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第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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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都抵不过他那颗八卦得不行的心,估摸着重宴方才那态度,莫非这一遭他们真的成了?!思及此,阿道激动地将声音又提高几分,半眯着眼:“小酒你休想隐瞒什么!你俩间不论有什么妖魔鬼怪都逃不过本仙童的火眼金睛!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第52章 折桂
    阿道焦急得不行,看蜀岚的样子是今晚无论如何都不会放他进去。阿道看着天边渐渐黯淡的月光,一咬牙将手掌竖在胸口,闭起眼口中开始低声呢喃。只见一道淡黄色的光自他掌心散出直直敲向蜀岚灵台。
    蜀岚万万是没料到阿道竟然敢对她动手的,她是星君之女身份本就不是一般婢子可比拟,若要论起来甚至尊贵过酒幺。就这样蜀岚猝不及防地就被阿道劈了个正着。临晕前蜀岚仍是一脸口瞪目呆的错愕神色,竟然有人敢打她,还是一个小仙童。
    阿道何尝不晓得自己做了件多么惊骇的事,如今他大祸已经闯下也容不得后悔。想自己好歹也是堂堂二尺半的顶天立地的男儿一枚,对女子动手只是实在不该,但他的确是情非得已。只是希望这事传到蜀欢耳朵里她不要误会他什么才好。
    强作镇定阿道深呼了一口气飞快地朝渊溯宫里跑去。
    “殿下!”阿道高声喧哗。声音凄厉将渊溯宫所有宫人都从睡梦中惊醒。
    ·
    一刻钟不到,阿道如愿捧着一杯热茶妥妥地坐在了重宴对面。
    “殿下!小酒不见了!”阿道悲伤难抑哽噎欲泣,“殿下您打我吧!您罚我吧!这件事都是我一人的错,您把我扔去诛仙台吧,小酒不见了我们两兄弟也不想活了。”说着阿道用袖子抹了一把涕泪。
    都是因为他自己争强好胜才让酒幺晓得了地方,所以他有脱不了的责任。
    阿道停不下来如祥林嫂般,一边抬头看重宴一边抹泪道:“我真傻,真的。我单知道卖弄自己的文化,却忘了小酒对桃仙的事一直都放在心上的。我们小酒本就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好仙子,嘤嘤嘤,都怪我思虑不周全,都怪我对她的人情关怀不够,都怪我告诉了她无根池水那个密道。我半夜惊醒后就打开了她的门......”
    重宴生怕刺激到他,心中虽也焦急但仍然温和地问他:“密道的封印常人是解不开的,你既然未曾告诉酒幺法子她怎么会破开?”不是他看不起酒幺的脑子,是他委实是不相信她能有那个能耐,御花园她能想办法进去,可无根池水根本不是她能想出法子的。
    “殿下是疑心有其他人知晓这事?”阿道惊恐地捂住嘴巴,接着连忙摇头:“断断不可能!小酒不会将这事说出去,再者,再者......”
    阿道话还未说完,这时蜀欢匆忙从外头回来压低了声音向重宴道:“殿下,派去的人回来禀报酒幺宫主今晨馥香宫找过芙蕖仙子芙微,向她借了一枚玉珏令......”
    “罢了”,重宴微微敛眉。南天门不分白昼黑夜都有天兵天将把守她无论如何是出不去的,诛仙台只要一跳下去管你什么妖魔神仙一身根基必毁。她一个大活人不可能平白无故地消失,又拿到了玉珏令如此只有御花园。
    “天庭我派竹……蜀欢帮助你兄弟二人找她。至于魔界,我再亲自去一趟。”重宴迅速安排。
    “殿下!”蜀欢颇为担忧,阿道也不敢相信重宴真的肯为小酒去魔界。
    重宴见阿道一脸不相信,忍不住冷声:“本殿为了她……”
    忽然重宴看到阿道殷切又八卦的眼神就意识到这话说出来不妥,言语一顿他正声道:“本殿近日已经快把胤霄的梭罗殿游遍。酒幺那妮子此次若寻不回来也就罢了,若寻回来阿道今后你再让她跑掉。你以后就不必再来找本殿,自己去跳诛仙台吧,本殿方才看你也是喜欢那地得很。”说罢便不见了人影。
    阿道闻言瑟缩了一下,其实他真的不敢跳诛仙台。不过重宴能救小酒就已经很好了,阿道很满足。
    厅中只有他与蜀欢二人,阿道露出一个绅士的笑:“蜀欢姐姐,既然重宴殿下安排你我二人在一起,阿道我就把自己托付给你了。”
    不顾他的蜜蜜柔情,蜀欢神色依旧是少见的凝重,隐隐约约还有些担心:“阿道,你进来的时候是不是打了蜀岚?”
    “蜀欢姐姐你莫要误会我!”阿道拉着蜀欢的手恳切道,生怕她对自己有什么不好的印象。“此事万分紧急我如此行为也是迫不得已,其实我平日不打女子,尤其是我爱的那一个......”
    蜀欢表情依旧没有轻松:“阿道,我不是说这个。蜀岚她醒了,我是担心......”蜀岚本就是个矜娇的女子,行事雷厉风行,就连渊溯宫的下人都没有敢对她不从的。更莫说劈了她。
    闻言阿道浑身一个激灵,面皮子抖了三抖。最终在蜀欢温柔担忧的目光中硬着头皮道:“大丈夫敢做即敢当!”
    “阿道,”蜀欢看向他的眼中多了一丝丝崇拜欣赏。
    瞬间,阿道觉得什么都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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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界,梭罗殿。
    从方才被摔进这殿中酒幺脑子就被摔成了一团浆糊,环顾四周殿内骚包又华丽,但格调显然比凤凰小久的穿衣品位高多了。察觉有人,酒幺下意识抬头,她细细眯起眼努力想要分辨高坐上的人长什么模样。
    身材清隽颀长身上那一袭红衣幽深似血,繁复的玄纹精致错落。好漂亮的脸蛋!就算她身为女人都经不住这美丽脸庞的诱惑,酒幺暗叹。
    轮廓清晰美丽鼻梁高挺,剑眉下细长的桃花眼多情又似无情,殷红的唇瓣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俊美绝伦又放荡不拘。胤霄懒散地倚在美人榻上单手支着头颇有兴趣地看着摔得狼狈的她,明明是男子可一举一动都是极自然的妩媚惑人,别有一番风情。
    瞧见酒幺似乎清醒了些,胤霄薄唇轻启懒洋洋开口:“本座这梭罗殿近日已成了你们这些神仙想来即来的地方了。”他声音极轻如丝如绸,一边说眼睛一边对她脉脉放电传情。末了,胤霄余光定格在她鬓间的发簪之上。故人。
    酒幺紧张地咽咽口水,莫名地不寒而栗。手指头指指天上她结结巴巴道:“呵呵,呵呵......我是不小心掉下来的,走错地方了,我这就走,这就会回去。呵呵,不好意思,打扰了。”说着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一边慢慢往外挪去。
    心惊胆战地走出去,酒幺才发现殿外的回廊已经又变了模样,但总比和那个妖孽同呆一个屋子强。一炷香过去,酒幺绕了几圈仍被困在里头,这时她才不得不又硬着头皮回去,“那个,不知公子......”
    话还未说完,胤霄支起身子出言打断她:“方才姑娘不是说在外头都比与本座同呆一个屋檐下好么?没想到姑娘去而复返,这让本座真是好生开心。既然你执意要留下,本座难却盛情只有好好生生招待。”
    酒幺吓得腿一软,她刚才明明没有说这样的话,只是有一瞬间的念头罢了,他怎会晓得她的想法。
    “姑娘莫客气,你且起来说话。本座瞧着你又是个合眼缘的,并不会将你如往常那些不知礼闯进来的东西一般拉去油锅剐皮蒸煮浸血池,且放心。”胤霄笑眯眯地,脸若三月的春光。“咦,对了。你定是没见过本座刚才说的那些好玩儿的魔界酷/刑,也罢!今日本座让你开开眼界!”
    他极是慷慨,不由分说地将手大气一挥,殿中立即变了番样子。
    脚下的寒石美玉顷刻变为寸寸焦土,耳畔是凄厉的哀嚎。酒幺惊恐地瞪大眼睛,忽然她看见有两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妖怪竟然按着一个长得和她一模一样的女子!酒幺站的远远地不敢过去近了。
    “嘻嘻嘻嘻嘻,俊俏小娘子。就这样死了真是可惜。”说罢在那女子白皙的面上摸了一把。酒幺下意识地将自己的脸捂住。
    接着,只见那妖怪将长长的指甲划开那女子面皮子,一道十分整齐的刀口立即在她面上浮现,“啊!”女子声音颤抖着尖叫,十分痛苦,殷红的血液一点点浸出。
    “嘿嘿,”那妖怪并未手软就着那面上的口子一撕,刹时血如泉涌尽数流向一旁咕噜翻滚的血池。有几滴温热的血溅在酒幺裙衣角上。这时旁边又多了几个被绞/死的......
    在天庭平平安安长大,酒幺自小就没遭过什么难,看的话本也尽是些有爱的言情读物。她何时见过这等血/腥的场面。
    酒幺害怕至极,再也抑制不住“哇”地一声失声痛哭。饶是她再安慰自己见着的是假的可那个被剥了皮的就是长着和她一模一样的脸啊!酒幺紧紧攥着衣角努力想要擦拭掉那几滴温热的血,她后悔
    ☆、第53章 留宿
    “小酒,天庭......我是,不能回去。”衡娇在魔界呆了有段时日,心中未尝不想念天庭,尽管那里曾发生过些不尽如人意的事,但终究是她活了千年的桃园。她为每一株桃树起过名字,她待她们宛若亲生姊妹,她相信她们亦然。
    可是她不能离开这里。胤霄能读尽天下人的心思,唯独将他自己的用围城牢牢裹住,所有人都以为他是铁壁铜墙。直到他分出自己的魂魄替她补她残缺的灵魂,她开始能看到他内心的所有孤独痛苦。她若狠心离开......
    “你不必害怕那个妖怪,我们会想法子将你带出去!”酒幺拉着她气壮山河地道,有重宴还怕他作甚。目测胤霄那体虚样子是打不过重宴的。
    “不,不是的。”米分白的小脸因说话吃力涨得通红,衡娇生怕酒幺误会了什么。可因为太着急她反倒说不出话来手忙脚乱地比划,“不是......我不能......”
    ·
    “本座好心放你进来见一面,未想到你倒是个会挑时候挖墙脚的。”
    来人声音慵懒丝丝蛊惑漫人心间。说话之时不费吹灰之力地一带,胤霄便将衡娇揽进自己怀中,挑眉朝着酒幺道。语中隐隐带着威胁与质问。
    衡娇见酒幺愣愣地看着自己,脸红得欲滴出血来。羞愧懊恼地要推开胤霄的手:“你,走开!”
    胤霄的手并未松开半分。
    “我不会,离开你的。”衡娇一边用手比着一边着急道,她虽不喜欢他,但也不会忘恩负义至此。
    终于缓缓松开禁/锢着她的手臂,胤霄谁也不再理会朝里间走去,倚在烟霞鲛绡软榻上单手支着头半阖着眼,美丽的脸上是一副昏昏欲睡的疲惫模样。不知为何,看起来颇让人心疼。
    衡娇终究不忍心,转过身见他没有再看这里干脆不再说话,她伸手朝酒幺比划:“他对我很好,我在这里也很好。不要担心我。”
    “那,”酒幺仍是不放心。
    “你可以,来看我。他会答应的。”衡娇勾起唇微微一笑,她轻拍拍酒幺的手以示安慰。
    里间忽的轻飘飘飘出一声满含傲慢不屑的“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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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烟云漫漫,酒幺格外老实地跟在重宴身后。重宴一直冷着脸,两人之间气氛压抑得可怕,怕得她甚至开始怀念凤凰小久在的时候。虽说在魔界时重宴并未为难她,可她晓得回天庭后就不一样了,私自跑去魔界这种罪若定下来,只怕她不死都要脱层皮。
    “你怎么知道那条密道的?”重宴冷声问道。
    酒幺盯着裙角,声音十分地低:“我无意在古籍上翻到的。”
    “哼,”重宴冷笑,事已至此她竟还盘算着要骗他,还真不见棺材不掉泪:“回广寒宫以后把书交出来,若你拿不出来我叫阿道替你好好找。”
    “......其实,其实是我诓阿道讲的,这事和他没关系,他都不知道我要去魔界的事。你不要罚他。”清晰感受到重宴浑身冒着的汩汩寒气,酒幺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一个哆嗦她情不自禁地就老老实实招出来。
    就算她死不承认是阿道讲的,重宴若回去审问起来阿道也定会将什么错都揽在自己身上。酒幺安慰自己。
    之前还想负隅顽抗一下,但她深刻发现不论之前信念多么坚定但一遇上重宴,她的原则、她的气节全都被抛诸九霄之外。
    “还有玉珏令,也是我骗芙薇道我去采露水她才借我......”要招就招干净,就算死一死也要死个痛快。她一边利索流畅地道一边偷瞄重宴脸色,声音自然地越来越低。
    “够了!”重宴努力平息着即将暴走的心一手当在前一副你莫要再刺激本殿了的意思,他觉着自己再听下去定会将她从云上一脚踹下去。
    酒幺识趣地闭嘴。明明是他叫自己老实交代的,怎的就生气了。酒幺努力试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头都要含进胸口,他正生气,现今哪怕借她一百个胆子她都不敢在老虎嘴边拔毛。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暴风雨前的宁静让人格外难受,酒幺等着被判/刑,坐立难安。从魔界回天庭有那么远么?酒幺探出脑袋打量四下,发现层层云瓣底下是一片荒芜的草野,心中当即大骇!难不成重宴已觉她不可教对她失望至极要将她毁!尸!灭!迹!
    那一瞬间酒幺已自动脑补一百零八种不同死/法。
    小心窥视着重宴的脸色,酒幺着实按捺不住心中不安,张张嘴:“殿下,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没有任何意外,重宴连个正眼都未赠与她。酒幺觉得话不能如此直白应拐着弯来,于是再接再厉另寻了突破口:“殿下,我早早就听人说衡娇这生都不能说话,怎的她去魔界反倒能讲话了?”
    嘴巴已经讲得很干,酒幺想了想根据以往的经验自己拍拍他马屁或许才是最有用之计。于是酒幺酝酿一番,拾起心中那一丝的感激融以真情流露之:“不过此次我能保住小命多亏了殿下仗义相救,本宫主以前对殿下多有得罪的地方殿下都大人大量未曾与我计较......”才怪,她在心中补上。
    重宴的表情终于有点松动,低头打量她良久。终于开了金口,语中颇有些讽刺的意味:“难得你还有点良心,加上此次本殿统共救过你两次。”她发间的簪子,那上头他留了自己一缕气息。
    “两次?”不是就这一回么?酒幺见重宴的样子也不像是玩笑。只是怎么那多出的那一回自己一点印象也没有。
    但酒幺转念想如今重宴是刀俎自己是砧板上肥肥的鱼肉,自然他说的什么都是对的、有道理的、不容反抗的!自己不能质疑领导的话。讪讪一笑:“对的,殿下说几次就是几次!”
    重宴本就不指望她能记得,甚至在一定程度上不大希望她能记住,不然他就不会封印住她那部分记忆。
    对于一个看话本就看过了三百年的人,她的术法低微得只能去欺凌天性温和的仙鹤,再者重宴根本不在意她能不能破开那薄薄的封印自己想起来,毕竟那件事除了他谁也不知道。
    瞟见酒幺谄媚的笑,重宴正色道:“亏宫主还笑得出来,可知你此次犯下的过足能让你去诛仙台领略四海之风光。”
    眼皮子狠狠地一跳,酒幺大道不妙。难不成他真要办了她?当真来个诛仙台一游她岂不是命都没有了?
    酒幺被恐吓得只知呆愣着,想到没命活了她伤心至极。下意识死死拖住重宴的手臂,她不要回天庭:“殿下,冤枉啊!方才我一紧张就忘记讲了。我是被人陷害推下去的!!!不然我怎可能解得开密道的封印!!冤枉啊!本宫主顶多就有个念头而已,是那背后的小黑手将本宫主推向那魔界深渊的,殿下明察秋毫,洞若观火,公正无私,英明神武......定要还本宫主一个清白呐!”
    这些都是她的心声她发自肺腑的大实话,然而重宴无动于衷。他负手立于云端,英俊潇洒。若除开挂在他胳膊上的酒幺就是一幅赏心悦目的美男图。
    也许是自己还不够苦情罢!悲戚之时灵光乍然一现酒幺猛地想起话本上那篇《感天动地窦娥冤》。
    她生生感到此时的她比窦娥还冤,虽不指望自己能六月飞雪,血溅八尺旗杆。但有法子就试试总是好的,于是酒幺凄凄惨惨张口便来:
    “无缘无故犯了王法,没想到要遭受刑罚,叫声冤屈啊震动地惊动天。等一下我的游魂就要先到阎罗殿,怎么能不把天地呀深深埋怨。”
    “有太阳、月亮白天黑夜高挂天上,有鬼、神掌管着人的生死大权。天地呀!只应该把清白和污浊仔细分辨,可是怎么混淆了好人和坏人?做好事的受贫穷又命短,做恶事的反而享富贵又寿长。天地呀!做事这样怕硬吃软,却原来也是这样顺水推船!地呀!你不分好坏凭什么做地!天呀!你错判善恶白白地做天!哎,只落我两眼泪水涟涟。”
    “泪水涟涟......”思绪漫上心头,情与景交融起来酒幺也背得顺口。
    果不其然,重宴用一种不认识她、嫌弃而又鄙视的眼光注视着她。直至酒幺闭了口,重宴轻飘飘地问她:“闹够了么?”
    瞬间酒幺如蔫儿了气的皮球:“殿下,看在我也是惨惨地被害者份上能私了吗?我保证从今往后不再犯这等子事!”
    “咱们私了,从今天起殿下若有任何需要蟾宫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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