无动于衷,她感受到背后白骨老杀气,只得从嗓子里挤出那个称呼:“殿下……何必做到这一步……”
    “我要是放过你,这番做派像倒胃口的修仙者,不似修魔者该做的事了。”
    “殿下仁义,他们是假仁假义,都是他们效仿殿下,才让人觉得倒胃口……”查娜慌道,“您是魔修统帅,早晚重掌忘川,想要杀谁留谁,何必在乎那么多!”
    斐望淮紧盯她许久,意味深长道:“果然,不是没眼力见儿,就看想不想用罢了。”
    查娜只觉他眼神如刀,连忙低头示弱,做俯首称臣状。
    斐望淮朝白骨老颔首。
    千斤重的骨杖挪开,查娜长松一口气,知道自己捡回一命,连忙退到角落里。
    “走吧。”
    阴森可怖的骨龙猛冲,斐望淮站在龙头之上,黑蓝外袍被吹得猎猎作响。他身后站着众魔修,头顶是绚丽夺目的血红色夕阳,脚下是寸草不生的荒凉戈壁。
    *
    耳畔没有声音,突如其来的失重感,仿佛落入浓雾般深渊。
    楚在霜不知自己被圆柱拽进何处,只觉身体像轻飘飘的羽毛,忽然就失去感知能力,还莫名吸入一股陌生力量。
    [好像要到底了!]小释在识海里叽叽喳喳,同样不清楚掉到哪里。
    烟尘四起,楚在霜冷不丁落在地上,连忙拍拍灰起身,环顾起昏暗环境。墙壁上遍布神秘古文,圆柱壁画依旧在她身侧,偏偏画面却离奇颠倒,好像被上下翻转过来。
    这里依旧在塔内,但她仔细一瞄塔壁,确信并非是一百七十五层。
    她早将通天塔墙上古文熟稔于心,现在发现此处内容没有读过,自然而然感到怪异。
    当然,最异常的还是她和小释丧失感知力。
    四下无风,却格外幽冷,总觉得暗处像有魂魄游走,让人背后凉飕飕的。
    “塔里还有这种地方么?”楚在霜搓搓胳膊,她四处张望一番,没看到红色星河,难怪光线会变暗,“我不记得以前来过。”
    按理说,她将通天塔探索透彻,不该有任何遗漏之地。
    [这里不太对劲,探查不到附近。]
    小释向来具备机敏的野兽直觉,有时候不需要楚在霜转身,都能够察觉背后的危险。但它现在却什么都感受不到,好似被隐形屏障隔绝开,失去引以为豪的观察力。
    楚在霜小心翼翼地走向墙壁,她仰头浏览起塔壁的古文,发觉它们跟其他楼层没差别。花镜里流出的古文具备玄妙之力,不需要特意研习,唯有在识海运转,才会明晰成文字。只有能修行的人,才能摄入其力量。
    藏书阁里的术法典籍,就是由修士阅读通天塔后,才被整理出来的。
    楚在霜没读过眼前的古文,自然不清楚是什么术法。好奇心使然,她随意尝试,在心底运转金电术和陌生术法,猛然间察觉有灵气灌入身体,却并不是寻常的聚气之感。
    小释惊喜道:[我好像能探查到一点了!]
    “这是……”
    楚在霜不可思议地望着右手,她心中隐隐有种预感,再次催动方才的术法,果然感应到平日沉寂的另一半道心微动。
    这墙上竟是修魔的聚气之法!
    “我们刚才感知不到,是由于附近有魔气?”她诧异地回头,打量起墙壁来,惊叹道,“这里记载的都是跟修魔相关的内容!”
    年幼时,楚在霜听闻花镜乃众生之源,还好奇塔内为何无修魔古文,现在看来不是没有,而是被人隐藏起来。
    这里被浓郁魔气掩盖,没有办法探查到四周,原因是她另一半道心太弱,还不能像修仙时自如感知。
    思及此,楚在霜一目十行浏览墙上古文,倘若能学会魔修聚气的手法,估计就可以随意操纵魔气,轻松地探明周围情况。这层的修魔古文并不算艰涩,反而类似通天塔底层水平,没多久就被她揣摩通透。
    她当即原地打坐,像入门弟子般聚气凝元,第一次汇聚起魔气。
    修仙讲究清正平和,修魔讲究恣意随性,两气一上一下,才能得以和谐。一直以来,她都缺少某一部分,如今随着术法一动,阴阳太极球运转起来,识海竟迎来豁然开朗!
    总是飘散不稳的道心凝聚,就像单脚的人终于双腿落地,不用再摇摇欲坠地保持平衡。金光乍现,神识通明,一股力量在五脏六腑激荡起来,体内像有永不停歇的旋涡,猛烈地搅动她浑身修为,带来说不出的舒畅!
    四叶初阶!
    楚在霜进阶瞬间就洞念,她察觉下方还有楼层,忙道:“这里不光有一层……”
    此地跟普通通天塔一样,只是暗处通道向下,不似修仙阶梯向上,底部还有更大空间。
    [还不光有我们。]
    小释提醒响起,使她猛然一惊,接着便听到低缓男声。
    “你在这里干什么?”
    回头一看,晦暗处有银光微闪,斐望淮脸上没什么表情,他漆黑的眸子盯着她,竟不知偷偷注视多久!
    她遍寻不见的人,不料出现在这里!
    楚在霜误以为被人撞破修魔,差点要吓得魂飞魄散,心脏快从胸腔蹦出来。待看清身后人是他,不知为何放心一半,她清润的瞳仁颤动,忽然就镇定下来,干巴巴地顶撞回去:“……你在这里干什么?”
    斐望淮听她问得理直气壮,挑眉道:“能不能先回答我,你再来向我提问。”
    她干脆道:“不能。”
    “……”
    两人同时沉默,仿佛陷入僵持,开始大眼瞪小眼。
    从岛外归来后,斐望淮刚一进塔就发觉异常,无奈无远弗届不能连续启用,只得心怀警惕地上来探查,谁料见她独自面朝塔壁,好似在浏览墙壁上古文。那是一些简单的魔修聚气之法,他早就不需要参读,自然从来没有管过。
    没想到她会误打误撞进入,不过能来通天塔高层的弟子就他俩,倒也不算奇怪。
    不得不说,他发现擅闯进来的人是她,绷紧的神经稍微松懈一点,尤其听她口气依旧叛逆,丝毫没有对他产生怀疑,越发确信她一无所知。
    此时此刻,楚在霜内心也在打鼓,毕竟他机敏多疑,一向不好糊弄,没准质问自己。她难得无法从他脸上看破什么,倏地鼻尖一动,嗅到浅淡血气,疑道:“你受伤了吗?”
    斐望淮并没有受伤,那是其他魔修的血,没料到她格外敏锐,明明更换衣物,还能被闻出来。他心惊肉跳,却故作淡然,硬着头皮道:“我在塔内修炼,意外破开幻术,被拉进来时受了点小伤。”
    反正她没看到他破阵,更没有地方找人查证。
    “你掉下来的时候,没遇到什么事吧?”斐望淮上下扫视她一圈,紧绷的五官线条也柔和,“你修为不高,此地魔气环绕,恐怕会受影响。”
    楚在霜瞧他满脸关切,不料此地还挺凶险。她骤然发愣,连忙作答道:“倒是没有受伤,就是感知不到四周,只能待在原地不动……”
    当然,她现在已能探查周围,通过简单的修魔入门,附近情况也明朗起来。
    只是这些就不能告诉他了。
    斐望淮:“这里是通天塔压下的魔气,修仙者自然没办法探查,我也是不小心掉进来,没想到圆柱会用来做这个,应该是门里高修将其封于此。”
    楚在霜:“哦——原来如此。”
    斐望淮听她应声,突然侧头望向她,紧握银扇的指尖微动。
    楚在霜被他盯着,默不作声地回望,也大气都不敢出。
    自相识以来,两人交流总是针锋相对、你来我往,没多久就要争执起来,头一次聊两句能冷场。空气突然凝滞,连带手心冒汗,他们对视的目光闪烁,都不知彼此看出些什么。
    “你今天好奇怪,话突然就很少。”斐望淮垂下睫毛,他凑近她细看,颈间宝石幽蓝,随意道,“好像挺紧张。”
    难道她不该叽里呱啦说一堆,在此处拼命乱转,好奇地问东问西?
    楚在霜头皮发麻,她迎上他潭水般的眼眸,心知当下视线不能避让,漫不经心地回答:“你今天才奇怪,话突然就很多,好像更紧张。”
    他向来不解释自己动机,更不讲解无用的东西,现在却讲述如何落进来,明显也表现异常。
    斐望淮眉间一跳,他上前一步,笃定道:“你紧张。”
    她却没慌,答得从容:“不,你紧张。”
    “你更紧张。”
    “你才更紧张。”
    倘若是平时,双方就有一人退让,但如今都怀有心事,失去往常的判断力,思绪紊乱中偏要一争高下,好像只有占据上风,才能洗刷自身嫌疑。
    他们不断靠近,直视对方眼睛,既像在逼问,又像在辩驳,交汇的目光里流露出许多情绪。
    明湛的眸,狂跳的心,微握的手,两人各怀心事,仿佛谁先在此刻退让,就要被生死危机击垮,只能任由电流般的慌乱在血管内乱窜,连带双方的呼吸略微急促。
    面庞彼此相对,明明并没有亲密之举,却由于无限拉近的距离,连温热吐息都相触交融,轻轻地拂在二人脸上,切实感受到对方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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