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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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迦兰诛九眉头微蹙,“告诉你也无妨,现下迦兰胡蒙那老家伙应是死了,他的东西在那婆娑罗家主度波魔君手上,你帮我拿到这降魔令,我便派人开启传送阵送你回玄阳。”
    降魔令?宿愚暗付。她可不认为这魔拿到降魔令仅仅只是为控制旋家,可见能必是有什么别的作用。
    “这东西你拿了也没什么用,我也并不担心你私藏。”像是明白雕虫真人想什么,迦兰诛九解释道。
    “小友也真是高估在下了,在下一金丹道修,如何能从魔婴真君手上拿东西?”
    “你莫打幌子,我自然是知道你有这等本事。”迦兰诛九眯起媚眼,耐心宣告结束。
    雕虫真人见状转口,“行吧,在下努力,至于结果如何,嘿嘿,先走一步了!”
    言毕化作一道疾影向那注生树冲去,那树前竟不知何时掀起一道阵界,赫然是这下渊传送出口!
    转眼身影已不见,迦兰诛九仍立在原地。
    十八公子的四护卫围在前方,眼神紧盯迦兰诛九。
    迦兰诛九轻哧一笑,眼神中颇有一种“你们这些蝼蚁,看你们一眼都是的在浪费爷的魔生”的意味。
    魇嗅见了恐惧的味道,冲向了十八公子。
    天航,天路,地寂上前挡住形成了一面墙,却只是一霎那便被融成了黑烟,神形俱灭。
    一小灯从十八手中飞出,散出红瘴与那黑烟相撞,缓了一瞬。
    地静拽住十八,双手结印,不及看一下身后那聚气初期的小修便消失在原地。
    “伏地祀术。不愧是地家的人。”迦兰诛九捏起地上一嘬土,“只可惜以神魂为凭借。”
    他并不追赶,转而一抬头,瞧见身后的情景,“咦?”
    魇魔正围着一小邪修嗅闻,那人修不过十几岁的年龄,正打量着身边庞然的魔物。
    魇魔以恐惧为食,以怨念为生。它并不吃她,说明这小修,并无恐惧。
    不过这又能怎样,不过劳他动动手指而已。
    无论如何都是死,结局不会变。
    迦兰诛九刚要动作,那小修竟不顾那魇魔,向前一步,拿出一黑色令牌,“家师乃离尘道人,五年前被家主派往远麓山净燃寺盗取一物……”
    迦兰诛九瞳孔骤缩,手心握拳。
    宿愚抬眼见他表情,心下坚定了她所想。
    言朱,迦兰诛九,便是同一人。
    她一直被人族少了魂魄便会痴傻的命题所困,先下才想明白。魔族神魂强大,就算是少一魂,不到关键时刻便也看不出两样。
    而若魂魄不全,便永远无法进入锻体期。
    “师傅从玄阳回来,便身负重伤,勒令我务必将消息带到族长处,而迦兰胡蒙好似已死,而下任族长备选也……”她看向地上埋在尸体墩里的七公子。
    “那么我只能将消息带给九公子你了。”
    迦兰诛九喉咙干涩,“那盗取之物现在何处?”
    “在我师傅处,他经脉俱损,本是命令我带家主前去拿去。”
    “哦?”迦兰诛九声音嘶哑,看起来应是极度兴奋。
    长久以来想得之物如今在唾手可及之处,而这迦兰诛九又是多疑多思,刚愎自用之辈,必定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他像是仍旧沉浸在宿愚刚才的话语中,就在她以为他要放声大笑之时,迦兰诛九竟平息表情,转过身,“待我收拾完这里,杀几个魔便跟你去会会你那师傅。”
    宿愚表情不变,她早知道这魔不会全然相信她的话、但她所求不多,便是这一时先保住性命。
    迦兰诛九走近那慵懒在斜倚的注生雌树,明明这么多性命横死于前,血溅当场,这树却仍原来一般纯真无暇。
    目中狠戾一闪而过,抬手拿起黑剑,一剑斩过。
    那袅娜的树杈断作几枝,金色果实散落在地渐渐变成土色最终融入地表,那引得四大魔族侵入,纷乱无数的罪魁祸首就这样消弭了。
    宿愚看着男子坚定的面庞。
    若是能,她一定不会惹他。人们祭拜祖宗,朱丝萦社因心有信仰。而这魔如今却能一丝顾及犹豫都没有,斩断赐予他生命的圣树,心中必然连最基本的感激都没有。得罪他,等同于……
    必然要发生的事,再想也无用。
    若是有实力,她必然不想留这祸患,直接杀了他,可惜……
    迦兰诛九蹲下抚着留下的那支离破碎的树根,薄唇轻启,“枉那些蠢货为一个妖树痴狂,却不知这真正宝物,哧,果真是臭虫。瞧好了,这可是你这种蝼蚁一辈子再不会看得的宝物。”
    宿愚对这男人随口决定他一辈子感到非常不愤,但武力镇压下只得不动声色。
    迦兰诛九拿起一玉盒,将手伸向那树根地下的泥土。那土盈而不软,毅而不硬,明光闪烁,说不出呈什么颜色,却散发着深厚的灵犀。
    “这,这是什么?”
    “孤陋寡闻,此乃九天息壤。你们人修的东西。”
    万物以厚土为始。息壤,坌土也。不耗减,掘之益多,故以填洪水。
    怪不得!这解释了为何注生树向来雌雄双生,却能独一支雌树生于魔土之上。
    竟是息壤这等逆天上古之物。
    迦兰诛九装好后将玉盒收入自己存储袋,全然没有要将“人族的东西”还给人族的表现。
    “名字?”
    “啊?宿愚。”
    事了,他一皱眉头看了宿愚一眼,嫌恶地抓起她领子,拖着扔向了那开启的阵口。
    妈的!她有腿!自己能走!嫌恶心就不要扯着她啊!
    ☆、第十六章 死于话多
    迦兰古宅。
    上城从不是普通平民能出入的地方。
    但每逢十五子时,低阶修士历经下渊试炼,这里便聚集老老少少,奇形怪状的魔族,其中贵族平民皆有。
    上古时期,迦兰乃为一魔之名,由夜而生,□□而吐魄,修成真魔。
    迦兰族相信能从黑暗中汲取力量,涤洗神魄,从此生死不惧,阎泉不收。因此但凡居住在迦兰庇护之下城池的魔族,便必须在这日月未圆满之前,祭迦兰之祖。
    今夜,本应是群魔乱舞,百鬼朝拜之时。
    而今,那练武堂空阔的广场上,堆满了山海一般残尸败蜕,血流千里。居于其中,那狼狈万分,跌坐在地的圆脸少女,正是之前在七魔夜宴上仪态万千的魔婴中期的铃织魔君。面前几个形态不一的男女,饶有兴致的围截这铃织魔君,其魔压皆是魔丹以上,甚至其中有三人是魔婴期,这也无怪乎这铃织魔君难堪至此。
    那铃织魔君见逃脱不成,轻解衣带,刚想勾引最前这脸色青白,像尸体一样的魔婴男子,一女声讽刺插入,“你这恋儿癖的丑娘们,赭前辈对活着的不感性趣,就算要勾引也得事先清晰明辨吧!”
    铃织魔君脸色一变,见一红发女魔轻移莲步,一笑百媚生。
    “瑰艳!”
    “是我,你们迦兰族自己敢占着注生果,就应该知道有这么一日到来。”
    铃织魔君沉郁非常,瑰艳真人这种魔丹期的杂碎竟然真敢这般在她面前放肆。
    “你们就不怕太上魔君出关后......”
    “浩餮魔君?哈哈!你们以为封闭消息就真能瞒得住?早已有线人带出真实消息,你那所谓的亲弟弟,早已在两年前飞升。”
    铃织魔君脸色大变,本想他们能因太上魔君顾忌两分,放过她性命,没想到他们却不知从何知道了浩餮早已飞升的事实!
    “你不要再做无用动作了,你那好儿子,迦兰胡蒙已被四魔家主围困,如今魔婴可能都进了度波的肚子里了!”
    铃织魔君对这在她面前大放厥词的骚女人恨之入骨,她自然知道迦兰胡蒙已经死了,死在她面前,若不是有他为她挡得一分,她也不会有机会逃到这里。
    “你以为我不知?你与你那群儿子的龌龊事。真是让我每次和迦兰胡蒙上船(chuang)都觉着恶心。不过我却真是奇怪,你没有修炼媚功,到底如何将你那些儿子迷得不顾常伦,对你言听计从的?”红发女魔媚眼流转,好奇试探。
    铃织魔君咬牙,并未回答“就算浩餮飞升了,你莫忘了,这下渊之内可也有你们惹不起的......”
    “哈!”那脸色苍白的男魔现下面上泛起红晕,“你是竟不知?便是化神魔尊属意,我们才成功攻进来。”
    “怎么可能!那化神魔物早已被镇压在下渊......”话未说完,她身旁空间扭曲,凭空撕裂出一条大缝。
    一诡丽男子提着一个矮小少年出现在众魔面前。
    “九儿!”铃织魔君叫道。“快来祖母这边!”
    迦兰诛九面色无波,并不动作,“过去被你当做挡箭牌吗?”
    那白脸男魔见他一聚气魔修在这一群魔婴修士中还能平静若此,淡定呛声,不由多看一眼。
    铃织魔君煞白的脸色更加憔悴,“九儿现下不是你不听话的时候,莫叫祖母难做。”
    “你是我祖母?”迦兰诛九宛然一笑,眼中尽是了然。
    铃织魔君大惊失色,“你说什么?”
    “自五岁便知道,我是你与迦兰胡蒙乱伦之子,”他不急不缓,“我自十岁便知道,你把我当孙子养着,不过是想将我当鼎炉罢了。”
    铃织魔君已脸色巨变,“你闭嘴!”
    宿愚:妈蛋,又听见了一个不得了的大秘密!她真的不想听啊不想听!听多了会活不了的!
    几个围攻铃织的魔君,好整以暇的围观着,全然不觉着自己消极怠工。反正逼急了怕这铃织魔君自爆,还不如站着看看戏。毕竟魔婴高手自爆,就是他们也得退层皮。
    “移脉转魔术,以血缘为结,过渡魔元,这也是为什么你这等资质却能修到魔婴中期了。”
    “你这不孝子!休要胡言乱语!”铃织魔君气急,挥袖子一阵魔婴压力的魔力冲向迦兰诛九那美艳不可方物的脸庞,他丝毫未动,却被一笑面独角魔修伸手拦下,“听听小辈之言也不是什么坏事,铃织道友脾气这么急可不好。”
    “旋降!你这叛徒!”铃织直气的说不出话。
    迦兰诛九接着道,“先天魔体,对你这可是一大补药,凭我你可才能过了这瓶颈,伤了我可怎么办啊!”迦兰诛九冁然而笑,“我自然也知道你馋涎我这张脸,多次潜入我洞府行那龌龊之事,平日里可是磨蹭双腿才能入睡?”
    言毕在场魔君无不窃窃讪笑。
    瑰艳真人掩住口鼻,奚弄着恶语,“竟是如此?”好似已经目睹过了那丑态。
    迦兰诛九那坏笑的颜,已经成了铃织魔君的梦魇。
    她将这脸面看的比命都重,如今却被这不孝子掀了老底,这些平日里比肩齐声的魔君嘲弄羞辱。
    铃织魔君娇颜一去不复返,形容枯槁,汗滴流下。
    她魔怔的望着前方,浑浑噩噩间,那切肤之痛痛入骨里,神智全失。莫名的东西飞绕在她的头顶,一遍一遍的叫她撕裂前面那个将他拖入深渊的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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